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區別!”許雲起道:“首先,我們承認我們是大楚的民,不會因此而做出有違大楚國家利益的事情出來。其次,我們這個太平寨原本是兩國都無法顧及的化外之地,不向任何人交稅納賦,如今我們向大楚投誠,等於是將這塊土地納入到了大楚國的國境內,而非是北漢人的地方。第三,雖然我們寨兵沒有被編入到廂軍中,也沒有薪餉可拿,但是如果大楚與北漢一旦交戰,我們定然會擔負起守土之責,不會讓敵人前進一步;便是再不濟,也能夠爲楚軍提借方便。”
夏回晨還是皺着眉頭,問道:“我有些搞不懂,爲什麼你們不願意編入正規的廂軍之列呢?”
許雲起道:“我們不編入廂軍之列,又不拿餉,也不去要什麼軍職,還聽從大人的調派,這對大人來,不是更好嗎?”
白曉棠道:“難道夫人是擔心我們會對欒寨主及各位頭領卸磨殺驢不成?”
許雲起微微一笑,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算是默認。
劉賀卻直言地道:“呵呵,夏大人也是在官場混了很久的人,我們也並非笨蛋,別的山寨被招安後,那些頭領又有幾個有得好下場的呢?對於我們來,自然不願意與朝廷爲敵,卻也不希望受朝廷的挾制,還請大人替我們想一想!”
夏回晨也看得出來,許雲起與劉賀在與他們談這些問題的時候,顯然是經過了深思熟慮,前面的種種不過是虛晃一槍,這最後的要求其實才是他們想要的。
他們就是想要遠離朝廷裡的是是非非,成爲一個世外的桃源;卻又擔心會被朝廷討伐,所以纔會提出這種要求來。
當然,如果朝廷不派兵討伐他們,兩邊倒是可以相安無事,只要他們不作出太出格的事情出來,便是不招安,他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不過,像這一次劉三刀膽大到挾兩萬難民入山,這已經等同於造反了。好在劉三刀死了,冤在頭債有主,如果姓欒的寨主就只悶頭躲在太平寨裡種地,不出去殺人放火,打家劫舍,卻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思忖半晌之後,夏回晨還是道:“欒夫人,這件事情滋事體重大,本官也不能作主,但是可以代你們向朝廷反應。”
許雲起點點頭,道:“我也知道大人定然不會作主,所以可以聽候大人的佳音。”到這裡,話語又一轉,道:“不過,等我夫君從澤州回來之後,還不定他與北漢方面談得如何,如若北漢方面也能夠答應給我們更加優厚的條件,就算是北漢不如大楚,只怕也由不得我不同意了!”
這分明就是一種威脅。
“曉得了!”夏回晨對着許雲起:“還請夫人多多提醒欒寨主,少則五六日,多則十幾日,我定然還會來此拜訪!”他着,起身告辭。
許雲起也沒有挽留,讓劉賀將兩個人送出太平寨去。
劉賀帶着兩個離開了,欒青林悠悠地從側門走了進來,剛纔許雲起與夏回晨兩人的談判,他一直都聽在耳裡。
“你覺得夏回晨能夠答應我們的要求嗎?”欒青林不由得問道。
如果大楚不向太平寨用兵,那是他們最爲理想的狀態,他們就可以悶着頭髮展了。當然,欒青林和許雲起也能夠安定地在太平寨裡住下來。
對於欒青林來,只要是不暴露身份,就不會引起尉遲儉的趕盡殺絕,唯一讓他有些難以承受的是,今後的報仇之路也將路途迢遙。
而對於許雲起來,就算是尉遲義找到了這裡,她也不會再跟他回去,因爲這裡並不是尉遲義能夠了算的地方。
許雲起思忖片刻,道:“如果按道理來,這樣的條件,夏回晨沒有理由不答應,我們都願意臣服於他的管理之下,又不用他費心費力了。但是,我擔心尉遲義不願意!”
又提到了尉遲義,這令欒青林不知道爲什麼,心頭就有一股的怒火,但是他還是十分心地將之澆熄了,他知道面前的這位康王妾並非是一個普通的女,從剛纔她與夏回晨談判的過程就可以看出來,她對人心的揣測並不差,而且很會作勢。便是他自己,都沒有這樣的口才和能力。
“也許通過金崎,我們可以看出尉遲義的態度來!”欒青林提醒着她道。
“是!”許雲起點點頭:“我們與金崎相約的時間還有三天就要到了,如果那個時候,他不來,就明夏回晨多半是接受了我們的建議,尉遲義也同意了;但是如果他真得趕過來了,那麼,就明他們的選擇還是以我們爲敵,並不是爲了招安,而是爲了吞併!”
欒青林也默默地點着頭。
“我們還是好好地準備準備吧,不管金崎他來與不來,我們都要做到有備無患!”
兩個人的手握到了一起,他們都知道,自從他們相遇並走到了一起之後,命運之神已然將他們的命運牢牢地連結在了一起,短時間內,只怕誰也離不開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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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凱護送着平陽公主和尉遲智來到了孟州,當他們剛剛進城,馬上就引起了河內郡都統金崎的注意,當他來看到華麗的馬車上下來的竟然是尉遲智和平陽公主的時候,那份驚訝就好像是看到了從天上掉下來了一塊大餅,正砸中了他的頭。
尹凱也聽過金崎的名字,知道他是康王手下最得力的一員領兵之將,只是初次見面的時候,卻發現他竟然和自己一般得年青。
金崎親自將一行人送到了孟州城的館驛,雖然尹凱帶着一百多名騎士能夠保護公主的安全,他還是又撥出了一隊人馬來護衛館驛的安全。
在這一切安排完畢之後,金崎纔來到了堂中向平陽公主請安,在這些人裡,也只有平陽公主是有身份的人,而尉遲智只是尉遲王府的姐,若沒有尉遲義這一層關係,對於金崎來,他可以對之不理睬的。
不過,對於金崎來,尉遲智在他的心目裡,又代表着另一層的關係,那是他愛戀的對象,這一點兒連尉遲義都不知道。
當着衆人的面,金崎當然不能夠與尉遲智互訴衷腸,便是尉遲智在他的面前也故作清高,一付高傲得無法接近的樣。
“不知道公主到孟州來所爲何事?”金崎恭敬地問着。
在金崎的身後,還有孟州的大官員,包括孟州知州衛宗和孟州團練使李濤。
此時的平陽公主雖然年少,但是卻也端莊淑麗,在來到這裡之前,她和尉遲智已然想好了詞。
“本宮聽聞京師的難民有許多安置到了孟州,正好此時出遊從北方回來,便來到這裡慰問一番!”
雖然趙平陽的話有些牽強,但是卻也得過去。當初難民們齊聚京師附近的時候,太后、皇后以及後宮的貴妃都曾親自往寺院裡捐獻米糧,熬粥施齋,賑濟災民,皇后娘娘更是親自爲排隊的災民盛過粥。
也許很多人都會認爲,那種過場完全是皇家爲了鞏固自己的統治,而作給天下人看的,但是,這卻也的確令那些難民們感動得痛哭流涕。
趙平陽此言,也正向大家體現了她的寬厚與仁愛之心,自是大家都無法拒絕的。
孟州知州衛宗不由得臉紅起來,連忙出列對着平陽公主施禮道:“公主此來不巧了,本來孟州要接受兩萬災民,但是在一月之前,這些災民卻被太行山的山賊所擄,真正在孟州被安置的災民並不多!”
“哦?怎麼還有這樣的事情?”平陽公主問道。
實際上,對於孟州所發生的事情,尉遲智早就告訴了她。
李濤連忙起身道:“稟報公主,那些山賊猖狂至極,那一夜康王也在孟州,雖然只有一百多騎,卻也殺得山賊死傷無數,奈何賊勢太大,那些被裹脅的難民卻不得回來!”
他的這番話,把自己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同時把尉遲義搬出來,明着是誇耀,實則是在爲自己洗白。
“哎!”平陽公主嘆息一聲,道:“如今我大楚正艱難之時,偏又出此天災,人禍連連,還望各位大人多多勞心了!”
“公主客氣!”金崎連忙道,在這些人裡,數他的官職最大,又掌着一郡的兵權,實則是一路諸侯了。
“那山賊可曾剿滅?”平陽公主又問道。
幾個人面面相覷,金崎道:“請公主放心,我等一直在尋機滅賊,若是公主這幾日不走的話,應該可以看得分曉了。”
聽他如此一,趙平陽馬上來了興趣,道:“那好,本宮便在孟州多住幾日,期盼將軍能夠滅寇!”
“諾!”金崎恭敬地回答。
平陽公主把目光投向了他身後的那些官員,道:“本宮還有些問題想要問問金都統,你們若沒有什麼要事,可以散去了,不必要守在本宮這裡耽誤自己的事!”
“諾!”大官員一起答着,紛紛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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