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把桌面都快敲出一個洞來, 小言這纔不得不按住我的手道“姑娘,你就別再敲了,你看手指都被你敲腫了!”“唉, 我也是煩啊, 怎麼辦呢?”不敲手指, 我轉而在屋裡轉起了圈圈。最後, 當某人被我轉的實在受不了了, 纔開口道“姑娘,你別轉了,小言有一個方法, 但…… ”
見她有方法,我立馬停了下來, “你這死丫頭, 有辦法也不早說, 害我轉了這麼久?腿不酸啊?”聞言,她哭笑不得道“姑娘, 不是小言不早說,而是這個辦法有些冒險”
“不冒險的就不叫辦法了,快說!”想了一下,她最終鼓起勇氣道“在小言的家鄉,有個郎中, 有一年, 小言的好姐妹得了滿臉的紅斑, 可那時我們家都窮, 沒錢醫治, 老郎中見她可憐,便告訴她一個土法子, 說是隻要取得蜈蚣一條,蠍子三隻,再用人血泡兩個時辰,過後,再用乾淨的布將那血水沾到臉上,直到紅疹消失爲止。”
見她說到這停了,我用眼神示意她繼續,可那傢伙似乎根本不可能和我產生神交,無奈,我只有開口道“然後呢?”“然後,第二天,我那小姐妹臉就好了,可……”“可什麼啊?”“可,她卻因捕捉蠍子時被蠍子咬了一口,而中毒身亡了。”
“噗通”一聲,是我倒地的聲音,你說這是哪門子跟哪門子嗎?從地上爬起來後,我無力的說道“既然方法有用,就可以值得一試!”“可,可蠍子有毒啊!”
一榔頭敲到她頭上,我道“你怎麼就這麼笨呢?活蠍子會咬人,死蠍子總不會了吧?”直到反應過來,她才笑嘻嘻的說道“姑娘真是聰明,小言這就去藥房領些蠍子,蜈蚣。”
“嗯,聰明,快去快回啊!記得要千萬小心,別讓別人知道了,如果有人問起,就說姑娘我想泡些補酒喝!”“小言知道,姑娘請放心,小言稍後便回!”
蠍子、蜈蚣是領回來了,接下來的就是放血了,看了看手臂上那還沒好的傷口,想了想還是算了,改換另一隻手,“小言,給我去找個乾淨的碗!”“是,姑娘!”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才見小言端着個碗走了進來“唉,我說言啊,我要你去找個乾淨的碗,又不是找個金碗,咋就這麼長時間了,我還……”說到這裡,我突然停了下來,只因我看到了她手裡端的不是一個空碗,而是一個盛滿了鮮血的碗。
“小言,這是怎麼回事?”看着她,我才發現她的臉有些蒼白。擠出一個慘淡的笑容,她道“沒什麼,小言看姑娘的胳膊爲了小言已經受傷了,所以才擅自做了主張,還望姑娘莫要見怪!”
感覺到喉嚨裡有些酸酸的,我接過那溫熱的碗道“謝謝!”
第二天,陽光燦爛,我頂着張已經恢復的笑臉在府裡到處溜達。不到一個時辰,府裡便傳出了自從莫姑娘昨天像“滴水觀音”許了願過後,原本需要七天才能恢復的臉,第二天便就恢復了原樣!
笑嘻嘻的敲響了“靜心閣”的門,我朗聲道“殿下,我可以進去嗎?”
伴隨着他的一聲“可以”,我推開了那吱呀的門。
見我沒帶面紗,他先是一愣,接着笑道“看來‘滴水觀音’果然靈驗啊!”“呵呵,靈不靈驗,已經不重要了,今天,我來這裡是想求殿下一件事!”
放下手中的毛筆,他道“但說無妨!”
拿起他桌上的一塊糕點,我看了看道“想必這是雲端姑娘做給殿下吃的吧?”忽略他那稍便的臉色,我繼續道“殿下,其實我也很欣賞雲端姑娘的手藝,自從上次在她那裡吃過一次糕點過後,便久久不能忘懷,殿下若是同意的話,我想將小言送到她那邊,學些皮毛,以後,我若是想吃就可以隨時隨地的吃到了,可以嗎?”
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接着他便笑道“既然你想吃,那就送小言過去便是!”沒想到,他答應的這麼爽快,怔了一下,我隨即笑道“謝謝殿下!”
走過來,他眼裡的柔情清晰可見“如果你能這麼開心的陪在我身邊,就算你要這世上的任何東西,我都會給你,你能明白嗎?”
忽略心中的那一抹悸動,我牛頭不對馬嘴道“殿下的傷還好些了嗎?”聞言,他的眸子一亮“別擔心,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是嗎?那就好!”“既然……”
突然感覺到脣上一熱,我驚訝的睜大了眼“你,嗚~~,快放~開我!”“瑤,你不要離開我,好嗎?”正準備破口大罵,突然看到他眼裡有着深深的擔憂與不安,“你,怎麼會這麼想?”趁着這空,我拼命的平復着自己的呼吸。
雖然嘴上已經放開了我,但他的雙臂還是緊緊的捆着我,“不知道爲什麼,我這幾天都心神恍惚,總感覺,你馬上就要離我而去,你答應我,不要離開我,好嗎?”
他奶奶的,還真是狗的鼻子,我還沒做什麼,他就已經覺察到了,若是我真的做了什麼,豈不是立馬被他發現,看來,逃跑計劃要更加周密才行。
擡起頭,我笑道“沒有,我們都說好了一個月的時間,我不會不守信用的。”聞言,他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似的,捆的我更緊了,剛想掙扎,就感覺到他把頭輕輕的靠在我的肩膀上。
“瑤,我真的想時間就此停住,我真害怕一個月過後,我放不開手,到那時,你會考慮留下來嗎?”心裡“咯噔”了一下,這叫我怎麼回答?我現在都想離開了,你說一個月過後,我還會不會留下來?
動了一下身子,我鼓起勇氣擡起手,拍了拍他的背“千候,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誰知,話剛說完,他渾身就顫抖起來。“瑤,你能給我這樣一句話,我就心滿意足了!”
“嗯”一陣沉默過後,他終於擡起頭來“瑤,同樣的,你也給我一點時間好嗎?”雖然不明白他指的是什麼?但我還是乖乖的點了下頭“好!”應辰啊,你千萬別怪我啊,我也是爲了能和你早日見面,才這麼迫於無奈的暫時順着一下他啊!
他一放開我,我立馬說道“既然這樣,那沒什麼事,我就先離開了!”撫順了一下我散落在額前的頭髮,他笑道“別玩的過火了,怎麼說她也是個郡主!”
一霎那,我百感交集,鎮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我道“我不會主動攻擊別人,這個你應該知道!”說完,我便毫不猶豫的邁出門去。
果然,當我帶着小言來到“映荷閣”過後,就傳來了千清大發脾氣的消息,一邊吃着雲端做的芙蓉酥,我一邊嘮嗑道“唉,看來‘觀音’也是選人的,看吧!壞人她就不幫她,多可憐啊,只要一想到那張她引以爲傲的臉蛋變成了個馬蜂窩,就連我都忍不住爲她掬了一把同情淚!”
遞過來另一塊剛做的點心,雲端不解道“說起來也真是奇怪,莫姐姐明明也是用‘觀音淚’洗臉的,爲何她的就會變成那樣呢?”
和小言相看了一眼,我笑道“誰知道呢?不過……”聰明人果然是聰明人,我只拖了一下音,她便找了個藉口支開了她的侍女。
待門一關上,我就樂不可支道“雲端,實話告訴你吧!‘觀音淚’是有毒的!”聞言,她睜大了眼睛道“有毒?那你的臉?”“呵呵,我的臉是用小言家鄉的土方法治好的,如果真的用了‘觀音淚’洗臉,臉就會變的紅腫不堪,更有甚者,還會起疙瘩,奇癢無比!”
“那郡主她?”“這叫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誰叫她當初害我!”又撿起一塊糕點,我扔向嘴裡道“我算是厚道的了,若是我壞些,便直接讓她把觀音淚喝下去,那麼她直接成啞巴!”
“沒想到小小一顆植物竟有如此之毒!”“有毒不可怕,可怕的是它有毒別人卻不知道,那才叫可怕了!”
順手拿起桌上的一塊糕點,我在手裡篡了兩下過後,遞給小言道“嚐嚐吧,這可是你師傅的手藝,以後,你只要做的出這個味道,便可出師了。”“謝謝姑娘!”接過糕點,她有些臉紅的吃了下去。
直到她軟軟的跌在了地上,我才正色道“雲端,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忙!”
看了眼地上的人,她問道“莫姐姐,難道遇到了什麼事?”壓低聲音,我道“我想離開殿下府,不知雲端可有什麼法子?”
猛的站起來,她臉色大變道“你想離開殿下?這可是死罪!”“呵呵,我知道,但前方如果有一個你愛的人在等着你時,就算是死罪,想必你也願意賭一把的,不是嗎?”
久久的看着我,過了好一會兒,她纔開口道“雲端願意幫莫姐姐,明日,我有丫鬟將會出府採購,到時,我將你易容成她的模樣,出去後,莫姐姐務必要與他遠走高飛,以殿下的心性,他定會全城搜索,萬萬不能被帶回,切記切記!”
站起來,對着她“噗通”一聲,我哽咽道“莫瑤有生之年定不忘雲端的大恩大德!請受我一拜!”連忙將我扶起來,她也哽咽道“莫姐姐,你莫要向我行如此大禮,只是出去後,一定要小心行事!”
“嗯,”和她含淚告別後,我便獨自回到了“致遠閣”。儘量剮了他的一些細軟後,我便躺在牀上,養精蓄銳!
第二天,天一亮,我便佯裝大方的來到了“映荷閣”。沒辦法,說不定,他的那些暗衛就躲在什麼地方瞄着你,我的逃跑大計可千萬不能夭折在作賊心虛上。
躲在房間裡,花了半個時辰,完成我的易容大裝後,我便拿着雲端給我的令牌和一張府內的草圖匆匆告別,至於小言,有些事,知道的越少反而對她越好!
把草圖記在腦子裡,我東拐西轉了一炷香的功夫過後,終於看到了那期盼已久的大門。看了眼門口的重兵,我吞了吞口水,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但爲了前面那等候的人兒,我拼了。
閉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氣,我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比較正常。突然一聲喝斥,差點沒讓我當場掉頭就跑,“站住!”身後又傳來一聲不容人拒絕的女聲。鎮定!鎮定!再鎮定!
轉過身,我掃了一眼發聲體,天啊,我今天是不是出門不利啊?怎麼會碰上那個爛桃花的大老婆,面對着不怒自威的她,我只好低着頭道“是,鍾姑娘!”話剛說完,我就恨不的咬掉自己的舌頭,完了,忘了問雲端,府裡的丫鬟都是怎麼稱呼那傢伙的三個老婆的?
看來今天是陰溝裡翻了船了。“擡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