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花魁與清洗

由田中幸雄組織的優衣庫忘年會,若要讓羽生秀樹來形容,只能說很有特色。

柳井正剛剛結束嚴肅的講話,鼓勵所有員工明年再接再厲。

田中幸雄就帶着一羣性感女郎上臺熱舞。

員工們是高興了,可柳井正剛剛醞釀出的氣氛,卻蕩然無存。

羽生秀樹彷彿能看到,柳井正額頭上的黑線條了。

估計到了明年,柳井正打死都不會讓田中幸雄再組織忘年會了。

不過在羽生秀樹看來,田中幸雄雖然搞的有些誇張,但卻讓忙碌了一年的員工,難得放鬆了一次。

跟着一起來的澤口靖子也玩的十分開心,因爲優衣庫的忘年會依舊有抽獎環節。

而且禮物都很不錯,化妝品,電子產品,各式家電,甚至售價兩三百萬的汽車。

今年優衣庫的銷售額相當不錯,因此柳井正給予忘年會的預算也非常高。

受到田中幸雄的照顧,澤口靖子一連抽了好幾次。

無奈運氣不怎麼樣,抽到最好的獎品,不過是一支大牌口紅。

不過對於澤口靖子而言,參與抽獎,享受的就是那種不確定的驚喜,獲獎反而不那麼重要。

在忘年會上玩了一個多小時,抽獎結束後的活動,澤口靖子不喜歡,羽生秀樹也覺得無聊。

兩人便準備離開。

誰想這時候田中幸雄又找了過來。

“羽生君,咱們去續攤吧。”

羽生秀樹看了眼身邊的澤口靖子說,“算了,今天就不用了。”

田中幸雄卻不在意地說,“沒關係,帶着澤口小姐一起去。”

羽生秀樹聽到這話,當即覺得有些奇怪。

雖說在霓虹,帶着女伴去找女公關,並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

但由田中幸雄說出來,就很有問題了。

“幸雄桑說吧,今天要做什麼?”

羽生秀樹也懶得猜,直接便問。

“一個朋友過生日,羽生桑幫我去捧捧場。”田中幸雄回答。

“什麼人?”

羽生秀樹心想,難道是田中幸雄新交的女友。

可要是女友的話,直接帶來忘年會就好了。

而且現在都九點了,什麼人過生日會在這個時候。

“六本木一家夜場的花魁。”田中幸雄毫不隱瞞地說。

羽生秀樹聞言爲之氣結,沒好氣地說。

“幸雄桑是不是喝醉了?一個花魁過生日,讓我去捧場?”

什麼是花魁。

舊時代霓虹‘遊廊(妓院)’中最高級的妓女的代稱。

模仿的當然是華夏青樓文化裡的花魁,講究一個色藝雙絕。

只不過在霓虹,花魁文化一直沒有斷絕。

當然,說什麼花魁比客人還要尊貴,想要見一面是多麼不容易之類的。

不過就是對外吹噓,塑造人設而已。

無非是想賣個高價。

在大人物眼中,依舊是玩物而已。

江戶時期,花魁文化達到巔峰。

到了近代,花魁漸漸成了夜場內王牌女公關的代名詞。

後世霓虹的關西地區,每年還會舉辦一個關西花魁大賞。

不但云集了霓虹各大知名夜場的王牌女公關,更會邀請暗黑界的知名女老師參加。

比如某明日花老師,就參加過關西花魁大賞。

這些花魁的衣服有品牌提供,能簽約雜誌,在互聯網有個人頻道,在特定人羣中,知名度甚至比普通明星都高。

爲了吸引更多的金主來捧場,以及哄騙更多的女孩子投身其中。

夜場甚至會製作專門的‘僞紀錄片’進行宣傳。

刻意擡高這些花魁的地位,以及誇大她們的收入。

從某種角度來看,也算是將花魁文化進一步發揚光大了。

可無論資本怎麼給花魁臉上貼金,無論怎麼包裝人設,卻仍舊改變不了花魁的本質。

表面上,這些花魁打着提供‘情緒價值’,賣藝不賣身的旗號。

甚至還對外吹噓,花魁還有幫助金主搭建平臺,擴張人脈等作用。

可事實上,在那些光鮮亮麗的背後,她們如何一步步成功,如何籠絡金主的交易手段,是絕不會給普通人看的。

所謂的人脈關係,也只是空中樓閣,鏡花水月罷了。

真正的大人物,誰會靠着“花魁”去搭建人脈。

和舊時代的花魁一樣,這些女公關依舊只是玩物而已。

數遍全霓虹,被推出來的花魁也就那麼幾個。

那些被花魁的光鮮生活,被虛假宣傳所蠱惑的女孩子,滿懷憧憬的進入這個行業後。

等待她們的,根本不是想象中的美好,而是無盡的黑暗。

至於收入,頭部女公關或許不少,但絕不會像宣傳中那麼誇張。

有句話聽過沒有?

“托兒的錢如數奉還,冤大頭金主的錢三七分賬。”

不包裝出誇張的收入,不營造人設和擡高身價,不找幾個托兒刺激一下。

怎麼吸引無知少女入坑?

怎麼吸引金主攀比花錢?

平日裡去玩玩,全當放鬆當然沒問題。

但要無節制的給那些花魁花錢,就真成了冤大頭了。

羽生秀樹想到這裡,看了眼一臉哀求的田中幸雄。

心想這就是典型的冤大頭金主。

不過也不怪田中幸雄,後世他看過許多由夜店自己製作的僞紀錄片。

或是在接受媒體採訪時,夜場都會刻意誇大美好光鮮的一面。

比如第一男公關住着超級豪宅,每日生活精緻,工作輕鬆,只需要給顧客提供情緒價值。

女花魁自己經營服裝,首飾,美妝品牌。

還有戴着上億日元名錶的富豪,送幾千萬的戒指追求女花魁,只爲和女花魁結婚。

然而這麼有錢的富豪,帶花魁出門購物,竟然是坐計程車,還裝模作樣的給計程車司機一萬日元不用找了。

進了家LV專賣店,又是給攝像師送禮物,又是給女花魁買衣服。

最後摳摳搜搜的沒買幾件不說,付賬還不用信用卡,掏出一堆現金支付,美名曰喜歡用現金。

甚至在接受採訪的時候,吹噓自己在銀座有好幾塊上萬平方的商鋪,平日靠收租生活如何。

在互聯網時代,這麼假的視頻都有人信以爲真。

現在信息不發達,田中幸雄這個笨蛋被當成冤大頭,也就不奇怪了。

“請羽生君幫幫我,我已經給妮可醬說了,會帶羽生桑去給她捧場的。”

田中幸雄哀求道。

“幸雄桑答應的,我又沒答應。”羽生秀樹就要離開。

田中幸雄見狀,直接擋在羽生秀樹的身前。

“看在這麼多年的情分上,羽生君就幫我這一次吧,不答應的話,我就抱羽生君的腿了。”

羽生秀樹被田中幸雄搞得哭笑不得。

“你這傢伙,當初辦事務所要有這麼大魄力,我早就紅了。”

“羽生君要去的大話我已經說出去了,要是做不到,一個人去夜場會很沒面子的。”

田中幸雄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哎,只有這一次,以後幸雄桑想捧花魁,自己玩就好,請別帶上我。”

羽生秀樹無奈地答應了。

別人說抱腿他或許不信,可田中幸雄肯定能做得出來。

這大庭廣衆的,田中幸雄不嫌丟人,他還嫌丟人呢。

眼看羽生秀樹答應,田中幸雄立刻興奮起來。

“太好了,多謝羽生君,我們快點走吧,我答應妮可十點之前肯定到,馬上遲到了。”

田中幸雄說着,便吩咐羽生秀樹快點去開車。

約莫二十分鐘後。

一輛紅色法拉利,一輛黃色蘭博基尼,帶着呼嘯的聲浪,停在了六本木一家夜場外。

頃刻間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而這兩輛車,正是羽生秀樹和田中幸雄的座駕。

坐在法拉利上的羽生秀樹還沒下車,就發現這裡十分熱鬧。

夜場外不但站着許多人,而且門口的位置,更是被花籃擺滿了。

小蒼蘭,香石竹,月季,玫瑰等各種鮮花都能看到。

每個花籃上,除了帶有生日祝福的標語,還有各種精美的照片。

隨便掃一眼,照片裡不是男公關就是女公關。

這顯然是藉着同行花魁過生日,利用花籃給自己打廣告呢。

在服務生的指引下,兩人把車停好。

羽生秀樹走下車,絲毫不在乎周圍人認出他後的驚呼和議論,伸手拉住澤口靖子。

澤口靖子因爲是第一次來這種場合,一邊緊握住羽生秀樹的手,一邊好奇地左看右看,顯得頗爲興奮。

至於田中幸雄,則走在羽生秀樹前面帶路。

田中幸雄明顯是這家店的熟客。

身穿黑衣的服務生見他出現,立刻便熱情地迎了上來,引導他們朝夜場裡面走去。

羽生秀樹剛進夜場大門,就看到一張被鮮花包圍的全身照片。

照片上是一位打扮時尚的年輕女郎,身材不錯,容貌也頗爲豔麗。

照片上還有一條小橫幅,寫着“祝‘櫻井妮可’二十二歲生日快樂”。

不出意外,這就是田中幸雄要捧場的那位花魁了。

再朝裡面走,羽生秀樹又看到一面好似榮譽牆般的屏風,上面寫了不少人的名字。

最顯眼的位置,可以看到“贈·田中幸雄”幾個字。

而就在田中幸雄的名字下面,他竟然看到了一行“贈·羽生秀樹”。

羽生秀樹當即一把抓住田中幸雄,指着自己的名字問。

“幸雄桑,解釋一下,爲什麼我的名字會在上面?”

“呵呵……,只是一個名字,羽生君不要在意。”

田中幸雄呵呵一笑,想要矇混過關。

誰想他話說完,卻沒掙脫開羽生秀樹的手。

流連酒色的田中幸雄,論身體素質,怎麼可能比得過常年鍛鍊的羽生秀樹。

眼看不說實話羽生秀樹不會放手,田中幸雄只能老實交代。

“好吧,其實這裡的花魁過生日,費用是由顧客共同贊助的,我之前說羽生君會來捧場,就順便幫羽生君贊助了一些錢。”

“多少錢?”羽生秀樹問。

“不多,我自己出了兩百萬,幫羽生君付了一百五十萬。”

田中幸雄一副我沒多花錢的表情。

羽生秀樹聞言,無奈的嘆了口氣。

對於他,對於田中幸雄來說,這確實只是小錢。

可他瞅了眼那張“榮譽牆”上的名字。

也不知道這些名字裡,哪些是真掏錢,哪些是托兒。

全部都是假的肯定不至於。

但他已經可以想象,當初夜場給田中幸雄打電話時的場景了。

“妮可醬的生日已經有人出一百萬贊助了,田中桑只要多掏一些,名字就會被放在最上面了!”

按照田中幸雄那好面子的性格,他們兩個這三百五十萬,八成就是被這樣“託”出來的。

最主要的是,他的名字出現在這裡,夜場日後少不了要藉着他的名頭宣傳,說什麼連羽生秀樹都來捧場。

有他這位名人加持,這位櫻井妮可,日後八成能喊出六本木第一花魁的旗號。

這真是“無妄之災”。

可田中幸雄這個笨蛋做都做了,他又能怎麼辦?

跟着田中幸雄繼續朝裡面走,他們被帶到了一處角落位置卡座。

羽生秀樹沒有坐,皺着眉頭問,“怎麼不去包廂?”

“爲什麼要去包廂,我前天來預存了一千萬日元,不在外面花掉,那有什麼意思。”

田中幸雄一臉得意。

明顯就是想借着今天的生日會,大出一次風頭。

羽生秀樹沒好氣地說,“一千萬?看來之前優衣庫給幸雄桑的分紅太多了,以後還是直接給田中夫人吧。”

田中幸雄聞言,立刻認慫道,“羽生君千萬不要,我平日也不會花這麼多錢,難得有點錢開心一下,以後絕對不會了。”

田中幸雄認慫之後,好不容易纔勸着羽生秀樹坐下。

然後當其面對服務生時,立刻換上囂張表情,“妮可醬呢?怎麼還不過來?”

“客人請稍後,我已經通知妮可醬了,不過您是知道的,妮可醬對鮮花過敏,今天這麼多人送花,她有些不舒服,剛剛去後臺休息去了。”

聽到服務生的解釋,田中幸雄立刻關心地問,“妮可醬沒事吧?”

田中幸雄這副樣子,讓羽生秀樹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他敢打賭,這個所謂的鮮花過敏,百分之一萬是人設。

泡沫還沒開始,對於花魁人設的打造,也還沒達到巔峰。

後世甚至有位號稱霓虹第一花魁的女公關,人設是酒精過敏。

一個陪酒的女公關,竟然酒精過敏!

這簡直就離譜!

還有一堆大怨種深信不疑,瘋狂買酒自己灌自己。

然後還覺得這姑娘好特別,好不做作。

果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田中幸雄這邊剛關心完,轉頭又從懷裡掏出一個盒子,遞給羽生秀樹。

羽生秀樹沒有第一時間去接,反問道,“什麼東西?”

“當然是給妮可醬的生日禮物了,羽生桑來總不能空手吧,我幫你提前準備好了。”

田中幸雄說。

“幸雄桑幫我送就可以了。”羽生秀樹沒有接。

要不是田中幸雄耍無賴,他根本就不會給什麼花魁捧場過生日。

送禮物那就更是別想了。

眼看羽生秀樹不願意,田中幸雄只能把禮物收回來。

不過就在這時,羽生秀樹看到一位女子朝他們走了過來。

對方身穿銀色連衣裙,外面鑲嵌着亮片,裙子在胸口位置敞開的十分慷慨,美麗風景一覽無餘。

看相貌,正是照片上那位‘櫻井妮可’。

這般霓虹語和英文混搭的“時髦”名字,一看就是花名。

不得不說,對方能從一衆女公關中脫穎而出,成爲花魁。

單從外形來看,確實有幾分姿色,就是略帶着一些風塵味。

“非常抱歉,因爲身體有些不舒服,沒能第一時間來迎接田中先生。

聽說田中先生的會社今天舉辦忘年會,這時候還麻煩田中先生來給我過生日,都怪我耽擱了田中先生的正事。”

櫻井妮可來到卡座後,溫言軟語的聲音,一副爲田中幸雄考慮的樣子。

立刻就讓田中幸雄一張臉笑成了花。

連連擺手道,“沒關係,沒關係,爲了妮可醬,就算耽擱一點正事也不要緊。”

羽生秀樹在旁邊看得嘖嘖稱奇。

這位花魁年紀不大,但在輸出情緒價值上,經驗可謂是十分老道。

難怪能讓田中幸雄一擲千金呢。

招呼完田中幸雄,這女子第一時間看向羽生秀樹,雙眸中異彩連連。

田中幸雄說羽生秀樹這位大名人要來,說實話她是有些不信的。

現在看到羽生秀樹真的來了,她心中多少有些激動。

她要是能利用自身魅力,讓羽生秀樹成爲她的裙下之臣。

別說六本木第一花魁,就是霓虹第一花魁都敢喊出來。

甚至藉助羽生秀樹的勢力,獲得更高的知名度,賺更多的錢,踏入更上層的階級,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想到這些,櫻井妮可便用出比對待田中幸雄更溫柔的語氣,對羽生秀樹說。

“羽生老師……”

可誰想她剛叫了個名字,羽生秀樹卻毫不客氣地擡手打斷。

“別叫我老師。”

開什麼玩笑,老師這個稱呼雖然是尊稱,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叫的。

櫻井妮可剛準備使出渾身解數,卻直接被羽生秀樹打斷施法。

頓時表情一呆,不知道該說什麼。

可她能混到現在這個地步,自然不會被這一點意外嚇到。

立刻該換稱呼道,“多謝羽生桑能來我的生日會捧場,我可是羽生桑的忠實讀者呢。”

“是嗎?你喜歡我的哪本書?喜歡哪一段內容?我們完全可以交流一下。”

羽生秀樹故作好奇地問。

櫻井妮可再次有些發懵。

她心想,這種時候,男人不都該說,‘能有妮可醬這麼美麗的書迷,我真的非常高興’嗎?

結果你突然問我喜歡哪本書,還喜歡哪一段內容。

前一個問題,稍微做了些功課的櫻井妮可還能回答出來。

可後一個就讓她很爲難了。

她要是有看書的心思,早就念大學去了,何必來做什麼女公關。

但作爲一名成熟的交際花,櫻井妮可知道她不能讓田中幸雄這張桌子冷場。

今天夜場幫她安排這場生日會,可是準備了不少“節目”,打算狠狠賺上一筆酒水錢。

其中最大的客戶,就是預存了一千萬的田中幸雄。

今晚她的目的,就是讓田中幸雄把預存的一千萬花完。

因此她只能含糊其辭地說,“羽生桑的作品我都喜歡。”

而就在這時,田中幸雄說話了。

“妮可醬既然來了,那就先開酒吧,給我來一瓶羅曼尼·康帝潤潤嗓子。”

十萬日元砸下來,櫻井妮可瞬間眉開眼笑。

最關鍵的是,田中幸雄這一開口,算是把她從羽生秀樹那裡解救出來了。

旁邊,羽生秀樹見櫻井妮可將注意力又放回田中幸雄那裡,也是鬆了口氣。

他倒不是故意爲難櫻井妮可,或是看對方不順眼。

他對櫻井妮可完全沒有任何意見。

不管田中幸雄給櫻井妮可花多少錢,那都是櫻井妮可憑本事賺的,你情我願。

他根本懶得去管。

只不過他是被田中幸雄拉過來的,對於做捧場花魁的冤大頭毫無興趣。

稍稍表現的直男一些,讓櫻井妮可不再纏着他就好。

此時,黑衣服務員已經把田中幸雄點的羅曼尼·康帝紅酒送了上來。

服務生一邊走一邊大聲吆喝,生怕夜場內的人聽不到有人點了羅曼尼·康帝一樣。

至於田中幸雄,享受的便是這種虛榮感。

在黑衣服務人員的恭賀聲中,聽着櫻井妮可的噓寒問暖,他的一張臉再次樂成了花。

然後便豪氣的大喊,“開十瓶施華洛世奇水晶皇冠香檳,讓妮可醬倒着玩。”

田中幸雄再次消費五十萬的酒水。

櫻井妮可臉上的笑容更盛。

只見黑衣服務生先將一個大玻璃桶放在桌面上,然後大聲吆喝着擡着十瓶水晶皇冠香檳過來。

並且一一打開後,將酒塞丟進玻璃桶內,再將香檳遞給櫻井妮可。

櫻井妮可接過香檳,擡手便將酒水倒入裝着酒塞的玻璃桶內。

“秀樹君,她怎麼把酒和木塞倒在一起,這樣還怎麼喝。”

一旁的澤口靖子好奇的問。

羽生秀樹回答,“你沒聽幸雄桑說了,這是讓倒着玩的,還喝什麼。”

“這樣嗎?還真是浪費啊。”澤口靖子說。

羽生秀樹笑了笑也不解釋,有些人花錢,買的就是一份虛榮。

這點小場面算什麼,真正瘋狂的時候還沒到呢,等泡沫開始了再看。

羽生秀樹此時見澤口靖子還穿着大衣,圍着圍巾,便說道。

“這裡面有暖氣,靖子把圍巾和大衣脫了吧。”

澤口靖子的話,自然是被櫻井妮可聽到了,舉着一瓶香檳正倒的她,心想羽生秀樹帶的女人,怎麼這麼“沒見識”。

轉頭就去看澤口靖子,多少帶着點攀比的心思。

而這時候,澤口靖子正好取下了圍巾和大衣。

然後櫻井妮可便看到澤口靖子真正的樣子。

穿着白色長款毛衣的女孩,坐在那裡,好似一朵塵埃未染的百合花。

如花似玉的容貌,就如從畫中走出的人兒一般。

瞬間讓櫻井妮可都有些失神。

幾個服務的黑衣服務生,都不由自主的把目光看了過來。

櫻井妮可是很漂亮,但也要看和誰比。

但在澤口靖子這位號稱昭和時代最後一位絕世美人面前。

櫻井妮可毫無光彩可言。

而且澤口靖子身上那種清純可人,靈動卻又懵懂的氣質。

襯得櫻井妮可身上的風塵味越發明顯。

一時間,櫻井妮可手中的香檳都忘了倒。

田中幸雄見狀,看了眼旁邊的澤口靖子,沒搞懂發生了什麼。

畢竟在田中幸雄的審美中,櫻井妮可這種放得開的美人,可比澤口靖子那種小家碧玉強太多了。

“妮可醬,怎麼不倒了?”

說着他又拿出一個禮盒,對櫻井妮可說,“妮可醬,看我給你帶什麼禮物了。”

“什麼禮物?”

櫻井妮可平復心情,裝出一副好奇的樣子問。

田中幸雄回答,“愛馬仕的鱷魚皮手包,妮可醬快拆開看看,喜不喜歡。”

櫻井妮可接過包拆開,拿出裡面的鱷魚皮手包。

立刻捧在懷裡露出開心的表情,大大的滿足了田中幸雄的虛榮心。

就在這時,一邊的澤口靖子小聲說,“秀樹君,那個包好像是拼接……”

羽生秀樹豎起手指,“噓,不要破壞氣氛。”

他知道澤口靖子想說,田中幸雄送的包是拼接皮,算不上精品。

可人家一個不懂,一個裝着不懂。

這種時候,絕不能說煞風景的話。

那邊田中幸雄送完自己的禮物,也不忘代表羽生秀樹,送上了另一份生日禮物。

這也讓櫻井妮可不得不硬着頭皮,去向羽生秀樹道謝。

羽生秀樹這次也沒惡趣味發作,又問什麼奇怪的問題,只是客套的應付了一下。

接下來,櫻井妮可一口氣將剩下的幾瓶香檳倒完,然後便向田中幸雄和羽生秀樹告辭離開。

表示她要去其他桌應酬一下。

今天這場生日會,田中幸雄雖然是最大的金主,但卻不是唯一的金主。

櫻井妮可自然不能厚此薄彼。

櫻井妮可走後,田中幸雄有些後悔地說,“應該多點幾瓶香檳的,這樣妮可醬就能多倒一會了。”

羽生秀樹懶得理會田中幸雄這位冤大頭。

他瞅了眼如穿花蝴蝶般,在酒桌間熟練應酬的櫻井妮可,感慨的說了句,“幹這行也不容易啊。”

誰想田中幸雄立刻接話,“沒錯,妮可醬上次陪我吃飯時,告訴我她家裡條件不好,因此纔沒能上大學,她……”

聽着田中幸雄嘴裡如專業編劇編出來,完全可以在後世登陸星光大道的“悲慘”身世。

羽生秀樹實在沒忍住,甩了個死魚眼給田中幸雄。

“你都多大了,還信這些?”

田中幸雄聳聳肩,“聽起來像是真的就行。”

接下來,這場生日會還搞了幾個小遊戲。

田中幸雄也是數次出手,足足扔了兩百多萬買酒,逗得花魁喜笑連連。

好幾次田中幸雄這邊剛一叫酒,立刻便有其他客人跟着叫,數量還比田中幸雄的要多。

田中幸雄一看風頭被搶,毫不猶豫的便叫了更多。

這種明顯是托兒的行爲,田中幸雄愣是反覆中招。

一旁的羽生秀樹看在眼中,實在是有些看不下去。

他拍拍衣服起身,對田中幸雄說。

“幸雄桑,你繼續玩吧,我先走了。”

讓他花錢找女公關陪酒聊天,享受對方提供情緒價值,那當然沒問題。

可讓他和田中幸雄這冤大頭一起,陪着一羣托兒,幫花魁搞什麼生日會。

這會讓他誤以爲,自己變得和田中幸雄一樣笨。

“羽生君這麼着急幹什麼?待會我們還要幫妮可醬完成六本木最大的香檳塔呢。”

田中幸雄趕忙勸道。

“錯!不是我們,是你一個人!”

羽生秀樹再也受不了了。

他出錢買酒,然後幫花魁完成一個六本木最高的香檳塔。

除非他腦子突然壞掉了,否則這件事絕對不可能發生。

以他現在的身價,別說香檳塔,就是用香檳把六本木鋪滿都沒問題。

但這件事和錢根本沒關係,只是他的理智和智商不允許他這樣做。

“靖子,我們走吧。”羽生秀樹對澤口靖子說。

澤口靖子開始還覺得有些新奇,但待久了,現在也覺得有些無聊。

她聽到羽生秀樹的話,立刻高興的拿起衣服,“好的,我們回家吧。”

眼看羽生秀樹堅持要走,田中幸雄心想他說的大話已經做到,便也不那麼堅持。

“那我送羽生君離開吧。”說完便起身送羽生秀樹離開。

不過他這一動,卻把夜場的人給嚇住了。

夜場經理還以爲田中幸雄要走,趕忙去通知在應付別的客人的櫻井妮可。

田中幸雄可是預存了一千萬的大金主,其他十幾個客人加在一起,都不一定有田中幸雄消費高。

現在才花了兩百多萬,這時候要走了,損失可就太大了。

櫻井妮可追上朝外走的田中幸雄,語氣略顯難過的說。

“田中先生是因爲我照顧不周纔要離開嗎?”

田中幸雄趕忙說,“我不走,只是朋友要走,我送送他而已。”

田中幸雄這句話讓櫻井妮可懸着的心總算放下。

且覺得接下來要多陪陪田中幸雄,否則田中幸雄真跑了的話,那她的損失可就太大了。

至於羽生秀樹,這位只是名氣大,結果生日會上卻一毛不拔。

現在走了正好,省的對方身邊那個女人搶她的風頭。

只不過,當櫻井妮可在門口看着羽生秀樹帶着澤口靖子坐上法拉利,揚長而去。

她心中還是忍不住有些豔羨。

畢竟那可是羽生秀樹,身價難以估量的名人富豪。

若是能和田中幸雄一樣好哄就好了。

回家的車上,澤口靖子出聲感嘆,“那個女孩真厲害。”

對於澤口靖子的話,羽生秀樹認可道。

“能在一個行業做到最好的,都不是簡單的人。”

“就是看起來有些辛苦。”

“賺錢哪有不辛苦的。”

……

兩人一路閒聊,很快便返回了千代田區。

一夜無話。

翌日。

羽生秀樹起牀後便前往了雲上娛樂。

關於松竹系的處理,今天迎來大結局。

早上剛上班,雲上娛樂便向所有子會社發佈了正式文件。

首先是關於雲上映畫新任社長的人選。

不是池本徵爾,更不是松竹系任何一個人。

而是之前北川悅史子的頂頭上司,編劇部部長齊木增一。

這個安排,簡直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因爲齊木增一這個人,雖然在編劇部乾的不錯,但更擅長的卻是創作。

之前根本沒有表現出過人的管理才能。

所以纔沒人想到會由他接任雲上映畫的社長。

可當所有人將文件看到後面的時候,卻又突然明白,爲什麼會任命齊木增一爲新任社長了。

雲上映畫被完全改組。

不但原有的部門被拆散,更是新增了數個部門。

編劇部地位提升,原本一些部門的權利被拆解,技術人員和管理人員被安排到不同的部門。

更是一口氣任命了多位部長級人物。

表面上看,工作被細分,部長權利變大,社長權利似乎變小了。

但對某些瞭解內幕的人,卻敏銳的發現,在這次雲上映畫改組,人事大變更中,松竹系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壓。

社長並非出身松竹系。

新增的實權部長,更是隻有一位松竹系出身。

所謂松竹系出身的人雖然依舊很多,但卻被通過分配,拆分到了不同的部門。

尤其是項目管理與技術人員的分割,徹底讓松竹系失去了私下拉幫結夥的機會。

最關鍵的是,雖然文件中沒有任何解僱說明。

但大家卻發現,原本好幾位松竹系的管理層,在此次改組中消失了。

比如原本的副社長濱口高史,便徹底消失在管理人員名單中。

一場針對松竹系的清洗,就在無聲無息中完成了。

廣橋淺子辦公室。

羽生秀樹敲了敲手上的文件,“淺子桑好手段。”

廣橋淺子聞言嘆了口氣,“本來想直接公佈解僱通知的,但想到他們畢竟對雲上映畫有功勞。”

“那幾個人有什麼反應?”羽生秀樹問。

“反應,當然是感謝我了。”

廣橋淺子回答。

“我還以爲淺子桑會直接封殺他們呢。”羽生秀樹笑着說。

“不說這些人了,羽生桑準備什麼時候回仙台?”

畢竟是一起奮鬥過的人,廣橋淺子也不想再多說。

“等會社的忘年會結束就走。”

“到時候替我向羽生先生和羽生太太說新年好。”

說完雲上映畫改組之事,兩人閒聊一會,廣橋淺子好似想起什麼。

對羽生秀樹說,“那個赤阪麗,我準備讓飯島三智簽下來,畢竟她是因爲我們,才被原事務所解約的,再說她的形象也不錯。”

“淺子桑安排就好。”羽生秀樹說。

脫離原本的事務所,加盟雲上藝能,對方的命運算是徹底被改變了。

“我聽說日活的社長根本悌二約羽生桑見面。”廣橋淺子問。

“是的,就約在今天下午。”

羽生秀樹一臉的無聊,“不是太想去啊,日活現在苟延殘喘的樣子,肯定要談什麼合作。”

“畢竟是曾經的大製片廠,談談也無妨。”廣橋淺子說。

“藏原維繕去富士臺了,吉永小百合靠着堤義明也解約了,人都跑光了,還有什麼好談的,總不能合作粉色電影吧……”

羽生秀樹話說到這裡,卻見廣橋淺子面帶微笑的看着他。

猛的坐直了身子說,“淺子桑該不會真想拍粉色電影吧,那種片子沒前途的,還要整天應付檢方。”

“我當然不是要真的合作拍攝,畢竟雲上映畫的名聲,可比粉色電影賺的錢重要多了。”

廣橋淺子否認。

“那淺子桑想做什麼?”羽生秀樹有些搞不明白。

“雲上映畫雖然不能合作,但新月院線卻可以。”

廣橋淺子此言一出,羽生秀樹彷彿想到什麼。

他知道廣橋淺子嘴裡的新月院線,肯定不是那些大城市裡的旗艦映畫館。

而是靠着小恩小惠而加盟的小映畫館。

不得不說,這些小映畫館確實很適合放映粉紅電影。

領悟到廣橋淺子的想法後,羽生秀樹說,“我知道淺子桑的意思了。”

“那這件事就拜託羽生桑了。”

對於羽生秀樹辦事,廣橋淺子是一百個放心。

接下來,羽生秀樹和廣橋淺子又說了些年前年後的工作安排,這才離開了雲上娛樂。

坐到車上之後,他想到要去見根本悌二的原因,便吩咐馬爾科。

“先去赤阪麗住的地方。”

畢竟事情是因爲赤阪麗而起,索性帶着人過去,把事情當面解決,省的簽約後再出問題。

車輛離開港區,一路向着西北方向開去,最終進入了中野區。

在東京,中野區算是租房價格比較低廉的區域。

當然你要不嫌遠,住到最北邊的足立區,會比中野區更便宜。

前天馬爾科曾送赤阪麗回來過,因此知道赤阪麗租住的公寓在哪。

車子停好後,羽生秀樹看着面前的公寓,忍不住皺起眉頭。

說是公寓,其實就是一棟老舊的民宅,然後被中介分割改造而成的。

外觀看起來十分破舊,外牆甚至能看到大片的滲水,以及發黴的痕跡。

內部環境有多糟糕可想而知。

馬爾科當時只是把人送到門口,並不知道赤阪麗具體住在哪裡。

羽生秀樹想找公寓管理打聽一下。

結果他顯然高估了這棟民房公寓的檔次,根本就沒有公寓管理。

別說管理,大門的鎖都是壞的,隨便一推就打開了。

羽生秀樹推門走了進去。

首先便是各種混雜在一起的臭味衝入鼻腔,然後就感覺周圍一暗。

公共區域的採光十分糟糕,燈都是壞的。

他感覺腳下黏糊糊的,也看不清踩了什麼。

藉着微弱的陽光,他擡頭觀察,彷彿鴿子籠一般的房間,每一層都有七八間。

這麼糟糕的公寓,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畢竟當初做偶像就算再撲街,也有田中幸雄那位大少爺的資金支持,能住澀谷本町月租五萬的公寓。

這種情況下,他想要一間間去找,顯然不現實。

就在他想要大聲喊一聲試試,看能不能叫到人的時候。

突然背後的大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臉色蒼白,一看就是剛熬夜加班纔回來的青年男子。

羽生秀樹抱着試一試的態度詢問,“這位先生,請問你知道赤阪麗小姐住在哪間房子嗎?”

那青年男子用麻木的眼神看了眼羽生秀樹,絲毫沒有回答的意思,轉身就要離開。

結果在下一刻,青年就看到一張萬元鈔票,出現在他的眼前。

“告訴我赤阪麗在哪,它就是你的。”

羽生秀樹晃了晃手上的萬元大鈔。

“我不知道,但我能幫你找到。”青年聲音急促。

盯着那張萬元鈔票,青年麻木的眼神中,總算泛起一絲光亮。

“我最多給你五分鐘。”

在這鬼地方,羽生秀樹實在不想多待。

青年蒼白的臉上露出笑容,“用不了那麼久。”

然後他直接擡起頭,衝着樓上大聲喊了起來,“赤阪麗!赤阪麗!有人找你!”

“這……”。

羽生秀樹覺的,自己的一萬日元似乎被坑了。

隨着青年的大喊聲,公寓內立刻想起各式各樣的喝罵聲。

但伴隨着喝罵聲,羽生秀樹還是看到一位熟悉的身影,從三樓的一間房門內走了出來。

不是赤阪麗還能是誰。

“錢是你的了。”

羽生秀樹隨手把萬元鈔票塞給青年,然後便順着逼仄昏暗的樓梯朝三樓走去。

“羽生桑,你怎麼找到這裡了?”

看着走上三樓的羽生秀樹,赤阪麗面露驚訝。

“當然是來找你了,收拾一下,下午陪我去見一個人。”

羽生秀樹說着,就打算進赤阪麗的房間,外面的味道實在太難聞了。

那好像是混雜了下水道,臭襪子,鹹魚等種種難聞的氣味,再聞下去他就要吐了。

誰想赤阪麗卻突然用身子擋在房門前,似乎不想讓羽生秀樹進去。

羽生秀樹仔細看了看對方,一身洗到發白,圖案都快消失的睡衣。

女孩臉上的神情,是窘迫,是自卑,是難爲情,甚至帶着一點哀求。

那是一個女孩,想保留最後尊嚴的掙扎。

羽生秀樹猜出了女孩的心思。

他笑着說,“我當初做偶像的時候,也住過和你這差不多的房子。”

“真的嗎?”赤阪麗目光狐疑。

她很難相信,羽生秀樹這位把秋葉原幾億房產都能忘記的富豪,會住過像她這樣的房子。

“真的,我以前做偶像,可是給老闆賠了不少錢。”

羽生秀樹繼續解釋。

賠錢當然是真的,之前的話只能算善意的謊言。

赤阪麗聞言,表情猶豫了一下,這才讓開了身體。

羽生秀樹二話沒說,趕快鑽了進去。

隨着女孩子特有的香味傳來,外面那股子混合型臭味總算是消失不見了。

不過當他看到公寓裡的樣子,也算是明白,赤阪麗爲什麼不想讓他進來了。

狹小的房間面積,感覺兩三步就能走完。

四周的牆面,即便用不少報紙和海報糊住,但還是能看到發黑黴印。

身側衛生間,小到只能塞進去一個馬桶。

上廁所都必須開着門,否則沒地方放腳。

這麼小的房子,自然不可能劃分出客廳臥室。

一個架在半空的牀,靠爬梯子才能上去,牀面距離房頂半米不到。

別說在牀上坐起來,就是睡覺翻身都有可能撞到頭。

牀下面的狹小空間非常簡單,一張低矮的凳子,一個掛在牆上的鏡子,幾樣簡單的化妝品就放在地上。

全屋看不到衣櫃,只有幾個衣架掛在支撐牀板的橫樑上。

衣架上,一身黑色的裙子,以及一身OL職業裙,看起來還算嶄新。

其他幾件衣服,外加一些內衣,就都有些老舊與過時。

難怪幾次見面,對方除了黑裙子,就是OL職業裙。

還以爲對方喜歡這些打扮,原來是隻有這兩身衣服能拿出手。

跟在羽生秀樹身後的赤阪麗,發現羽生秀樹在看她的內衣。

趕忙從羽生秀樹身邊擠過去,表情不好意思地將內衣取了下來。

她想要將內衣收起來,卻發現房間里根本沒地方放。

最終只能把內衣藏在身後。

感受着自己的窘迫和難堪,女孩低頭抽了抽鼻子。

但很快又重新擡起頭,努力擠出一個微笑。

“抱歉,我這裡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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