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已經被大哥勸服了,應該是不會再有這個念頭了。”
凌雲搖了搖頭,對兩人說道。
“爲什麼啊?三嬸之前不是說這母嬰鋪子賺錢的緊嗎?”
湘雲有些不解,迎春也饒有興致的看着凌雲。
“大哥是這樣說的,這第一個開母嬰鋪子的,確實是一個能人,指定也賺了銀子,不過就像是你說的,這東西原料又好找,又不需要什麼秘方,後續跟風的人很快就會把利潤給打下來,除非一直在出新品,或者是出一些其他人家仿造不出來的新品,要不然,這些鋪子後來都得黃。”
凌雲給兩人解釋道。
“大堂哥什麼時候說得啊,我都不知道。”
湘雲的語氣有些失落,她從小父母雙亡,性子比較敏感。
不過如今已經比之前好多了,之前她心裡不滿忠靖候夫人給她請刺繡師傅,就不敢對着凌雲或者忠靖候夫人說起。
“之前說起要給大姐姐置辦嫁妝的時候說起的。”
凌雲翻了一個白眼,她如今也瞭解這個堂姐了,倒不是什麼壞人,就是喜歡多想,偏偏自己還管不住自己的嘴。
“……”
湘雲被戳中小心思,臉上火辣辣的,又是害羞,又是惱恨自己嘴太快,倒是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看着史家姐妹笑笑鬧鬧的樣子,迎春不由想到了元春,這些日子一直沒有她的消息,也不知道她在五臺山過得如何。
省親的日子聽說要提前了,那元春是不是也要從五臺山回來了呢?
又和史家姐妹閒閒的聊了一會兒,就見跟着秦可卿出去的夫人們從外面回來了,臉上倒是看不出什麼,不過一個個的眼神都很興奮。
迎春留意到,這羣夫人中間並沒有鳳姐兒和王夫人的身影,看來確實是客院的事發了,現在只要靜觀其變就好。
又等了一會兒,就見秦可卿帶着幾個丫鬟,還有抱着大哥兒的奶嬤嬤出來了。
百日宴的流程依舊往下進行着,不過這些夫人小姐們的心思放在這裡的可就不太多了。
王夫人一直沒有再出來,倒是鳳姐兒,在百日宴臨近尾聲的時候,又從外面進來了,臉上倒是看不出什麼,依舊喜盈盈的,迎春雖然好奇,但是也不好問。
“嫂子,到底是怎麼了?”
等到宴席結束了,迎春上了馬車,才迫不及待的問道。
“也沒怎麼,怪得很,咱們二叔估計要納妾了。”
鳳姐兒的臉上像是嘲諷,又像是痛快。
“納妾?難不成二叔又看中了哪個丫鬟?”
迎春一臉吃驚的樣子。
“你這丫頭,作什麼妖,別跟我說這事兒跟你沒關係。”
鳳姐兒斜乜了小姑子一眼。
她也不是腦子笨的,這尤二姐前腳出去,迎春後腳就跟了出去,這事情要是沒有她出手,纔怪了呢。
“嘿嘿,我就是……我就是看二房不順眼,就算是我不去,那尤老孃也是不會放過二叔的。”
迎春有些心虛的縮了縮脖子,將她去了客院的事情跟鳳姐兒說了。
“你這丫頭,怎麼膽子就那麼大,要是被人知道你摻和到這樣的事情裡面,你的閨譽怎麼辦?”
鳳姐兒見她這樣,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迎春的額頭:
“還有金寶,這丫鬟居然有迷藥,要是……總之,以後要是再有這樣的事情,不能再往上湊了,知道了沒?”
“知道了,知道了,要是知道尤老孃算計的是二叔,我纔不去裹亂呢。”
迎春連聲討饒,又是捏肩,又是揉背的,總算是把炸了毛的鳳姐兒安撫下來了。
“我剛剛只是把二嬸送回了榮禧堂,倒是沒有見父親和你二哥,等見了他們咱們再問問,這事兒確實不太對勁兒。”
鳳姐兒其實也有些看不懂了,尤二姐之前經常去東院,她還以爲是看上了賈璉,打算走邢夫人的路子。
難道是她看錯了?
不過這二叔的品位確實有些獨特,就拿剛剛的事情來說,尤二姐和丫鬟在地上躺着,這在牀上衣衫凌亂的反而是尤老孃。
尤老孃當初肯定也是花容月貌,不過到如今也是芳華已逝,比二嬸也年輕不了幾歲,更比不上二叔那個已經懷了身子的金釧兒。
姑嫂倆回了榮國府之後,也沒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相攜又去了東院,賈赦父子還沒有回來,應該是被賈母喚去了榮慶堂。
跟邢氏說了一會兒話,又侍候她喝了藥,兩人才在外面的花廳坐下了。
又討論了一會兒,直到賈赦父子回來,纔算是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賈璉那邊公務繁忙,在寧國府待了一會兒,就被一個同僚喚走了。
賈琮則是被甄賈兩位寶玉拉着說話,也是因爲這個原因,纔沒能注意到賈赦這邊兒的異常。
梅夫子雖說不受待見,但是到底是梅翰林長子,他父親有事要忙,又不是太看得上賈珍,就讓他過來赴宴了。
他是個機變的,不過一個眼神,就發現了賈赦的不對勁兒,等到見賈薔將客院的下人都帶走,幾乎就立刻確定了裡面有問題。
一邊讓黑五去通知賈琮,一邊將賈赦喚醒,本想帶他離開,不過賈赦正在頭暈,也想知道賈薔到底是打什麼主意,就又等了一會兒。
至於賈政,卻不是賈琮和黑五弄來的,賈琮對這個叔叔印象不好,但是他到底也算是榮國府的人,真要出了什麼事情,丟人的也是榮國府。
賈政和王夫人其實真的是極爲相配的。
王夫人性子狠毒,但是最愛誦佛唸經。
他一向以端方君子自居,但是最愛的卻是嬌俏美人。
他惱恨賈珍對他不理不睬,對賈赦卻笑臉相迎,幾杯下去就有些暈乎乎了。
等到從淨房出來,見到了風姿綽約的尤二姐從面前一閃而過,就晃晃悠悠的跟在了她的身後,他膽子不大,倒不是想做什麼,只是偷偷看看而已。
他酒喝多了,走路有些跌跌撞撞,梅夫子和賈赦又是從另外一個出口離開的,所以他自然是沒遇上的。
再說尤老孃,她對自己這個嬌嬌柔柔的女兒很是清楚,擔心她打退堂鼓,所以今日就託了病,沒去參加宴席。
想着萬一女兒不成功,她也能幫着搭把手的主意。
等時間差不多了,她也進了可選,結果就發現了明顯是喝多了的賈政。
她的目標不是賈政,也就沒有如何在意,可是等進了屋子,只發現了躺在地上的女兒和丫鬟,根本沒有見到賈赦的影子,心裡就有些着急了。
尤二姐近幾天有總是乾嘔,小日子也不太對。今日的計劃是她提出來的,想着先把女兒塞進榮國府當一個平妻,然後再伺機想其他的辦法。
可是如今這賈赦沒了,尤二姐的事情卻不能繼續拖下去了,尤老孃心裡一橫,乾脆出門將賈政扶進了屋子,然後就是迎春的神來一筆。
“你祖母的意思是納成良妾,可能要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