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善仁堂內。
昨日言飛凰將李悠悠逼得惱怒,半夜哄了一宿,李悠悠這纔對他有了好臉色。
如今二人正一齊坐在屋內,李悠悠便往藥櫃裡填着藥材,邊問道:“餘歸晚這幾日可還適應?”
言飛凰坐在一旁謄抄着藥方,聽到李悠悠這話,緩緩點了點頭:“如今綿兒就在他的身旁,他還有什麼不適應?倒是近幾日他的身體有些問題,或許是被鹽商關在地牢太久,身體落下了舊傷。”
李悠悠微微皺眉:“說起這鹽商,也當真是個狠角色,竟然在徐正揚眼皮子底下藏人,他這點小心思,還想瞞過一個捕頭?”
“當日那鹽商與徐正揚混戰,我趁機將綿兒帶走,恐怕那鹽商的下場也不怎麼樣。”言飛凰淡淡開口。
他親眼瞧見徐正揚逼供那富商的場景,心中對他印象更加不好。
李悠悠手中的動作一停,猛然轉過身來,有些擔心的說道:“你將綿兒和餘歸晚帶走,依照徐正揚的性子,恐怕會追查到底。屆時寧王若是發現餘歸晚投誠,定會大怒,大戰就會一觸即發。”
言飛凰點點頭,這的確是個問題。
“火銃如今還在批量製作當中,再等上幾日火銃制好,就給將士們人手一隻,到時就算寧王拖着炮車來,我們也能將他打的落荒而逃。”言飛凰語氣堅定,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火銃的威力,可不是什麼東西輕易就能阻擋的。
李悠悠聽了這話,也輕鬆下來,正當她準備繼續說話時,確瞧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只見對面那醫館的老闆,此刻正偷偷摸摸的摸到了他的醫館門口,正用鑰匙開着鎖。
那老闆不停的四下查看,一副心虛模樣。
那日李悠悠暈倒,她那婢女到處宣揚李悠悠得了瘟疫,而善仁堂中的大夫都跑光了,他本想趁虛而入,好讓病人們都來自己的醫館的看病,趁機大撈一筆。
可誰曾想,瘟疫越來越嚴重,而這些百姓又病又窮,善仁堂他們不敢再去,來他這醫館裡看病不是賒賬就是硬強,好在他沒有被這羣惡民感染!
如今薊州瘟疫大好,他這醫館開了幾十年,自是要回來做回老本行!
李悠悠眯了眯眼,雙眸中全是危險的光芒,當日她得瘟疫嗯消息傳的沸沸揚揚,恐怕也離不開這狗屁老闆在背後推波助瀾吧。
這老闆此刻全然不知李悠悠已經將他盯上,他直着身子將自己的醫館大門打開,面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表情,又用雙手捋了捋衣袖。
“善仁堂!哼,竟然還敢開門!”那老闆回頭瞧了一眼大門敞開的善仁堂,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不等他轉身進去,善仁堂前突然傳來一陣百姓的呼聲:“神醫!真是神醫啊!”
那老闆被吸引了目光,這善仁堂不是倒閉了麼?這羣惡民在這圍着鬼叫些什麼?
終究是被那呼聲引起了興趣,這老闆快步走了過去,在人羣后方踮着腳查看情況。
只見一個男人脖頸上鼓着一個大包,撐着他的腦袋都偏在了一旁,而蕭奈何坐在人羣之間,神色始終泰然自若。
他不知將什麼東西在那男子的大包上抹了抹,接着拿出一根細細的銀針,紮在了那大包上,又用燒熱的瓷杯扣在了上頭,不過一會,那大包竟真的漸漸小了下來。
蕭奈何掐算着時間,猛然將那瓷杯取了下來,那瓷杯中正好裝滿一杯污血,一滴不多,一滴不少。
他將那污血倒出,又取了一個新的瓷杯,待燒熱之後繼續重複着先前的動作。
就這樣做了三次,那男子脖頸上的大包竟真的淡下了。
那男子微微一愣,有些試探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只摸到同其他部位一樣平整的皮膚。
“試着動一動。”蕭奈何笑着出聲道。
那男子聽話的扭了扭脖子,面色瞬間露出詫異,他這大包自小便跟着他,幼時習慣了也還好,後來卻越長越大,使得他的脖子子沒法動彈。
最後實在沒法子,聽說善仁堂有個神醫,這才報着試試的心態來瞧瞧,卻不想真的能夠痊癒。
“多謝神醫!多謝神醫啊!”那男子聲音顫抖,竟然激動的哭了出來。
蕭奈何仍是笑着,又遞給了那男子幾服藥:“這藥每日一次,省下的藥渣就敷在脖頸處。”
周圍的百姓再次騷動起來,紛紛要上去讓蕭奈何看病。
拿老闆此刻站在人羣后方,雖目睹了方纔那救治過程,但他心中仍不服氣,高聲道:“這是哪裡來的江湖騙子?竟敢在這裡禍害百姓?”
人羣聽到這個聲音,紛紛回過頭來瞧他,這老闆快速走到前方,指着蕭奈何的鼻子狠狠道:“你們善仁堂竟然還敢出來看診?”
蕭奈何眉頭微動,雙眼中閃過一絲不悅,面上卻仍然笑着,直勾勾的盯着他反問道:“爲何不敢?”
這老闆被蕭奈何盯得心裡發毛,瞬然轉過了身,對着四下的百姓們說道:“鄉親們?你們怎麼這麼糊塗,這善仁堂的大夫都患了瘟疫了,你們怎麼還敢來這看病啊?”
周圍幾個百姓紛紛討論起來,卻不是討論善仁堂的不是,而是討論起這老闆來。
瘟疫都差不多被治好了,難不成這老闆不知道?
見衆人議論紛紛,這老闆故意咳嗽了兩聲道:“一個連自己都治不好的人又怎麼能給別人看病,鄉親們,你們看看我,身體健壯,面色紅潤。我這醫館開了幾十年,也是有些基礎的,你們還不如來我的醫館,藥材雖然貴些,也好過這些庸醫吧!”
前幾日治療城中瘟疫,這幾日爲百姓們處理疑難雜症,皆是蕭奈何同李悠悠輪番而至,百姓們早將二人視作了神醫,聽到這老闆這樣說,只飛給了他幾個白眼。
蕭奈何嘴角揚起一抹輕蔑的微笑,朝着那老闆說道:“哦?是麼?這位大夫怕是對自己的身體太過自信了吧。”
那老闆聽了這話,猛然轉過身來,高聲道:“你!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