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的萬千喪屍徹底暴動起來,踏進地下城池的安琪兒一行人被喪屍牢牢堵住,展開一場慘烈的人與喪屍的戰鬥。
“噠噠噠……”爆裂的槍聲不間斷的響起,密密麻麻的喪屍在彈頭的擊打下變得支離破碎。
但前面的剛剛變成一堆碎肉殘骸,後面的再次蜂擁而上。它們不知道恐懼,不知道害怕,只知道要把這些人的血肉咬在嘴裡盡情的咀嚼。
“換彈鏈!”一名傭兵發出大吼聲,伸手將身上的彈鏈扯下來向M134六管重機槍內填裝。
旁邊的傭兵立即填補空缺,扣動扳機打退涌上來的喪屍。
“好!”換完彈匣的傭兵大喊,雙手提着六管重機槍迎向前方的喪屍。
“噠噠噠噠噠噠……”
六根槍管快速的轉動,發出狂暴的嘶吼。咆哮衝出的彈頭瞬間將前方的喪屍撕扯出一道缺口,跳動的彈殼如同暴雨一般傾瀉而下,短短的時間將地面鋪蓋一層。喪屍的身體發出爆裂的悶響聲,一個接一個在彈火中被分解,轟然軟塌在地上。
“GO!GO!GO!”清理出一條通道,傭兵發出高喊。
一行人腳踩着惡臭的爛肉向前衝去,不時的傳出頭骨被踩爆的悶響聲。所有人的雙腳淹沒在黏糊糊的腐肉中,那股屍臭味濃烈無比。
“救命!救命!啊!……”一名傭兵突然被腳下只剩半截身體的喪屍抓住,小腿遭到喪屍瘋狂的啃咬,瞬間被扯掉一大塊皮肉,鮮血淋淋。
他操起槍托狠狠向喪屍的腦袋砸去,一下、兩下、三下……硬是將喪屍的腦袋砸成粉碎,身上被迸濺點點惡臭的腦漿。
所有的傭兵都把眼光放在了他的身上,看的他升出濃濃的恐懼感。
“我、我是不是要死了?”傭兵慘然問道。
情況已經很明顯,他被喪屍咬傷,四十八小時之內病毒會擴散到全身引起病變,然後變得跟喪屍一模一樣。
沒有人回答他,但是所有人的眼光已經他自己的認識告訴他就是這樣,他會變成一具沒有任何思維的喪屍。
“哈哈哈……”傭兵發出慘然的笑聲,扯掉脖子上的士兵副牌扔給Alexandra說道:“團長,幫我照顧好我的妻子與女兒。”
Alexandra捏着士兵牌用力點點頭,認真的將士兵牌收起來。
“趁着還能活一會,我來爲你們開路!”傭兵豁出去了,抱着槍一口氣將裡面的子彈打完,從背後取出一把黑黝黝的寬刃開山刀向前衝去。
在生命無論如何都保不住的情況下,他徹底不把自己當一回事了。咬一口是死,咬兩口也是死,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幫組大多數人活下去,或者說必須幫助Alexandra活下去。
因爲他有妻女,只有Alexandra活着才能幫他照顧好親人。這是一種自私,自私的力量讓他瘋狂起來。
“我被咬了……”一名潛伏者傭兵面色沉穩,伸手將咬住自己小腿的喪屍腦袋捏爆。
隨後他將自己的士兵牌副牌扔給安琪兒,咧嘴露出一個笑容,端槍衝上去。
兩名被咬的傭兵成爲開路先鋒,他們拼勁全身力量,不計代價的殺開一條血路。
這些被彈頭擊碎的喪屍並未全部被打中腦袋,只要它們的腦袋依舊完好,就還有本能的撕咬。每一槍不可嫩全部命中頭部,所以躺在地上的大多數喪屍依舊拼命朝衆人爬來,撿着能咬到的地方咬。
“這些喪屍徹底發狂了,碎肉屍體已經沒有效果了。”將身上塗滿喪屍惡臭碎肉的刀鋒面露驚恐之色,操槍將一個撲來的喪屍腦袋砸碎。
這個方法屢試不爽,但現在卻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周圍充滿喪屍短促而又暴躁的嗬嗬聲,它們徹底暴走,甚至後面的喪屍在衝不到最前面的時候衝同伴張開嘴巴進行撕咬。
“呼”的一聲,一條火龍從傭兵中衝出,直直掃除幾十米。
火龍掃出的瞬間,直線上的喪屍全部裹上一層火焰,掙扎幾下之後躺倒在地上。
而此時被喪屍咬上的傭兵增加到了五個,知道必死的五個人將子彈射完之後操着刀子與喪屍進行瘋狂砍殺。他們的身上滿是鮮血,不時有喪屍將他們咬到。只是現在咬得再多對他們來說都已無所謂,那一口已經讓他們徹底絕望。
絕望的人不可怕,但絕望以後爆發起來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他們最後悔的事情是沒有花光所有的錢,這是一個最大的遺憾。
火焰槍不停的朝前噴着烈火,一點一點的將道路清理出來。但火焰槍所需的燃料太多,沒多長時間就徹底熄火,再也噴不出火焰。然而喪屍卻像殺不完的一樣,將各個街道死死擁住,一絲間隙都不留。
“炸出一條路!”趙崢嶸大聲喊道。
幾名傭兵立即拽下手雷,拉開保險向前方扔去。
“轟!轟!轟!……”
手雷爆炸,彈片四射,瞬間將密密麻麻的喪屍羣炸得空出一塊。還沒等喪屍重新填補上,一陣機槍掃射過去,將喪屍射的七零八散,而後遭到咬傷的五個人衝上去進行清理。
一行人依靠這種方法一點一點向前推進,逐漸行到中心位置。
“前面有一座大殿,也許可以以那裡爲據點守上一會。”相對來說對這裡比較熟悉的風暴衝衆人大聲叫道,打出一顆照明彈。
紅色的光芒下,衆人發現此時距離那個大殿已經不遠,再向前行進上千米就可以抵達。只是這會的喪屍更加暴躁,它們似乎收到了什麼的指引一般,浩浩蕩蕩的從遠處走來,照明彈的光芒照射下不知道究竟有多少。
安琪兒他們還只是處於平地上,如果站在高處看去的話就會發現這些喪屍根本看不到盡頭,不知道有究竟有多少。
“火箭彈!”Alexandra發出命令。
前方剛剛清理出大約三十米長度的空間,幾發火箭彈轟然射去。
“轟隆!轟隆!……”
遠超手雷的火箭彈瞬間爆出一團火光,以爆炸中心點爲半徑的十來米範圍被清空。喪屍的殘肢斷體被高高拋起來,而後劃出一道拋物線落在地上。那些碎肉、碎骨以及屍水漫天飛揚,落在地上發出撲簌簌的聲音。
在火箭彈的幫助下,一行人快速向前行進,利用爆炸所產生的彈片與衝擊波生生開出一條路。
“衝過去!”斯沃特發出吼聲,用力晃晃變得有些發沉的腦袋。
該死的毒癮竟然現在發作,媽的!
儘管毒癮將要發作,但斯沃特依舊一場彪悍的揮舞砍刀向前衝去,盡情的揮砍。
這裡的喪屍密集度比剛纔好多了,起碼沒有那種密集到沒有間隙的程度。這就意味着很快就要殺出重圍,很快就要抵達那個沒有喪屍侵擾的大殿。
“嗤”的一聲,橫向突然竄出一個喪屍,揮手將斯沃特的揹包撕扯下來。
遭到攻擊的斯沃特反手一刀將喪屍的腦袋劈成兩半,剛要去撿取揹包之際,被風暴一把朝前拉去,躲過又一個撲過來的喪屍。緊接着,兩個人陷入喪屍的重重包圍,拼命的與喪屍進行廝殺。
“Shit,我的揹包!”斯沃特狠狠罵了一句,想要返身搶回自己的揹包,卻發現後面已然全部是喪屍,現在回去只能是死路一條,只能跟着大部隊朝前衝擊。
恨恨盯着一眼揹包所在的位置,斯沃特揮動砍刀與風暴衝出去,跟上隊伍。
就在剛剛衝出去的瞬間,斯沃特覺得身上的力量猛的一滯,散發出虛弱的感覺。就在這個時候,一隻喪屍兇狠的朝他撲來,眼看無法避開。
“走!”風暴大吼一聲,身體硬生生插進來,一刀將喪屍的腦袋劈砍成兩半。
但是他的胸膛被喪屍抓出了幾道血槽,殷紅的鮮血慢慢滲透衣服,將胸前染紅一片。
看到自己的傷口,風暴一臉蒼白,但還是拉着斯沃特向前狂奔。
一行人終於衝出喪屍羣,快步奔到那座大殿。追趕的喪屍金光異常暴躁,但終究未敢踏足大殿一步,在周圍張牙舞爪着,咆哮着。
大殿裡一片死寂,沒有任何喪屍的存在。疲憊不堪的一行人坐在大殿裡進行休息,搜尋到打開的黃金棺槨,看到通往下面的階梯。
“這裡有一把軍刀,還有工兵鏟。”搜尋一番的潘多拉拿着工兵鏟說道:“這是頭兒的多功能工兵鏟。”
“沒錯。”刀鋒看了一眼說道:“頭兒說過要探索這座大殿,黃金棺槨是人爲撬開的,想必頭兒早已下去。”
下面有什麼誰也不知道,但是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退路。大殿周圍盡是喪屍,將他們包圍在中央,斷然不可能繼續前行或者原路返回。
前行是經過爆破堵成死路的生化實驗室,後退是千千萬萬的喪屍,現在只剩下這一條路。
“我們沒有選擇了。”Alexandra衝衆人說道。
“沒錯,別無選擇。”趙崢嶸點點頭。
所有人的眼光都放在被喪屍抓咬的渾身傷口的傭兵身上,臉上透出一絲不忍。
“你們走吧。”癱坐在地上的斯沃特用力吸着鼻子,極度萎靡的說道:“我留下來陪他們,反正我也無法繼續戰鬥,我的揹包丟了。”
揹包裡有他必用的毒品,如今毒癮上來,根本就沒有任何戰鬥力。
安琪兒點點頭,衝斯沃特伸出右手。
斯沃特笑笑,扯掉自己的士兵牌遞給安琪兒。正當安琪兒要縮回手的時候,風暴將自己的士兵牌也遞給安琪兒。
“很不幸,我被抓了一下。”風暴無所謂的笑笑,靠着斯沃特坐在地上。
安琪兒深深吸了一口氣,兩人在內的幾名傭兵,等待他們說話。
“告訴我的父親……”風暴沉默一下,緩緩說道:“給我一個身份,告訴我的父親,我死在了戰場上。我的父親會因爲而爲我驕傲,痛苦之下的驕傲。”
“把我的錢寄給我的媽媽,我想足夠她用了。”
“我的兄弟還在軍中,請讓他無論如何不要成爲一名僱傭兵……”
“……”
一羣知道自己必須拋棄自己的傭兵說出最後遺言,他們很憂傷,這是傭兵生涯賦予他們的唯一一次憂傷。但他們又比很多傭兵好的太多,因爲那些傭兵甚至連憂傷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炮彈撕扯成碎片。
斯沃特沉默好一會,用哆哆嗦嗦的手接過風暴遞給他的一根香菸,深深抽了兩口說道:“下輩子我還想做僱傭兵,跟你們一起。”
安琪兒一行人鑽進了黃金棺槨的通道下,斯沃特一羣人靠在一起相互盯着,而後相互笑着。
“砰!砰!砰!……”
清脆的槍聲響起,他們的腦袋被自己洞穿一個血窟窿,交疊着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