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炙熱難耐,黃沙在陽光的照射下呈現出金黃的色彩。金黃之上是一層肉眼可辨的波紋,波紋如水波一般流轉,將這份炎熱詮釋的異常清晰明瞭。
金字塔廢墟前的空地上豎着一根十字架,十字架上綁着一個耷拉着腦袋,渾身上下到處是傷疤、鮮血的人。這是被俘的吸血鬼,在遭到潛伏者嚴刑拷打之後被綁在保衛者的面前,當成魚餌一樣釣着保衛者。
金字塔北端淺顯的陰涼處,潛伏者成員懶洋洋的坐在那裡乘涼,手上的槍口對着他們與金字塔廢墟中央處的十字架。金字塔端則趴着潘多拉,手裡的狙擊步槍鎖定吸血鬼的周邊地域,隨時對前來營救的保衛者實施狙殺。
“噓!”吳楠長長吹了一聲口哨,扛着步槍向十字架走去,一臉陰笑的掏出一個水壺,要給吸血鬼喂上一口水。
從前他被保衛者釣魚,現在終於輪到他們對保衛者釣魚了,這個恩將仇報必須要來的讓對方滿意。
“啪啪!”兩聲清脆的響聲傳來,吳楠狠狠扇了吸血鬼兩巴掌,將處於半昏迷狀態的吸血鬼扇醒,幽幽的將頭擡起來。
“給你口水喝。”吳楠笑容滿面的衝吸血鬼說着,晃了晃手裡裝滿清水的水壺。
“呸!”吸血鬼擡起頭向吳楠狠狠吐了一口,只可惜根本吐不出任何口水。
迎着吸血鬼陰毒的雙眼,吳楠不置可否的聳聳肩膀,笑吟吟的看着吸血鬼染着鮮血的慘白麪頰。
“爺爺疼你知道不,你這孫子還耍小性子,不給你喝了。”說話間,吳楠擰開壺口將清水向腳下的沙地澆去,讓吸血鬼看清這股清水是如何被幹渴的黃沙吞噬的。
當一個人乾渴到極限的時候,他對清水的渴望是擋不住的,即便他的大腦拒絕接受,但身體的本能卻讓他的大腦接受。有可以扛得住飢餓的漢子,但沒有扛得住乾渴的漢子,人體本身就是水做的。
吸血鬼露出渴望的神情,紅色褪去的眼圈黑黑的,散發出對清水的嚮往與渴求。整整一夜的嚴刑拷打讓他忍受了太多,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情願選擇自殺。
“告訴我你想要。”吳楠停止了倒水的動作,嘴裡發出極具誘惑的聲音。
“呼呼……”吸血鬼的口鼻噴出熾烈的氣息,死死咬住牙齒不願意說這句話。
“嘩啦啦……”水壺的清水用比剛纔還要快的速度往下倒,轉眼間已經倒出去半壺。
吸血鬼眼中的渴望更濃重了,透着一股激烈的思想交戰,但他依舊忍耐着,不願意低頭。
吳楠停再次停止住倒水,將水壺湊到自己口中灌了兩口,發出咕咚咕咚的聲音,顯得特別怯意。
吸血鬼的喉嚨也隨之發出聳動,似乎這股清水是被他喝到的,甘冽無比。
“告訴我你想要。”吳楠將水壺放下,抹了一把嘴衝吸血鬼說道:“你是一條好漢,不過你死不了的,既然死不了爲什麼不乾脆的好好活着呢?你可以選擇不喝我的水,但頭兒總有方法讓你活下去,不至於身體脫水而亡,你可以自己選擇。”
說出這句話的吳楠非常真誠,這句話也說的非常有道理,足夠讓吸血鬼做出選擇了。他相信吸血鬼會選擇低頭,因爲吸血鬼畏懼的頭兒的刑罰,就像昨天晚上頭兒生生掰掉吸血鬼十個指甲一般。
“給、給、給我水……”吸血鬼選擇妥協了,正如吳楠說的一樣,落在潛伏者手裡的他死不了,既然非得活着,爲什麼不讓自己舒服點呢?
吳楠咧嘴笑了,抹了一把壺口將水壺湊在吸血鬼的嘴跟前,左手扶住他的腦袋,將清水向他嘴裡灌去。
“咕咚、咕咚、咕咚……”吸血鬼貪婪的喝着水壺裡的清水,嗓子裡傳出響亮的吞嚥聲,一口、兩口、三口、四口……
當一口氣將剩下半壺水喝光以後,吸血鬼的雙眼猛的瞪得大大的,張開嘴將最後一口水吐出來,拼命的向外咳嗽,嘴裡發出瘋狂的歹毒的叫聲:“雜碎,狗孃養的,我要喝光你的血把你撕碎!”
面對吸血鬼的叫罵,吳楠笑眯眯的看着他,看着吸血鬼不斷向外吐着嘴裡的清水。
“哎,別這麼罵呀,多不好。你們上次朝我身上潑鹽水我都沒說什麼,你看我,絕對不用鹽水對付你的傷口,只是讓你喝下去,你不得說聲謝謝媽?”吳楠開心的繼續說道:“繼續罵,繼續,如果你想更加難受的話,哈哈哈……”
將水壺朝肩上一扛,吳楠朝金字塔下走來,嘴裡哼着小曲,顯得極爲快活。
而十字架上的吸血鬼停止了叫罵,絕望的看了一眼前方的金字塔廢墟,狠狠心咬向自己的舌頭。他要自殺,再也無法忍受這種折磨了,二十分鐘,最多半個小時他就得嚐到食鹽與陽光的雙重蒸騰,這筆潑在傷口上還要難受。
就在這個時候,一根連接他身體的魚線突然繃緊,緊接着兩枚魚鉤分別掛在他的雙頰,在一股拉扯的作用下勾住他的兩邊嘴角,將他整個頭向後拉去,迫使他無法咬舌自盡。
“啊!……”慘嚎聲從吸血鬼口中發出,渾身的肌肉瞬間繃緊,死死仰着頭貼向腦袋後面的木棍,放棄咬舌自盡的動作。
他的兩邊嘴角向外滲着粘稠的鮮血,嘴角被魚鉤勾出一道豁口之後深深嵌進厚實的腮肉裡,鋒利的倒刺讓他根本無法動彈,只能仰天望向太陽,享受新一輪的煎熬。
釣魚,睚眥必報的趙子陽確實玩起了釣魚,他利用隨身攜帶的魚線和魚鉤製作了這麼一個小玩意。一股線分成兩條,每條的頂端綁着一枚魚鉤,分叉處系在吸血鬼的脖頸後,打的是活結,當他手裡的魚線向後拉扯時帶動兩條分叉的魚線在一抽之下向中間運動,正好勾住吸血鬼的兩邊嘴角,讓他連咬舌自盡都無法完成。
一般情況下趙子陽不喜歡玩刑罰,但是玩起來的話絕對不比曼陀羅差,畢竟他是看過滿清十大酷刑的人,這比西方的刑罰藝術多了,並且充滿智慧。
“哈哈哈,硬漢,你小子也夠陰損的。”虎鯊笑着沖走過來的硬漢伸出大拇指,眼裡透着好奇的問道:“對了,你剛纔喝了幾大口難道不覺得特別鹹嗎?”
被問起的吳楠不屑的看了虎鯊一眼,很鄙視的說道:“我有那麼傻嗎?我喝的可是正兒八經的清水,吸血鬼喝的加了點速溶的濃縮鹽結晶,三秒鐘內完全融化,無色有味,本來打算下在你咖啡裡的。”
“哈哈哈哈……”傭兵們哈哈大笑起來,他們很樂於看到虎鯊在硬漢跟前吃癟。
不過話說回來,吳楠越來越有一個僱傭兵的樣了,與這幫人廝混在一起他可不懂什麼是好什麼是壞,只知道活下去就是好的,死了可就什麼都沒了,必須讓自己變得陰狠毒辣纔可以。
這個圈子裡可沒人對你仁慈,今天你放過別人一碼,明天別人可不會放過你的,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把仁慈當成下酒菜嚼爛吃掉。
眼睛經過處理後休整的安琪兒情況趨於穩定,她斜斜的靠在趙子陽身上,對其他傭兵的偷笑不搭不理,似乎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靠着自己的男人沒什麼醜的。
“聽着。”安琪兒發出聲音。
聽到安琪兒說話,傭兵們止住笑容,轉而用極度曖昧的眼神看着趙子陽,眼神裡的意思誰都知道。
不過趙子陽不僅是一臉的淡定從容,左手還又將安琪兒摟的更緊一點,顯示出他對團長的擁有權。
“這次的保衛者很難對付,他們擁有可以將身體隱形的裝備,我們的勝算不大。”
昨晚的事情安琪兒已經對隊員們說了,並且描述了他們所擁有的裝備,這會再次提醒隊員要小心。
“嘿,團長。”輕鬆的玩着撲克牌的刀鋒將一張黑桃A當做刀子一樣扔出去對安琪兒說道:“他們所擁有的裝備是光學迷彩,能夠最大程度的對身體進行僞裝。不過不用擔心和憂慮什麼,只要我的撲克牌夠多,他們也無處隱形。”
說出這句話的刀鋒充滿自信,他手裡的五十四張撲克牌完全撒出去的話可以對半徑十米進行籠罩,即便你隱形也逃脫不了。
對於刀鋒的自信,安琪兒不好進行打擊,轉而說起昨天晚上與曼陀羅交手的不正常。
“有一點我始終想不通,穿着光學迷彩的曼陀羅爲什麼不用槍,如果在隱形的狀態下用槍的話我絕對必死無疑。”
身着光學迷彩的曼陀羅使用的只是冷兵刃,似乎穿着這種僞裝服無法使用熱兵器似的,這個原因究竟在哪,誰也說不清。
“難道他們是爲了更好的隱藏?”斯沃特發出疑問,但立即對自己發出的這個疑問表示否定。
不可能的,如果把槍置於光學迷彩之下也是可以隱形的,他們沒必要拋棄槍不用。
“喂,是不是曼陀羅還念着舊情不願意對團長下殺手?”膛線冒出這麼一句。
“放屁!”吳楠瞪了膛線一眼大聲道:“曼陀羅那個女人會有那麼好心?要是念舊情的話會脫離咱們潛伏者?”
這句話說得其他傭兵無話可說,膛線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說出這話只是進行一種假設,爲了研究爲什麼身穿隱形的光學迷彩不用熱兵器。
一般碰到關於裝備上解釋不清的問題都要詢問潘多拉,這一點從來不例外。
“溫度。”潘多拉的聲音從無線電傳來,對衆人解釋光學迷彩的問題:“光學迷彩一直在研製階段,市面上從未出現這種裝備的完成品,並且它也沒有完成品,其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它對熱源十分敏感。”
“常見的Fenrir系統並非完全光學僞裝,熱源部位無法起到任何效果,原因在於Fenrir所能抗拒的溫度爲500攝氏度,這種技術也就是光學隱形迷彩,可以進行單兵裝備。但是一支槍開槍以後,底火點燃到彈頭順着膛線衝去的瞬間溫度高達1200攝氏度,瞬間的高溫會讓光學迷彩受到影響,失去隱身效果,而且這種狀態會蔓延,最終讓光學迷彩徹底報廢。現階段的研究重點在於控制溫度對光學迷彩的影響,當這一技術解決之後就可以在裝備光學迷彩的情況下使用各種槍械,甚至置身火海都可以。”
經過潘多拉的解釋,衆人對安琪兒的疑惑瞭然了,不是曼陀羅的懷舊情結,而是這種光學迷彩的重大缺陷所導致的:只能使用冷兵器!
“我們還是有機會的。”趙子陽自信的笑笑,盯着前方的金字塔廢墟之地說道:“任務必須進行完畢,進入金字塔廢墟實施爆破。”
傭兵們點頭,儘管他們知道這次任務非常棘手,可如果完成不了這次任務怕是會更加棘手。倘若再次被五架阿帕奇挾持了,後面的事就不像來時那麼簡單了。
不過潛伏者有自己的信譽,既然接手了就一定要完成,不管接誰的任務,布什或者卡扎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