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四年,太子聽訟於甘露殿,聖大喜贊其備德。時五年,太子聞百姓耕種春寒,體恤之而身染疾。
李承乾的命運在貞觀四年,已經分開了兩道岔路。秦澤對這位太子可以說是用心頗多。歷史上李承乾被廢大約也就是三件事,其一是其從小生在東宮,長於婦人之手,本身性子就比較軟弱。而李二又怕李承乾過於覬覦皇位,所以更加有意避免對李承乾的人格教育。
但要知道李氏天下,原本就是以武力奪之。所以李承乾本身性子裡就有李二的好戰,一味地壓抑所以就造成李承乾在東宮着胡服行胡禮。
好在秦澤發現的早,直接將此告發給了李二。否則若是任由李承乾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他會變成歷史上那個陰奉陽違,並且大言不慚自己做帝王,要散發入突厥的廢太子。
其二就是李承乾對於所謂自由地渴望,以及他那無所適從的精力。所以李二讓李承乾待在大唐學院的那一個月裡,秦澤可從來沒有給他多少好臉色。
該下工就下工,該勞作就勞作,雖然長孫心疼自己孩子手上磨出了繭子,但也沒有阻攔半分。因爲她在知道不讓李承乾接觸到真正的百姓,他將會永遠活在自己的世界。
其三就是李承乾的教育,秦澤無法評判李二給李承乾找的太子少師。帝王家的教育秦澤向來只有建議的權力,但好在秦澤醫好了杜如晦。有他坐鎮東宮,秦澤就不信李承乾還會向歷史上那個廢太子發展。
人力能夠解決的問題,秦澤幾乎都已經替李承乾解決了。可是天意決定的就不是他能夠左右的了,比如李二一家之人原本體質就弱的事實。
李氏一族原本就有風疾之病,所謂的風疾就類似於後世的心血腦管之病,常常會伴隨着頭疼的病症。李二就患有此病,再加上李二又酷喜食用甜食,所以也就是造成他的血壓過高。
而長孫皇后則是患有氣疾,類似於後世的哮喘。
所以作爲他們的子嗣,李承乾幾兄妹的體質都不是太好。像李承乾和李治就患有風疾,而長樂公主李麗質就患有氣疾。
秦澤讓孫思邈提煉青黴素,就是在爲日後的治療奠定基礎。只要能夠成功得提煉出青黴素,那麼日後秦澤就可以讓孫思邈體練出治療氣疾風疾的抗生素。
只不過如今卻是等不及孫思邈了,李承乾身子本來就弱,加上這一次他去體恤民情又染上了風寒,氣虛紊亂之後,整個人就直接病倒了。
孫思邈去看過,也是診斷出了李承乾的病。如今對於他來說,風寒這樣的病已經沒有什麼大問題。只不過秦澤卻是依舊執意要去看望李承乾。
風寒不可怕,可怕的是另一種病。李承乾躺在牀上,手裡拿着一本書籍看得津津有味。秦澤注意了一下,這本書籍就是當初杜如病重時看的書,現在讓李承乾看也是的確對他用心。
李承乾病倒在牀上,雖說臉上有些不正常的潮紅。但是整個人還算精神,尤其是看到秦澤來,也是連連吩咐一邊的太監,給秦澤搬來蒲團。
秦澤看了一眼旁邊放着的藥碗,也知道這是已經服下了孫思邈開的藥。
“不過是染上一些風寒,不至於如此大驚小怪。”李承乾笑着將書合了起來,語氣輕鬆地說道。
如果單單是針對李承乾的豁達,秦澤肯定會很高興。可事實上李承乾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身體。
如果只是簡單的風寒,秦澤也不會如此緊張。當下也是沒有理會李承乾的話,秦澤起身來到李承乾牀前,然後俯身掀開了被子。
李承乾雖說有些狐疑,但是看秦澤這般認真的樣子,也是忍住了心裡的疑惑。
“是不是感覺雙腳有些發麻?”秦澤望着李承乾的雙腳,不由地皺起了眉。
李承乾聽了秦澤的這話,心裡也是一驚,下意識跟着就低頭看向了自己的雙腳,可是卻什麼也沒看出來。索性也就照實回答道:“東宮向來潮溼,雙腳有些發麻也實屬正常。”
秦澤卻是不理李承乾,而是又仔細看了看,這纔開始呼喚系統。
自從若柳答應會將最後一塊墨玉送給秦澤的時候,系統就明顯變得懈怠了。也是,他的目標本來就是四塊墨玉,既然已經能夠集齊,再用什麼心願任務也沒什麼用了。
甚至如今秦澤身上已經有了九十二點心願值,但同時秦澤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積攢心願值了。系統是不會讓秦澤在得到第四塊墨玉的之前集齊一百心願值,所以秦澤也不會自討沒趣。
什麼東西弄清楚了就沒意思了。
呼喚了兩聲系統也是按照秦澤的意思開始掃描李承乾的身體。
“血糖過高引起的早期糖尿病足。”系統冰冷的聲音響起,同時也是收取了秦澤一點心願值。
秦澤撇撇嘴,不論如何系統對於收取心願值的事都是這麼上心。
不過系統也算是慷慨,直接就將所有關於糖尿病足的信息告訴了秦澤。不用說再支付一點心願值之後,秦澤就得到了治療的方子。
如果不是秦澤有意關注李承乾的腳,那麼他的這個病會在貞觀七年徹底爆發,到時候纔是徹底無力醫治的時候。
“舒~”
秦澤深深舒了一口氣,整個人也是爲之一輕。他就怕李承乾會得上什麼無法根治的病,但現在既然只是早期糖尿病足,那就還有得治。
秦澤這邊一驚一乍的,那邊的李承乾也是跟着提心吊膽。這會兒見秦澤舒了一口氣,也是直接抓住秦澤的手臂問道:“你可別嚇我呀!我是真的感到雙腳有些發麻,但是也從來沒聽過這種症狀。”
“殿下覺得某是在嚇你嗎?”秦澤攤攤手望着李承乾,半開玩笑地說道。
李承乾臉色一白,看了看自己的腳,又看了看秦澤,許久才一咬牙吐出一句:“告訴我到底是什麼病?”
秦澤會心一笑,如今的李承乾比先前果斷多了。這就比較好了,只不過該嚇的還是要嚇,不然他永遠不會改正。
“殿下是不是覺得雙腳發麻,且會感到足上有刺痛。先前某就告誡過殿下要戒食糖霜以及葷肉,殿下卻偏偏不聽。如今倒好原本殿下身子就薄弱,又趕上風寒。氣陰兩虛,氣虛無力推動血脈運行,陰虛血燥,氣血不暢、血脈瘀阻,經絡不利,肌膚筋骨失養。再加上這東宮陰暗潮溼,長久以往殿下日後怕是要落下行動不便的舊患。”
秦澤可一點都沒有瞎說,這都是系統自己評定出來的。當然他只不過是誇大了一些,畢竟這個病日後真的讓李承乾從此行動不便。
“可有醫治之法?”李承乾皺着眉,許久之後才咬牙還算平靜地問道。
“其一需要搬離東宮,其二要注意飲食,其三需要好生調養。此三皆成之後,自可痊癒。”秦澤點點頭說道。
按照系統的說法,因爲發現的及時,所以治療起來也還算來得及。只不過這東宮的確是不能住了,李二向來要求節儉,弄得太子李承乾的東宮到處都是雜草叢生,陰暗潮溼不說。這整個東宮就只有閹人和婢女,實在是不利於李承乾的心性的發展。
他需要接觸到大唐真正的百姓,而不是待在深宮之中人云亦云。
李承乾聽了秦澤的話,也是陷入了沉思。秦澤知道他是在取捨,也就轉身告辭。
如今可以說是李承乾得意的時刻,李二有意培養他儲君的能力,如果這個時候離開東宮的話,那就意味着他可能要錯失這次機會……
一個人如果知道的多了,也將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就比如現在的秦澤一般,面對站在自己面前的阮詮,也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秦侯先前所言皆是屬實?”阮詮陰翳的聲音聽得秦澤也是渾身不舒服,尤其是這傢伙臉上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就更加讓秦澤不舒服。
不過不舒服歸不舒服,秦澤也不會傻到和他作對。
“並無半句妄言。”秦澤聳聳肩肯定地回答道。
“如此倒是秦侯有心了。”阮詮點點頭,然後就慢悠悠地離開了。
其實先前秦澤就已經發現了這傢伙的存在,他在和李承乾談話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他的存在。或者說是這傢伙是故意讓秦澤感覺到他的存在。
所以秦澤說給李承乾的話,同樣也是在說給李二聽。李二和李承乾一樣,都是酷喜糖霜,雖然現在節制了一些,但依舊還是不夠。
阮詮故意讓秦澤感覺到他的存在,自然是有所企圖。秦澤又不是個傻子,如果他猜的不錯,這傢伙一來的確是代表李二來看望李承乾,二來也是探探秦澤的口風。
既然李二想要探探秦澤口風,那秦澤索性也是探探李承乾的口風。
李承乾不能鋒芒太露,如果這次他能願意離開東宮,那就意味着他還懂得分寸,如果他不願意離開東宮,那怕是就該受到李二的打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