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刀鋒突然發出聲音向趙子陽走過來。
“你想救曼陀羅?”趙子陽的右手食指壓動扳機,冷聲對刀鋒說道。
“頭兒,如果,如果曼陀羅願意回來的話。畢竟、畢竟從前我們共同戰鬥過。”刀鋒支支吾吾,但在看到趙子陽的雙眼以後,非常乾脆的說道:“曼陀羅救過我的命,我得還給她。”
說完之後,刀鋒一臉堅定的抓住趙子陽的槍口抵到自己腦袋上,非常認真的對趙子陽說道:“假如我不在這裡,你可以殺死她,但我在這裡,我就得還給她一條命。”
僱傭兵刀頭舔血悍不畏死,可他們就怕欠別人什麼。欠錢還錢,欠命還命,他們死要死的乾淨徹底,誰都不想欠着一屁股債到另一個世界。
趙子陽凝視刀鋒好一陣子,轉身向另外一個保衛者傭兵走去。他尊重刀鋒的作爲,這是僱傭兵界不成文的守則。
“曼陀羅。”刀鋒看着趙子陽的後背,輕聲對曼陀羅說道:“你的命我還你了,不再欠你什麼。下次,下次我會親手幹掉你。”
捂着傷口的曼陀羅露出苦澀的笑容沒有說話,也許她爲自己的選擇後悔,也許……
走到獵狐面前的趙子陽盯着對方英氣靚麗的臉頰,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黑色城鎮是你給了我一槍。”
“不過很遺憾。”獵狐無奈的攤開手說道:“只可惜那一槍沒能把你幹掉,可惜呀……”
“晚了。”趙子陽的笑容變得猙獰無比,擡起右手的手槍。
“滴——滴——滴——滴—”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滴滴的聲音傳來,讓屋內所有人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定時炸彈!
臉色慘白一直無聲無語的男爵發出陰森森的笑容,腰間懸掛的一個包裹內紅光閃耀。
“嗤”的一聲,男爵將包裹拉開,露出裡面一塊方形的C4炸藥。
十五、十四、十三……不足十五秒的倒計時再跳動,紅色的指示燈妖異耀眼。
三名保衛者傭兵突然動了,用他們的身體將男爵堵在身後,防止潛伏着將其射殺。
狙擊盲點,無法鎖定。
“你真的會將它引爆嗎?”趙子陽露出不屑的笑容。
可能剛接觸到男爵有些暗紅的眼睛之後,立即斷定這個傢伙絕對敢把炸藥引爆。因爲對方的雙眼中盛滿了瘋子纔有的色彩,他不怕死,更不介意拉上幾個陪葬的。
八、七、六……
這個時候就算將男爵射殺也不可能阻止炸藥的爆炸,所以……
“撤!”
潛伏者在炸藥爆炸的前一刻,猛的從房間向外撲出去,死死抱着自己的腦袋。
“轟!”爆炸聲傳來,炸彈引爆。
只是爆炸的威力似乎不是那麼回事,像是定向爆破。
“砰!砰!砰!”
遠處的狙擊步槍聲想起,埋伏在外圍的潘多拉、閃點、膛線向房屋後進行狙殺。
沒錯,這是定向爆破。男爵身上的C4只是一個幌子,他們在潛伏者撲出去的瞬間完成屋子牆壁的定點爆破,避開狙擊跳上停在側面的HMMWV,踩上油門轟然衝出。
“噠噠噠……”“噠噠噠……”
反應過來的潛伏者傭兵立即扣動扳機進行掃射,掃向衝出去的三輛HMMW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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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鏗!鏗!……”防彈車廂上火花四濺,步槍彈根本無法穿透,徒勞的在上面留下一抹白痕。
飛馳過來的HMMWV直直向潛伏者撞過來,車廂玻璃搖下一點,從內向外丟出幾個黑乎乎的東西。
“閃避!”
“轟!轟!……”
“砰!”“砰!”
幾枚手雷發生猛烈的爆炸,與此同時,潘多拉的一發狙擊彈鑽進半開的車窗內,隨之而來的是閃點槍管內射出的穿甲彈。
“嘩啦”一聲,防彈車窗承受不住穿甲彈的威力,頓時被打的粉碎,一抹鮮血隨着碎玻璃迸濺出來。
三輛HMMWV的車廂內伸出三根黑洞洞的槍管,瞄向潘多拉三人所在的聚集點。
“砰!砰!砰!……”
三把狙擊步槍不間斷的進行狙射,短暫的壓制住潘多拉三人的狙殺。HMMWV則將馬力開到最大,猶如一頭頭野獸一般向駐地東北側竄去,轉眼間脫離狙殺範圍,逃離出潛伏者的視野。
拍拍滿頭滿腦的沙土,趙子陽從地上爬起來,遠遠看着只剩幾個黑點的HMMWV,臉上透出無限遺憾。這次沒能將保衛者幹掉,怕是下次就非常困難了。
“有沒有人受傷?確認!”趙子陽大聲喊道。
“沒事。”
“安全!”
“安全,不過虎鯊屁股似乎開花了。”
“……”
確定沒人受到重傷,趙子陽大步朝旁邊的房間走去,裡面躺着賽斯與趙長征。
“水……水……”閉着雙眼的賽斯嗡動嘴脣要水,他被那一把食言加上陽光的烘烤折磨的不行了。
不過他的這點痛苦跟趙長征沒法相比。
扔了一壺清水遞給賽斯,趙子陽把已經清醒過來的趙長征扶起來,接過刀鋒遞過來的水壺灑在他的傷口上,爲他清晰傷口處的食鹽。
清水接觸到傷口透着一陣舒坦,趙長征不由的發出長長的呻吟。不過這一聲呻吟戛然而止,他瞪圓眼睛看到站在門口的自己老爹。
“爸……”趙長征叫了一聲趙崢嶸,隨後眼睛紅了起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你到傭兵團多久了?”趙崢嶸一臉嚴肅的問道。
“一個月零8天。”趙長征低下頭,兩顆淚珠滾落到地上。
“擡起頭!”趙崢嶸發出吼聲,指着自己兒子皮肉翻卷的臉孔大聲罵道:“還好意思哭,老趙家的臉都讓你丟光了。一個月零8天就這幅慫樣子,就能被別人打成這樣!”
趙長征死死憋着眼淚,不讓自己哭出來。
“從現在開始你不能再叫趙長征,隨你媽的姓,叫吳楠,聽清沒?”趙崢嶸瞪着一雙眼睛吼着自己兒子。
“爸……”趙長征帶着哭腔的叫着趙崢嶸。
“不準哭!”
“爸,你的腰……”趙長征淚眼朦朧的指着自己父親的腰部。
他的腰部赫然插着一根鋼針,鋼針入體,怕是將內臟都要穿透。
“呼……”趙崢嶸長長呼了一口氣走到自己兒子面前,伸出右手摸摸他的腦袋說道:“爸沒事,就是……唉……”
長長嘆了一口氣,趙崢嶸大步向外走去,抱着膀子站在太陽下。
一直沒有說話的趙子陽幫趙長征抹了一把眼淚,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爸比男人還男人,你有一個好父親!”
趙長征默默點點頭,對趙子陽說道:“頭兒,以後別叫我趙長征,叫我吳楠。”
說完之後,趙長征一瘸一拐的走出門,深深凝望了一眼趙崢嶸寬厚的肩膀,轉頭向一旁走去接受療傷。
看着這父子倆,趙子陽搖搖頭向趙崢嶸走過去。
“趙哥,謝謝你。”趙子陽想趙崢嶸道謝。
“不,你不用謝我,我不是爲了救我兒子纔來的。”趙崢嶸搖搖頭說道:“既然我敢將我的兒子放出來,就做好他被幹掉的準備了。能活着證明他的本事,若死了,只能證明他的無能。”
對於趙崢嶸的這番話,趙子陽直搖頭,不過當他看到趙崢嶸眼角有點乾涸的水漬之後一切都明白了。趙崢嶸必然有難言的苦衷,否則不會一腳把趙長征蹬到傭兵團的,這是爲了保護吳楠,讓他變強,直到能夠自保爲止。
“你是龍騎將?”趙子陽發出疑問。
“我?”趙崢嶸指着自己的鼻子笑了:“我怎麼能是龍騎將呢?龍騎將是什麼樣的人物,你把我與龍騎將相比實在太擡舉我了。”
“真不是?”趙子陽滿臉疑惑。
“哈哈哈……”趙崢嶸笑着拍拍趙子陽的肩膀說道:“我說兄弟,我真不是龍騎將,如果是我絕對會承認,可我真的不是。”
儘管趙子陽依舊疑惑,但還是點點頭選擇相信趙崢嶸。他在想趙崢嶸如果不是龍騎將的話,那他會是誰?以他的能力絕對不會是無名小卒,必然是**一時的存在。
“對了。”趙崢嶸默默鼻子對趙子陽小聲說道:“我兒子讓你多費心了,我希望你能用一切手段操練他。我的事情很多,所以無法照顧到他,這一點請你務必幫忙。”
趙子陽苦笑,他覺得趙崢嶸纔是操練吳楠的最佳人選,因爲他比誰都要強。
“唉,一言難盡。”將趙子陽的苦笑收到眼底的趙崢嶸嘆了口氣說道:“兄弟,這孩子跟在我身邊太危險,在你這反而能活的更長。你放心,日後我趙崢嶸必然送你一個大禮!”
趙子陽再次苦笑,但他知道趙崢嶸說的是事實,保護吳楠的方法只有一個:讓他在炮火硝煙中變強。
“行了,我得走了,借我一輛車。”趙崢嶸重重拍了拍趙子陽的肩膀。
“你的傷?”
“沒事。”趙崢嶸揮揮手道:“我這把老骨頭還不至於折在小女娃娃的手中,走了。”
說完之後,趙長征找到一輛車一腳油門向東面的茫茫大漠駛去,至始至終連頭都沒有回。
躺下接受傷口清洗消毒的吳楠遙望自己父親的身影,兩滴淚珠再次滑落。
“哭,哭個屁啊!男人是不能流眼淚的。”虎鯊瞪了一眼流眼淚的吳楠吼着,而後忽然咧嘴笑道:“對了,你還是男孩,回去我給你找倆阿拉伯小妞兒給你破**,嘿嘿,算你虎鯊老哥請你的。”
“滾你個蛋!”吳楠扭過頭罵了一聲虎鯊,揮起拳頭衝他大聲道:“信不信老子給你找一條母鯊魚伺候你?”
“啊哈哈哈哈……”
“嘎嘎嘎……”
旁邊傳來一陣笑聲,一幫傭兵擠眉弄眼的看虎鯊被吳楠這小子罵。
“媽的!”虎鯊一臉惱火的重重拍了一把吳楠胸口的傷口。
“砰”的一聲,虎鯊臉上捱了吳楠重重一拳,整個人仰躺在地上。
“嗷嗚……嗷嗚……我的屁股呀……”
“哈哈哈哈……”沒心沒肺的傭兵們笑的更歡了。
“……”
此事撤退的保衛者被一團壓抑籠罩着,他們死傷慘重,一場針對潛伏者的周詳計劃被突然插進來的中國男子生生攪和。不過他們沒有開口去問,因爲那個中國男子令人恐懼的模樣還在腦海中盤旋。
“團長。”壓抑之下,獵狐忍不住開口發問,她得搞清楚那個男子究竟是誰。
“那個人是龍騎將?”
“不,他不是龍騎將。”上校搖搖頭,用有些破風的聲音說道:“以後不管是誰,見到他立即走的遠遠的。”
“明白。”獵狐點點頭。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心思極爲敏捷的她知道那個恐怖的男子沒對他們下死手全是因爲上校。倘若那個男子心存殺他們的心,以他恐怖的身手,會在第一時間將他們解決掉。況且他出手的時候還沒用任何兵刃,僅僅是搶了一把槍頂住團長的腦袋。
上校那幾巴掌不是白挨的,保住了他們的命。
至於上校與那個男子之間的事她沒有必要去問,問了上校也不會去說。
保衛者需要一次勝利,需要對潛伏者的一次勝利才能抹掉現在的陰影。不着急,以後的日子多着呢,總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