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巭孬嫑夯昆?什麼意思?”牛繼宗發問道,柳芳也不解,他們一個世襲一等伯爵,一個世襲一等子爵,既有家學淵源存在,又在聖文院受過教育,賈寶玉的這五個字,完全是連不起來意思。(注:巭孬嫑夯昆,讀音是gu,nao,biao,ben,kun)
“應該是拆開來讀。”百里炎宇試着,邊想邊說:“噢!我明白了!拆開來看,便是‘功夫不好不要大力日比’!等等……”
百里炎宇自悔失言,捂住了口,功夫不好不要大力日比?!賈寶玉送給梅風亮的五個字,當真是送對了,京都的上流圈子裡有傳聞,梅風亮因爲好女色,最近搞得有點虛了。但百里炎宇是一個注重名聲的人,這種話萬萬說不得,偏偏無意間說出了口,這次完全是他的錯,賈寶玉根本沒坑他。
功夫不好不要大力日比?!
古色古香的閣樓內,牛繼宗、柳芳等文人墨客想笑卻又不敢笑,這句話道出了梅風亮的某些事情,純粹的罵人,誰敢笑?沒看見梅風亮一張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學生們都明白,梅風亮雖然一直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但時常和別的官員交換小妾,成天喜歡玩女人,沒有節制,又不加鍛鍊,因而……呵呵噠,這種事情在封建社會並不算什麼,也不違反什麼,但男人那啥不行,終究是不光彩。
所以,賈寶玉徹底激怒了梅風亮,梅風亮一手拍桌子,一手拍胸口,道:“好!賈寶玉,好你個孽障!目無王法!肆意侮辱朝廷命官,我不用參見皇上,也能讓順天府把你給辦了!”
尼瑪!你咋不說百里炎宇呢?賈寶玉面色一沉,那句話我可沒說啊,都是百里炎宇自己解釋出來的,梅風亮這個人,賈寶玉不怕,是他看自己不順眼,也是他事先發難的,但是不能把他得罪死了,這些人雖然看似百無一用是書生,卻在輿論方面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賈寶玉道:“梅大人多慮了!在下這五個字一點也沒有罵你的意思,如果有,也是勸你!完全是爲了大人好!如果大人認爲我在侮辱你,請問,我怎麼侮辱的你?”
“信口雌黃!在座的人有目共睹!”梅風亮冷冷一哼,他知道侮辱的話是百里炎宇說出來的,但他不會指責百里炎宇,賈寶玉再怎麼狡辯,那字也是他寫出來的。李守中不說話,恍若未聞。
“你們愛怎麼想便怎麼想!我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再廢口舌!”賈寶玉轉身望着窗外的柳絮飄雪,梅風亮這副臭嘴臉讓他好生厭惡,真想狠狠煽他一巴掌,當衆打他是不可能的,但換一種方式呢,嗯,有了,現在不是比文嗎?賈寶玉眼睛一眯道:“梅大人,你說我不學無術,倘若我做出一篇詩詞,如果能孤篇蓋全場,那你怎麼說?”
“黃口小兒,也想孤篇蓋全場?你不知道在座的人都是學識淵博之輩嗎?”梅風亮彷彿聽到了這輩子最搞笑的笑話,賈寶玉故意轉移話題,梅風亮不屑地撇了撇嘴,其一賈寶玉是給他臺階下,不想過分得罪他,他喜歡戴高帽子,也就不計較了,其二賈府始終要倒的,要收拾他也不在一時,其三他根本不信賈寶玉有那個能耐,連啓蒙讀本、四書五經都沒學過,你逞什麼能?
百里炎宇、牛繼宗、柳芳等人不發話,但臉上的表情說明了,他們也不信,李守中搖了搖頭,梅風亮揮手道:“如果你賈寶玉能做出一首詞,現在正下雪,你以雪爲主題,若真有本事,蓋過全場之人,那本大人,日後遇見你,主動退避三舍,不再談詩!”
全場悚然動容,梅風亮生活有惡習不假,但真才實學更不假,百里炎宇文武雙全,是聖院最得意的門生,不過百里炎宇的文采也比不過梅風亮,連李守中都豎耳傾聽了,賈寶玉如果真能孤篇蓋全場,以梅風亮的“氣節”,當然會兌現諾言,那……賈寶玉的名聲會響得不能再響!
封建思想中,名聲比生命還重,這或許是梅風亮唯一的“可愛”之處吧,當然,衆人眼中,賈寶玉能贏的概率微乎其微。
“好!梅大人果然快言快語!在下恭敬不如從命!諸位請洗耳恭聽!”賈寶玉笑了笑,在衆人的矚目之中,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下紫禁城的方向,再轉移視線投向了城外蒼莽羣山,衆人還以爲他還要醞釀好久,這時賈寶玉開口,聲音朗朗,且抑揚頓挫:“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
“好詞啊!好詞!”百里炎宇拍案叫絕,他和賈寶玉處於敵對關係,但不妨礙他理解詩詞,百里炎宇雙目璀璨:“這是一首《沁園春》的格調,僅僅上闕,卻開篇開得好,氣魄非凡,遠近結合,動靜分明!”
“胸懷足夠大!”李守中開了口,意外地看着賈寶玉,所有人都沉默了,李守中爲原國子監祭酒,國子監是以前的高級學校,相當於現代的清華北大,祭酒相當於校長,李守中的墨水已經不用說了,能得他如此評價,傻子都要說好了。
“一首詞,看的是全篇,上闕開得好,下闕接不住,虎頭蛇尾,也是白搭!照樣上不了檯面,難登大雅之堂!”梅風亮道,語氣中已經少了輕視之意,衆人點頭,這話是事實,上闕只是寫景,下闕抒情纔是最重要的。
看着衆人的反應,賈寶玉不以爲意,舉起雙手,帶了一股指點江山之意,繼續道:“************,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射大雕!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文武並重!大情懷啊!大情懷!”李守中忍不住叫好,捻鬚道:“賈小友的這篇《沁園春》,足以孤篇蓋全場,沒有人能勝過你,真是看走眼了,老夫認爲,第二局,小友贏了!梅大人讓你以雪爲題,上闕已經見證了,絲毫不脫離主題,因此這篇詞便叫做《沁園春雪》吧,它符合我朝文治武功的宗旨,相信聖上聽了也會喜歡,今日之後,賈小友必將一詞震天穹!”
百里炎宇心有妒忌,但事實擺明了,誰也想不到賈寶玉的詞這麼精彩,他唯有嘆息而已,所有人都這樣,沉浸在那種大氣魄之中,梅風亮也不例外。
“李大人過獎了!其實,這詞也不是我做的。”賈寶玉謙虛道,這是偉大領袖毛主席的詞,總不能樣樣據爲己有吧?他雖然不要臉,但不要臉也要看對象,李守中不是那種小人,他也不想在他面前欺世盜名。
“小友無須過謙!事實就是事實!你的詞定會成爲千古名句!”李守中欣然擺手道,意思是說我們都明白你在謙虛,這首詞就是你做的。
看在衆人眼裡,便是賈寶玉在裝逼,你丫做了就做了,還虛僞什麼?以爲我們不敢承認麼?百里炎宇、牛繼宗、柳芳、梅風亮無不這樣認爲。賈寶玉抽了抽嘴角,見了鬼了,說真話你們不信,說假話你們偏偏信了,好吧,我做的,就我做的。
“小友的詞,的確孤篇蓋全場,也必將一詞震天穹!我梅風亮今天以後,在你面前,絕不會談及詩詞,看見你,也會退避三舍。”梅風亮強硬道,聖文院的人垂頭喪氣,恩師被賈寶玉打的一敗塗地,他們心裡頗不是滋味,梅風亮話鋒一轉:“但是,我不贊同李大人的看法,第二局,你未必贏了,炎宇,你也做上一首,我們要評評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