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煙散去,只留下滿目瘡痍的地面,和一把劍柄插在肩頭的天魔宗長老佇立在原地,然而令人驚訝的是,衆人的攻擊彷彿是擊打在棉花般,看起來聲勢浩大,但卻並沒有任何作用,只有雲逸一人的劍柄留在了天魔宗長老的肩頭,但看上去效果微乎其微。
“桀桀桀桀,這就是你們的全力了嗎!看來老天也向着老夫呢!想來老夫是命不該絕啊!!”看着驚呆的衆人,天魔宗長老也不由笑出聲來。
“噗呲!”
天魔宗長老大手一拔,將肩頭上的劍柄拿下,隨後細細觀摩,任憑肩頭血液流淌也懶得理會。
“萬劍域的劍心不愧名不虛傳,竟然能擊穿仙帝留給我的符文,倒是有點意思。”雲逸剛纔那一擊最後也是天魔宗長老心神膽顫,不過在最後時刻因爲傳送的原因而偏離了原有的路徑,使得他苟活下來,當下也不由讚歎起來。
然而面對如此讚歎,雲逸確是滿臉凝重,任誰都知道,擊穿與擊殺,兩者差異甚大,現在的結果就是他們都要葬送在這裡。
“好了!玩鬧也到此結束了!”
天魔宗長老隨手將劍柄一丟,隨後加大了大千境的運轉,渾身氣血彷彿不要錢一般瘋狂注入,說到底還是仙帝之物,以他的修爲來使用,只能不斷燃燒精血才能勉強驅動千分之一,但這也足夠他團滅衆人,隨後再運用秘法反哺自身。
“大千世界!”
隨着精血注入,天魔宗長老的皮膚迅速乾煸下去,皺紋宛如蛛網一般爬滿其全身,手中的大千境綻放出耀眼的光芒,隨後浮空而起,光芒化作道道催命利劍向着衆人瘋狂刺去。
面對此情此景,衆人也不敢託大,紛紛用處自身最強的防禦秘笈,企圖抵擋這毀滅性的一擊。
“終究是止步於此了嗎...”雲逸望着宛如滿天星辰一般的利劍,此時他除了感慨,也毫無辦法,使出最強一擊的他,現在擡起一根手指都費勁,更不用說是抵擋。
“都給老夫去死吧!!!桀桀桀桀!!”望着衆人徒勞的抵擋,天魔宗長老宛如地獄厲鬼一般狂笑不止,一切彷彿已經塵埃落定了。
大千世界的利劍瘋狂下落,面對衆人的防禦卻如同擊紙片一般,絲毫沒有阻礙,周圍不斷有人倒下,面對如此境地,幽魂目眥欲裂,手中的時光轉輪不斷修補破碎,精血不要錢似的往外噴出,但也只是延緩了少許罷了,改變不了衆人即將面對死亡的事實。
“咚!”
時間宛如凍結了一般,周圍的人依舊保持着防禦的姿態,就連帝器,在此時也是停止了下來,萬江彷彿在無盡黝黑的深海中下落,但他的心臟跳動卻是無比有力,就連時空都好像要被震破一般。
“唉...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啊...”萬淵看着這片靜止的時空,不禁感嘆。
隨即轉頭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萬江,緩緩從懷中掏出那顆早已被煉化的土靈石,目光閃爍不定,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罷了,看你的造化吧,是死是活,我也陪你。”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萬淵擡手將土靈石放入萬江的胸前,隨後手指輕點,在其五臟注入靈力,而後貼着萬江的身軀躺下,好似重疊在一起一般。
隨着萬淵的躺入,土靈石也跟着滲入萬江胸口,逐漸與心臟融爲一體,看上去就像是鑲嵌在心臟的寶石一般,代替了心臟的跳動。
重新恢復跳動的心臟緩緩向着全身輸送金色的血液,不斷沖刷這骨骼血管,帶起點點琉璃,而周身筋脈也在血液的帶動下,變得更加凝實。
萬江體內發生的一切,與外界顯得格格不入,血液從新流動,肌肉開始重組,而血液中來自遠古神獸的血脈也在漸漸甦醒,宛如一隻沉睡已久的巨獸正在緩緩甦醒,即將要露出鋒利的獠牙。
不知過了多久,一天、十天、十月、十年,時間就像是壞掉的鐘表不在流動,只有萬江的身體不斷在變化,這一景象似乎達到了微妙的平衡。
“萬物蒼生,幻化由心。”宛如過了千萬年,突然出現的聲音宛如洪鐘敲打在萬江的心臟之上,消散的意識從新迴歸肉體,血肉筋骨流淌着土黃色的符文。
“砰!”
時間開始流動,大千世界幻化的利劍最終還是擊破了幽魂創造的時空轉輪,眼看着帶着毀滅氣息的利劍即將洞穿幾人,一聲輕微的響聲響起。
“呲!!”
利刃摩擦鐵板的聲音響起,一隻土黃色的大手憑空將幾人眼前的利刃抓住,不斷摩擦的聲音發出陣陣牙酸的聲音,本在等到死亡降臨的衆人不由驚訝的看着眼前本已失去生命氣息的萬江。
“睡了太久,似乎發生了不少有趣的事情啊。”
好似兩人的聲音響起,萬江卻也不是萬江,站了起來,幻化成人時的黑髮逐漸褪去,滿頭白絲卻突兀的出現一抹紅,紅的那麼刺眼,紅得那麼令人膽寒,一對揚天立角顯得那麼威風凜凜,不帶情感的金瞳彷彿在蔑視天地間的一切,唯有手中的利刃能給他帶來些許興趣。
“江...江...?”萬江的起死回生令本已失去希望的溫美不由的瞪大美眸,淚水劃過臉龐也不曾在意。
“這...這...”不僅僅是溫美,連同天魔宗長老與雲逸幽魂都不由震驚,此前萬江的形象與現在真的是天差地別,此時的萬江更像是從遠古時期而來的兇猛巨獸。
面對此情此景,衆人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看着“萬江”握着大千境幻化出來的利劍,看他似乎還有想要鑽研的意味在裡面,絲毫沒有在乎現在是在戰場之上。
“這是...狻猊大人?”此時的白靈大氣不敢出一下,心裡早已肝膽俱顫,此時來自血脈上的壓制不同於剛見到萬江時那般,如果說當時的萬江帶來的壓制只是胸口壓着一口大石,那麼現在就是胸口壓着一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