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疤一怔,他和肥丁都是甄寶寧在靈州城這邊臨時招攬的,雖說甄家也花了一些心思、
但是顯然,相比較西北的甄家軍,以及金陵老宅的那些清客和謀士,他們真心算不上什麼心腹,什麼“兩分江山”的事情更加不會有人會告訴他們。
“哦……看來甄寶寧比我想象中更沒有將你們看在眼裡,老疤,我其實還挺好奇的,就是甄家這樣的人,你們爲什麼要接受他的招攬?”
周敏話裡挑撥的意味十足。
“這和閣下沒什麼關係,閣下這次來可是爲了廂房裡的那位賈二公子,這樣,賈二公子隨閣下帶走,我只當是對此事一無所知。”
老疤顯然也聽出了他的挑撥,指着廂房門口說道。
“這倒是不急,老疤……如果我說我這次過來並非是爲了賈二,而是想要招攬你呢?”
周敏眼睛閃了閃,對着老疤又道。
剛剛老疤從廂房裡出來的同時,莫言和那個叫銀香的小丫頭就已經想辦法潛入了廂房,他這會兒還真不怎麼着急。
現在重要的不是賈寶玉,而是想辦法將這些敢打迎春主意的人一網打盡。
“招攬我?我老疤有什麼值得招攬的,不過是這靈州城的一個臭流氓罷了,再說了,閣下既然誠心要招攬於我,又何必藏頭露尾呢?”
老疤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自嘲着說道。
他這會兒也看出來了,眼前的男子明顯身份不俗,興許能從他嘴裡套出其他更多的消息來。
“那倒也是。老疤,原名巴扎爾,靈州城認識,妻子幾年前病逝,家中有一兒一女,還有一個瞎眼的老孃,平日裡以收保護費爲生。
你說……你這樣的身份,甄家又爲何要招攬於你呢?是爲了你的人脈,還是能力?又或者是爲了……”
周敏深以爲然的點點頭,話說到一半,卻沒有接着說下去,看向老疤的眼神也意有所指。
“自然是……”
老疤被他看得心裡發虛,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人脈?他有什麼人脈,就像是他之前說的,他不過就是靈州城的一個小混混,平時糾集了一批地痞流氓,仗着人多收點兒保護費啥的。
平時那些官差和小吏確實也和他稱兄道弟,吃吃喝喝,但是正經的官員誰會將他看在眼裡。
至於能力,他就更沒有了,要是有的話就去好好賺銀子了,誰會甘心做一個小混混。
既沒人脈有沒能力,還沒銀子,他這個人唯一有的,恐怕就是那三間破草房和他這條命了。
他越想越害怕,看向周敏的眼神也不由帶着欲言又止的樣子。
“老疤,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與其說我是來招攬於你,倒不如說是允許你依附與我。你總不會覺得你替甄家收了那些鐵礦石之後,甄家會留下你這個活口吧 ?”
周敏見老疤如此,知道他也是有了懷疑,又添了一把火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
老疤幾乎要站不住了,外強中乾的呵斥道。
他不傻,眼前的男子明顯和甄家是對頭,又知道甄家那麼大的秘密,就算是甄家沒有想要在時候殺他滅口,在甄家繼續待着的風險也大了去了。
“皇家的人。”
周敏嘴角彎了彎,俯下身子看着老疤一字一頓的道。
“求……求爺饒命,求爺救命。”
老疤心裡其實早有懷疑,見到事情果然如此,膝蓋一軟“啪”的跪在地上。
“想要活命也不難,老疤,我保證,你只要按照我說的去做,事成之後,你不但能活命,還能過上衣食無憂的富庶日子。”
周敏走到老疤身前,俯視着他說道。
“大人但說就是,老疤只要是能做到,一定全力以赴。”
老疤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急的表忠心道。
“這樣,你附耳過來。”
周敏想了想說道。
“是,爺。”
老疤慌亂的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衣服的前擺,才小心的湊到了周敏的身邊。
“……你可聽明白了?”
周敏將他要老疤做的事情說了,看着他的眼睛道。
“爺放心,老疤肯定將事情做的天衣無縫。”
老疤連忙躬身回道。
之前他有些忐忑,擔心周敏交代他的事情做不到,會影響到家裡的老母幼子,眼下看着事情雖然繁瑣,但是危險卻不是很大,也鬆了一口氣。
“爺,賈二公子已經沒事了,再過上一炷香的時間應該就會醒過來。”
莫言已經和銀香一起給賈寶玉餵了解藥,這會兒見老疤已經臣服了,也從廂房裡走了出來。
“將他交給老疤,讓他趕緊給孫紹祖送去,至於肥丁……”
周敏有些厭惡的看了一眼肥丁,他剛纔可是聽莫言說了,之前給賈寶玉喂藥的就是這個肥丁。
“也,不是小的要爲肥丁求情,只是孫紹祖這人雖然看着粗魯,但是對事情非常仔細,今晚就是交易的日子,肥丁要是……”
老疤上前一步,搓着手道。
“莫言,將解藥給老疤。”
周敏也知道迎春救賈璉心切,要是因爲他一時氣憤把事情弄砸了,迎春肯定饒不了他,想到那個小丫頭刁蠻的樣子,他的嘴角忍不住翹了翹。
再說迎春,這會兒她在落雪樓等的早就有些不耐煩了,看着孫紹祖喋喋不休的勸解,幾乎要忍不住將手裡的帕子丟過去。
“孫掌櫃,你到底派人找沒找我堂弟,他是我祖母的心肝兒,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可怎麼辦啊?”
迎春見銀香幾個還沒回來,心裡有些着急了,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對孫紹祖道。
“賈二姑娘,你別擔心,下元節靈州城裡人多的很,姑娘小姐們又熱情奔放,寶二爺長得好,說不定是哪家的小姑娘將他找了去呢。”
看着迎春梨花帶雨的樣子,孫紹祖心裡又是癢癢又是快意。
之前看着賈二姑娘拽到二五八萬,像是比男人還要本事的樣子,這會兒子遇到了事情還不是隻會哭哭啼啼,這女人啊,什麼時候都得靠男子。
又瞥了智能兒一眼,想到之前之所以能將智能兒弄到手裡,就是靠着自己這張嘴和憨厚的臉。
這小丫頭一看就是涉世未深的樣子,之前也是自己想糊塗了,只想着以自己的家世再加上已經有了妻室,這才動了搶掠的心思。
現在想想,要是自己能讓這小丫頭動了春心,倒是也不是不可能,畢竟賈家的那位賈璉賈二爺要是出了事情,賈家大房也就倒了。
唉,也是自己命不好,只能撿這些破落戶兒家的女兒,罷了罷了,以後有好的再換就是了。
孫紹祖這邊還沒能把迎春弄到手,就想着以後要將她換掉了,這也是迎春聽不到他的心聲,要不這會兒肯定裝都裝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