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樂天瞪大眼睛驚聲道:“這是南疆蠱術!”
“南疆蠱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白老鬼你別藏着掖着了。”金校尉退出去之後連連發問。
“老朽年少時曾遊歷劍南,見過不過南詔過來的蠱師,要說這蠱……的確無善惡正邪之分,可是蠱術卻有正邪!顧大郎短時間內修爲暴漲到這般境界,顯然是用了什麼投機取巧的法子!”
白樂天嚴肅的拔出背上的木劍冷笑道:“可惜了,但凡這種不走正途的歪門邪道,必然伴隨着的極大的風險……動輒走火入魔!現在看來,顧大郎恐怕就是練功練出了岔子吧?
年輕人,終究是心急了些!”
“什麼!竟然是南疆邪術?”李一鬆的聲音陡然高了幾分,滿臉震驚的看着李思源,痛心疾首的道,“兄長前途遠大、天賦卓絕,豈會墮入魔道?這其中定有誤會!”
此刻——
場中諸多八品的勢力首腦。
更是亂作一團。
“這居然是南疆傳來的邪術!”
“竟然是南疆邪蠱,這玩意兒詭異的很,大家千萬要小心啊!”
“嘶,李大郎……竟……竟然入了魔道!”
衆人亂哄哄的往院外逃散。
慌亂之中。
李永昌擡頭看了李一鬆一眼。
眼中神色莫名。
李思源豁然轉身。
死死的看向李一鬆所在的方向。
“吼!”
李思源踏地炮衝而起。
狂獸般襲向‘猝不及防’的李一鬆。
“大哥!”
李一鬆滿眼悲切。
金校尉等人冷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們只當是李一鬆剛纔的叫喊把李思源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哪裡知道吸引李思源的。
其實是被李一鬆灑上的紫霧雪蓮粉!
縱然李老爺子早有預料。
任他鐵石心腸。
可以讓李家三子相爭,以傳李家百年基業。
可是眼睜睜看着李思源在他面前變得猶如擇人而噬的野獸。
甚至馬上要對自己另外一個兒子動手。
李老爺子頓感天旋地轉。
終是一顆凡心。
哪能硬如鐵石?
想到這一幕。
都是他狠心在幕後推動的,李老爺子忽然有些後悔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
自從進了那地方,他變得越發冷血了。
不該讓他們參與進來!
或許……
他真的該將家主的位置牀位李永昌纔對。
悔不當初啊!
噗!
李老爺子臉色忽然一白,仰天噴出滿口血霧。
踉蹌着便要倒地。
臉色也再不復之前那般紅光滿面。
精神更顯萎靡。
“家主!”
……
李永昌連忙上前扶住李老爺子。
三位族老也連忙上前。
這老三位都是人精,眼前這局面讓他們意識到。
李老爺子這根定海神針。
絕對不能倒!
否則……
李家就完了!
持劍防備的白樂天和張老大對視一眼。
二人頓時掛上笑臉。
李思源修煉邪功走火入魔,無論之後是生是死,都無法繼續在蘭州城立足。
李家便是損失了一個六品!
李老爺子受此打擊,恐怕再沒有幾日好活。
李家的頂樑柱將塌。
屆時,李家只剩五個七品武者,可是七品武者多有屁用!
沒有六品武者坐鎮的李家。
不足爲慮。
到時候李家是圓是扁,還不是他們兩家說了算?
轟!
李思源伸手將李一鬆拍飛出去。
嘩啦啦。
李一鬆摔落在旁邊的酒罈子上,酒水瞬間將李一鬆的衣袖打溼!
李一鬆踉蹌着爬起。
滿身狼狽的酒氣掩去了他眉宇之間迸發的冷意。
這個地方。
這個角度。
自然是他故意摔過來!
李思源的身形卻是猛然一頓。
毒蠱的嗅覺的確靈敏。
可是當李一鬆身上的粉末被酒水掩蓋之後。
李一鬆在李思源的‘眼’裡。
幾乎等同於隱身!
現在全場在李思源眼中特大標紅的人。
是金校尉三人。
“嗬,吼!”
李思源轉身撲向張永。
轟!
李思源伸手將推在張永胸前,登時將張永打的吐血倒飛。
“快救人!”
這下連金校尉也沉不住氣了。
金校尉一聲令下。
候永年渾然不管自己的修爲境界遠差李思源許久。
拔刀就往前衝。
看得金校尉眼中滿是讚賞之色。
如此忠勇的屬下。
實在難得啊!
這大概是今天發生的一連串破事裡,唯一能讓他心情好一些的事情了。
候永年忠心可嘉。
金校尉自然也不願失去這個左膀右臂。
候永年帶着人攻上去。
直接被狂暴的李思源一爪一個給拍飛了出去。
候永年吐血倒飛!
跌落的位置赫然是重傷昏迷過去的張永那邊。
沒有人注意到。
候永年跌落在地的那一刻,貼着地探手甩出了一枚銀針。
張永的身軀微微一顫。
徹底涼涼!
候永年吐血落地,白着臉爬到張永身邊。
“老張,老張,你沒事吧?”候永年白着臉搖晃着張永的屍體,悄然收走那枚奪走張永性命的銀針。
在旁邊看戲的李一鬆暗暗在心中爲老候點贊。
優秀!
只可惜,這種場合他不能親自動手。
恰此時——
金校尉伸手從親衛那裡取來了他特製的寒鐵箭矢。
張弓搭箭!
箭矢遙指李思源。
同之前那般暗中試探不同,金校尉的氣勢節節攀升。
到底是老牌強者,而且浸淫弓術數十年。
無論是修爲底蘊。
還是弓術技巧,都遠非李思源能比。
觀金校尉出手。
白樂天和張老大眼中閃過一抹凝重,這次倒是可以好好探一探金校尉的底。
嗖!
寒鐵箭矢離弦而出。
於空中化作一道黑芒,瞬間襲向李思源的後心。
吼!
李思源無意識的怒吼。
他雖然看不到背後的情形,可他體內毒蠱卻能感覺到危機。
“啊!”
伴隨着淒厲的慘叫。
李思源的眼中恢復了瞬間的清明。
嗤! wωω ●Tтká n ●¢ ○
他的後心處。
有血色蠶蛹破肉而出。
咔,血繭破開。
飛出一隻拇指大的金色甲殼蟲,以撲火之勢,悍然撞在寒鐵箭矢上。
砰!
金色甲殼蟲被撞飛出去。
箭矢也偏了方向。
金色甲殼蟲撞在地面上,卻只像是喝醉了酒,搖搖晃晃便再次飛了起來。
“什麼!”
“邪術,果真是邪術!”
“這……怎麼會!”
躲在四周的各勢力首腦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金校尉這一箭。
都能把他們這羣人給團滅了。
竟然連李思源體內一個蠱蟲都奈何不得?
人……不如蟲?
各勢力衆首腦滿臉羞愧。
“好手段!”
金校尉臉色一寒。
再次張弓。
這一次同時搭上了三支箭。
三箭齊發。
三道箭矢化作三道奪命黑芒,詭異的形成了多角度的攻擊,單憑金色甲殼蟲絕對擋不住!
黑芒襲來!
李思源嘶吼一聲,轉身怒視金校尉。
憤然張起十根漆黑如墨的手指,竟讓打算探手將那三支箭抓下來!
砰!
金色甲殼蟲破碎,迸出漫天毒血毒霧。
那枚寒鐵箭矢也瞬間被金色甲殼蟲的血肉腐蝕的不成樣子。
劇毒!
這眨眼的工夫兒。
另外兩隻箭矢。
已然顫抖着箭羽被李思源抓在手中。
儘管……
他的雙手手掌已經是鮮血淋漓!
這種瘋狂的舉動。
看得張老大和白樂天也不禁離眼。
這特孃的。
這才叫空手入白刃!
原來走火入魔的人都這般生性嗎?
金校尉赫然收弓,目露不屑道:“可笑!你以爲這樣就完了?”
難道那兩箭另有門道?
衆人再看。
那兩支寒鐵箭的箭羽分明還在顫抖。
好似一種奇怪的頻率。
伴隨着箭矢的顫動,李思源血肉模糊的雙手,竟然有些抓不住它了?
在旁邊觀戰的白樂天驚聲道:“世上竟有這般玄妙的箭矢,金校尉果然箭中聖手!”
衆人可算開了眼界!
李思源眼中更加瘋狂,運起全身真氣壓制兩支箭。
終究還是讓箭矢再度向前一步。
哪怕兩隻箭矢都在李思源身前一拳處徹底失去了力量。
可這兩支箭蘊含的恐怖真氣,卻早已經破開了他的皮肉,驚現兩個拳頭大小的血洞,露出了他身上的深深白骨!
“噗!”
李思源吐出一口黑血。
李思源縱然已經走火入魔,可也被激出了體內火氣,或者說是激怒了體內蠱蟲。
雖然他無法說話。
可他卻能以實際行動來回應金校尉。
李思源怒吼着踏步而上。
速度快若魅影。
絕非尋常六品武者能比。
若是細細看去。
甚至還能看到他雙腳腳踝處也爬滿了墨色的絲線。
飛奔的過程中。
李思源咬破舌尖,一口血霧噴在雙手上。
他的雙手變得越發邪異。
整個雙手和臂膀。
看上去彷彿都有了幾分金屬的質感。
雙手如鬼爪。
插向金校尉的雙眼。
李思源整個人身上都散發着擇人而噬的氣息。
好像從地獄中走出的索命惡鬼。
金校尉臉色驟變。
混賬!
這傢伙竟然這麼難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