囂水之濱是一處景色秀麗的地方,它位於一片湛藍的海邊,氣候宜人,且微風徐徐,沙灘一片金黃,踩上去的感覺非常細膩,柔軟而又不失韌性。
而且那海水也清涼無比,海風吹過海面帶起浪花朵朵,拍在臉上的感覺就像是聖女的撫摸——顧曉白由衷的讚美着,並一個猛子就扎進了水下。
這種行爲完全是顧曉白無意識間做出來的決定,當她剛剛隨着封朗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當她的小鼻子嗅到了第一縷海風的時候,當她的目光鎖定在了那湛藍的海面上的時候,內心中的小野獸就洶涌而出。
管他什麼有沒有泳衣!這幾天天天要不是在沙漠就是在內陸,天生愛水的她現在只想去遊個泳,然後架個燒烤架,支個帳篷放肆的耍一晚上了!
不管了,大海啊!我來了!
顧曉白義無反顧的就衝向了海面,並展開了自己的能力,準備玩一次新奇的潛水。
眼睜睜看着顧曉白嗖一下鑽進水中的歐陽暮此刻就站在岸邊,他欲言又止的看着已經消失在海面的顧曉白,只能看見隱約的痕跡,但隨後不久,連痕跡也消失了。
“看來顧姑娘十分喜歡海水。”正當歐陽暮目瞪口呆的時候,一旁的封朗打破了沉默。“這姑娘很有前途,她喜歡水,方裘也是。”
“方裘爲什麼喜歡水?”歐陽暮聞言,不明所以的轉身問道,同時不忘轉身瞧了一眼身後那一望無盡的海洋。“他喜歡游泳?”
“並不是,是因爲治療他的腿,必須用到一種水,他剛斷腿的那幾年裡,他可是與水朝夕相處,堪比情人。”封朗勾脣笑了起來,那笑容看起來就像是一種調侃,但歐陽暮更多的卻是在意這個封朗爲什麼能知道這些——白也舊的時代時他已經在漠下神宮中與赤龍印爲伍,那麼他又是如何知曉這些人世間的事情?
還是說,幫助方裘治療雙腿的那個‘水’,就是封朗的東西?
歐陽暮眯起了雙眼,打量着他。
不過封朗看起來倒沒什麼反應,他淺淺的瞥了一眼歐陽暮算是回禮,隨後就走向了岸邊,看着恢復平靜的海面,久久不語。
蘇故夢是跟着封朗的,畢竟這關係到方龍吟的生死,她不敢疏忽大意。而歐陽暮後續也跟了過來,站在了封朗身旁,看着這片遼闊的大海,沉默許久。
突然,封朗開口了,十分突兀,聽得歐陽暮一頭霧水:“你不去看看顧曉白到底在做什麼麼?”
“看什麼……?”歐陽暮心尋思着顧曉白也不過是一時貪玩,封朗大抵也是在等待着顧曉白的,但是卻在這長久的沉默之後,說出來這番話語?
難道這海面之下還有什麼兇惡猛獸?哪不對啊,以顧曉白的實力,若不是什麼傳說的野獸,一般的海獸也是奈何不了顧曉白的。
不過封朗卻並沒有回歐陽暮的問話,他只是淡淡的看着面前的海平面,緩緩開口:“這並不是現實的地方,他是一個人的‘世界’,一個即將坍塌的世界,你說這海底會是什麼東西?”
歐陽暮當時語塞,他沉默的站在那裡半響,最後乾脆向後一轉身,坐在了這片沙灘之上。
這下,驚訝的反倒是封朗了,他回頭看向了這個坐在沙灘上的男人,頓了頓,竟也帶着蘇故夢一起坐在了沙灘之上,等待顧曉白的回來。
顧曉白在底下到底看見了什麼?
顧曉白本是極爲開心的,她一路下潛到了深處,看着四周的景色從淺到深,再到一片漆黑,她把自己包裹在一個圈內,安全的很,除了有一絲絲涼意之外並沒有其他不適。
但就算是這一絲絲的涼意,也被顧曉白這滿心的新奇給忽略了過去,她只是想一路下潛,深一點,再深一點!這是多麼新奇的事情啊!顧曉白從來沒有一個人下潛到這麼深的距離,她索要的能力完美的保護住了她的身軀,而這也讓顧曉白的下潛更加的安全。
到了深處,顧曉白的視線就變得不清晰了,但是縱然顧曉白並沒有照明的能力,但是她擁有另一種完全不同的視角——已經許久沒有被用過的能力,創造。
顧曉白閉上了雙眼,仔細的感受萬物的一切,心慢慢的靜了下來,隨後她猛地睜開了雙眼,一瞬間,一層紅光包裹住了顧曉白的周身,冷意盡退。
這個天地又變成了她熟悉的模樣,這一次,她並沒有將自己原有的世界展示出來,但是卻將其中的光釋放了出去,一瞬間,白色的光芒充斥了視野,也點亮了周圍的一切。
這是一個陡峭的海底斷崖,這斷崖還在繼續向下,究竟有多深?顧曉白低頭看着腳下這片漆黑,有些心生怯意,畢竟不知者無畏,方纔的新鮮感消散之後,在看着這無限的漆黑,顧曉白本能的感到了恐懼。
她選擇適可而止,將目光凝聚在四周的環境上來:奇怪的是,這裡並沒有魚類穿梭,只有海草與一些奇怪的、顧曉白不認識的生物覆在斷崖上,隨着暗流來回搖擺着。
顧曉白好奇心起,她落到了這個斷崖之上,低頭仔細辨別這這些岩石,卻突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這些看起來是漆黑的東西,在異能之下,卻是鐵元素的灰!顧曉白皺了皺眉頭,她伸出手去試探着摸了摸這斷崖的表面,卻感到了一股徹骨的寒意!
這東西是鐵!
顧曉白心下一驚,但是隨即問題就涌上了心頭,這些是什麼鐵?爲什麼能在這麼深的海底還不腐爛?爲什麼那些殼類生物會依附着它?還有那些海草,到底爲什麼會生長旺盛?
難道說這東西自己會產生養料?顧曉白越想問題越多,但是本着走過路過不能錯過的原則,她立刻大手一揮,利用散落在崖上的細碎小料創造出了一個鐵錘,哐啷一聲就砸了上去!
紋絲不動,顧曉白只感覺這一錘子下去,她手掌的虎口發麻。
冷漠,冷漠,不能更冷漠。
顧曉白一臉憋屈的看着這麼一大塊‘鐵’,起身雙手插腰,有些生氣,這玩意堅硬的很,怕就是這麼錘,得錘上個一年半載的,那麼有沒有什麼現成的……?
顧曉白想到這裡,隨即她四下瞅了瞅,果不其然就看見了一塊巨大的石頭立在不遠處,她眼前一亮,立刻遊了過去,本以爲是個大小適中的石頭,結果游到了石頭面前才發現是一個視野欺騙:這塊石頭大的要命……也不是很要命,但是至少要比顧曉白還要胖、還要高!
顧曉白就站在這塊巨石的面前,摸了摸手指上的納戒,深吸了一口氣,把真氣輸進了納戒之中,單手一揮,便將這塊巨大的石頭整個裝了進去!
但,也只是堪堪裝了進去。顧曉白收入納戒之中後,明顯的有一種滿倉的感覺,就算是連一個小螞蟻也裝不進去了。
不過還好,帶走一個是一個,外一這玩意以後會有用呢?雖然這個世界上看起來人們更喜歡用咻咻咻的法術,而不是冷兵器肉搏,喊一聲斯巴達什麼的……。
呸,想歪了。顧曉白搖了搖腦袋,東西到手,海底也觀光完畢,是時候上去吃燒烤了!
想到做到的顧曉白也沒停頓,一個蹬腿就竄了上去,並推出了異能創造,隨着顧曉白的退出,包裹她一身的紅芒也漸漸消散,只剩下她周身的那一圈保護的空氣圈,隨着壓力的減少而越發的變薄。
顧曉白回到海平面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了。她剛剛探頭,就看見歐陽暮與封朗並肩而坐,還有他們身後的蘇故夢,都用一種十分幽怨的眼神瞅着顧曉白。
顧曉白頗爲猶豫的縮了縮脖子,半個腦袋又回到了海水裡。
封朗:……。
蘇故夢:……。
歐陽暮:……顧曉白,你趕緊出來,別鬧,你都下去快小半天了。
顧曉白又瞅了瞅,確定他們只是在等待自己上岸而不是什麼‘商量好的宰人’後,這才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岸邊,抖了抖鞋上的沙子,歪頭問道:“你們幹啥要那麼看着我?”
“大抵是封某見識少,沒看見那個姑娘一看見大海就要跳海自盡的。”封朗勞神在在的在一旁說道,一邊說着還一邊看着顧曉白的表情,當然,封朗這話音還沒落地,顧曉白的臉就青一陣紫一陣,萬紫千紅的,好不熱鬧了。
“誰……誰說的!我只是熱愛大海!”顧曉白聽完,立刻就接上了話頭,隨後她頓了頓,伸出了一根手指,小心翼翼的繼續問道:“那個啥,咱們能在海邊露營嗎?我會唱歌的,然後歐陽暮弄點肉,我們烤肉吃好不好呀?”
“顧姑娘。”封朗又一次的強調道。“我們是來取殷紅佛珠的,不是來這裡玩的,東洲比這個地方美麗的地方有很多,大不了這次事件罷了,你再求着歐陽暮帶你去看。”
“啥?”顧曉白立刻懵逼,封朗這字裡行間的怎麼給人一種‘你能不能不要鬧了,如果想鬧這事辦完讓你小男朋友帶你去好不好啊?’的既視感呢?特別強烈的那種。“不是,歐陽暮很忙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