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狡黠一笑。
墨傾寒方知被對方戲弄了。
不過,他很樂意。
墨傾寒伸手將她額前的碎髮別在耳後,輕撫着她眉峰的硃砂痣,道:“日後,不要出去畫畫了。”
蘇畫雲:“爲什麼?”
墨傾寒未語。
半響。墨傾寒道:“你可知,物以稀爲貴的道理?”
蘇畫雲若有所思,最後點點頭。
墨傾寒便沒再多說。
蘇畫雲仔細想了想墨傾寒的話,覺得很有道理。
如果一個畫師的畫作滿大街都是,便不會被人珍惜,變得毫無收藏價值了。
好在,她現在是真心的喜歡上了畫畫,若是技癢,就在王府內畫畫景,或是出去寫寫生。
至於賺銀子,她再想別的辦法。
樂得清閒了幾日。這天下午,蘇畫雲剛午休醒來,就見茯苓在堂屋跪着,肩膀一抽一抽的。
蘇畫雲伸了個懶腰:“不是說了嗎,別動不動就跪。”
茯苓聞言擡起頭,一臉愧疚和害怕:“姑娘,奴婢……奴婢剛纔擦吉他時,不小心弄壞了一根弦……我……”
蘇畫雲道:“一把吉他而己,先起來再說。”
茯苓不可置信的擡頭,望着蘇畫雲。
畢竟,她們做下人的,動不動就會挨打受罵。
她聽說,上次侯府內的一個下人,不小心將二小姐的琴弄髒了,便被二小姐毒打一頓,最後被髮賣了。
雖然,她與紫蘇她們都是王爺府的人,可是王爺命她們侍奉蘇姑娘,她們就是蘇姑娘的人了。
而明眼人都看得出,王爺很寵蘇姑娘。
若是蘇姑娘將她發賣,王爺也定會依她。
茯苓弱弱的道:“姑娘不罰奴婢?”
蘇畫雲道:“你又不是故意的,無須自責。起來吧。”
說着便將她扶了起來。
當茯苓與紫蘇說了這件事以後,紫蘇也很感慨。
二人都覺得自己遇上好主子了。
想到一個月後趙綰小姐也要嫁到府裡來,她二人又爲蘇畫雲捏了一把汗。
無論如何,她們都要護住這個主子。
就在蘇畫雲要出門寫生的時候,她接到了皇宮的消息。
夷國使團來訪。
墨易命各府王爺和王妃前去皇宮,參加宮宴。
由於趙綰稱病,皇上便命蘇畫雲以未來側妃名義隨同七王爺一同前往。
紫蘇與茯苓高興的忙乎了好一陣。
紫蘇手巧,將蘇畫雲的白髮挽成飛天髻,又有一束垂落下來,再配上冉冉白衣,更顯得仙氣凌然。
蘇畫雲不習慣在臉上濃妝淡抹,在紫蘇強烈要求下,才淡淡掃了一下娥眉。
起身時,襟帶飄然,步曵生姿。
紫蘇與茯苓齊齊一愣。
蘇畫雲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道:“可是哪裡不妥?”
紫蘇一向穩重,卻還是不由的說道:“姑娘真好看。”
茯苓不知如何形容,只剩用力點頭了。
蘇畫雲無奈的道:“好看不能當飯吃的,走了啦。”
紫蘇似乎想到了什麼,看了一眼茯苓,對蘇畫雲道:“姑娘,此去皇宮剛好路過琴行,是否順路將吉他放在琴行修理?”
茯苓慚愧的低下了頭。
蘇畫雲點頭道:“也好,帶上吧。”
說完拍了拍茯苓的肩膀道:“無事。”
茯苓心頭一暖,轉身去內屋拿吉他,小心翼翼的抱着,一直到上了馬車還抱在懷裡。
蘇畫雲與墨傾寒同乘一輛,紫蘇與茯苓乘一輛。
路遇琴行時,蘇畫雲本欲將吉他放到店裡,等過幾日再來取。
卻不想,老琴匠三下幾下就將琴絃弄好了。
蘇畫雲驚異的同時又道了謝,只好將吉他交由茯苓拿上了馬車,放在馬車的置物隔裡。
皇宮宴客大廳。
夷國使團一行與鳳霖國皇室相互見禮畢,依次落坐。
使團爲首者正是夷國王子,越百里,此人身高九尺,骨健筋強,眼射寒星。讓人隱隱有壓迫之感。
與他並排站在一起的女子乃夷國五公主,越明珠,大約十五六歲的年齡。
她眉長入鬢,鳳眸上挑,脣瓣微張,一雙白皙的小手卻將指甲養得極長極好。
越明珠掃了一眼在坐的幾位王爺,似乎在墨傾寒的白玉面具上停留了幾秒,便與越百里落了坐。
只見越百里狹長的眼眸眯了眯,舉杯對墨易道:“小王及舍妹初來貴國,多謝陛下盛情款待。”
緊接着他掃視了一圈衆人又道:“幾唔鍋……該鍋系逮鍋,內掃茫幾見,該木有內各茫亞桑毛括以配得唏娥妹。”
墨易拿着酒杯的手一滯。
這……
在場的皇親貴胄、王公大臣、世家公子千金也皆是一愣。
這位夷國王子說的是夷語嗎?他在說什麼?
鳳霖國懂夷語的並不多,而使團來訪之前說好用中原語的。
這夷國王子突然冒出幾句夷語,使在場的鳳霖國王公大臣一時摸不着頭腦。
蘇畫雲靜靜的坐在墨傾寒身邊,事不關己的看着這些人。
她聽着這位夷國王子的話,和現代的粵語很相近。
如果沒猜錯的話,大體意思應該是:只不過……貴國乃大國,依小王而見,竟沒有哪位王爺的相貌能配得上我妹妹。
但她不是一個多事的人,只靜觀其變就好了。
而越明珠卻很滿意衆人這樣一無所知的表情。
她走上前去,雖微微躬身,神情之中卻並無半分恭敬之意。
“陛下,我夷國國土雖比不得鳳霖國廣袤,但我夷國素來制物精湛,尤以瓷器聞名天下,想必貴國早己有所耳聞。”
在場的幾位老臣眼前一亮,紛紛捻鬚道:“不錯,這夷國制瓷之術乃天下聞名,只是夷國瓷器價錢昂貴,且不對外流通,讓我等深感遺憾。”
越明珠聞言,頗爲得意:“這就是父王派我兄妹二人前來貴國的目的。若是……與貴國結成秦晉之好,還怕瓷器流通不到鳳霖嗎?”
此話一出,不只在場的大臣,就連墨易也是眸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