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沒出去,你的鍛造者知道嗎?”顧曉白給了龍澤一個大大的白眼,後者立刻頓了頓,似乎非常忌諱這個事情,就很自然地改了口說道:
“最毒婦人心,是什麼讓你如此冷漠?連我這小小的要求都不實現,是爲什麼,因爲前男友的傷害嗎?”龍澤說這個的時候,腦中就想起了沈空冥的那張臉——不過說實在的,似乎好久都沒看見過有他了,他這次怎麼不跟着顧曉白跑了?不能真的是分手了吧?
“……我哪有什麼前男友。”顧曉白的白眼翻得更厲害了,一扭頭就不準備在搭理龍澤,卻在剛剛扭頭的時候,看見了服務生向她深處的手掌。
哦,該付賬了。
顧曉白頓了頓,小心翼翼的從兜裡拿出了一枚金幣,在遞給了服務生後,她滿足的露出了一個微笑,對着一旁好奇的方龍吟與封朗說道:“瞧,這就是這裡的流通貨幣,金幣和鑽石幣,黃金永不老,鑽石永留存,金錢萬歲。”
“鍛造技術相當不錯。”對於金錢比較敏感的封朗取走了服務生找回的錢,翻弄這這塊小小的硬幣,卓越的熔鍊技術將它製作的很好看,一條龍盤在面上,栩栩如生。“那像我們這種初來乍到,沒錢找怎麼辦?”
“哦,這是我剛要和你說的。”顧曉白一拍額頭,補充道:“在穢土之城裡沒有法律,這裡的生存法則是,能用暴力解決的堅決不用金錢解決,所以說——你覺得你可以用暴力把想要的東西搞到手,你就完全可以不用花錢。”
“聽起來很刺激,那麼這裡治安一定不好。”封朗點點頭,心中有了概念。“所以如果我想要什麼,我只需要殺人就可以了,也沒有捕快或者一些正道人士找我的麻煩,對嗎?”
“……對。”
看着面露笑容的封朗,顧曉白不知道爲何突然很後悔告訴封朗這個消息,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歐陽暮應該很難過吧……。
等等,歐陽暮呢?
沒等顧曉白思索完畢,感受到自身明顯變化的方龍吟就有了濃濃的倦意,這的確很有意思,他從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化爲妖怪,但這的確是非常有意思的經歷。
縱然方龍吟知道歐陽暮的失蹤,但是他並不在乎,比起這個,他更想要好好地睡一覺,而不是陪着顧曉白在這裡浪費時間,那個出現在他腦海中的預言是有針對性的,很可能就是這個世界的主人顧玄所傳達的事情,那麼如果是這樣,顧玄也很可能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之中。
只要見到了顧玄,那麼一切都很好說了,畢竟他方龍吟也不是顧曉白這樣的傻子,更何況他還有很多的條件沒有使用。
他還沒有爲勝利付出代價,那麼又怎麼能斷定他此刻的必輸無疑?
方龍吟笑了起來,起身對着四處尋覓的顧曉白知會了一聲,轉身就跟隨者服務生的腳步上了閣樓的休息室。
封朗見狀,立刻也向顧曉白打了招呼,跟隨着方龍吟便上了樓梯,兩人一前一後未發一言,可是表情都是一樣的凝重。
顯然他們都在沉思。
這個地方簡直就是一個奇蹟,冷質感的裝橫,還有各種各樣的……被稱爲魔鬼的人形妖怪。
而這些,竟然都是顧曉白一個人想象出來的?
方龍吟推開了休息室的門,掃了一眼身後的封朗,默許了他的存在,沒有驅趕的意思,也沒有邀請的態度。
他只是單純的走進了房間之中,任由着封朗關上了客房的門,坐在了自己對面,而方龍吟則還不遲疑的倒在了牀上,任由着睏意的席捲。
他真的是太困了。
莫名的,躺在牀上的方龍吟對顧曉白有了一絲敬佩,雖然這個世界上擁有自己的‘世界’的人並不佔少數,但是創造需要想象力與實力,雖然顧曉白的實力不足以讓她的想象成真,不過她的分身顧玄卻可以,這的確非常有意思。
那麼也就是說,顧曉白終有一天也會得到顧玄這樣的力量,那她就不是什麼‘天選之子’了,而是真正的、主導自己命運的人。
方龍吟是很同情這些傳說中的‘命定之人’的,一生都要被一個可笑的預言所禁錮,生下來就爲了別人言語中的事情奮鬥甚至犧牲生命,這簡直比他的貪婪還要糟糕。
“你一直覺得你是一個糟糕的人,方龍吟。”封朗坐在一旁,他並沒有收到種族的影響,此刻他的心情尚還算愉快。“可是你悄悄這個地方,你真的不算糟糕,一點都不算。”
“你喜歡這裡?”方龍吟皺了皺眉頭,睏意衝上腦海,他已經不想再多說一句話,但封朗口中的話顯然話中有話,而方龍吟現在的狀態,已經聽不出來了。“我沒聽……。”
“我知道你沒聽懂,睡個好覺。”封朗眯起雙眼輕笑了起來,他向後靠近了這個柔軟的座椅之中,舒舒服服的閉上了眼睛,開始了假寐。
也許是方龍吟的種族缺陷讓他的大腦運轉的遲鈍了,但是他封朗沒有睏倦,反而很清醒,這個世界的一切都與他們有關,包括能力,包括哪些聽都沒聽說過的妖怪。
還有那條蛇,梅露西娜,封朗記得真切,蒼隼只是重傷了那條蛇,可是若是徹底殺死?封朗在回去的路上沒有見到梅露西娜的屍體,所以他相信這條蛇是不會輕易的死亡的。
那麼,這是否與歐陽暮的失蹤有關?
他是什麼時候失蹤的?封朗合着雙眼細細回憶着,但卻驚訝的發現,毫無頭緒。
——現在,在下面的應該是顧曉白與龍澤吧?
封朗勾起了一抹微笑,他決定閉目假寐,好好的休息一下,畢竟如果真的如顧曉白所言,那麼他的夜晚將是一個不眠之夜。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買藥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擡,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九兔子坐在地上哭泣來,十兔子問九兔子爲什麼哭,九兔子說五兔子一去不回來……。”
封朗輕念着這首童謠,一遍又一遍的低聲念着,最後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樣,輕笑起來。
“大兔子病了……大兔子病了。”
顧曉白,在顧玄的眼中,你就是一個身患惡疾的人吧?
大兔子病了,那麼誰犧牲了呢?封朗隱約的感覺得到,歐陽暮的失蹤並非是單純的走散或是被人綁架,而是不可逆轉的死亡。
畢竟如果有人病了,就要對症下藥。
有意思,有意思。那麼爲了治好顧曉白的病,顧玄又準備了什麼樣的故事呢?封朗想着,緩緩地陷入了沉睡之中。
而顧曉白,則在下面遇見了一個新的朋友。
“姑娘,你有血光之災啊。”
話音落地,顧曉白額頭青筋一條,起來揚手就是一巴掌,叫道:“你纔有血光之災,你全家都有血光之災!”
“噢!不錯不錯,不愧是顧玄那犢子看上的姑娘,我喜歡,你好,我叫何燼,交個朋友怎麼樣?”
顧曉白順着這個聲音目光掃過去的時候,入目的第一眼竟然是一片綠箭。
她陷入沉默。
接,還是不接?
說實話,我並不想和你做朋友啊。
“哈哈!一般都是接過去的,你就拿着吧。”何燼嘿嘿一笑,伸手就把綠箭塞進了蘇故夢的懷裡,然後他順勢就坐在了趙陽城搬過來的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看起來非常隨性。“顧曉白,聽說你找我有事?”
“誰跟你說我找你有事的?”顧曉白眯起了眼睛,十分不爽的問道,但是說出這話的同時,一個非常不妙的念頭在顧曉白的腦中形成:“顧玄讓你來的?”
“對頭。”何燼扯出一個微笑,對着顧曉白非常陳懇的說道。“我是哪個陪你玩遊戲的人,怎麼樣?驚喜嗎?”
“我總覺得你像一個人。”顧曉白狐疑的看着面前的何燼,頓了頓說道。“你這種口氣和這麼熟悉的套路,你和陸安很熟麼?”
“差不多差不多,都是差不多熟的。”何燼曖昧的一笑,對顧曉白眨了眨眼睛。“我還熟悉沈空冥呢,你又能說些什麼呢??”
“所以你到底是誰?”
“所以你到底找我有事沒事?”
“對,有事,急事。”顧曉白口風一轉,乾脆利落的說道。
“這麼嚴肅?聽上去是要找我搞對象啊,美女。”何燼又是曖昧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兩撇小鬍子。“哎,像我這麼大魅力的帥哥不多見了,看來你還是很有眼光的嘛!”
何燼話音落地,一旁聽得早就不爽了的龍澤就站了起來,他再也按耐不住想要毆打面前這個何燼的衝動了,他擼了擼袖子,冷哼一聲:“你說誰要和你這傢伙談戀愛?”
顧曉白立刻伸手攔了下來,給了龍澤一個眼神,讓他稍安勿躁。
“我覺得還是打你一頓比較實在,你說呢?”顧曉白異常淡定的看着何燼自戀,隨後如是說道。“既然你認識顧玄,也是他派你來的,那麼你該知道十隻兔子的事情,那麼我想問你幾個問題,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