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劍大會最後一日,兩組四強的比試,四強分別是:鬼魅亡,朔風,霓漫天和花千骨。今日因爲觀戰人數太多,場地全部移到了大海之上。連之前幾天很少露面的三尊和九大長老都漂浮在高處觀看最終勝利者的決出,鬼阡亡和殺阡陌隱去氣息,在衆人感應不到的地方觀看。然後比賽一結束,馬上就是長留的拜師典禮,所以幾乎所有人都在場。
第一場比試的,便是花千骨和霓漫天。
輕水,雲隱還有朽木清流都在她身邊爲她助陣。糖寶穿着紅豔豔的小裙裙扭啊扭啊的,手中還拿了兩朵花,當拉拉隊跳着舞給她加油。
遠處的摩嚴囑咐落十一定要在拜師組的比賽中獲得第一名,然後問落十一“這兩名弟子你也都應該都熟悉,你說,哪個會勝啊?”
“回師父,之前是花千骨有勝過,不過連日交戰,現在二人均已疲憊,這比試考速度,考道行,考法力,但是到了後面最主要還是考耐力,一面要凝神聚氣御劍在空中飛行躲避,一面還要分心打鬥,誰的綜合能力最好誰就最有可能獲勝,不過到底鹿死誰手,還未能知。”
“師弟你說呢?”摩嚴突然轉頭,問一旁的白子畫。
白子畫面無表情,看着下面半空中熱鬧的局面,好半天才道:“師兄想要誰勝?”
沒等摩嚴回答,笙簫默在一旁插嘴笑道:“大師兄當然是想霓漫天勝啦對不對?到時候長留和蓬萊兩派會更加交好。”
摩嚴不置可否,突然又道:“師弟你看霓漫天這孩子資質如何?”
“甚好。”白子畫點頭,眼睛看的卻是花千骨,微微皺起眉頭,心裡隱隱覺得有點奇怪。
“你今年仍是不打算收徒麼?掌門弟子之位,畢竟不宜空缺太久。”
“今年……或許會收吧。”先看過這場再說,不知道這個孩子,努力到哪種程度了。
笙簫默道:“大師兄你想讓二師兄收霓漫天做徒弟麼?”
卻未料摩嚴搖了搖頭,手指着在一旁觀戰的朔風道:“他,纔是最合適的人選。”
笙簫默和一旁的落十一立刻明瞭的點了點頭,白子畫卻好像沒聽見一樣。
火夕舞青蘿打賭中。
終於,比試要開始了,綠光一閃,花千骨身劍合一,面色蒼白的飛到半空,下面是蔚藍的滔滔波浪。海風很大,吹得她有點冷。霓漫天的父母在一旁跟她叮囑萬千半天,她終於也飛到了花千骨面前。
周圍的人(除了鬼阡亡和殺阡陌。)都吃了一驚,因爲霓漫天的劍不是踩在腳下,而是握在手中作爲兵器來用的。剛入門沒拜過師的弟子就能直接凌空御風而行這是相當厲害的。剛一出場,花千骨就明顯處於下風。
霓漫天握着手中如冰的薄劍,仔細看來看去,然後輕輕往上面呵了口氣。
“怎麼樣?我的碧落滋味可還好?這次,再好好讓你嚐嚐?”
花千骨暗暗在心中偷笑:這次有殺姐姐幫我,這幾天的傷勢幾乎都好的差不多了。嘿嘿。
一旁的落十一偶然看見花千骨腳下的劍,那竟然根本就不是她上次去茅山時尊上贈她的斷念,而只是一把很普通的劍。
心下不由焦急,傻瓜,硬拼的話本就不是霓漫天的對手,爲什麼還不用斷念呢?
落十一轉頭看向白子畫,卻見他依舊面無表情,似是沒看到一般。
三尊在上,花千骨深吸一口氣,她幾乎能從千人,立刻分辨出哪一道,纔是尊上的目光。可是,她今天,怕是要讓他失望了。
沒有用斷念劍,其實打從一開始,她就沒打算用它。尊上把劍給她,是希望她能夠用劍來保護自己,而不是用來炫耀,或者拿到這大會上來展示劍的威力和尊上對她的恩寵的。
她作爲一個普通的弟子先根本就沒資格用那把佩劍,如果拿出來怕只會給尊上帶來麻煩。尊上說的對,如果自己的能力真的夠強,用什麼劍,又有什麼區別?
霓漫天也是沒有把握贏她,纔會故意那天夜裡重創自己。不過畢竟怕事後被追究,既不能傷她性命,又要做的不留痕跡。
那碧落劍,是蓬萊厲害的仙劍之一。裡面蘊藏着無的靈力,劍氣逼人,十丈之內皆可傷人於無形。外面不留下一絲傷口,就可將人心肺完全絞碎。而散的劍氣還將持劍者環繞其,旁人根本無法靠近。此劍殺傷力太大,戾氣太重,劍下太多陰魂始終不能散去,所以一直作爲蓬萊的鎮派之寶藏於劍閣之。
這次卻因爲霓漫天臨近參加仙劍大會,霓千丈爲愛女求勝心切特意差人送了來。
前些場比試,因爲怕還不能很好的駕馭,出意外傷到對手,而用平時佩劍也能取勝便一直沒有現於人前。此番一出,卻是故意衝着花千骨,要拼個死活。
花千骨雖心知若是用的斷念,應該可以和碧落搏上一搏,但卻無論如何不願給尊上惹來麻煩。仍是固執的用着朽木清流贈她的平常佩劍。
落十一思忖半晌,明白了她的心思,不由嘆息,這孩子如此之小,爲何行事,總要想得如此周全?
比試開始,只聽到海濤和劍氣破空之聲,霓漫天氣勢咄人,衣袂飄飛,劍隨身走,碧落青光如電幻化出無數朵炫麗的劍花,將花千骨數籠罩。
四周的人都看出碧落劍的厲害,心不由懸了起來,生怕霓漫天一個拿捏不好,比試會有什麼嚴重的傷亡。本來修仙,法器與寶劍都是極爲重要的,可能一些人花一生時間,也修煉不出一把好劍,而得到好的法寶,想要收爲己用,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花千骨步步後退,御劍技術雖已是一流,卻仍是行得艱險萬分,稍有不慎,可能就會被劍擊。
霓漫天不想別人說她全是仰仗好劍取勝,故而也不催劍氣,使的也是平日裡師尊課上所授的“曲回山”的第一曲,此招花哨多餘實用,舞起來份外好看,觀戰男弟子一陣驚歎,猶如看見仙女下凡。
霓漫天有心託大,花千骨雖然傷勢減少,但還是守來吃力,手無劍,於是海水化作兩道冰凌,猶若雙刀手,心雖萬般沮喪,比賽正式開始,神情卻也變得鎮靜而專注,不慌不忙的看着霓漫天炫目迷眼的劍花,抓住一個漏洞,左手一招“仙人指路”,卻是鋪墊與虛晃,右手簡單的一招“風吹葉落”,去勢看似平常,卻竟將霓漫天右路牢牢鎖住。左手冰劍卻又飛快激射而出,直指霓漫天左上方空檔,幾招連接得天衣無縫,渾然天成。霓漫天也不是弱角,立馬一招“落葉歸根”,封住身前空門,身子半空迅速的轉了一圈,冰刀被她左手的火焰瞬間融化成水。
花千骨利用這個間隙,不等霓漫天回神,手一揮,下面大海里的水頃刻變作無數細小冰珠,從下方向霓漫天射來,右手冰劍如滔滔江水延綿而至。
霓漫天全都一一化解開來,還驚異花千骨如此重的內傷,竟還可催動如此多的真氣。兩人半空過了數招,雖花千骨明顯居於下風,然而機警和略帶搏命似的打法,卻不得不讓霓漫天心很有幾分忌憚。
花千骨本就有幾分牛脾氣,若是此時不顧一切要報自己上次的仇,自己可和她耗不起。她大可兩敗俱傷,沒有什麼好乎的,自己身嬌肉貴,自然不能跟她等同而論。而且下面還有一場決賽,定是迎戰朔風或鬼魅亡,雖然爹爹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信誓旦旦的保證她只要贏了花千骨,若是對戰朔風肯定取勝,但是自己還是得保存實力,不能太多耗費她的身上。
但是御劍的同時還要御風畢竟損耗極大,再這麼僵持下去,就算是自己,真氣也定難以爲繼。她就還真不信了,她花千骨難道是鋼筋鐵骨的料,受如此重的傷,竟然還可以厲害到這種程?
想着也顧不了這麼許多,只想快些結束戰鬥,於是加緊催動體內真氣,默唸劍訣,碧落頓時綠光大現,將她整個包裹其,而劍尖上流淌而出的劍氣,竟如綠色絲帶一般空飄舞,掃過之處,不留一物。
花千骨默嘆一口氣,此時竟然停半空擡起頭來看了看三尊所。心默唸口訣,依着天水滴的力量,周身顯現出一個八卦陣般的屏護,希望藉此多多少少來阻擋碧落的劍氣。
霓漫天一聲冷哼,手劍光亮到頂點,簡直不可以目逼視。隔得老遠,劍劍指向花千骨,花千骨漫天飛舞的綠帶左躲右閃,出的無論是火焰還是冰刀均被劍氣消融,近不了霓漫天身。
已經逼至極限,一口真氣提不上來,閃避不急,劍氣直掃左臂,若不是有屏護護身怕是整隻手都廢了,如今卻也是沒辦法再動。
雲隱只覺得心快跳到嗓子眼裡,雙拳緊握。他只知道若是花千骨一旦有什麼閃失,他可管不了什麼長留山比試的規矩,定要把掌門給救下來。
殺阡陌急得想要立刻殺了霓漫天,救下花千骨,可卻被一旁看的津津有味的鬼阡亡拉的死死的。
四下裡一片弟子爲霓漫天叫好的聲音。糖寶躲進輕水懷裡,捂眼不敢再看。鬼魅亡也又急又怕又擔心得攬着輕水的一隻手。
花千骨知道自己遠攻肯定不行,只能近取,凝神聚氣,腰腹用力,足尖輕點,飛劍上使勁一彈,竟離開劍身,身體靈活的空翻了幾轉,繞過劍氣,讓過斬來的劍,快到不可思議,瞬間便來到霓漫天的眼前。
霓漫天大驚失色,連忙擡手用劍便刺,花千骨默唸心訣,空氣驟然收壓,把霓漫天周身的綠色防護擠壓至小,然後整個人不顧來劍的撲了上去。
輕水糖寶等人一聲尖叫,殺阡陌還是被鬼阡亡死死拉住,就差一點就衝到比賽場地去把花千骨救下來。
只見碧落劍整個的從花千骨左腹穿通了過去,一遇上花千骨的血,頓時綠光大弱。花千骨卻咬着牙似乎沒感覺到疼痛一般又往前進了一步,碧落吃進身體深,幾乎末柄。
霓漫天整個人都呆住了,卻見花千骨整個人都已經搭自己身上。還沒等反應過來,就感覺身子一陣冰冷,花千骨竟凝化自己流出的鮮血結爲冰凌,整個從霓漫天的腹部也穿通了過去。
霓漫天踉蹌空退了幾步,她何曾吃過如此大虧,受過如此重的傷。左手一掌直擊花千骨肩頭,手碧落未等拔出,便隨花千骨身子往下墜了下去。
四周之人都傻了,仲裁長老見二人如此不要命的對戰形式剛要搖動暫停的鈴鐺,摩嚴卻揮手製止,繼續冷冷的看着下面事態。
雲隱嚇得魂都沒了,剛要一飛而上接住下墜的花千骨,卻被朽木清流止住。殺阡陌以爲花千骨下一秒就要掉到海里,瘋了似的要掙脫鬼阡亡的手。
卻見花千骨空一直墜落,卻強撐着依舊神智清醒,心催動劍訣,眼看就要掉到海面上,剛剛捨去的那把佩劍適時的拖住了她。
花千骨半依劍上,費力的站立起來,怕霓漫天趁機又來攻。腹上仍插着碧落,卻花千骨的血液下逐漸磨滅了劍氣,綠光越來越淡。
霓漫天半空面目痛苦而猙獰,似是不相信自己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依舊被她所傷。不顧一切的向她反撲而來,用得卻是蓬萊島的招法。
花千骨一開始不敢拔出碧落劍,怕真氣同血液一起流瀉得太厲害。卻已經根本沒有任何力量再使用五行術應戰,只好咬牙把劍從自己身體裡硬生生拔了出來,疼得身體一直抽搐。
隨手點了自己幾個止血的穴位,竟也只有手拿着碧落應戰霓漫天,倉促之間使出的卻是一手一流的茅山劍法。
摩嚴冷哼一聲,明明是長留弟子,戰到後竟然使的都不是本門武功,成何體統。
碧落劍此刻已沒了劍氣,花千骨以前本就連花草都碰不得,一碰即腐,何況是血液,霓漫天他們再怎麼也想不到,兇靈如碧落,竟然也鬥不過花千骨的煞氣,竟只因爲沾了她的血而頃刻間成了破銅爛鐵。
此刻霓漫天招招迫人,花千骨心肺劇痛,頭暈眼花,幾乎已失去知覺,卻仍強撐着那半口氣,拼死應戰,任憑霓漫天道道冰凌打身上割裂肌體,鮮血直流。
殺阡陌和雲隱心大怒,長留這是比的什麼劍,說什麼切磋比試,難道非不到認輸或一方身死,就不叫結束麼?
落十一心焦急又爲難的看看摩嚴,又看看白子畫,卻見二人依舊神色冰冷。笙簫默則越看越興致盎然。
“骨頭媽媽,認輸,我求你了。”花千骨聽到糖寶千里傳音到自己腦,卻是哭得一塌糊塗。
不行,不要啊,她明明就和尊上約好了的。怎麼可以輸?
可是身體卻越來越沉重,不聽使喚,眼見霓漫天便到了眼前,冰凌直直的朝自己右眼插了過來。
她輕嘆一口氣,躲不過去了。
周圍不少人都閉上了眼睛,不敢看這血腥的一幕。仲裁長老,清流,雲隱,落十一連朔風都已經凝神聚氣,打算後一刻阻止,那便也就是說花千骨輸了。
殺阡陌怒視着鬼阡亡,就要說些什麼,卻未想到忽聽一聲清越的劍嘯,遠處一道紫光,疾飛而來,猶若一條紫龍騰越天之上。劍光如虹,罡風縱橫,劍氣凌厲逼人。
頓時整個空,狂風大作,驚濤駭浪,竟然捲了幾米之高。周圍盤坐於半空,修爲較差的弟子,被迎面襲來的驚人劍氣逼得都差點從半空掉了下去,不由自主連連踉蹌而退,好半天才定住身形。
落十一定睛一看,竟然是斷念劍感知主人有危難掙脫劍匣自行出鞘飛來。不待花千骨御使,便徑自擊向霓漫天。
霓漫天完全沒有防備,只覺得寒風撲面,被凌厲的劍氣震得胸口血氣翻涌,連連後退,差點沒掉入海,好不狼狽。
衆人(除了鬼阡亡。)無不大驚失色。落十一心喜憂參半,沒想到花千骨和斷念竟然到了人劍合一的地步。
花千骨苦笑一下,一口鮮血噴口而出。她的體內經脈心肺皆已大傷,真氣用,若無靈藥,怕是活不成了。
手不由一放,碧落從空墜下,靈氣已失,又無人御使,直接掉落大海之。斷念飛入她手,嗡嗡聲不斷,像是擔心她的傷勢。
花千骨輕撫劍身,眼是深深的欣慰與無奈。纏綿之態,猶若愛人相依偎。
霓漫天是入門弟子,平時只有大典上見過白子畫,他帶的都是掌門佩劍,故而並不認得斷念,可是周圍衆仙和她爹孃卻都是認得的,四下議論聲立刻此起彼伏。
霓漫天又使出蓬萊二十四路掌法來攻,斷念劍光灼灼,將花千骨屏罩其,霓漫天竟是半點也近不了她身。心不由得大怒,喝道:“躲劍氣,不敢應戰,還不如直接認輸好了!”卻似乎忘了自己起先憑藉碧落佔了多大的便宜。
花千骨劍光拼命調息,動身體的後一點餘力做後一搏。
手握斷念劍,突然憶起那月夜裡與尊上一同御劍翱翔的景象,腦不斷幻化出尊上白衣飄飛,身若驚鴻的出塵身影,輕輕一嘆,大腦瞬間無比通透明晰,一股什麼東西彷彿正噴薄而出。
心未動,劍已出。她彷彿遨遊於天外一般,不聞不見周遭任何情景。行雲流水一般的劍法從她手下緩緩而出。竟不是茅山劍法也不是長留劍法,而是她心念所至,臨興自創而來。
當下身姿飛舞,劍若飄虹,也依稀感應到斷念微微的震顫與她相應和。
花千骨只感覺似乎有一滴清流緩緩從劍注入自己的心扉,流淌進體內,沿着周身經脈慢慢遊走。所到之處冰冷滲透灼熱,真氣猶若被點燃一般身體裡熊熊燃起。迅速運轉了一個大周天之後,又重注入丹田。一股清涼之氣天關處炸裂開來,猶若耳邊響了個驚雷。陡然間,五識俱明,裡之內,連海的每一個浪花,每一聲鷗叫,每一句私語,每一個喘息,都聽得清清楚楚。
落十一,雲隱等人上皆是喜形於色,都沒想到花千骨這緊要關頭,居然修爲大進一層。過了大劫,進入了修仙:初識,聆音,破望,知微,勘心,登堂,舍歸,造化,飛昇幾個階段的破望。
霓千丈和蘇蕊夫婦面上漸露愁容,似是沒想到花千骨竟然成爲他們計劃大的一個阻礙。
舞青蘿心下鬆一口氣,笑望着火夕道:“這回你可是要輸了。”
火夕抹一把汗,似是沒想到這場比試竟然會如此艱險。不過小骨頭不愧是他的寵物啊,哈哈哈,果然沒讓他失望。輸,輸,這一場輸了也開心。
不過霓漫天依然嘴硬道:“哼,兩人幾乎都真氣用,鹿死誰手還不一定,我們等着瞧!”
霓漫天自然也瞧出了花千骨劍法的玄秘和她修爲的突然大漲,心加着急。默唸劍訣,又把霓千丈的蘇蕊的佩劍給招了去。雙劍手,無奈終歸力量有限,無法很好御使,卻也只能當作一般兵器來用。拼了命的使上畢生所學和花千骨過了數十招。
霓漫天自幼修習各派劍法,集家所長,可是無奈花千骨創的劍法太過厲害,飄逸如仙又難以捉摸,她卻連見都沒見過。幸好花千骨真氣用,只有劍式,卻幾乎沒有什麼力量。但是斷念自身之威,已是她難以抵擋。
如此衆人前,又使不得什麼詐,如今只能拖着花千骨打持久戰。她傷勢如此之重,若要再強撐下去,就不信她不死於自己劍下。
想罷霓漫天退到斷念劍氣之外的位置,靠着五行術法遠處攻擊。忽上忽下,左右飛馳,花千骨始終碰不着她。
感覺道力量一點點從身體裡流失,身體動作太大,血也止不住的重不斷往外滲出。眼前都是一道白光,隱約能看見霓漫天模糊的身影。
她真的,快要撐不住了。再這樣下去,她輸定了。
眼前浮現出白子畫清和的目光,心黯然道,尊上,此生看來和你無緣,小骨不能做你的徒兒了。
說着,默唸劍訣,斷念離手,帶着排山倒海之勢向霓漫天攻了去,卻怕傷她性命的擦過她身子,只是打飛了她手雙劍。
還未等霓漫天反應過來。
就見一個身子猛撲上自己。她幾乎也是氣力用,御風十分困難,突然身體受到猛擊纏繞。一時間也失去平衡,竟被花千骨拖拽着,一起往海面掉了下去。
此刻的花千骨已經失去了知覺。突然浸沒過整個身體的海水,倒灌入她的嘴裡和耳朵裡。身體慢慢墜向蔚藍的海底,手卻始終緊緊抓住霓漫天不肯放開,然後終於陷入一片永夜之。
朽木清流和雲隱等,以及蓬萊幾個弟子立刻潛入水下,將她們兩人救上岸分了開來。
鬼阡亡對殺阡陌快速說“我去吧,你去會暴露身份,也許會在以後都進不了長留了。”隨後,帶着面具朝花千骨飛去,殺阡陌則是在原地焦急萬分得等着。
四下衆人唏噓不已,都沒想到一個四強賽,竟鬥得如此激烈兇狠。
醫藥閣的人迅速上前救治。輕水等人急得團團轉,朽木清流,雲隱則輪番的給花千骨輸入真氣與內力。雲隱幸好帶了茅山的返死丹,這才勉強護住花千骨的心脈。之後鬼阡亡又用了自己在手鐲空間煉的藥,內傷和外傷兼治。可是花千骨傷得太重,仍然一直到一個時辰之後才醒。
花千骨費力的從輕水的懷抱裡坐了起來,看着周圍衆多關愛的眼神,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說的第一句話卻是:“誰贏了?”
看到衆人皆不語的低下頭去,便知道空一起墜落是自己先觸到的海面。
血氣上涌,一口血便要噴出卻被她硬生生嚥了回去。
苦笑一聲。天意如此,夫復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