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三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逝,似乎眼睛一閉一睜,封禪祭天的日子便來到了。
封禪祭天,天壇建立於紫禁城外,一個廣闊無垠的空地上,高九尺,廣九丈,一共九個階梯,每一排階梯都由漢白玉製成,表面上覆蓋紫金。
遠遠望去,華麗如玉,色白純潔,內含閃光,紫金璀璨,給人以一種莊嚴肅穆的美感。
李林並沒有如同秦始皇、漢武帝等英明帝王一般,選擇泰山作爲封禪之地。
此舉勞民傷財,浪費國家資源,李林所不取也。
而且,在李林心中,自己是帝王,自己所在之地,即爲封禪之地,自己所立之所,即爲祭天之所!
李林自重立百家學說,便開始有意覆上古之風;如今,更是承漢制,頭戴十二旒冕冠,質爲白玉,衣裳十二章,站在最前方。
公侯伯子爵、諸閣大臣等文武戴七旒冠冕,質爲青玉,衣裳九章,站在李林及後宮嬪妃之後;其餘士卿官紳等戴五旒,質爲黑玉,衣裳七章,站在諸多大臣之後。
最外圍,密密麻麻,人頭涌動,將天壇包圍,卻是充斥着好奇心,前來觀看的平民與武者。
“聽說陛下今日要在天壇封禪祭天,也不知能否成功?”有人略帶擔心的說道。
“這還用說?陛下雄才偉略,驅除韃虜,平定昏宋,復我浩蕩神州,守我華夏百姓;武者不敢隨意殺戮,文人不能欺吾無知,此皆陛下所爲。不可能不成功!”
“我等雖是平民,但卻知曉民意即天意,天心即民心,只要我等與陛下同行,使上蒼知曉我等之意,陛下自然能夠成功!”
說話的是一位沾着些許泥濘的老農,脊背微駝,臉上滄桑,但談吐之間,自有一股名士的風骨,令人側目。
“陛下雖然收取商稅,但亦維護我等利益,無需在擔心破家縣令、滅門知府等災厄,真是我等之福啊!”又有一人開口,身材瘦削,但衣着華麗,手拿摺扇,右手拇指上還帶一個祖母綠般的戒指,財大氣粗。
“更別說,陛下收天下武學,引天下各派,編練武典,大明上下,皆可習之。試問古往今來,帝王將相,如此心胸,誰可媲美?!”
李林執掌大明十多年,先後發下許多詔令,尤以其中四道最爲盛名,一舉解除地主、官紳、儒學、名門大派等頑疾,開啓明智,宇內澄明,御極萬古。
當然,這些頑疾根深蒂固,雖然被李林一舉消滅了大半,但他卻很清楚,依舊有許多人在暗中雌伏,等待良機。
像什麼倭寇來襲,安南反叛,歐羅巴殺害無辜等,未必沒有這些人在暗中使壞。
李林從萬界商城回來,又回到了神州大陸一趟,那裡已經過去了三年多,西岐越來越強盛,現在更是準備整軍備戰,意圖不明。
所以,留給李林的時間不多了。
“時辰已到,祭天封禪!”大太監李平行朗聲說道。
轟轟轟!
“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皇帝無能,朝廷動亂,英雄豪傑趁勢而起.......”
李平行一字一句,聲音清晰,微微尖細,卻抑揚頓挫,將神州大地的發展歷程一一到來。
一幅歷史長河翻滾浪花,一位位英傑迎風而立,名臣、謀士、良將、帝王......無數豪傑,意氣風發,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爲天下萬民謀取福祉。
太平之時,硝煙漫漫,人文鼎盛。有人煮酒論劍,笑談天下豪傑;有人書生意氣,飲酒高歌,笑看蒼生如畫;有人聽一曲離愁,抿一口告別,聞一縷喜悅,閒庭信步,行走世間,看天上雲捲雲舒。
及至戰亂,烽煙四起,羣雄相爭,民生凋敝,百姓罹難,易子而食,死傷無數,一具具白骨堆積成山,一條條血液匯聚成河......
只留一句:“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衆人沉默,文武愴然,平民失聲,武者震撼,惜江山如畫,嘆百姓多艱!
李平行雙眸通紅,頭皮發麻,似乎看到了那些受苦受難的亡魂一般,聲音微微顫抖,強忍着讀了下去。
終於,李平行鬆了一口氣,到了最後一句。
“大明王朝,洪武大帝,護佑神州!其功可彰天地,其績可表天地,遂上達天聽,下通黎民,祭天封禪,護我大明,千秋萬世!”
語畢,李林率先沉聲道:“護我大明,千秋萬世!”
接着,妃嬪公侯、文武羣臣等:“護我大明,千秋萬世!”
最後,是百姓,是武者:“護我大明,千秋萬世!”
衆人臉色一陣潮紅,意興風發,十分激動,聲音震徹雲霄,穿金裂石,似滾滾驚雷,欲要衝破蒼穹一般。
“第一步,祭天封禪,萬民祭天!”
“一拜,祈求上蒼,萬民樂業!”
李林、後宮嬪妃、王公大臣、百姓武者,全都下拜!
“二拜,祈求上蒼,風調雨順!”
衆人再次下拜!
“三拜,祈求上蒼,大明永固!”
衆人三拜完畢。
“第二步,帝王祭天,上蒼授予權柄!”
李林踏步上前,接過內室準備的三柱檀香,面無表情,氣勢巍峨,如日月經天,似煙海浩瀚,極爲的嚴肅。
“拜!”
李林鞠躬!
“再拜!”
李林又鞠躬!
“三拜!”
李林最後一次鞠躬,將檀香插進眼前的香爐,靜默等待。
天地間,晴空萬里,沒有一點雲彩,只有那一輪大日懸掛蒼宇,沒有任何異象發生,連一絲一毫的動靜都沒有。
下方,人羣攢動,議論紛紛。
“哼!什麼封禪祭天,真以爲自己能得天下,是因爲天命在身嗎?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不錯!若非明皇倒行逆施,打壓儒學,重立百家,我等也不會將明皇安排製作異象的人手全都給......”
“住嘴!慎言!小心錦衣衛!”
“怕什麼?如今,五大軍團只餘中央軍團,只要孔兄的行動能夠成功,縱然明皇爲當世第一人,恐怕也無翻天之力了。”
“是極!是極!如此形勢,恐怕那些御史要忍不住跳出來了,我等靜候佳音便可。”
人羣之中,四五個士子模樣的年輕人聚在一腳,目光躲躲閃閃,但嘴角卻紛紛露出一絲冷笑。
“陛下,微臣冒死上諫:天地未允,恐怕是有什麼惹惱了上蒼!還請陛下及時更改。”
“陛下,臣附議。否則,上蒼惱怒,恐天下兵戈再起啊!”
一位位大臣走了出來,他們本是儒家子弟,又是地主豪強,當初見機得當,未曾與李林抗爭,因此留了一條性命。
不過李林卻知曉,這些人並非沒有抗爭,只是躲在幕後,遙控指使罷了;李林曾想斬草除根,但卻找不到這些人的把柄,又或者找到了,卻擔心打草驚蛇,放走更多的餘孽,因此一直沒有動作。
直到今日......
李林看着這些上躥下跳的衆多官員,雙眼眯起,像是在看猴戲一般,依舊不曾開口。
“陛下,大網已經張開,隨時可以動手。”忽然,李平行在李林耳邊小聲說道。
“那就行動吧。”
李林平淡開口,長身而起,掃視了一眼下方,微微一笑,擡頭望天,向上蒼稟告道:“朕,李林,今禱告上蒼,立大明王朝,以乾坤玉璽鎮壓王朝氣運!”
轟!
李林話落,一枚方方正正的紫金玉璽出現在他的手中;與此同時,蒼穹變換,無盡烏雲席捲而來,黑壓壓的一片,將整片虛空都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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