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初晨,陽光剛射進小屋內,襲人頗爲忸怩地起牀,梳洗完畢,自言自語道:“素知老太太把我予了寶玉的,今便如此,亦不爲越禮!”
睡在牀上的賈寶玉耳力極好,聽到這句話,心中柔腸百結,又有些好笑,奶奶的,襲人姐姐是個聰明的女人,聰明得讓老子心疼,溫柔和順,老子要是不娶了她,實乃人生一憾,不過有一件事他必須提前做好,就是一定要把襲人的人身權利還給她!
絕不能讓賈府支配她!
不然她也只是一個犧牲品,襲人姐姐的話自有道理,要是本公子現在和林妹妹嘿咻那就不成了,《孟子》有言: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鑽穴隙相窺,逾牆相從,則父母國人皆賤之!封建禮教的殘酷不言而喻,賈寶玉這樣的世家公子,和林黛玉這樣的千金小姐,是不能無媒苟合的!
但他和襲人可以!因爲襲人只是一件物品,奴隸級的存在。
襲人姐姐還是一個女孩子,從小無父母關愛,於之一個女孩子而言,這種缺失性的感情,她會找一種東西來替代,她找到的替代感情,毫無疑問是賈府,所以,她對賈府的深深依戀和濃濃歸屬,已經能夠讓她爲了寶玉,而無所不爲……
況且,如今已是心心相印。
“襲人姐姐,我們走吧,回家!”賈寶玉起身拉住了她的手,襲人初爲人婦,得到雨露滋潤,愈發嬌豔不可方物,賈寶玉瞬間柔情頓起。
“嗯,我如今也算半個主子,自當爲你着想,咱們快些,越快越好!”襲人點了點頭。
這一句“咱們”真是神來之筆!賈寶玉在她手背親了一口,要不了多久,襲人姐姐必定會站在我的立場,他玩心漸起,往襲人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襲人霞飛雙頰,賈寶玉樂呵着,與襲人一起離開了雷鳴村。
臨走之前,賈寶玉從包袱中取出一些經史子集和筆墨紙硯,送給王板兒,並且寫下了一首詩:孩兒立志出鄉關,學不成名誓不還,埋骨何須桑梓地,人生無處不青山!
他雖然不喜讀書,但封建時代,如今河清海晏,天下承平,讀書是農民一步登天的唯一出路,最重要的是,賈寶玉前世一直有一個走出大山,跨越貧窮的夢想,今生他便把這個小小的願望寄託在王板兒身上。
劉姥姥倒不是個白眼狼,極爲精明能幹,一萬兩銀票被她分發給了民衆,和村人們計劃如何運送蘑菇,今早一大村人高興得合不攏嘴,敲鑼打鼓,奔走相告,要來看看他們的“恩人”,可是轉眼之間,賈寶玉和襲人已經絕塵而去。
無奈之下,劉姥姥盤算一番,只好打點行裝,和外孫王板兒一起,走上了去拜訪榮國府的路,他們一老一小也順風順水,走到了京都,不在話下。
賈寶玉從驛站僱了一匹馬,爲了趁襲人姐姐的心願,因爲馬車較慢,賈寶玉便自己騎馬,像出城的時候一樣,讓襲人姐姐坐在前面,快馬加鞭,馳騁官道,途中曾幾次下榻,行了兩天,到京城南門外時,又是一個傍晚時分了。
“寶玉,待會到了南城,我去見哥哥和母親,你不要跟來,那個地方不是你能去的。”襲人小聲道,南城乃貧民區,蒼蠅亂飛,寶玉怎受得了。
“怕什麼,去見一下未來的大舅子和岳母,有何不可?”賈寶玉貼着襲人的臉,小丫頭,你這周到都讓我不好意思了,心想襲人姐姐果然纔是和我最般配的,我前世父母早早離開,和她一樣的心,差不多的身世,差不多的感情,就是離開了賈府,和她做貧賤夫妻也甘之如飴,至於那些豪門大戶的千金小姐,咱可高攀不起!嘿!敬而遠之!
“寶玉,謝謝你待我的好。”襲人眼圈兒一紅,輕輕抓住賈寶玉拿鞭子的手,也是,寶玉浪子回頭,不比從前了,連劉姥姥家他都不嫌棄,咱花家可是比劉姥姥家的破茅屋光鮮點來着……
“空口無憑,姐姐你要怎麼謝我?要不,咱倆今晚換個姿勢?”賈寶玉食髓知味,一臉意猶未盡,心裡卻想着,是你待我好,我才待你好啊!傻丫頭!
襲人啐了他一口,芳心盡是滿滿的甜蜜和歡喜,也很期待換個姿勢,會是何種享受……襲人姑娘很容易滿足,聽那些閨房蜜語,女孩兒家面皮薄,真想狠狠掐他一下,但又捨不得。
這時行到鐵檻寺,賈寶玉拉她下來休息,對於無關緊要的事,襲人向來不說半句話,也就從了他。鐵檻寺是賈府所建,裡面的僧人尼姑也歸賈府所有,賈寶玉見天色已晚,想和襲人姐姐去偏殿休息,裡面有人出來掃榻相迎,賈寶玉一亮出身份,鐵檻寺的和尚尼姑哪敢不惶恐招待,這可是主子啊!
不過兩人剛進偏殿房門,同時驚“咦”了一聲,此處正巧有人,且在相互爭吵,一男兩女,男的是堂哥賈璉,王熙鳳的丈夫,另外兩個女人,衣着華麗的那個是平兒姐姐,他們倆來此焚香祈願,不足爲奇。最後那個姑娘長得也不賴,只是衣着次了幾等,賈寶玉並不認識此女。
“寶玉,那個姑娘也是我們賈府的下人,是吳貴的娘子,吳貴被稱爲‘多渾蟲’,他娘子人稱‘多姑娘’,也叫‘燈姑娘’,這燈姑娘好不要臉,府裡凡是俊俏的男兒,她都要去招蜂引蝶。他們的事兒,咱們不要管。”襲人挨着寶玉勸說,一半是息事寧人,一半是管着寶玉,怕他被燈姑娘給上了,畢竟寶玉也算俊俏不是?
襲人姐姐在我的滋潤下,真是越來越有女人味了,賈寶玉點頭表示理解,他們的腌臢事,老子才懶得管呢,倒是有點對不起焦大了……
兩人在房門外偷看,偏殿之中,堂堂如來佛祖的金像之前,平兒咬牙切齒,氣得急跺腳:“你們做的好事!璉爺,璉奶奶不久前才做了月子,給你生了一胎,好好的到廟裡祈福還願,本來奶奶不信神佛,你好說歹說要出來焚香,爲的是‘咱們’的女兒,可在我眼皮子底下,奶奶還躺在牀上呢,你竟然……竟然……”
竟然和燈姑娘有一腿嗎?我日!門外的賈寶玉想道,在寺廟裡玩這個,太他媽彪悍了,這賈璉也過於無情無義了些,你老婆王熙鳳生孩子了,你應該好好照顧她嗎,偷什麼情。平兒姐姐也太善良了,一心一意爲王熙鳳着想,這點很像襲人姐姐,苦了她了!
再看那賈璉,也是帥哥一枚,他冷哼一聲,我名叫賈璉,賈璉,假廉,假裝廉恥,天生是人渣的種,還用解釋嗎?
“喲呵!平兒姑娘,咱們都上了璉爺的牀,一日夫妻百日恩,用得着這般大呼小叫的?”燈姑娘的語氣嬌滴滴地:“難不成,平兒姑娘沒和璉爺滾過牀單?唉!真是可悲!告訴你,璉爺那活兒,嘖嘖!美死奴家了!”
“你這個騷.浪.賤……”平兒撅起嘴脣,她長相甜美,這個表情煞是好看,平兒憤怒道:“我怎麼比得你?不知廉恥?我是上了璉爺的牀,可那是規矩,合乎禮法,哪裡像你們……”
“切!”燈姑娘拋給了平兒一個媚眼,挺起胸脯,炫耀自己的碩大:“平兒奶奶,奴家可以這麼稱呼你麼?你當得起‘奶奶’二字麼?要說這滾牀單,你就不及奴家,奴家哪,是越滾越快活,越滾越往上,平兒你哪,是越滾越無趣,越滾越往下,你爲璉奶奶不值!奴家也爲你不值啊!”
我靠!這話特麼經典,賈寶玉看着兩個女人罵架,這燈姑娘,就是綠茶婊嘛!典型的綠茶婊啊!平兒姑娘遇上她,便是奶茶妹遇上綠茶婊,她也夠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