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迎春又聽晴雲說了鋪子最近的情況,又問了繡橘水晶膏的教學成果,又補充了一些注意事項,這才帶着衆人回了賈府。
“你們兩個丫頭,這是往外跑了幾次膽子大了不成,居然這會兒纔回來。”
按照慣例,兩人還是需要到了鳳姐兒這兒報個平安,這不剛進門就被鳳姐兒教訓了。
“好嫂子,我這不是出去的少嘛,你看這是我給巧姐兒買的頭花,人家都說了,這可是京都最流行的花樣兒。”
迎春嬉皮笑臉的說,一邊說一邊讓司棋把剛纔讓晴雲買回來的頭花拿了出來。
“去,你個猴兒,你竟然……敢在外面買東西,小心老祖宗知道了說你。”
話雖這麼說,但是鳳姐兒臉上可板不住了,用手戳了戳迎春的眉頭取消道。她也是聽青羽說起兩個丫頭竟然敢甩了他們這些個侍衛自己出去,這纔多說了幾句,畢竟這要是出了事可不是玩的。
“鳳姐姐,都是玉兒,玉兒想起好久沒去我們府裡看看了,這回剛好出去,就讓二姐姐陪我去看了看。”
黛玉一看情形不對,趕忙認錯,鳳姐兒倒是對林府在京都有府邸一點兒也不奇怪,這要是沒有才奇怪呢。
“你別給你二姐姐找補,你是看府邸沒錯,你二姐姐啊,滿腦子都是玩兒,下次可不許這樣了,要去看府邸帶上侍衛,明白了嗎?”
鳳姐兒又教訓了兩句,就放兩人回去了。
之前幾天迎春都託病沒去上女學,現在門都可以出了,再不去上學是真的說不過去了,第二天一早,迎春黛玉惜春探春一起給賈母請了安,這才一起去了女學。
要說這女學真的算得上是因材施教,比如說迎春善棋,女夫子就會着重給她講棋,探春喜愛讀書,惜春喜愛畫畫,都是有對應的老師的,可是這李沫兒雖說不討厭下棋,卻也說不上喜歡,所以近一年多來,在棋藝上也表現平平,讓女夫子很是頭疼。
她也知道這貴族女子不見得樣樣精通,但是總有一種得拿得起來,自己這教着教着把人家小姐原來擅長的給教沒了,她心裡也很是崩潰,逼的也緊了些,誰知道這二小姐竟然就病了,好些天不來女學,這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真真是逼死個人兒。
好在現在也不用女夫子着急了,這榮國公夫人前次二小姐的功課之後,竟然表示不需要逼二小姐學棋了,只要過得去就可以,聽說是從金陵老家請了一位舞蹈大家想讓二小姐轉學舞蹈。
如果是學舞蹈其實二小姐相對偏大了一些,但是女夫子會說嗎?她好不容易纔把迎春甩脫了,這會兒慶幸還來不及,看見幾人進來讓衆人坐好認真聽課也就罷了。
“二小姐,你先留一下。”
上完課,衆姐妹正在收拾書本,女夫子就點了迎春的名字。迎春略微有點吃驚,她也知道,這女夫子經常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盯着自己,猛地這麼溫和,她還有點不習慣,用一般話來說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在女學等了一會兒,遠遠的看到鴛鴦引了一位風姿綽約的女子前來。
只見女子身材窈窕,面容嬌美,身上一件淡藍色窄袖羅衫,下半身同色撒花百褶裙,看起來很是出塵,這會兒笑吟吟的看着她。
迎春正在懷疑這是不是十二釵之一,到也不說話,鴛鴦向前走了兩步引薦,迎春這才知道,這女子是賈母讓人從金陵老家請回來的舞蹈大家,被人稱爲施大家。
施大家也算的上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奇女子了,她是罪臣之後,被一個官員買作侍妾,可是後來官員驚歎於她的才氣,覺得她在後宅真真是委屈了,竟然讓夫人認作義妹,等官員離京述職,她選擇了進大戶人家教授才藝爲生。
迎春臉上神色不變,腦子裡卻已經有一個小人兒連蹦帶罵,這賈老太太是想幹嗎?這是打算把自己培養成媚主的妖姬嗎?誰家的貴族小姐學這玩意兒。
施大家簡單的介紹了幾句,又告訴了迎春授課時間和要求,就讓迎春回去了。鴛鴦正要走,卻被迎春留住了。
“鴛鴦姐姐,爲什麼只有我自己學舞蹈,姐姐妹妹都不用學?我……我身子不夠靈便,估計學不來。”
迎春作天真無邪狀,一臉疑惑的看着鴛鴦。
“老太太說了,二小姐年歲漸長,應該有一技之長。大小姐善琴,二小姐學舞也算是相得益彰。”
鴛鴦比迎春大,又常在賈母身邊侍候,當然明白賈母的打算,對這位以後有可能也是貴主子的二小姐很是恭敬。
“是嗎?”
迎春有點自我懷疑,是不是自己平時表現的太蠢了,賈母就弄出這麼一套哄小孩子的話就打算哄了她,不過她也不打算難爲鴛鴦,順從的回了房。
這舞蹈雖然賈母安排了,但是學不學的會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這李沫兒其實是會跳舞的,她的專業是醫美,這行的人普遍長相和身材都不錯,畢竟你要是長的太醜,要給人家手術人家也不相信不是,爲了保持身材她也跟着視頻,學了不少舞蹈,比如說肚皮舞,比如說鋼管舞。雖然說不上專業,也算是很不錯的。
再說這裝着會舞蹈不容易,這要是裝學不會可是太簡單了,迎春還不信了,這要是自己怎麼學都學不會,這賈母能有什麼辦法。
“小姐,奴婢讓人打探清楚了,王嬤嬤今晚在東北角的小門值夜,晚上酉時到子時的班。”
回到房裡剛想躺下歇上一會兒,就看見司棋進來了,聽到司棋的話,迎春也不困了,坐直了身子問道:
“安排好了嗎?”
自從上次迎春給王嬤嬤做了臉之後,這老婆子又抖了起來,有事沒事就來迎春房裡指手畫腳,不是說這個就是說那個,動不動就端起迎春奶嬤嬤的身份耀武揚威。
迎春這邊面上對她更爲恭敬,實際上卻時不時給她下蛆,比如昨天去東院,別以爲她沒看見秋桐水紅色的羅裙,秋桐是刑氏的心腹,自己說了什麼刑氏肯定知道,就不信刑氏聽了那話心裡沒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