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小妖精見面的第二天。
在公寓裡和對方“玩”到中午，羽生秀樹纔想起來還有柳井正的邀約要赴。
也不能怪他的道心不堅定。
只能說小妖精太會玩，最近更是學會了仰仗“口舌之利”。
實在讓他有些欲罷不能。
不過想起正事之後，羽生秀樹還是很快抽身離開。
獨身一人前往了柳井家。
總算沒錯過約定的時間。
“羽生桑，今天的午餐你一定會喜歡。”
迎接羽生秀樹的柳井正第一句這樣說。
“我很好奇，柳井桑準備了什麼美食。”
羽生秀樹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凌晨空運來的神戶牛肉，我邀請了大廚進行烹飪，牛排，壽喜鍋，燒烤，羽生桑想吃哪種都可以。”
柳井正認識羽生秀樹這麼久，當然知道羽生秀樹喜歡吃牛肉。
“那當然是全都要了，正好體力消耗有點大，要補充點蛋白質。”
羽生秀樹被柳井正說的食指大動。
“保證讓羽生桑滿意，不過在那之前，我要先介紹一個人給羽生桑認識。”
柳井正說着，便將羽生秀樹朝後院帶去。
今天東京的天氣不錯。
度過了夏季的黴雨期，溫度不高不低。
風和日麗，在室外待着還是非常舒服的。
可以看到後院的角落，幾位廚師正在忙碌。
而在不遠處，幾頂遮陽傘下，正有三個人在坐着聊天。
其中一個是前天剛見過，柳井正的妻子柳井照代。
另兩個人，則是一對年輕男女。
遮陽傘旁邊，還有三個小孩在玩耍。
其中兩個男孩羽生秀樹認識，是柳井正的兩個兒子。
剩下還有一個女孩，看起來年紀很小，走路都有些搖搖晃晃。
估計也就三四歲的樣子。
當柳井正帶着羽生秀樹走入後院。
遮陽傘下的三人立刻停止談話，起身招呼孩子，主動迎了上來。
“羽生桑，歡迎光臨寒舍。”柳井照代率先打招呼。
“柳井太太不嫌棄我遲到就好。”羽生秀樹客氣道。
“羽生桑來的剛剛好。”柳井照代說完。
身邊的兩個兒子也很有禮貌地主動問好，“羽生老師好。”
“你們好。”
待羽生桑和小朋友說完話，旁邊的柳井正適時向羽生秀樹介紹另外兩個年輕人。
“羽生桑，這就是我要介紹給你的人。”
柳井正指向那位男性，“這位是孫正義，他……”
柳井正正要爲羽生秀樹詳細介紹。
羽生秀樹卻對柳井正笑着說，“柳井桑不用介紹，我認識孫先生，軟件銀行的創始人對吧。”
其實看到孫正義站起來的時候，羽生秀樹看清對方的相貌，大概就認出對方的身份了。
畢竟是另一個時空大名鼎鼎的投資人，他可沒少在新聞中看到孫正義的影像。
對方此時的頭髮還沒有像後世那般稀少，但髮際線也十分堪憂了。
而且身高也如報道中的差不多。
雖然不是誇大其詞般連一米五都不到，但也絕對不超過一米六。
一米八的羽生秀樹和對方握手，爲了不顯得太過失禮，還必須稍微彎一下腰。
不過孫正義身高雖然不高。
但氣勢卻很足。
尤其是那一雙眼睛。
鷹視狼顧，有種野心勃勃的侵略感。
正因爲如此，看到孫正義的第一眼，羽生秀樹就生不出好感。
都說有些人天生就互相看不順眼。
羽生秀樹覺得，他對孫正義就是這種感覺。
可畢竟是柳井正攢的飯局，無論心中如何不喜，表面姿態還是要擺出來的。
他擺出公式化的笑容，對孫正義伸出手、
“久仰大名，孫先生。”
“羽生桑，應該說久仰大名的是我纔對。”
面對羽生秀樹，孫正義表現的十分客氣。
握手之後，孫正義主動介紹身邊的年輕女子。
“羽生桑，這是我的太太孫優美。”
“羽生桑，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孫優美微微躬身行禮。
這位孫優美女士的身高也不高，基本和孫正義差不多。
“這是我的女兒，孫雅彌子。”孫正義又介紹了旁邊的小女孩。
“孫太太，很高興認識你們。”羽生秀樹禮貌地問好。
他記得孫正義這位太太，原名叫大野優美。
出身不清楚，但卻是孫正義在阿美利卡伯克利留學時認識的學姐。
相貌只能算是中等。
但七十年代能出去留學，想來也不是普通家庭。
前世的新聞報道里，因爲朝鮮遺民的身份。
孫正義其實在這個時候，還不是霓虹公民呢。
正是因爲娶了大野優美，讓對方改成孫姓後，孫正義不斷申請，最終才讓霓虹政府承認了孫姓。
“大家也別站着說話了，先坐下吧。”
柳井照代趕忙招呼大家坐下。
坐下後，柳井正熟練地給羽生秀樹倒上茶水。
然後好奇地問，“羽生桑怎麼會認識孫先生的？”
“柳井桑忘了精靈娛樂是做什麼的嗎？精靈娛樂發行的PC端遊戲軟件，可是和孫先生的軟件銀行合作過。”
羽生秀樹當然不是在亂說。
精靈娛樂成立之初，爲了賺錢，遊戲開發出來，肯定是各種版本都要賣。
尤其是神話工作室的負責人堀井雄二，就很喜歡把遊戲移植到PC端。
當時由於自身銷售渠道的不完善，所以就藉助了各種渠道商的銷路。
孫正義的軟件銀行自然是其中之一。
“羽生桑太客氣了，軟件銀行只是精靈娛樂的衆多經銷商之一。”
孫正義說到這裡，故意露出遺憾的表情，“不過可惜的是，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再合作了。”
這般做派，一看就是在演戲。
不過孫正義說的話倒是真的。
精靈娛樂因爲自身銷售渠道的完善，在1984年初，就停止了和大部分銷售商的合作。
軟件銀行也在其中。
再加上街機盈利越來越多，電子寵物，Pokeball 2掌機，以及PS主機的熱銷。
霓虹PC遊戲銷量又一般。
已經不足以支撐精靈娛樂在霓虹PC端的投入了。
如今精靈娛樂的PC端遊戲，主要集中阿美利卡那邊。
畢竟阿美利卡的PC端遊戲，熱銷的話也還是能賣個幾十萬份的。
雖然依舊比不上掌機和主機平臺。
但多少能賺一些，總不至於賠本。
此時孫正義擺出這般遺憾模樣，心裡打什麼算盤羽生秀樹也不難猜。
估計還是想合作。
畢竟在如今這個年代，賣專業軟件，哪能比得上賣遊戲軟件賺錢。
毫不客氣的說，半導體產業能在八十年代後期騰飛，都是靠着遊戲產業的輝煌。
精靈娛樂，可是站在產業鏈最上游的存在。
至於孫正義的軟銀，此時應該已經開始賠的吐血了吧。
東芝和富士通從軟銀撤資的消息，在圈子裡也不是什麼秘密。
整個八十年代，孫正義幾乎都是在賠錢中度過的。
軟件銀行真正翻身，要等到九十年代初。
心中大概猜出孫正義的心思，羽生秀樹卻沒有接茬。
而是轉頭看向柳井正，好奇地問，“其實我更好奇柳井桑和孫先生是怎麼認識的。”
羽生秀樹此言一出。
旁邊孫正義遺憾的表情上，雙目中厲色一閃而逝。
羽生秀樹轉移話題，不想接他的話，孫正義怎麼會看不出。
出身黑道家庭的朝鮮不良青年。
儘管靠着在阿美利卡留學，幫家族洗黑錢，轉手售賣導師專利賺取第一桶金。
混出一個所謂的，名校肄業海歸加高科技人才的名頭。
可骨子裡那股子霸道狠辣，又豈是一朝一夕能洗掉的。
日後就算走上投資界，也能玩出你不讓我投資，我就投資對手的手段。
更何況，二十八歲的孫正義，如今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
羽生秀樹如此無視他。
自詡青年才俊，滿是傲氣的孫正義，心中又豈能舒服。
正如羽生秀樹看孫正義不順眼。
從一開始，孫正義也同樣看不慣羽生秀樹。
不過孫正義的看不慣，更多的是一種不願承認的嫉妒。
自己是朝鮮遺民，多年來連正式公民身份都沒有。
靠着一系列手段，才勉強接觸到上流社會，可卻依舊因爲出身不被人接納。
羽生秀樹呢？
出身清白，書香門第。
隨便做點什麼，就能得到霓虹上層社會的認可。
全民追捧，萬衆崇拜。
論出身，論形象，孫正義輸給羽生秀樹就罷了。
可偏偏在最自負的才能上，孫正義同樣輸得一敗塗地。
羽生秀樹被大衆記住的主要身份，就是享譽世界的知名作家。
孫正義唯一能值得吹捧的，就是利用導師的發明，藉助阿美利卡向霓虹進行技術轉移的時機，賺了第一桶金了。
儘管這些年，憑藉他不懈的宣傳，已經把導師的專利，宣傳成了自己的專利。
可這點名氣，和羽生秀樹根本沒有可比性。
至於最引以爲傲的財富。
軟件銀行成立之初，孫正義也曾意氣風發過。
可如今卻只剩一堆爛攤子。
東芝和富士通的退出，讓他揹負了數以億計的債務。
反觀羽生秀樹，福布斯可是剛剛公佈了對方的七億美元身價。
就連九州島父親和哥哥經營的柏青哥店，都要從精靈娛樂手中拿授權。
這一番對比下來，儘管孫正義處處落入下風。
但同爲二十代的同齡人，一向自負的孫正義又怎麼可能對羽生秀樹服氣。
不過一向心思深沉的孫正義，即便心中不服羽生秀樹，表現卻絲毫不顯露出來。
而且還想要藉助羽生秀樹，幫助他擺脫現在的困難。
精靈娛樂雖然看不上如今的PC遊戲市場。
但對於孫正義來說，這卻是塊不錯的蛋糕。
只要軟件銀行能拿下精靈娛樂阿美利卡分部所有PC遊戲在霓虹的獨家代理權。
那他就能借勢把泡泡在資本市場吹起來。
甚至完全能夠運作軟銀上市。
一旦成功，他現在所面對的困境就根本不算什麼了。
這也是他在結識了柳井正，得知柳井正和羽生秀樹的關係後，立刻表達了渴望認識羽生秀樹的想法。
最終促成了今天的這場見面。
在他的計劃中，有着柳井正做中間人，他和羽生秀樹的見面會很順利。
然後拿下代理權也不會太難，畢竟那是精靈娛樂不算重視的東西。
到時候只要他的軟件銀行能東山再起，他未必不能反客爲主。
因爲在孫正義看來，PC纔是未來。
只要能掌握PC端的渠道，日後精靈娛樂或許會主動找他合作。
只不過孫正義的計劃很好。
他和羽生秀樹的見面成功達成，但後續發展卻超出了他的預料。
羽生秀樹擺明了對他不感興趣，他第一步棋走出去，羽生秀樹根本就不接。
這讓他後續的一系列計劃，根本沒有施爲的機會。
而就在孫正義心中思緒起伏不定的時候。
柳井正回答了羽生秀樹的問題。
“之前在田中君那裡，我不是告訴羽生桑，我在澀谷買了一塊地嗎？那塊地原本的主人便是孫先生，因此我們才認識的。”
“原來是這樣，那還真是太巧了。”
羽生秀樹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其實在另一個時空，孫正義和柳井正儘管在富豪榜上殺得難解難分。
但私交其實還算不錯。
軟銀和優衣庫的總部，都在六本木的東京中城大廈內。
兩人閒來無事，還會相約一起打高爾夫球。
甚至孫正義還邀請柳井正擔任了軟銀的獨立董事。
當然，後世兩人能保持關係。
和他們同屬於不被霓虹上層認可的朝鮮遺民後代，肯定有着很大的關係。
只不過前世兩人認識的時間很晚。
沒想到在這個時空卻提前了。
問完柳井正和孫正義的認識經過後，羽生秀樹仍舊沒有去搭理孫正義。
而是繼續和柳井正聊天。
“柳井桑，橫濱的倉庫如今運轉的如何了，之前在幸雄桑的家裡，都忘了問這件事。”
如今優衣庫在霓虹的店鋪數量，已經擴張到了十六家。
因爲都是大型倉儲式門店的原因，店鋪營銷額普遍都表現不錯。
當然，不同城市和區域的店鋪，銷售額肯定有高有低。
但平均下來，每家店的月銷售額在六千五百萬日元左右。
這種規模的銷量。
再加上未來可見的急速擴張速度。
所以提供物流服務的迅銷，必須建立大型的倉儲基地。
這纔有了橫濱倉庫的出現。
“運轉十分良好，這還要多謝羽生桑的幫助。”柳井正感謝道。
“我也是迅銷的董事，柳井桑說這種話就見外了。”
羽生秀樹其實也沒做什麼。
只是從阿美利卡安排了幾個顧問過來。
迅銷如今的發貨量雖然大。
但比起精靈娛樂在阿美利卡的銷量，那還差的有點遠。
精靈娛樂爲了保證物流服務，可是在紐約和洛杉磯都投資了大型倉儲中心。
第三座達拉斯倉儲中心，也已經開始建設。
羽生秀樹自然不懂這些，都是邁克爾·卡茨挖來的物流人才在搞。
優衣庫要做倉儲，羽生秀樹便安排人來提供了技術支持。
接下來，柳井正和羽生秀樹就倉儲這件事，說了不少東西。
聊到最後的時候，柳井正突然感嘆道。
“不得不說，阿美利卡對於計算機的應用，是我之前從未想象過的，沒想到在計算機的幫助下，物流數據處理起來是那麼的方便。”
那些阿美利卡顧問給迅銷的幫助有很多。
但最讓柳井正佩服的，就是計算機倉儲數據的應用。
旁邊，因爲柳井正和羽生秀樹一直在說優衣庫的事情，孫正義很難插上話。
這時聽到柳井正說起計算機，孫正義總算是找到機會了。
畢竟講這個，他可是專業的。
“柳井桑說的很對，而且在我看來，計算機絕對能在全世界掀起下一個技術革命。
在這點上，霓虹已經遠遠落後世界，阿美利卡纔是未來。”
孫正義對於阿美利卡的推崇，在柳井正看來十分正常。
羽生秀樹也沒什麼好說的。
計算機及信息技術革命，確實是在阿美利卡發生的。
不過柳井正對這方面不瞭解，所以只是贊同的點了點頭。
而對未來發展一清二楚的羽生秀樹，卻沒有順着孫正義的話頭往下說的意思。
這便導致孫正義在講完自認爲振聾發聵的一番話後。
根本沒有人來捧哏。
場面一下子有些冷掉了。
好在柳井正的太太柳井照代很會察言觀色。
立刻對大家說，“我看午餐已經準備的差不多，大家都想吃什麼，我讓人送上來。”
羽生秀樹一聽這話，頓時覺得肚子有些餓了。
因此毫不客氣地說，“柳井桑大老遠的空運神戶牛肉，我當然每種都要嘗一嚐了。”
“好的，我這就安排。”
柳井照代又詢問了一下其他人，然後吩咐人把午餐送上來。
片刻後，香噴噴的神戶牛肉被端上桌。
羽生秀樹一聲“我開動了”，立刻大快朵頤起來。
壽喜燒，烤牛肉，煎牛排……
羽生秀樹如他說的一樣，一樣都沒放過。
他和小妖精打架，整整從昨天下午打到今天早上。
急需補充營養。
對於羽生秀樹這種毫不見外的樣子。
孫正義心中泛起不屑。
只覺得被大家吹噓的國民老師，還不是如此的沒有教養。
可看在柳井正和妻子眼裡，卻只覺得羽生秀樹是在他們面前不拘小節。
是把他們當做真正的自己人看待。
畢竟在優衣庫和迅銷的生意上，羽生秀樹一直都很支持柳井正的決定。
爲了店鋪發展，柳井正很少分紅，甚至是不分紅。
羽生秀樹也從未有過不同意見。
甚至柳井正還透露過，想要再發展一段時間，就讓優衣庫上市的想法。
羽生秀樹也完全支持。
一頓神戶牛肉午餐結束，酒足飯飽的羽生秀樹也不準備多待。
便向柳井正提出告別。
畢竟來時的目的，是爲了介紹孫正義和他認識。
如今人也認識了，便沒什麼好待的了。
羽生秀樹要走，孫正義同樣決定告辭。
一場聚會，就此結束。
而且明明是羽生秀樹先提出離開的。
但孫正義卻比羽生秀樹走的還早。
當馬爾科將車開到柳井家門口，羽生秀樹正打算上車的時候。
在門口送行的柳井正卻突然開口。
“羽生桑似乎對孫正義有意見？”
若說一開始，柳井正還看不出羽生秀樹的態度。
但此刻回想今天的聚會。
羽生秀樹對待孫正義，雖然表面上沒表現出任何異常。就如普通人與剛認識的人一樣。
就如普通人與剛認識的人一樣。
或許孫正義都不會多想。
但柳井正畢竟和羽生秀樹認識好幾年了。
多少還是看出一些端倪。
面對柳井正的詢問，羽生秀樹也沒有裝糊塗。
“柳井桑，精靈娛樂因爲版權授權，經常要與柏青哥店的代理商合作，難免會知道一些極道的消息。”
說到這裡，羽生秀樹看向孫正義汽車駛離的方向。
“孫正義的出身和你我不一樣，而我也不喜歡和這種背景的人交往太深。”
羽生秀樹沒有說明。
但以柳井正的聰明，又怎會聽不懂。
雖然柳井正也屬於朝鮮遺民。
但柳井正的家族在霓虹三代經營，早已融入了霓虹社會。
雖然依舊要受到一些另眼對待。
但比起連身份都沒有，還有着極道背景的孫正義不知強出多少。
另一個時空兩人私交不錯。
那是因爲孫正義憑藉鉅額財富，早已洗白上岸。
是現在遠遠比不了的。
柳井正點了點頭，“羽生桑，我明白了。”
“柳井桑，多謝今天的款待，我先告辭了。”
羽生秀樹說完便坐上汽車。
……
離開柳井家，羽生秀樹返回中央區的公寓。
他手中提着一個食盒，剛走進門，就聽到小妖精的聲音。
“老師，你總算回來了。”
小妖精衝過來後，就看到了羽生秀樹手裡的食盒。
“老師，這是什麼？”
“去柳井桑家裡吃飯，怎麼會忘了你，這是早上從關西空運過來的神戶牛肉。”
羽生秀樹隨手將食盒交給小妖精。
裡面的牛肉雖然是生的，但已經準備好了壽喜燒的食材和鍋，放在爐子上加熱就好了。
“老師你太好了。”
小妖精把食盒放下，抱住羽生秀樹就是一陣耳鬢廝磨。
對於她來說，一頓神戶牛肉當然不算什麼。
真正讓她高興的，是羽生秀樹還惦記着她，專門爲她帶回來。
“好啦，快點去吃飯吧，否則肉就要不新鮮了。”
“我最近在控制體重，只能吃一點點，我做好了，老師陪我一起吃好不好？”
“我回來時已經吃過了，再說我也要維持身材。”
“老師就陪陪我嘛。”
“不要，不管你怎麼求我，我都不會答應的。”
“我還有一件更性感的泳衣沒有穿給老師看哦……”
“嗯，今天的牛肉確實很香，我好像還沒吃飽。”
……
一頓真香的加餐壽喜燒過後。
羽生秀樹欣賞到了普通人無法看到的，頂級偶像的私人泳裝秀。
不過泳裝秀只進行了一半。
因爲是週末的關係，羽生秀樹被小妖精的上下火力整整糾纏了一天多。
直到時間來到八月十二號，週一。
小妖精鳴金收兵，休養生息。
羽生秀樹則離開溫柔鄉，準備工作。
他吩咐上門的助理石原知惠，將新繪本帶回雲上文化，與小學館合作發行。
自己則前往了霓虹兒童文學協會，參加確定好的年度新作家評選。
因爲他並非評委，所以來也只是做個吉祥物。
一天下來，除了講了幾句冠冕堂皇的話外，基本就是乾坐着。
顯然無論在哪裡，這種形式主義都少不了。
熬到了下午四點，才總算是忙完了一天的工作。
在協會一衆前輩的送別下，羽生秀樹表面客氣。
心中卻是在慶幸，至少明天不用來了。
回到公寓的時候。
羽生秀樹見小妖精正坐在沙發上，津津有味地看着電視。
“老師回來了，小貓俱樂部剛剛開始，快點來一起看，今天的嘉賓可是明菜醬。”
“我先去換身衣服。”
羽生秀樹搞不懂，小妖精明明上節目的時候經常見中森明菜。
怎麼看對方參加個節目還這麼興致盎然的。
等他簡單洗漱，換了身衣服重回客廳的時候。
今天的節目已經進行到一半了。
此時中森明菜正在和兩位主持人閒聊。
吹田明日香面對前輩，好奇地問。
“明菜前輩能不能給小貓俱樂部的成員，傳授一些保持身材的方法呢？”
中森明菜笑着回答，“要多吃點東西。”
“咦？明菜前輩身材這麼好，竟然不需要控制飲食嗎？”
吹田明日香表情誇張地問。
“對啊，因爲我只要少吃東西，身體就會瘦的很快。”
說到這裡，中森明菜突然露出回憶的甜美笑容。
“因爲有人說我胖一點好看，所以我纔不想太瘦。”
電視畫面中，吹田明日香立刻誇張的哀嚎，“真是太羨慕明菜前輩了，我可是吃一點點東西就會變胖的。”
旁邊的鬆重豐立刻補刀。“吹田桑看起來應該是吃了不少的樣子。”
“哎呀，你在說我胖嗎？”吹田明日香抓狂道。
“或許就是因爲身材不好，纔沒有走紅吧。”
吹田明日香出道撲街的這個梗，鬆重豐百試不爽。
而就在畫面中兩個主持人互黑耍寶的時候。
電視機前，小妖精聽到中森明菜的話，目光不自覺地看向羽生秀樹。
按照她對中森明菜的瞭解。
能讓中森明菜放棄纖瘦身材，保持肉肉感覺的人，肯定是羽生秀樹。
此時，羽生秀樹正好認可地說，“這樣就對了，女孩子可不能太瘦了。”
小妖精聞言，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攀比慾望。
攔住羽生秀樹的脖子問，“老師覺得我的身材好嗎？”
羽生秀樹故作糊塗地說，“現在可看不清，讓我仔細看看。”
兩隻手說着就去解小妖精睡袍的帶子。
“哎呀，老師不要啊，我今天的功課還沒做完呢。”
眼看小妖精無縫銜接角色扮演。
羽生秀樹立刻配合地接話道。
“那接下來就是老師對你不完成作業的懲罰。”
然後……
當然是上課時間了。
一番鬧騰之後，時間很快便過了八點。
又累又餓的兩人，正考慮是出門去找吃的，還是點外賣的時候。
突然門鈴聲響起。
緊跟着又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聽得出來，門外的人很着急。
“今日子，是不是你偷偷點外賣了。”
“老師剛纔那樣折騰我，我哪有時間點外賣。”
羽生秀樹心想不是外賣的話，都這時間點了，誰會來找他。
要知道知道他這套公寓的人可不算多。
“究竟是誰呢？”
羽生秀樹隨手套了身運動服在身上，然後便去開門了。
當門打開，門口的人讓他有些意外。
“幸雄桑，你怎麼了？”
門外站着的正是田中幸雄。
對方此時表情很複雜。
惶恐，慶幸，欣喜，又有些不知所措。
如此模樣，讓羽生秀樹猜想，該不會是出什麼意外了吧。
誰想他話剛說出口，田中幸雄也不回答，一把就把羽生秀樹給抱住了。
然後語無倫次地大聲說道。
“羽生君，我要感謝你，多虧了你，沒有你我這會恐怕已經死了，還有愛子，她也會死……所以我一定要來感謝你……”
羽生秀樹掙脫田中幸雄的胳膊，滿腦子問號，“幸雄桑能不能把話說清楚，到底出什麼事了？”
“空難，發生空難了！”田中幸雄大聲說。
“空難？哪裡發生空難了？和幸雄桑有什麼關係？”
羽生秀樹依舊搞不懂。
田中幸雄見狀，索性也不解釋，直接走進了公寓。
來到客廳後，田中幸雄打開電視機。
正是剛纔看《小貓俱樂部》的富士電視臺。
不過此時播放的卻是緊急新聞。
“我臺已經得到確切消息，從羽田機場起飛的霓虹航空123號航班，確定已經失聯一小時二十分鐘。
這架波音747-100SR飛機失聯前所處位置，爲橫田西北方五十六公里，機上五百零九位乘客，以及十五位機組人員，暫時情況不明……”
新聞主播的聲音還在繼續。
田中幸雄卻指着電視畫面說，“我之前不是說過，要帶愛子去關西度蜜月，參加盂蘭盆節嗎，我們買的就是這趟航班的機票！”
說到這裡，田中幸雄一臉劫後餘生地抓住羽生秀樹的胳膊。
“要不是羽生君讓我注意愛子的身體，最終取消了這趟行程，我和愛子已經和這架飛機一起消失了。”
面對狀態明顯不對的田中幸雄，羽生秀樹儘量安撫。
“只是失聯而已，或許不一定會出事。”
不過他雖然這樣說，但心裡卻明白，這架飛機上的大多數人都死了。
因爲他已經想起來，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霓虹航空123號班機空難事件’。
509名乘客，外加15位機組成員，最終只倖存了四人。
也是世界上涉及單一飛機的空難中，死傷人數最多的一次空難。
他看過專門講述這次空難的空中浩劫紀錄片。
知道其實此時飛機剛墜毀，不少人還都活着。
可在阿美利卡駐軍的直升飛機找到飛機失事地點之後，霓虹自衛隊卻讓阿美利卡飛機返航，表示由自己接手。
結果霓虹自衛隊卻以沒有生還者爲理由，沒有及時救援，錯過了黃金救援時間。
最終不少倖存者都是活活等死的。
可即便他知道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跑出去瞎嚷嚷，除了讓人把他當成神經病，沒有任何作用。
沒記錯的話，這次空難的遇難者中，可是有不少名人的。
其中就有當初中森明菜參加《明星誕生》時的主持人，阪本九。
還有……
看着電視畫面上富士電視臺的標誌。
那就是吹田明日香的母親！
羽生秀樹想到這裡，起身便朝電話走去。
正好這時小妖精換好衣服走了出來。
她顯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奇怪田中幸雄怎麼在客廳裡。
羽生秀樹也沒解釋，只是吩咐道，“幫幸雄桑倒杯水，我要去打個電話。”
羽生秀樹說完，轉身拿起電話，撥號給了廣橋淺子的家裡。
他自然不可能直接詢問吹田明日香，你母親是不是在失事的航班上。
只能從其他方面着手。
電話接通後，羽生秀樹確定是廣橋淺子後，直接問。
“淺子桑，霓虹航空的新聞你看了沒有。”
“看到了。”
“調查一下，會社裡有沒有人在這趟航班上。”
“我已經安排了，羽生桑不要着急，有消息我會通知你的。”
“讓雲上藝能給所有藝人打電話，問問他們有沒有家屬在這趟航班上。”
“放心吧，這些我都考慮到了。”
廣橋淺子怎麼會不明白，這種事情一旦發生在藝人身上，對工作可是會造成巨大影響的。
“那就好，有消息的話，請第一時間通知我。”
羽生秀樹掛斷電話。
回頭見田中幸雄坐在沙發上，正端着一杯水喝個不停。
平日總是大大咧咧的田中幸雄，真是難得露出這樣的情緒。
和死神擦肩而過的感覺，果然是驚心動魄。
他走到田中幸雄身邊，勸慰道。
“幸雄桑，不管飛機有沒有出事，都已經和你沒有關係了。
愛子桑還一個人在家裡，她作爲孕婦，這時候情緒肯定也不穩定。
所以你現在要做的不是感謝我，而是回去陪在她身邊。”
“我這就回去，不過我還是想說，這次是羽生君救了我和愛子。”
田中幸雄鄭重道。
“好了，我只是建議你關心愛子桑的健康，最後接受建議的是你，真正救了幸雄桑和愛子桑的，其實是你纔對。”
羽生秀樹說到這裡，還開玩笑般說，“所以說，幸雄桑以後要多位愛子桑考慮，因爲這樣會帶來好運。”
“羽生君放心吧，我會記住的。”
田中幸雄擺擺手，情緒遠比來時更平靜的離開了。
不過對於田中幸雄最後的保證，羽生秀樹持懷疑態度。
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這會田中幸雄無非是被嚇住了，至於能被嚇住多久，可沒有人能知道。
送走田中幸雄，羽生秀樹剛返回客廳，就見小妖精拿着他的傳呼機走了過來。
“老師，有好幾條消息。”
“我看看。”
羽生秀樹拿過傳呼機一看，發現都是仙台家裡發來的。
估計也是看到空難新聞了。
拿起電話回撥過去，報了平安之後，那邊也算放心了。
不過他剛結束和家裡的電話，剛掛斷沒多久，結果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
羽生秀樹接起來一聽，卻是飯島三智的聲音。
“羽生老師，廣橋社長讓我通知你，經過對會社的初步排查，暫時沒有人乘坐失聯的航班。”
“藝人呢，還有他們的家人確定了沒有。”
“每個藝人都確定了，是我親自的打的電話。”
羽生秀樹聞言，鬆了口氣說，“沒有出事就好。”
看來八成是因爲他的關係，原本應該死在這場空難中的吹田明日香的母親，意外地躲過了災難。
確定和他有關係的人都沒事後。
放下心的羽生秀樹帶着小妖精下樓解決肚中飢餓，然後便回公寓休息了。
第二天，小妖精返回事務所，繼續工作。
羽生秀樹則繼續前往了精靈娛樂。
北原惠理第一時間告訴他，雲上文化和精靈娛樂沒有員工乘坐那趟航班。
後來他拐彎抹角地瞭解。
才知道吹田明日香的母親原本是要在盂蘭盆節返回關西的。
但因爲吹田明日香主持《小貓俱樂部》的關係，生活太過忙碌，其母親不得不留下來照顧女兒。
羽生秀樹心想他猜的果然沒錯。
是他的蝴蝶翅膀，改變了吹田明日香的命運。
不過除了吹田明日香，航班其他遇難者並未改變。
曾經擔任《明星誕生》主持人的阪本九，依舊死於空難。
爲此，中森明菜還特意去悼念了一番。
如此嚴重的空難發生，輿論界自然少不了一番報道。
甚至因爲這件事，中森明菜的演唱會都重新進行了設計，並且延後了兩天。
不過這一切都絲毫改變不了中森明菜在演唱會上的登頂。
到了此時，儘管松田聖子婚後還不放棄活動。
可曾經的兩強爭霸的局面，註定將一去不復返。
就和元氣少女在女子組合中的人氣一樣。
中森明菜也將成爲SOLO女偶像中獨一檔的存在。
八月十七日。
“第一站天后”演唱會現場。
雲上娛樂幾位高層悉數到場，當然也包括羽生秀樹。
所有人在預留的看臺上，欣賞完整場演唱會。
最後時刻。
當中森明菜身穿白紗長裙，頭戴精緻小巧的銀色皇冠走上舞臺。
深情演唱《信~敬啓，致17歲的你》這首歌時。
現場所有歌迷，在提前安排好的工作人員帶領下，整齊地大喊起來。
アジアの歌姬！
アジアの歌姬！
アジアの歌姬！
……
這個稱呼，可以直接翻譯成亞洲歌姬。
但也可以理解爲亞洲天后的意思。
當然，前綴亞洲有誇張的成分。
但對於雲上娛樂來說，先把名頭戴上去，日後再一步步將其實現就好了。
演唱會結束之後，衆人前往後臺，向中森明菜送上祝福。
“恭喜明菜醬，以後可就是亞洲的歌姬了。”
羽生秀樹送上祝福，不忘調侃一句。
誰想中森明菜卻沒有反駁，反而表情認真地對羽生秀樹說。
“我知道我能擁有現在的一切，都是因爲羽生老師，我……我永遠不會忘記羽生老師的幫助。”
此時的中森明菜雖然知道，她和羽生秀樹的距離還有很遠。
可今天的舞臺，多少讓她鼓起了一絲勇氣。
覺得她已經可以站在羽生秀樹的光芒中了。
剛剛走下舞臺，心情還未平復的她，衝動之下就想坦白內心情愫。
可偏偏旁邊的人實在太多了。
她幾番猶豫，終究沒能說出來。
羽生秀樹以爲中森明菜只是登頂後有些激動，便開玩笑說。
“雖然確實有我一點點功勞，但主要還是因爲明菜醬足夠優秀。”
“明天最後一場演唱會，羽生老師還會來嗎？”中森明菜問。
這次的“第一站天后”演唱會，本來是要連開三天的。
但因爲空難被推遲，場次還縮短爲了兩天。
中森明菜覺得，第一天雲上娛樂來的人太多了。
如果明天人少一點的話，或許她就能說出口了。
“恐怕來不了，後天我要去關西參加活動，結束後還要去阿美利卡，必須抓緊時間把精靈娛樂的工作處理完。”
羽生秀樹的話，讓中森明菜心情一沉。
但她還是不想放棄。
“如果我拜託羽生老師來爲我加油呢？”
孫正義有藝術加工的成分，各位書友請勿代入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