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穆清是半夜被蕭颯吵醒的,她睜開眼睛的時候,蕭颯已經鑽進了被子。
“蕭颯!”她轉過身去抱住了他,蕭颯已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沈穆清的手就順勢伸進了他的衣襟。
滾燙的肌膚,冰冷的指尖。
蕭颯呻吟一聲,咬在了她的肩頭。
“穆清!”蕭颯在她耳邊低語,“想不想我?”
“想!”沈穆清的回答乾脆又坦然。
蕭颯笑起來,微微拉開她的腿,進入了她的身體。
腫脹的感覺讓她全身顫慄,修長的玉腿就纏在了他的身上……
蕭颯只覺得意亂情迷:“穆清……我也想你……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好不好?”
像孩子在撒嬌,讓沈穆清的心裡軟得能滴出水來。
她緊緊地抱着那個在她身上馳騁的男子,動情地親吻他的面頰:“好,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就像在把這幾個月的分別都補回來似的,蕭颯和沈穆清都有些荒唐,天色微白時,兩人還纏在一起。
可霽娘已經醒了,她指着父母的臥屋“咦咦呀呀”地要進去。明霞紅着臉抱了霽娘不知如何是好。
李媽媽過來低聲訓她:“抱着姑娘去院子裡溜達溜達。”
“可霽娘還沒吃奶呢!”明霞爲難地道,“只等又要大哭起來!”
沈穆清一直自己哺乳,秀姑早就辭了。
正說着,門吱呀地開了,隨意披了件道袍的蕭颯走了出來,霽娘一見,立刻手舞足蹈。
蕭颯歡喜,抱了女兒進屋。
明霞鬆了一口氣,吩咐喜鵲打洗臉水,又去廚房督促早飯。
因爲蕭颯不用去縣學,又開了春,兩人就在家裡把屋子重新佈置了一番,又帶着霽娘去城外的姑子廟裡敬了香,等蕭颯的假完,京都來了好幾封信——有沈箴的,有時靜姝的,還有魏氏的。
沈穆清先拆了沈箴的信。
沈箴已知道了蕭颯在滬定發生的事,在信裡表揚蕭颯,還囑咐他想辦法誇大自己在這次戰役中的功勞,以懾某些別有用心的小人。另外,還有信中說,上次蕭颯請他給孩子取個名字,他覺得可以叫“悅影”,還寫道:山光悅鳥性,潭影空人心。讓他們夫妻多多讀書,修身養性,不可浮躁。
悅影……沈穆清在紙上寫了幾遍,越寫越覺得這名字好聽。
遂把信放到一旁,準備等蕭颯回來了商量蕭颯。
她又笑着拆了時靜姝的信。
時靜姝在信裡有些羞羞答答的,很委婉地問她,她和任翔是不是挺有緣的。還例舉了幾個例子,比如說,兩人都喜歡甜食,兩人都喜歡華麗的服飾,兩人都很注重出生門第……沈穆清看着心中一動,提筆給沈箴寫了一封信,請他老人家做冰人,成全了這對有情人。
而魏氏的信中卻還夾着一封信。
沈穆清看着奇怪,抽開一看,竟然是幼惠的。
她不禁“啊”一聲,急急拆了信。
信中,幼惠還是一副天真的樣子。開篇就抱怨沈穆清爲什麼那麼急着就嫁了人,還說他們家都想讓沈穆清再回去。
沈穆清不由望着信苦笑。
幼惠又在信中說,她是去看魏氏的時候才知道沈穆清生了一個女兒,而她三哥到現在膝下猶空,夏氏一直沒有動靜,馮宛清雖然懷過幾次孕,但都流產了,大夫說她可很難再懷上了。馮氏就責怪夏氏,說她沒有好好照顧馮宛清,夏氏出言頂撞馮氏,把馮氏氣得病倒了,全賴有蔣雙瑞照顧,而一直以來對她照顧有加的大嫂卻在這件事上不言不語,以至於她回孃家的時候,馮氏向她哭訴,說樑伯恭畢竟不是親生的,因此王溫蕙對她很是不敬。她去質問樑伯恭,樑伯恭大怒,把王溫蕙狠狠地訓斥了一番,還說,如果王溫蕙再敢對馮氏不敬,就送王溫蕙回王家。幼惠就在信裡感嘆,如果是沈穆清,家裡肯定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沈穆清拿着信不由怔愣了半晌。
樑季敏終是對馮宛清有情,自己的退出再正確不過……何必留在一個不喜歡你的男人身邊爭來奪去,讓自己面目不堪。
儘管如此想,她心裡不免有淡淡的悵然。
再看魏氏的信,滿紙歉意。說幼惠這封信本是去年秋天寫的,她本壓在案底,誰知道幼惠三天兩頭問她沈穆清爲什麼沒給她回信,無奈之下,她只好夾在自己的信中帶了過來。如果幼惠有什麼地方言詞過激,讓她不要放在心上,還讓她看過信後就把信燒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最後她問了霽孃的情況,也說了說戴寶的情況。
提到女兒,沈穆清的心情好了很多。
她先給魏氏回了信,提到霽孃的調皮,自己的無奈……也寫到自己很羨慕戴寶的聽話乖順。然後她給幼惠回了信。說到王溫蕙的不宜,讓她在馮氏面前多多爲王溫惠說好話。也問到她婚後的生活,最後略略提了提自己,說自己過得挺不錯的,讓幼惠好好地尊敬夏氏這個嫂子。
待蕭颯回來,沈穆清猶豫了片刻,還是把收到的幾封信都給他看了。蕭颯認爲沈箴的信很重要,笑道:“老爺這名起得好。等霽娘做週歲以後,就用悅影這名吧!”
沈穆清自然沒意見。
至於任翔和時靜姝的事,蕭颯當然樂見其成,他提笑給任翔寫了一封信,把時靜姝給沈穆清寫信的事提了提,然後笑着對沈穆清道:“他要是連這點悟性都沒有,也就別想成家立業了。”
沈穆清卻擔心另一樁事:“聽說他屋裡有人的……”
“時姑娘應該知道吧!”蕭颯笑道,“這是人家的事。你容不得人,人家時姑娘未必就容不得人。”
“我容不得人?”沈穆清嗔着叉了腰,“你到說說看,我是怎樣容不得人了?”
當初和離很大一部分是因爲有個馮宛清吧……這話蕭颯卻不願意說,他笑着摟了沈穆清:“我就喜歡你容不得人。”
沈穆清可不聽他哄:“兩人在一起,一心一意的不好嗎?”
蕭颯聽她語氣裡有幾分失落,知道她有心結,自己縱然說上千句萬句,不如順着她的意思過日子……就笑着轉移了話題:“魏梁氏在信裡說了些什麼?”
沈穆清果然轉移了注意力。她把幼惠信中的內容告訴了他:“如果馮宛清和樑季敏能結成夫妻,也許這些矛盾都不存在了。”
蕭颯聽着竟然有些同情兩人的意思,不由吃醋:“那人心術不正,你還爲他說話。雖然君子以德報怨,可這人實在是不值得你爲他說一句好話。”想把那天在百花酒樓發生的事告訴沈穆清,最後想了想,還是沒說。
沈穆清是在想,如果兩人在現代社會裡,也許就會有這麼多的波折……但這種話卻不知道怎樣開口,索性不說了。
“只是覺得樑淵一代名將,最後竟然落得如此下場,有些感慨罷了。”沈穆清嘆道。
蕭颯卻聽着心動,想到了霽孃的壞脾氣。
“……以後,家裡的事就全交給你了。我不再插手了!”
沈穆清聽着奇怪:“你這是怎麼了?”
蕭颯猶豫道:“我看着霽娘哭就心軟……以後,孩子的事就交給你吧!”
沈穆清笑起來:“這樣挺好,孩子面前總不能一味地嚴厲,也總要有人縱容纔是。”
蕭颯眼睛一亮:“別人家是嚴父慈母,我們家就來個嚴母慈父……我喜歡當慈父!”
沈穆清很理解他的心情——有時候父母喜歡把自己沒有得到的補償到孩子身上!
兩人正說着,沈穆清想起一件事來。
“我算着日子,芸娘要落月了。我們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上次周王氏來的時候,沈穆清曾經問過芸孃的情況。
她生了兩個女兒,而丈夫莊澗卻是三代單傳……
“孃家來人,她膽子也大些嘛!”
“這事你做主就成了!”蕭颯的表情有些淡,但沈穆清還是從他眼底看到了笑意。
“我派人去看芸娘,你高興就高興,有什麼值得隱瞞的!”沈穆清覺得蕭颯和芸娘還是因爲從小不在一起,現在大了,就是關心也不能像常人那樣表現出來——要不然,芸娘怎麼會算着日子來給霽娘送滿月禮。
蕭颯依舊沒說什麼,只是拉着沈穆清的手嘆了一口氣。
有些事,得慢慢來。
沈穆清第二天一大早就叫了李媽媽,讓她代自己去清源給蕭芸娘請安。
自從沈穆清生了女兒,李媽**情緒就有些低落,每逢初一十五在家裡焚香燒紙不說,還幾次提出來讓沈穆清早點給霽娘斷奶,好再生一個,生怕蕭家嫌棄沈穆清。現在沈穆清讓她去給蕭颯嫡親的妹妹請安,她自然喜出望外,連聲說“好”。
安排好了去清源事,沈穆清接到了沈箴的來信。
沈箴告訴她,時靜姝和任翔的婚禮定在了九月十八,到時候,由閔先生取名“秀林”的大舍也會從舟山回來,一是參加當年的童試,二是大舍今年十二歲,要議親了。
“日子過得好快!”在沈穆清的腦海裡,大舍還是那個雖然彬彬有禮卻拘謹戒備的小孩子。
“要不,你帶着霽娘回一趟京都吧!”蕭颯沉思半晌,低聲道,“大舍議親可是件大事,我不能去,你和霽娘去吧。也讓老爺見見霽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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