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溥南對寧婉已經用情至深到這種地步了嗎?不惜動用自己的關係,也要把寧婉的孩子送到白麓書院裡來讀書。
轉眼間,司空穆心裡已經百轉千回了,也許這時小廝把司空榮也帶了過來。
“叔叔。”司空榮看起來要比冬哥兒還要長几歲,許是出生於武將之門,此間少年已經有了一些粗獷之氣,就連給司空穆間禮的時候,動作都極爲乾淨利索。
這也給寧婉留下了一個不錯的印象,看來這京城中的子弟也不全是紈絝的,最起碼司空家裡的這個看起來就沒有長歪。
“怎麼樣?入門考試難嗎?”在司空穆問出這一番話的時候,所有在外面等候的家長耳朵都豎了起來。
畢竟這也牽扯到了他們的孩子,白麓書院可是紅火的要緊,每年入學的時候來報名的人沒有上千也有幾百,最終被錄取的也不過百餘來人。
多一個人進去就是多一份競爭,大家自然都是希望自家的孩子好的。
“尚可。只是夫子問了一個極爲簡單的問題,侄兒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這是爲何?既然是簡單,爲什麼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呢?”寧婉終於忍不住了,也插了句話。
這也是很多人的心聲,白麓書院又不是什麼玩笑的地方,怎麼會有極爲簡單的問題讓人無法回答呢?
司空榮見到寧婉是跟自家叔叔在一起的,便以爲爺是自己的長輩,倒也沒有隱瞞,便坦言:“夫子問我人之初當是善還是惡。”
……
一句話讓寧婉望天無語,這白麓書院的夫子是不是有病?給這麼小的孩子講這種倫理性的問題。
“你又是如何作答的?”
“三歲的孩提尚且知道孟夫子所書——人之初,性本善。但夫子聽了我的話,卻只是笑着搖了搖頭,並未說什麼,侄兒倒是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如果是因爲這樣的問題,把自己的孩子從海選中刷了下來,寧婉倒也覺得不遺憾了,這白麓書院未免太古怪了些。
想着溥南也是從白麓書院出來的,寧婉便轉過頭又將目光投向了溥南:“你對這個問題是怎麼看的?”
難不成這夫子是想要來場辯論賽嗎?原本孩子們在這種場合下已經夠緊張了,能夠答上來已是不容易,有必要在入學考試上就挖陷阱嗎?
“什麼是善什麼又是惡呢?若是想要回答這個問題,還是要先搞清楚這個問題……”
不愧是白麓學院的高材生,瞬間便侃侃而談了起來,聽的寧婉一陣頭大,彷彿又回到了自己上學的那年歲。
偏偏溥南在談論起來這些事情的時候,顯得情緒有些激動,一講下來就沒個停,終於寧婉忍不住了,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沒事幹問他作甚?
“師父,別念了!”
別念了兩個字,溥南是能夠理解的,只是他有點不太懂寧婉爲什麼要稱自己爲師父,她可不記得有收過寧婉爲徒,再說了,以他的才學已經不足以來教寧婉什麼了。
迄今爲止,溥南都還記得寧婉所做的那首《水調歌頭》,又在前些日子聽兩個孩子朗誦了,寧婉之前隨意吟誦的《將進酒》,溥南徹底爲寧婉的文采所歎服了。
在溥南看來,寧婉這樣的才學,即便是放在男子之中,都是極爲罕見的,甚至可以稱爲鳳毛麟角。
這也是溥南極力想要把秋妹兒也送進白鹿書院的緣故,是寧婉幫溥南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原來女子無才便是德,從始至終都是錯的,寧婉的才德發展起來一點都不比男子差。
“你叫我什麼?”
“呃,這個嘛,只是一個口頭禪。還記得我之前講的師徒四人的故事嗎?孫悟空就受不了他師父的金箍咒。”
只一瞬間溥南便樂了,笑得極爲開懷,顯然他是明白了寧婉的意思,倒是讓一旁的司空穆叔侄二人愣住了。
所以孫悟空又是誰?聽起來好像是個極爲有趣的事情,可偏偏他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倒是小孩子更爲直率些,轉頭就過去拉住了寧婉的衣衫:“這位嬸嬸,能不能也給我講講那個師徒4人的故事?”
一句嬸嬸直接將寧婉的心情崩毀,雖然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可寧婉平日裡也極其注重保養,肌膚的狀態和精神面貌看起來就像是閨中的少女一樣。
“你若是叫我姐姐,那我便講給你聽。不過我可要事先告訴你了,這故事有些長,一天兩天可是講不完的。”
要知道這西遊記可是有九九八十一難,一共100章的,這要一天講完,可不把她累死了?
司空榮聞言愣了一下,轉頭又看了看自家叔叔,顯然是有些懼怕於叔叔的威嚴的,瞧見自家叔叔沒有變了臉色,這纔有些拘謹的喚了聲:“姐姐。”
孺子可教也!小正太的一聲姐姐讓寧婉有些心花怒放,便又把自己看了許多遍,甚至可以倒背出來的西遊記情節講了兩章。
很快聽故事的人便不止是司空榮一個了,很快周圍的人就把寧婉團團的圍住,安靜的在聽故事了。
溥南雖然已經聽過了前面的這些章節,但依舊還是會被寧婉生動形象的講述吸引進去,一時間也忘記了自己想要說的話。
一直到寧婉口乾舌燥了,也不過講了4回,旁人還有些意猶未盡,在寧婉停下之後繼續追問:“然後呢?那石猴真的在天上升了官嗎?”
“咳咳,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隨意的把旁邊的人打發了之後,寧婉突然意識到,有朝一日自己若是不去做美妝行業,說不定也能做個說書先生,想來以自己的知識儲備,再加上自己的口才,必定是不會帶着孩子忍飢挨餓的。
引人入勝的小說也讓司空榮徹底折服了,即便是寧婉講完之後,他也很久都沒有緩過來。
“孃親~”聽見自家孩子的聲音,寧婉立刻把頭向門的方向望去,這才發現兩個孩子手牽着手在那裡站着,已經不知道有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