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說這些做什麼?都是些老黃曆了,你健健康康的,你姨娘也就放心了。”
甄夫人倒是很會給自己圓場,只哀傷了一小會兒,就又擡頭說道。
“謝謝甄夫人。”
“你這孩子,這麼客氣做什麼,我跟你娘是手帕交,跟你父親又是舊識,這是頂頂親近了,按理說,你改叫我一聲嬸嬸纔是。”
甄夫人有些嗔怪的瞟了迎春一眼。
“是,甄夫人說的是。”
迎春點點頭,卻並沒有改什麼稱呼,開玩笑,這可是和呂雉差不多的毒婦,她還想多活幾年呢。
甄夫人又拉住她說了幾句,這才把手搭在丫鬟的手背上站了起來,眼看是要回去了。
“對了,剛剛你寶珠姐姐可是說和你投緣的緊,還說什麼“奇變偶不變”,這是什麼意思啊?”
迎春正要鬆一口氣,就聽見甄夫人扭頭不經意的問道。
“是……是迎春偶爾從一本書裡看到的。”
迎春不知道甄寶珠爲什麼會把這事情告訴甄夫人,猶豫了一下才回道。
她心裡亂糟糟的,有些拿不準和甄寶珠是不是“老鄉”了。
如果是的話,甄寶珠爲什麼要把這件事情告訴甄夫人,而且她還表現的那麼惶恐。
可是要是不是的話,那甄寶珠爲什麼會知道那首詩,又爲什麼可以對的上“暗號”?
“哦,原來是這樣啊,你父親倒是小的時候就愛鑽研這些。”
甄夫人用一副很懷念的口氣說道。
“這倒不是,我是從我祖母那兒看到的,就是寶玉……是我們家那個,我二嬸家的堂弟。”
迎春雖然不明白甄夫人問這個是想做什麼,但是卻知道她不是隨便問問。
擔心給自己便宜老爹招什麼災,所以乾脆推給了賈母,還有賈母的大乖孫子賈寶玉。
“是這樣啊,那你們接着玩吧,我就不在這裡打擾你們了。”
甄夫人擺擺手,示意小姐們繼續玩樂,這才帶着丫鬟婆子出去了。
“二姐姐,甄夫人問你的是什麼意思?”
黛玉剛纔只顧着回味甄寶珠的詩詞,倒是沒有聽見迎春和甄寶珠之間的官司,也不知道甄夫人說的什麼“奇變偶不變”。
“回去再說吧,回去我告訴你。”
迎春只覺得自己墜到一團迷霧之中,根本不知道如何說起,再說都是各家的小姐,她也擔心別人聽了去。
看見甄夫人走了,衆位小姐們也開始熱鬧起來,不過因着甄夫人對迎春的另眼相待,對迎春更疏離了些。
林家小姐雖然出挑,但是年歲尚小,和甄大公子幾乎相差一倍,倒是不足爲據。
可是迎春眼看就要十三,雖說是庶女,但是到底是一等將軍的庶女,如果甄家願意,倒也未嘗不可,畢竟這甄夫人當年可就是庶女。
“呀,寶珠姐姐怎麼還不回來呢?都去了好半天了。”
陸依依這次的任務可是討好甄寶珠,可是正主兒都沒了,就算她的“拍馬屁”功力再深厚,這會兒也沒施展的地方。
“可能是有些事情吧,咱們過去看看這次的比試結果吧。”
章玲兒卻對甄寶珠沒在這件事不是特別在意,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
她和陸依依不同,父親的官職也不低,要不然也不會被甄夫人列爲“準兒媳”人選了。
而且她雖然口口聲聲稱讚甄寶珠是才女,但是心裡卻對她不是特別服氣。
因爲年齡相當,都是這揚州城的貴女,甄家和她們章家也來往頗多,她對甄寶珠還是有些瞭解的。
幾年前的甄寶珠詩詞勉勉強強,和她不相上下,後來大概有兩三年,她突然詩詞就厲害起來,寫的詩詞甚至江月公子都讚不絕口。
她孃親一開始還以爲是甄家請了什麼厲害的女夫子,可是幾次打聽下來才發現根本沒有這回事。
後來再說起這個才女,她孃親的笑容就很是古怪,想來裡面是有貓膩的。
不過話雖然這樣說,她到底是想要嫁入甄家的,倒是沒有必要拆穿這個西洋鏡。
“好啊,咱們過去吧,這有些人詩寫的尚可,書法卻是萬萬比不得玲兒姐姐的。”
迎春聽到陸依依的話都要忍不住翻白眼了,這陸依依是不是馬屁精轉世?
你要拍別人馬屁我不管,能不能不要拉踩,知不知道這是粉圈大忌?
再說了,本姑娘詩寫的一般,但是字卻是槓槓的,閃瞎你們。
心裡邊想着,迎春和黛玉也到了書案前面,書案上除了這次的結果,還有小姐們的詩作。
陸依依仗着身子小巧,很快就擠到了最前面。
“差強人意……”
看到黛玉和迎春的詩作,本來還想諷刺幾句,可是等到看清楚之後,也是在沒辦法昧着良心說不好。
“這樣還說差強人意,我倒要看看陸小姐的字了。”
李鳳兒看着黛玉的詩作,眼裡異彩連連,這林家姑娘不僅長得好詩作的好,連字都是頂頂好。
想到這次因爲家中有事沒有過來的嫡親哥哥,她的心裡倒是一動,歲數可以等等嘛,這好姑娘可得抓緊了!
她心裡滿意黛玉,想着回去讓母親打聽打聽,再聽到陸依依這樣說,當然要幫着黛玉。
“李小姐說笑了,依依的字很一般。”
沒想到李鳳兒會替黛玉出頭,陸依依一臉尬笑。
“那陸小姐還是多練練字再說話吧。”
李鳳兒有些揶揄的說道。
其實她很不理解陸依依,甄寶珠固然家世不錯,可林大姑娘身份也不妨多讓。
甄大將軍雖然手下兵將衆多,但是要論起官職來說,也不過是正二品,和林如海是平級。
要不是甄太妃還算受寵,甄寶彩又進了宮,甚至都比不得林如海,畢竟他可是天子近臣。
當年這江南鹽道可是太上皇親自交到他手裡的,甚至今上登了基,幾次想要動他,都被太上皇壓住了。
陸依依被她堵得臉色通紅,拉了拉還在看詩作的章玲兒,想要和她一起去找甄寶珠。
可是拉了半天,章玲兒都沒有動,只是死死的盯着第四名的詩作。
“你們快別誇我了,我也沒想到我竟然是第四名,都是……”
張慧兒眼睛亮晶晶的,她真是沒想到,她竟然是第四名,竟然有四位公子投了她的詩作。
幾個平日裡和她交好的小姐看到這個結果,連她寫的詩都沒看,就開始恭賀起來了。
可是等到大家看清楚上面的詩作之後,臉上的神色就開始古怪了起來。
就這?
這樣的詩哪裡比她們的強了?
簡直是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