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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羽,你不敢嗎?”夏侯惇氣勢如虹,席捲演武臺,澎湃的氣息,令天上的雲彩都變了顏色,“若是不敢,某給你一個機會,向某磕頭認輸!”
“你敢辱我?!”關羽面色不變,但身體微微站起,從演武臺上俯視而下,淡漠說道。
“哼!關雲長,你不是想要赤兔神駒嗎?好能一日便可見你兄長,沽名釣譽的劉備之面嗎?”夏侯惇喝道,“而今大好機會便在眼前,爲何不戰?難道說,你只是說說而已,根本不關心劉備的死活?又或者是想保留氣力,留至最後,做那黃雀?”
“夏侯元讓,你放肆!”關羽鳳目一閃寒芒,重棗一樣的神色若神火一樣灼燒起來,他一提青龍偃月刀,一抹刀氣劃過長空,斬出一條裂縫。
關羽頭戴青霞帽,身形一動,右手持神兵,左手撫着鬍鬚,飄逸而下,英姿勃發,整個人如同神人般降世而來。
“你要戰,關某何懼之有?”關羽立於演武臺,氣勢如淵,如一柄破空長刀,斬滅一切,“但你若想借機侮辱關某,可休怪關某刀下無情了。”
“要的便是你無情!”
夏侯惇輕喝,腳步輕旋,踩着玄奧的步伐,欺身而上;他手中的麒麟斷嶽刃向前一劈,一聲獸吼從其中傳出,如雷轟鳴,百里皆震,一道沖天的火光撲向關羽而去。
火光沖霄,染紅天空,巨大無比,照耀蒼穹,彷彿一座火山在移動,欲要焚天滅地。
“吼!”
獸吼傳蕩,火光四散,那如火山般的身軀漸漸露出了身形。
龍頭、鹿角、獅眼、虎背、熊腰、蛇鱗、馬蹄、牛尾,其音如雷,腳踏火雲,正是神獸火麒麟。
“這是.....麒麟!這一招是夏侯麒麟擊!”
“夏侯將軍竟然也達到了化境入神,演化出上古神獸火麒麟,這.....太令人震驚了。”
所有觀戰的人都震驚了,與張飛初入化境入神不同,夏侯惇的武技返璞歸真,召喚神獸火麒麟非常的真實,其武技境界絕對不可與張飛同日而語。
“元讓性剛烈,卻好詩書,尊師重道,我知道他早晚能化境入神,卻不曾想他進步如此之快。”
演武臺上,曹操看到突然出現的火麒麟影像,也頗爲震驚,對着荀彧與郭嘉二人感慨說道。
“元讓將軍武道高深,此乃主公之福也。”郭嘉杯不離手,酒不離口,舉起手中的酒杯,對着曹操一禮,一口喝乾。
“夏侯將軍如此勇武,來日必可成傳奇,爲主公一大臂助。”荀彧微微拱手,口中讚歎。
“哈哈,文若之言甚善。”曹操大喜,看向夏侯惇,不住點頭,連連拍掌稱讚,“吾之元讓,可爲傳奇,豈弱他人?!”
“這是火麒麟,是夏侯惇武技顯化的神獸異象?這不是幻想,簡直就是真的火麒麟一樣。”看到夏侯惇武技幻化出的火麒麟神獸,李林發覺這麒麟碩大的眸子中好似有一縷神采,如同活的神獸一樣。
“夏侯,這便是你的底氣嗎?”
關羽面對撲過來的神獸火麒麟,不慌不忙,左腳不動,右腳向後一踏,“咚!”,演武臺一震,他猛然舉刀向前一揮。
“昂!”
龍吟陣陣,青光掠影,一條數丈大小的青龍橫亙天地,張牙舞爪間,龍威如獄,一股窒息感壓迫在衆人心頭。
“青......青龍!”
“難怪關羽被稱爲武聖在世,如此威勢,與呂布也不遑多讓了吧。”
“就算還有差距,也......也相差不遠了。”
青龍一出,萬獸俯首!
又有神獸麒麟在側,兩隻神獸的威壓如烏雲蓋頂,似滄海橫空,改變了天地。
哪怕是身爲萬物之靈的人,也在萬獸之尊的壓迫中苦苦抵擋。
司空曹操頭頂上出現一頭三寸小黑龍,無視青龍之威;祭酒郭嘉身形瀟灑,直接無視了這股威壓;尚書荀彧,一片文氣光罩涌動全身,不懼一切;李林身後,一柄神槍顯化,槍意刺破龍威......曹營上下,文臣武將,各展手段,擋住了這兩股可怕的威能。
“麒麟擊!”
“青龍刀!”
兩聲厲喝響起,衆人只覺得那麒麟,那青龍,好似化成了一柄斷刃,一柄長刀,砰砰的撞擊起來。
天空中,雲霧翻滾,青天變色;虛空內,空間破碎,亂流衝擊,十分混亂。
“麒麟斷嶽!”
夏侯惇變招,蒼穹上,風雲變化,麒麟的身前,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嶽擋住了它的去路,雄偉,險峻,好似支天撐地。
麒麟怒吼,身上的火焰也變了顏色,向前一衝,不可阻擋!
這一擊名爲麒麟斷嶽,連同支撐天地的山嶽都會被斬成兩斷。
“青龍偃月!”
關羽輕喝,青龍所在之地猛然變色,原本是皓皓晴天,此刻卻變成了朗朗星夜。
星夜之下,一抹淡淡的光輝灑向青龍,月華如水,傾瀉而下,燦爛的光輝讓青龍染成了玉龍,晶瑩剔透。
一輪圓月懸於天頂,如一塊白玉盤,溫潤、淡雅、清新。
玉龍如刀沖天,圓月似時光靜止,默契十足。
砰!砰!
這一刻,麒麟將山嶽斷爲兩截,無可阻擋;玉龍將圓月破碎成片,再成青龍,麒麟斷嶽刃與青龍偃月刀再一次撞擊到了一起。
“這一次恐怕要平手了。”夏侯惇心中暗歎,雙眸卻閃過一縷厲色,“就算平手,某也要讓你再無一戰之力。”
“春秋!”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如寒冰一樣的聲音從關羽的口中吐出,好似冬日冷風般刺骨。
蒼穹上,一股詭異的風不知從何處吹來,吹向天地,吹向青龍與麒麟,吹響虛空。
青龍消失,麒麟逝去,破碎的圓月消弭,斷裂的山嶽成灰,就連時空也在變換,就連天地也在虛無。
春秋之下,萬物凋零!
只有一縷春秋之風,吹起湮滅的號角。
“這股風......”
“好詭異的風,好肅殺的氣息,有一種湮滅一切、萬物凋殘的蕭瑟。”
衆人震驚,愣愣的看着上空消失的異象,背後升起一抹如刀的寒意,心中不由自主的打起一股寒顫。
“這是.....神通:春秋!”演武臺上,曹操微微顫抖的站了起來,不顧手中酒杯胡亂的揮灑,眸子中非常的震驚。
“神通?這是什麼?莫非是......”荀彧不解。
“文若,你雖練劍習武,但主修的卻是文氣,自然不明白神通之說。”郭嘉此時也顧不上杯中之物了,不可思議的同時,解釋道,“武道三境:舉重若輕、舉輕若重、化境入神。”
“舉重若輕、舉輕若重,顧名思義,想必文若應該明白。”見荀彧點頭,郭嘉也不多說,繼續說道,“化境入神:武技臻至化境,武道便可通神!”
“說到武技,還需追溯至上古。”
“上古三皇之時,本沒有武技之說,我等先人只憑本能與妖獸戰鬥,從無數次戰鬥中錘鍊出一種殺敵之術,簡單、實用、一擊斃敵!當然,這還不是武技,或者說這應該屬於基礎武技。”
“及至五帝時期,有上古先賢觀妖獸戰鬥、察自然之妙,通過模仿這些妖獸的動作,領悟自然的奧妙,逐漸將之與基礎武技相合,形成一種強大、可怕、能引動冥冥之中天地法則的武技。這一境界便是化境入神。”
“化境入神,化境之後,才能入神。這便要所修行的武技返璞歸真,達至化境,如此之後,才能入神;入神之後,會有異象出現,如夏侯將軍之麒麟、斷嶽,似關將軍之青龍、偃月,具是武技達到入神後的異象。”
“入神之後,如若對武技的感悟足夠深,或者多次入神,便能從其中領悟到一種手段莫測的法門——神通!”
“就像我等文道之中的通神一境?”荀彧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不錯。”郭嘉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酒,大叫幾聲暢快,見荀彧有所明白,繼續說道,“文道三境:修身、養性、通神。前二者自不必說,通神一境,文若應當是知之甚深吧,應該明白一個武者領悟神通將會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
“奉孝之言不錯。主公,關羽既已領悟神通,那就絕對不能讓其離開,爲劉備所用,否則,必然是一大禍患吶。”荀彧從古書中知道通神境界的可怕,雖然依舊不理解武道神通的威能,但通神之境的文人卻是能改變一場戰亂的走向。
當年,曹操攻伐宛城,數萬將士齊出,又有典韋、于禁、夏侯等諸將跟隨,卻依舊被張繡所敗,典韋更是戰死宛城之下。
別人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內幕,但荀彧、郭嘉二人卻十分清楚,這是半步通神境的文人出手,差點連曹操本人也被斬殺,但曹操氣運深厚,躲了過去,但饒是如此,曹操身邊親密之人卻遭了殃。
曹操之子曹昂、侄子曹安民慘死宛城,與其說是被張繡所殺,不如說是因曹操之故,氣運反噬,受到的牽連。
這出手的文人不是別人,正是算無遺策的毒士賈詡。
“主公,文若此語實乃金玉良言,不得不防。關雲長不能放走,否則,宛城之禍近在眼前啊。”郭嘉爲了讓曹操心有餘悸,竟然說出了宛城禁忌。
“宛城之戰?這......”曹操面色一變,顯得有些不自然,俄而,長嘆一聲,說道,“本司空何曾不想收服雲長,只是......哎!”
“主公,若想關羽歸順司空,此事易耳。只要劉備一死,則關羽無處可去,必然歸順司空。”郭嘉眼珠子一轉,笑着說道。
“奉孝之謀,實乃最簡單之策,但劉備之死絕不能牽扯到司空,否則,必將前功盡棄。”荀彧接着說道。
聽到二位謀士的話,曹操眯了眯眼,小眼睛閃過一縷寒芒,將手中的半杯酒一飲而盡,沒有再說話。
郭嘉、荀彧相視一眼,默契一笑。
演武臺上,夏侯惇半跪於地,抓着麒麟斷嶽刃的虎口處已是鮮血淋漓,關羽的長刀直接架在他的脖子上,讓他一動不動。
“你敗了。”關羽收回青龍偃月刀,傲然說道。
“春秋刀法,好一個春秋刀法。”夏侯惇悽然一笑,猙獰可怖,“不錯,某敗了,敗得心服口服,赤兔神駒某便不爭了。”
夏侯惇站起身子,直接踉踉蹌蹌的轉身離去。
敗得乾脆,認得乾脆,走得也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