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躍捧着茶盤,尷尬地別過頭,心說:賀大爺!您就不能矜持點麼!這裡可是人小姑娘的老家,沒準兒她爹媽爺奶都在屋裡,您站在人家的屋門口,對着人家的閨女摟摟抱抱、上下其手,真不怕被拍飛麼?
禾薇被賀擎東抱得胸口兩處正處於發育期的荷包蛋隱隱硌疼,掙了兩下,沒掙開,許是潛意識裡並沒怎麼排斥他這個擁抱,所以掙的並不是很用力。
當然,以她的力氣,掙的再用力,在他面前也是白搭。
但她明顯抗拒的動作,惹毛他了。
她越掙,男人抱得更緊,緊得她不止胸口疼,小肩膀也被箍得生疼。
最後,只得反手在他背上順了兩下毛,輕聲說:“鬆開我再說話好嗎?太緊了我疼。”
賀擎東這才鬆開她,低頭看着她姣好的容顏,擡手撫上她被冷風吹得冰涼的小臉,才真正確認:他回來了,完好無損地回來了。
“你……”賀擎東剛起了個頭,就被吳躍打斷了。
“禾薇她媽媽出來了。”
原來,吳躍躲在老禾家的院門口,偷偷張望裡頭的動靜,既能避開小倆口的纏綿,又能幫某人放哨。
賀擎東眼底一黯,只得作罷,收回手之前,習慣性地捏了捏她粉嘟嘟的臉頰,沉聲說:“我會在這兒宿一晚,明天早上,我讓吳躍來接你,有話和你說。”
說完,他朝吳躍點了下頭:“走吧。”
吳躍把茶盤還給禾薇,乖乖騎上電動小毛驢,將某個身高一米九的魁碩男人請上後座,認命地載着人回他外婆家去了。
說起來都是淚。
明明年前這幾天,他在爺奶家和幾個堂兄弟侃大山侃得正起勁,忽然接到趙赫的電話,說是某個吃嫩草的傢伙,要來禾家埠找禾薇,勞煩他幫忙接洽一下。
赫少爺都開這個尊口了。他自然不好意思拒絕,揮淚拋下那幹堂兄堂弟,滾去縣城接人了,接到人後。再送人來到他禾家埠的外婆家。
原本見天色不早了,又是臨近過年,這個點,村子裡家家戶戶基本都關門落鎖吃晚飯了,可某個吃嫩草的。非要來老禾家看一眼,沒辦法,身板子差距擺在那裡,他不敢說“不”,只得苦哈哈地借來他大舅媽的電動小毛驢,藉口帶客人欣賞禾家埠的落日晚景,送人來找禾薇了。
吳躍心裡直吐槽:去年過年是趙赫,今年過年是這位爺,這一個個的,而且還都是京都來的**。偏生往他們禾家埠跑這麼歡……
再吐槽:人小禾妹紙怎麼說也是禾家埠的姑娘,憑毛讓你們外地人士捷足先登啊,京都人又咋地了?到時回孃家多不方便啊,怎麼看都該由我這個本地人士上場最合適嘛……
當然,這些話,他只敢憋在肚子裡發發牢騷,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放嘴上說,特別是,對象還是個像是剛從戰場上歸來的鐵血軍佬,氣質冷厲得讓他第一眼就不爭氣地兩股戰戰、自甘臣服。
別說。吳躍人是瘦,可動作之迅敏,讓禾薇歎爲觀止。
禾母跨出院門的時候,只來得及看到一抹黑影。朝着西沉的落霞疾馳而去。
“薇薇?你怎麼還站在這兒?飯菜都冷了。”
禾母看到女兒,顧不得去認遠去的電動車載着的人到底是誰了。
“哦,剛剛吳躍路過門口,聊了幾句。”
禾薇順口拉來吳躍做擋箭牌。
後者騎着堪比敞篷的電動小毛驢,在簌簌冷風中,打了個無比響亮的噴嚏。苦哈哈地想:傷風了,感冒了,後座的大爺,給不給報醫療費?這應該算公傷,不,公病吧?
“吳躍來他外婆家了?”禾母隨口問了句,然後接過禾薇手裡的茶盤,說:“我去送,你回屋去,外頭冷,別凍感冒了。”
至於飯菜是熱是冷,她管不着。同是老禾家的孫女,憑啥一個躲在家裡死活不肯出來吃飯,另一個就得巴巴地端着茶盤送上門去?又不是古時候的小姐丫鬟,愛吃不吃。
“媽——”
好吧,母上大人雷厲風行,一個眨眼,人就已經拐進了禾大伯家的院門。
禾薇摸摸鼻子,今兒恐怕又要把禾美琴得罪狠了,端過去的飯菜是冷滴……
……
當天晚飯後,幾個長輩圍坐一起邊嗑瓜子邊聊天,禾薇坐在一旁看禾曦冬和禾鑫兩個頭碰頭玩掌上電腦,看着看着,思緒就不在線上了。
賀擎東說,明天讓吳躍來接她,可是,她該找什麼藉口,跟吳躍走呢?
她娘回禾家埠之前,對她三令五申、耳提面命,生怕再出去年那樣子的狀況,所以再三叮嚀她不許私自出門,要去也得由兄長陪同。
可要是不去,那傢伙會不會又找上門來?沒幾天就大年三十了,那傢伙怎麼還在清市這一帶晃?即便剛結束任務,不是應該火速趕回京都去和家人團聚的嗎?難道真如他傍晚時說的,有話和她說?會是什麼話呢?唉,好苦惱……
禾薇垂頭耷腦地坐在禾母身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剝着葵瓜子,直聽到禾曦冬喊她:“薇薇?薇薇你發什麼呆啊?鑫鑫哥問你看不看動畫片?”
禾薇:“……”
她看上去就那麼像是想喜歡動畫片的妹紙麼?
明顯是他們自己想看,又怕長輩說幼稚。
不過最後,她還是陪兩個大男生,一起觀看了幾集類似灌籃高手的成長勵志型動畫片。
第二天,她吃着禾母和二伯孃聯手包的湯餃,心裡忐忑吳躍會什麼時候過來接她,這個念頭剛轉過,就聽禾母站在院子裡和人說話:“哦,來找我們家薇薇啊?你等下啊……”
不一會兒,禾母進來了,對禾薇說:“吳躍說,他小表妹想找你問問小升初的事,又不好意思上門來,讓吳躍接你去他外婆家,你吃快點,別讓人久等了。”
禾薇:“……”
煩惱了一晚上加一早上的問題,就這麼輕輕鬆鬆地解決了?
不用說,吳躍小表妹神馬的,純屬藉口,目的就是某個傢伙要見她。
吳躍騎着電動小毛驢,沒幾分鐘,就突突突地把她載到了離村口略遠的河堤旁,某人已經在那兒等了。
“這一帶很少有人經過,你們放心大膽地說話吧,我在那頭等你們,好了喊我一聲,我送禾薇回去。別太遲啊,我答應她媽媽十點鐘之前送她回去的。”
吳躍朝“幽會”的兩人交代完,就轉身推着小毛驢盡忠職守地執勤去了。
被留在河堤旁的兩人:“……”
“咳。”賀擎東難得羞赧了耳根。
原本不覺得,可被吳躍這麼一叮囑,搞得好像兩人真是在偷偷幽會。雖然事實差不多就是這樣。
“過來。”他握上禾薇的小手,牽着她走到附近一棵大槐樹的背面,然後擡起左手,朝她晃了晃。
禾薇沒明白他的意思,眨巴了幾下眼,表情無辜地看他炫耀他左手中指上那枚銀光熠熠的指環,沒帶系統君用能量幻化的戒指,還拿其他戒指來向她顯擺,是要怎樣?!
“沒認出來麼?”賀擎東勾脣淺笑:“這是你送我的那枚戒指。”
禾薇慢半拍地睜圓眼睛:“……哦。”
戒指變色了?腫麼變色的?
【這傢伙接的什麼任務啊?和死神交戰三百回合嗎?只這麼一趟,就把我凝結的能量全耗光了?】
反倒是系統君,一聽禾薇在心裡說戒指變成了銀亮色,吃驚不小。
禾薇弱弱地問它:什麼意思?
【我先前不是和你說過嗎?我凝結能量幻化出這枚戒指,大概能抵擋數十次的致命攻擊,每擋一次,戒指就會變淺幾分,等到能量全部耗盡,所有烏色退去,就成了熠熠閃光的銀白……】
禾薇“唰”地白了小臉。
滿腦子重複着一句話:他遇到了致命攻擊,還是數十次。
倘若她沒送他戒指呢?是不是意味着、意味着他……
“怎麼了?”賀擎東見她突然白了臉色,還以爲她是被西北風吹得冷了,打開雙排扣的黑色呢風衣,將她裹到了懷裡,雙臂極其自然地環上她的腰,下巴抵上她的肩窩,閉着眼,在她耳邊低啞地道:“謝謝。”
謝謝她送的戒指,救了他、救了特行隊五名隊友、還救了三十六名差點淪爲實驗臺上**實驗的對象。
禾薇聽後,默默地垂下眼瞼,她懂他話裡的意思,可是,她不能說,也不敢承認,她的穿越、系統的存在,一切都太匪夷所思,於是抿着脣,僵在他懷裡不知該說什麼。
賀擎東來之前想了一路,最終決定:若是她不接他的話,追問或是坦白,那麼,他就權當不知情,是以,此刻,他見她默然不語,便沒再多說,也沒問她是從哪兒得來的戒指,就這麼靜靜環着她,感受佳人在懷的美好。
禾薇直到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竟被他抱在懷裡光明正大地吃豆腐,本來還有些白滲的臉色,驀地紅了。
“呵……”
賀擎東察覺到她前後的情緒變化,輕笑了一聲,偏頭,啓口,含上了她肉嘟嘟、粉嫩嫩、像果凍般香甜可口的脣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