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威只留下了一具無頭屍體,這木匣裡裝得什麼也就不言而喻了!
從張家找到白威的腦袋?
本來就嫌疑巨大的張本源哪裡還說得清?
楊弘烈心中暗罵張本源愚蠢,人都殺了,還留着他的腦袋幹嘛?
不過無所謂了!
既然他張本源己找死。
死了便死了吧!
楊弘烈果斷道:“什麼用心不用心,你自在宮倒行逆施,將隴右道搞的烏煙瘴氣,我大漠幫不忍看你殘害武林同道,站出來阻止有何不對?
更何況,你紅口白牙的說張本源是殺害白威的兇手?他就真的是殺害白威的兇手了?你自在宮栽贓嫁禍的事情做得還少嗎?
我大漠幫做事,憑得是良心二字!拿不出證據,就屠人滿門,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便是奏鳴聖人,我楊弘烈也是這個說法!”
楊弘烈義正辭嚴,不僅將自己摘了個乾淨,還給自己披上了一層正義的外衣。
“大漠幫主真是好口舌,不過……”白鵬飛冷笑着拍手,同話鋒一轉,“你大漠幫三番五次阻礙本將執行公務,一句爲了公理,爲了正義,就能棄朝廷於不顧了嗎?”
楊弘烈眼睛微眯,抱拳向西北道:“大漠幫對聖上忠心耿耿,日月可鑑!你之前若是拿出確鑿的證據,我又怎麼會被張本源這奸詐小人矇蔽,站在他這一邊?還不是你自在宮骯髒事做得太多,說出的話難以令人信服!”
“好!好!好!大漠幫主牙尖嘴利,白某自認不及!”白鵬飛臉色鐵青,冷哼一聲,繼續道,“不過正如你兄弟所說……此中詳情,本將自會上奏天子,請天子聖裁!”
“哼,楊弘烈自認無愧聖上,更無愧於心!莫總管想要如何,我就管不着了!既然事情已了,那咱們涼州再會!”說着,楊弘烈無所謂的甩了甩手。
前日自在宮敗走蘭州,今日自在宮佔理,逼得大漠幫無功而返。
至少明面上,兩家算是打了個平手。
兩兄弟臨出院門前,還冷冷的掃了李一鬆一眼,顯然是把李一鬆記恨上了!
兄弟二人的怨恨,被白鵬飛看在眼裡。
他們對李一鬆越恨。
白鵬飛對李一鬆就越是欣賞,笑道:“不知李家主有沒有興趣來我隴右府軍任職啊?”
加入府軍?
李一鬆眼前一亮,披上一層官衣,行事可要比現在方便多了。
還是統領上道啊!
李一鬆感激的抱拳,真誠道:“蒙統領不棄,一鬆願爲隴右一小卒!”
白鵬飛爽朗的大笑,“哈哈,小卒?讓你李一鬆做個小卒,那不是埋沒了英才嗎?傳出去,豈不是讓人說我沒有識人、用人之名?”
“全憑統領安排!”李一鬆再次抱拳。
“你剿滅張氏叛黨,力斃賊首張本源,就到軍中任個校尉吧!”白鵬飛直接甩出李一鬆一個校尉職缺,揮手虛攬蘭州城,笑道:“今後,蘭州城的城防,就交由李校尉協助負責了!”
駐守蘭州的府軍校尉?
李一鬆躬身行禮,“卑職謝統領提拔!”
其實他心中沒有太多意外。
府軍不比神策軍,隴右府軍的將領,多是地方上的豪族,以他的修爲和威望,做一個坐鎮蘭州的校尉,自然綽綽有餘!
更何況,此舉不僅能收穫李一鬆的感激,還能將蘭州城打上自在宮的烙印!
這纔是白鵬飛的目的!
“李校尉,恭喜了!”金校尉向李一鬆抱拳。
李一鬆連稱不敢,說着沒意義的客套話。
白鵬飛拍了拍李一鬆肩膀,笑道:“走吧,這裡就交給下面人處理,本將到李校尉府上歇歇腳?”
“統領肯賞光,一鬆求之不得。”李一鬆伸手作引。
白鵬飛和李一鬆有說有笑的朝李家走去。
場中衆人有驚訝,有羨慕。
候永年看向李一鬆的眼神也微微有些變化。
短短月餘!
李一鬆竟成長至此?
李一鬆的手段,候永年不得不服!
不過……
他還是得幫李一鬆試探一下金校尉的心思才行!
哪怕他現在沒有表現出什麼,誰知道他心裡憋着什麼壞呢?
念此,候永年低聲道:“將軍,李二郎成了蘭州校尉,咱們這邊……”
“無妨,你難道還真準備待在這個破地方?別忘了,咱們早晚是要回京的,帶時候,本校尉帶你去長安最好的青樓瀟灑快活!”金校尉的心情絲毫不受影響,反而笑着和候永年打趣道。
旁邊的親衛也是捂着嘴偷笑。
候旅帥喜歡逛青樓,在神策軍裡都傳開了。
候永年眼角微抽,立刻換上期待的表情,覥着臉道:“將軍說的,卑職可記住了!回頭到了長安城,將軍別心疼兜裡的銀子就成!”
“嘿,你這傢伙!”金校尉笑着搖頭,揮手下令,“走了走了,都給老子回營!”
“喏!”神策軍士齊聲領命。
神策軍的風貌,的確比府軍強出不少,即便是隴右精銳,也比不上神策軍威。
神策軍撤出蘭州城。
張家擺在明面上的東西,已經被蘭州商會一掃光,剩下的不是藏得嚴實,就是輕易無法挪走。
白鵬飛手下府軍,也就擡着張家所有屍首撤出城外。
……
李家花園,燈火搖曳。
白鵬飛抓了魚食灑入池塘,淡淡道:“說說吧,爲什麼想投自在宮?”
夜風正寒,大晚上的餵魚?
白鵬飛也是個裝逼犯!
聽到白鵬飛問話,李一鬆正色道:“我和張家的矛盾人盡皆知,現在張家又靠上了大漠幫!如果我不先出手把他搞掉,恐怕將來被滅門的,就是我李家了!我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所以我寧願選擇搏一把!”
白鵬飛不置可否,繼續灑了把魚食。
李一鬆在旁邊陪着。
倒是異常靜謐。
李一鬆心裡清楚,白鵬飛不過是隨口問問罷了,不說話只是在向他施壓,讓李一鬆自己在心裡反覆琢磨。
琢磨的越多,也就越敬畏!
隨着時間的流逝。
李一鬆配合收起了臉上的傲氣,微微露出幾分惶恐的表情。
刀,總要打磨打磨才能用!
白鵬飛此舉,就是在潛移默化的磨刀。
看到李一鬆的變化。
白鵬飛這才拍了拍手上魚食,“行了,這次的事情做的還不錯,過幾日去營中拿你的印信。”
李一鬆連忙抱拳,“謝統領。”
“就這樣吧,不用送了。”白鵬飛負手離開李府,不過李一鬆還是跟在後面將他送出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