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看到趙夏陽躺在沙發上就跟在自己家一樣,不由地笑道:“你倒是能夠隨遇而安。介不介意把你的經歷跟我說說?”
葉傾很好奇趙夏陽爲什麼會住在賓館裡面,爲什麼會如此地落魄,難道跟當初的自己一樣,也是大畢業沒有找到工作,不願意向家裡要錢,所以纔會混到這種地步?
趙夏陽摸了摸肚子,翻身坐起來道:“哥們兒,有沒有泡麪之類的,我晚飯還沒吃呢,這肚皮不爭氣,讓你見笑了!”
葉傾搖了搖頭,然後對大蜜道:“蜜兒,要不你下去給他買一包泡麪吧?”
大蜜聞言很是不情願,但又不能拒絕葉傾,只得無奈地點了點頭,她剛要往外走,趙夏陽便補充道:“美女,兩包!”
大蜜冷哼了一聲,然後直接出了門,趙夏陽靠在沙發上,很是慵懶地看着葉傾,道:“你真有興趣聽我那些破事?”
葉傾點了點頭,微笑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經歷,這種經歷是生命中不同精彩的旅程,是一段故事,而不是破事。我相信你經歷了很多,所以纔會塑造出現在的趙夏陽!”
趙夏陽聞言覺得葉傾說的話很有內涵,而且很對自己的脾氣,他立馬回答道:“好吧,我承認你的話讓我很有好感。我其實高中便輟了,我一直想要成爲一名職業選手,可是家裡人不理解,因爲經常偷跑去網吧打,曠課次數太多,習跟不上,最後我自己選擇了輟。”
趙夏陽說着低下了頭,神色也變得黯然起來,顯然說到這裡他便有些感傷了,都說往事不堪回首,每個人大概都有那麼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對於趙夏陽來說,高中輟便是不堪回首的往事。
他雙手拂面,然後接着道:“輟之後我就一直在打,從內測一直打到現在,還去過韓服和美服,那時候真是一段快樂的日子,我可以每天打,不分晝夜地打,這使得我的技術提升得非常快。可是也因爲如此,我每天回家都捱罵,後來我父母直接不給我錢花了,目的就是不讓我往網吧跑,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想打的,即便沒錢我也一樣會去網吧,你知道我靠什麼付網費嗎?”
“單挑,輸了的付網費!”葉傾非常準確地道。
趙夏陽很驚訝,他沒有想到葉傾竟然一下就猜中了,他本來還想賣個關子的。他看着葉傾的眼睛,不由地笑道:“算你厲害,一猜就中。我在網吧裡面和人單挑賺取網費,從來沒有輸過一場。只是回家裡吃飯依然會被父母嘮叨,終於有一天我受不了了,便收拾好行囊離開了家,開始在外面漂泊。”
葉傾覺得這個傢伙的經歷與他有些相似的地方,他那時候沒有錢付網費也是跟別人單挑來賺取網費。不過他與趙夏陽不同的是他沒有放棄自己的業,堅持讀完了大之後他纔開始專心地打,但是他接觸的時間比趙夏陽要晚,趙夏陽可以說是他的前輩了。
“你在外面漂泊了多久?”葉傾非常好奇地問道,趙夏陽苦笑一聲,道:“整整兩年了……你第一眼看見我的時候是不是像個乞丐一樣?”
“沒有,我覺得你挺有個性的,一身黑衣配上墨鏡,超酷!就像在演黑客帝國似的!”葉傾道。
“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我這個人在穿着方面是比較講究,雖然漂泊不定,但我很注重自己的打扮,即便像乞丐,也是一個很酷的乞丐。這人吶,不管處在什麼境地都不能對自己的外表太馬虎。”趙夏陽非常認真地道。
趙夏陽的打扮準確地說是比較另類,不過很容易讓人印象深刻,看了一眼便不會忘記。葉傾很贊同趙夏陽說的話,人不管處在什麼境地都不能對自己的外表太馬虎,一個人如果想獲得成功,那麼必須要注重自己的儀表,因爲你給人的第一印象非常重要。
葉傾突然想起自己還有一個疑惑的地方,便直接問道:“你這兩年都靠什麼維持生活呢?和別人單挑只能解決網費而已,想要掙到生活費和住宿費想必難得很!”
趙夏陽點了點頭,神情變得憂傷起來,他聲音低沉地道:“這兩年我大多數時候都是睡在天橋下和公園裡,這期間也在一支半職業戰隊當中待過,我們還拿過百城聯賽的周冠軍,那段時間算是我這兩年過得最舒服的一段時間了。後來那支戰隊解散了,我就經常過着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經常在網吧跟人單挑,用贏來的錢買泡麪。現在我看到泡麪都想吐了,吃得太多了!”
“靠,那你還要兩桶!”葉傾很是無語地道,剛纔他讓大蜜去買泡麪的時候,這個傢伙還特別交代要兩桶。他對趙夏陽經歷過的苦難日子感到同情,這個傢伙確實是一個能夠吃苦的人,即便在那樣的環境之下他依然沒有放棄自己的夢想,這一點非常難能可貴。
“沒辦法啊,肚子餓,雖然不想吃,但總要填飽肚子嘛!”趙夏陽苦笑道,葉傾頓時同情心氾濫,急忙對他道:“算了,別吃泡麪了,我帶你出去吃飯吧,讓你吃個夠!”
“真的假的?”趙夏陽“噌”地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用手撥了撥自己的劉海,然後又摘掉了墨鏡,兩隻眼睛忽閃忽閃的,一副難耐的樣子。
葉傾不由地笑了起來,道:“當然是真的,一頓飯而已,我還請得起。走吧!”
“那你女朋友呢?”
“對了,差點忘了,要不等她回來了我們再出去,你還忍得了吧?”葉傾問道。
趙夏陽摸了摸肚皮,有些尷尬地道:“裡面敲鑼打鼓跟過年似的,這就是在提醒我應該吃年夜飯了!一般的食物只怕是填不飽!”
“喲呵,你這檔次還不低啊,年夜飯起碼也得十幾道菜吧,你怎麼不說滿漢全席呢?再忍一會兒,我保證管飽。”葉傾的話音剛落,大門處就響起了開門的聲音,大蜜提着一個口袋走了進來。
口袋是一般的食品袋,裡面裝着兩個桶裝的泡麪,統一老壇酸菜面,大蜜將口袋往茶几上一放,道:“自己泡!”
“什麼態度?別以爲你得漂亮就可以爲所欲爲,我不泡!”趙夏陽昂着頭很地道,大蜜頓時氣壞了,指着趙夏陽喝道:“你……”
她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來趙夏陽便笑着道:“我不泡是因爲我用不着吃泡麪了,你男朋友說要請我吃飯,還說要管飽,嘿嘿!”
大蜜看了看葉傾,葉傾點了點頭,她頓時撅起了嘴巴,嘀咕道:“你早說呀,害我跑一趟!”
“沒事,就當鍛鍊吧。蜜兒,你在家裡休息一下,我帶他出去吃飯!”葉傾拍了拍大蜜的肩膀道,他總算找到了一個出去的藉口,只要大蜜不跟着他,他就可以擺脫趙夏陽去找蘇顏冰喝咖啡。
大蜜大概是真的對趙夏陽沒有多少好感,甚至有些厭惡,所以她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只是叮囑葉傾早點回來。葉傾拍着胸脯保證帶着這個餓死鬼投胎的傢伙吃了飯就立馬回來。
趙夏陽和葉傾兩人一前一後地出了門,當大門關上的時候,葉傾在心裡暗自鬆了一口氣,可算是恢復自由了。趙夏陽又戴起了墨鏡,從電梯出來的時候碰到幾個住戶,那幾人都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光看着他們。
其中一個住戶還牽着一個小孩,大人懂事,心裡好奇,但嘴上不會說,小孩子就不一樣了,口直心快,立馬張口便好奇地問道:“媽媽,那個叔叔是瞎子嗎?”
“小聲一點,別讓人家聽見了!叔叔不是瞎子,是盲僧……”牽着孩子的女子低聲地道。
趙夏陽頓時自尊心大受打擊,你妹啊,帶墨鏡的就是瞎子啊?還盲僧!大嬸,你一把年紀了不帶孩子玩什麼英雄聯盟啊!看到趙夏陽的表情,葉傾不由地哈哈大笑了起來,道:“你晚上戴着墨鏡不被人誤會都難!”
“那是因爲他們太膚淺了!你有沒有嘗試過晚上戴着墨鏡看世界?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晚上戴墨鏡還能看得清楚這個世界嗎?何況在晚上戴墨鏡和不戴墨鏡的感覺不都是一樣的嗎?有什麼區別?反正都是黑的!”葉傾很是無語地道。
“有區別!不帶墨鏡看着的確是黑的,但是戴上墨鏡以後……更黑!”趙夏陽一本正經地道。
葉傾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你小子還挺幽默的!不過我真受不了有人晚上戴墨鏡的,這絕對是異類!”
“我就是要做一個異類,兄弟,你不覺得每個人都按照一個模式活着很沒趣嗎?我要做一個不一樣的人,這樣才叫有個性!”趙夏陽拍着胸脯道。
“我支持你,你是一個很有想法的人!走吧,帶你去吃幹鍋!”葉傾加快了腳步往前走。
趙夏陽跟了上去,非常好奇地問道:“兄弟,我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什麼事情?”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要是被你賣了我到法院告你也得知道你的名字才行啊!”
“我叫葉傾。”
“ok,被告葉青!到時候法院會給你發傳票的!等等……你妹啊,誰給你取得這名字!葉青,葉子可不就是青的嗎,簡直廢話!”趙夏陽很是誇張地道。
“你閉嘴,老子是傾城的傾,懂嗎?你少說點話會死啊?你不是餓了嗎,哪來的力氣說話?”葉傾沒好氣地道。趙夏陽立馬識趣地閉了上嘴巴,現在葉傾可是他的衣食父母,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