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府
雖說如今已經是深夜了,但是作爲最受太上皇喜愛的王爺的府邸,此刻的康王府依舊是燈火通明,這裡點的燭火自然是最好的,在燈火的映襯下,整個花廳看起來都是金碧輝煌的。
賈政坐在平日裡見都見不到的紫檀木圈椅上,此刻卻有些坐不住,見康王久候不至,忍不住又從圈椅上起身,踮着腳朝內室望了過去。
“說吧,怎麼這麼晚過來了?”
周真掀了簾子出來,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讓想要給他整理衣袍的小丫鬟讓開,坐到上首的太師椅,對着賈政淡淡的說道。
“是存周的不是,王爺,存周也是找到了好東西,想要儘快的將它獻給王爺。”
此刻的賈政絲毫看不出平日裡的端莊持重,一臉的媚笑,雙手捧着手裡的羊皮卷,期盼的看着周真。
“什麼好東西?還值得你巴巴的深夜送過來。”
周真不以爲意,隨意的揮了揮手,示意一旁的侍衛將東西取了遞給他。
“王爺,之前王爺不是說過聖祖皇后留下了什麼神兵利器的鍛造手札嗎?存周懷疑這東西就和那部手札有很大的關係。”
賈政見自己好不容易纔弄到手的東西,周真居然這般不屑一顧,頓時有些急了,繞過侍衛捧着藏寶圖上前一步又道。
“什麼?你之前不是已經在你們府裡找過了嗎?怎麼這會兒纔拿出來?”
周真眼睛一亮,急匆匆的從太師椅上起身,走到賈政面前,從他手裡將羊皮卷取了,仔仔細細的檢查了出來。
“王爺有所不知,存周的父親雖說在忠義親王的叛亂上立過功,官職比珍哥兒的祖父還要高些,但是正經的論起來,我們賈家真正的嫡房卻不是我們這一枝。而是我父親和珍哥兒祖父的兄長,也就是存周的大伯父。
可惜的是存周的大伯父早死,只留下了一個嫡孫,姓賈名薔,他父母早亡,寄居在珍哥兒的府上,之前聽了王爺的吩咐,存周確實將整個榮國府都找過了,都沒有找到什麼。
不過這些日子思來想去,如果真的有王爺所言的手札,那手札應該在我賈家的嫡枝手裡纔對,所以才花費了不少手腳,從珍哥兒手裡得了這藏寶圖……”
賈政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說起了自己是如何得到藏寶圖的過程。
“存周是說,這藏寶圖裡所示的地點就是手札的所在地?”
周真這會兒卻對他如何的大沒什麼興趣,打斷了他的話問道。
“有很大的可能,王爺也知道,我賈家先祖當年確實是聖祖皇后最信任的心腹,這藏寶圖就材質來看,確實是當年所留下來的。”
賈政見周真對藏寶圖這般看重,強忍着心裡的激動對周真說道。
“好!好!好!天助我也,存周,這次如果真的能找到那部手札,孤就給存週記一大功,之前存周不是想要擔任學政嗎?放心,包在孤身上了。”
周真連道三個好,又激動的拍了拍躬身站在他身旁的賈政說道。
“王爺……存周……存周現在不像作學政了……”
賈政見康王嘴角僵了僵,擔心他誤會了,又趕忙道:
“王爺別誤會,之前存周確實極想作學政,可是犬子……犬子明年春天也要參加科舉,按照大陳的律令,存周如果擔任學政,犬子就不能下場……”
“原來是這樣……存周倒是一片拳拳愛子之心。”
周真想了想又道:
“這樣吧,孤聽說工部郎中劉大人最近要回鄉丁憂……”
“謝王爺,謝王爺。”
賈政大喜,連忙躬身對周真行禮謝道。
他也是靈光一閃,想着周真既然對手札這般看重,只一個學政好像有些太可惜了些,想要試試周真會不會給他更好的安排。
他不是王夫人賈母,對賈寶玉濾鏡沒那麼厚,也知道在讀書一途賈寶玉真的沒什麼天賦,如果真的只能是學政,他也得接着,大不了就讓賈寶玉避考就是,估計賈寶玉也高興的很,誰想到……居然成了。
到底是夜深了,賈政也沒多待,見康王還想和幕僚商量什麼,就起身告辭,興沖沖的坐馬車回了榮國府。
想到自己有可能馬上就要升任工部郎中了,他激動的根本睡不着,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了,也顧不得和尤姨娘說什麼,就披上衣服出了院子,朝着榮慶堂去了。
這段時間賈母老是說起方面榮國公活着的事情,他也知道賈母對於違背榮國公留下的話覺得有些後悔了,眼下過去將要升任的事情說了,也是想讓賈母看看,他賈存周就是比他那個不爭氣的大哥強!
他離開後沒多久,尤二姐就帶着桃兒從隔壁的房間出來進了尤姨娘的屋子,昨夜她跟尤姨娘商量事情,見天色太晚了也沒回大觀園。
“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他纔沒有多長時間。”
尤姨娘見女兒進來嚇了一跳,一邊整理衣服一邊走到門口朝外看。
“娘放心,女兒是確定他走了才進來的。”
尤二姐暼到尤姨娘脖子上青青紫紫的痕跡,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不是說了嗎?以後要稱呼我姨娘,夫人是個面慈心狠的,稱呼錯了又要尋我們母女的不是。”
尤姨娘也注意到女兒的目光,不自在的拉了拉衣襟又對尤二姐道。
“姨娘,二老爺是不是去康王府了,那副藏寶圖有沒有交給康王爺?”
尤二姐知道尤姨娘對現在的生活還算滿意,不過她卻不滿意,也沒心情再糾結別的,直接問道。
“交了,我見他拿走了,回來的時候沒帶着,不過我的兒,那東西不會給他惹什麼要命的事情吧?他到底也是你父親……”
尤姨娘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姨娘放心,我跟薔哥兒只是想要巴上康王爺罷了,不會給父親惹什麼禍事。”
尤二姐將父親二字咬的極重,嘲諷意味也十足。
“囡囡,我知道你埋怨姨娘,不過姨娘也沒辦法,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姨娘已經是他的姨娘了,就得爲他打算,女人就應該如此。
要是讓姨娘說,你既然已經被許配給了薛家公子,就應該安安分分的,不要再跟薔哥兒有什麼往來纔是……”
尤姨娘苦口婆心的勸道。
這段時間她也看出來了,自家這個女兒再也不是嬌嬌軟軟的那個小姑娘了,這段時間她的變化也讓尤姨娘暗暗心驚。
“這就不用姨娘操心了,既然父親已經將東西交了,那女兒就先走了。”
尤二姐也沒跟尤姨娘多說,簡單又問幾句尤姨娘的日常,就帶着桃兒離開了。
她又何嘗不想安安分分的相夫教子,但是哪裡有這麼簡單,之前薛蝌確實進京和她議親,可是兩個人親事就要定下來的時候,張華又拿着婚約蹦了出來……她的婚事又泡湯了!
薔哥兒說得對,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憑什麼讓那些欺騙了感情的人還過得好好的,她要張華死,還有秦可卿,他們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