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樣也好,古悠然一直還在想着冷憂寒來了之後,會如何裁決她和魏岑的事情呢!
這般突然以‘懲戒’的名義,把魏岑和唐拓都給遣回了神府,反倒說明了冷憂寒無意在這個時候捅破那層窗戶紙。
對於目前自身實力還低的古悠然而言,這等情形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至於冷憂寒爲什麼這般做,又存了什麼心思,古悠然暫時不得而知。
但是她並不太擔心,任何人能爲成爲冷憂寒這樣的地位身份的,要是沒點野心的話也未免太不正常了。
有所圖謀的人反而是最不用擔心的。
因爲‘利益’二字會成爲他做任何決定前最大的牽絆和考量。
冷憂寒對於古悠然會做出這樣的迴應,更加的不例外。
可能在他看來古悠然倘若不是這樣無情果決的女人的話,反而纔不正常。
小四是太天真了!
竟然會以爲她這樣的女人的內心深處會有溫情這種東西嗎?
“夫人的話可曾聽見了?還不謝謝夫人對你們的寬容大度和體諒之情?回府之後,自去禁閉室面壁百日!沒有夫人和我的允許,不許再出神府大門!”
這幾句話自然是衝着魏岑和唐拓說的。
話語中毫無嚴厲森冷之意,卻聽到唐拓和魏岑的臉色很是不好,不管是出自自願還是迫於內心的敬畏,在行動上,兩人幾乎立即朝着古悠然機械地感謝,“多謝夫人!是,大師兄!”
“好了,你們各自去休息吧,尤其是小四,雖然這次你的錯誤犯的不小,但是看在夫人關心你的份上,我便不多做處置了,回府後好好的把傷養好!”
冷憂寒這話說的很是意味深長,讓人不得不在心裡琢磨了幾分。
尤其是心虛和知道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情的人,更是不得不把他這話聽成了另一種沒有明說出來的警告。
什麼叫做‘犯得錯誤不小’,這個‘錯誤’,冷憂寒指的到底是什麼?
他們可以理解成是因爲他們的失職沒保護好古悠然,以至於害她落入了陷阱,可若是這樣的理由的話,冷憂寒又何必專門強調了那句‘尤其是小四’?
後面那句‘夫人關心你’的話,歧義就更深了。
到底是古悠然關心他受了傷,要回府去將養呢?
還是在暗指古悠然還是知道情況識時務的,所以認同了冷憂寒要把魏岑他們遣送回神府的真正的意思,從而也從另一個角度警醒魏岑,別以爲他們做的那點事情,神不知鬼不覺,他不過是不想拆穿罷了!
所以要是不想最後這點臉面也不給魏岑留,魏岑你最好也搞搞清楚狀況!
以上這些都可以作爲冷憂寒那句模棱兩可的話的解釋,端看魏岑和唐拓以及古悠然如何理解了。
古悠然是早就知道這冷憂寒的厲害,絕對的鋒芒全在內,傷人於無形的最佳典型。
只是魏岑和唐拓他們很少見到自家大師兄這樣的一面而已。
這會兒聽到這些,才心中更加忌憚和戒慎,原道大師兄也是個不太善言辭,不喜工心計的,現在看來全不盡然!
魏岑更是後背冷汗全滲了出來,似乎突然間開悟了古悠然如何變了嘴臉。
卻原來是因爲她關心他!
所謂愛之深責之切,她之所以在大師兄面前這般無情地同意他和唐拓回府,卻原來根本就是想要保他!
畢竟大師兄這口吻分明是什麼都已經知曉了,只是沒拆穿而已。
他還誤解了她,真是該死!
魏岑現在是又驚又怕又後悔,恨自己平日裡挺聰明的,怎麼到關鍵時候竟然連這麼淺顯的道理都沒想通?
還朝着悠然那麼仇恨的瞪視!
一時間真是百感交集的想要和她說點什麼,可礙於大師兄就在對面坐着,又完全不敢再露一絲一毫不合時宜的兒女情長來,生怕再被抓了個正着,反而連累了悠然。
只得忍耐再忍耐的在袖中,狠狠地掐握自己的掌心,臉上完全心服的低下了頭,“大師兄教誨的是,都是小四魯莽了,也連累了夫人受罪!這次回去一定好好的面壁思過!感謝夫人寬厚!”
說完,深深地一禮。
只不過無法分辨得清,他這一禮是給冷憂寒的還是古悠然的,因爲他們兩人都在他的正前方方向。
古悠然下意識的就認爲這是施給冷憂寒的,畢竟他和唐拓對於冷憂寒骨子裡的敬畏,有眼睛的都是能看出來的。
哪裡知道,這一禮還真不是給冷憂寒,而是給她的。
——爲了感謝她的‘深情厚愛’。
古悠然倘若知道冷憂寒那無意中的那番敲打和警告魏岑的話,反而幫了倒忙的讓魏岑更加以爲古悠然其實也是喜歡他,想要護着他的,從而徹底癡迷和栽了進來的話。
估計古悠然跳起來殺人的心都有了!
尼瑪,這叫什麼事啊!
她好不容易纔想着把魏岑這個癩皮膏藥給撕下來,搞走,你冷憂寒倒好,隨便幾句話,就弄的這膏藥成一輩子撕不掉的了,這不是純粹來添亂的嗎?
虧得古悠然現在和冷憂寒都不知道事情陰差陽錯的已經變成了這樣!
兩人心裡還都爲此時的情形感覺滿意着呢!
唐拓和魏岑隨後退出了古悠然的房間。
一時間,偌大的桌前,就剩他們兩個人了!
“夫人下一步有何打算?”
自然不可能讓氣氛僵持變冷下來,冷憂寒乾脆趕在古悠然想着要說點什麼之前,就先一步柔和的問了出來。
古悠然微微一笑,“我一個頭髮長見識短的女人能有什麼太好的打算?這輩子沒見過多少場面,所以纔有了想要出府看看天下的念頭!”
“雖然對於四公子和二公子不能再同行的事情有些慚愧,不過我想等三公子,五公子和六公子他們到了之後,就還是繼續上路!”
“不知大公子對此可有什麼異議?”
冷憂寒那雙滄桑中透着高深莫測的眼眸,靜靜地凝視了下古悠然的臉約兩三秒鐘後,淡淡的搖頭。
“這是夫人的心願,自然是依着夫人的計劃,冷憂寒沒什麼異議!”
“如此就多謝大公子了!”
古悠然暗中鬆了口氣,就怕冷憂寒有些別的什麼打算,見他竟然似乎一副真的要唯她馬首是瞻的樣子後,她也連忙不客氣的就應下了。
這個時候可冒不起客氣和謙虛的風險。
緩緩地端起茶杯,湊到嘴邊,卻並不喝。
就見冷憂寒緩緩優雅地起身,“夫人歇息吧!憂寒也正好有些累了,就先告退了!”
古悠然聞言,頓時就放下茶盞,也起身說道,“大公子不遠千里日夜兼程趕來,也實在是太辛苦了,委實該好好的歇息一下,我也就不留你了,明日中午一起用飯!”
“多謝夫人!弟子告退!”
說完,但見他輕撫了下白色衣袍的下襬後,就從容告退了。
等他走遠了,古悠然才‘噗通’一聲的重新坐倒回椅子內,後背已經溼涼一片了。
可見從容的表面之下,與冷憂寒打交道並沒有那麼容易。
一想到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還要繼續多久,古悠然就覺得簡直有點沒法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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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
不知何時,陸文生已經再度回到了她身邊,目光有些擔憂地看向她。
古悠然仰頭有些疲憊的笑了下,“文生,放心,他沒提一個字有關我和魏岑的!”
“想來那所謂的關於那山腹深洞的調查,也只會是走個過場而已!”
“早就知道他不簡單,可究竟不簡單到什麼程度,卻是一點點隨着更多的接觸才能累積出來的經驗!”
“冷憂寒,這是一個真正聰明到了高深莫測的人啊!”
對於古悠然類似於這樣的無力的感慨,陸文生雖然沒有發表任何的言論,可那表情和眼神顯然已經說明了他認同。
“夫人,那以後怎麼辦?”
“怎麼辦?自然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雖然厲害,可我也不能站着不動就挨欺負不是?”
“他有任何圖謀我都可以不去理會,可若是圖謀是衝着我們而來,會危害到我以及我身邊的人的話,我縱然就算不及他,也斷然有絕對的勇氣反抗!”
“所謂光腳都不怕穿鞋的,對於我和他來說,我就是那個光腳的,反正本來就是什麼都沒有的,也不怕失去更多!”
“我只希望他的志向和眼光能更高遠一些,高遠到完全不屑於把一絲絲注意力分到我身上來!”
“夫人!不管到了什麼地步,文生都與夫人共進退!”
陸文生見古悠然雖然看着感慨和無力,但是實際上卻並不喪失鬥志和勇氣,這讓他內心覺得很振奮。
看來他沒看錯人,夫人的心胸裡顯然也並非裝着一個傳統女人的世界的。
因爲若是沒有同樣的智謀,同樣的目光遠大,她如何能看透大公子冷憂寒那樣的人呢?
骨子裡,他們都是聰明到一般人不能抵擋的類型啊!
他身爲一個管家的後備培養人選,陰差陽錯間能跟上這樣的主子,當真是令人激動的事情。
絕對不亞於當年知道自己被選上後備管家那一刻的激動。
因爲這都是足以改變他一生的重要轉折!
古悠然笑着看着他,頷首點頭,“放心!文生,我不會叫你後悔做出這個決定和選擇的!”
“對了,夫人有個事情我想和您稟告一下!”
陸文生此時猛地想起了那件袍子的事情。
因爲中午那會兒夫人氣沖沖的離開客棧,接着整個下午又都在存善堂做客,一直到剛纔回來,又是和大公子會面,以至於他一直想要稟報,也一直沒找到機會!
現在大公子走了,趁着二公子唐拓和四公子魏岑也不敢再在這個節骨眼上來找夫人鬧騰,必須趕緊把那件袍子的事情和夫人說一說。
興許要是有什麼秘密在裡面的話,也能對夫人將來有點幫助。
“什麼事?”
古悠然一怔,下意識地就問。
“夫人昨天穿回來的那件袍子,敢問可是那位顧公子的?”
“嗯?有什麼問題?”知道陸文生是個很妥帖穩重的人,絕對不會無的放矢的問起顧希聲的那件外袍。
立即目光疑惑地看向他。
“夫人,那件袍子被無雙和傾城兩位姑娘洗過了之後,掉色了!”
陸文生怕隔牆有耳,也怕夫人早就知道那袍子的玄機,因此沒直接明着說袍子與衆不同,而是點出掉色這個詞,由此查看夫人的反應,也好確定夫人到底知道不知道那件袍子的事情。
不想古悠然是真的不知道顧希聲那件衣服有什麼問題。
聽到陸文生說掉色了,當即就面露無比的驚訝和萬分的無語。
甚至於嘀咕了一聲,“我……勒個去的!有沒有搞錯啊?居然還掉色?虧得那傢伙還當個寶貝似的,問他藉着披一下還有些捨不得,也不知道寶貝個什麼勁!”
“回頭文生你就扔了它吧!”
古悠然素手一揮,就用‘扔掉’這個決定做了結尾詞。
陸文生苦笑了一下,“夫人,不是這樣的,看來夫人也不清楚那件袍子的真正的內情了!其實是這樣的……”
說着,陸文生就彎下腰,附耳過來,輕聲地把他真正奇怪和要說的情況給說了一遍。
古悠然聽得有些迷怔,“嗯?真的?還有這樣的事情?”
“是的,夫人!我就是注意到二公子的表情很不尋常,像是看出和知道了點什麼,但是我們檢查過那袍子又確實沒發現有什麼隔裡或者內襯,甚至於特別的地方,所以——”
“行了,這事我知道了!你別叫冷憂寒他們有機會看到那衣服,回頭我自己再檢查一遍,看看那袍子到底有什麼玄機在裡面!”
古悠然嘴上雖然這麼說着,但是心裡其實並沒有太放心上。
畢竟那衣服她可是在身上裹了大半夜的,比任何人都清楚是件連口袋都沒有一個的裸·袍,能有什麼秘密?
而且料子也很輕、薄,沒有內襯,也沒有外罩,總不可能像武俠小說裡描寫的那樣,那袍子上被人用什麼奇異的藥水給隱了一副藏寶圖在裡面吧?
若是這樣,唐拓也沒理由肉眼就看出異樣來了啊?
其實最方便的就是把唐拓叫來問個明白就行了。
只是冷憂寒如今來了,又言明瞭要把他連同魏岑以及他們兩人的小廝都遣回神府去,這個時候再叫他來詢問難免不合適,也有可能反而會引起冷憂寒的注意,讓他也對這件袍子好奇!
因此古悠然想了想就作罷了!
決定還是她自己私下再查證一番妥當一些。
陸文生也只想讓夫人有個數,別真的手裡有着什麼寶貝,卻不知道。
提醒過後,見夫人已經領會了,也放心了,“夫人,時間不早了,是不是就讓無雙她們給您把晚飯送進房間來?”
正預備點頭的古悠然,腦海裡的灰霧突然毫無預兆的跳躍了起來,把她驚了一下。
神色不自禁的微變了下,然後藉着天黑了室內有些暗的掩飾,輕輕搖頭。
“不用了,其實我也不餓,今天無雙和傾城那兩丫頭怕是心裡也正七上八下着呢,你比較年長,又是我的管家,你去做做那兩丫頭的思想工作,安撫她們下,讓她們鎮定點,之前怎麼樣,今後也就怎麼樣就行了!”
“晚上我就什麼人也不見了,別讓人來打擾!”
陸文生聽了這些話,一點都沒懷疑,還以爲夫人這話是尤其讓他防着點四公子魏岑不要再‘偷渡’到她房間裡來的呢?
畢竟大公子可是來了的,再這個節骨眼上被大公子逮個正着的話,那就真的是萬劫不復了!
因此立即自以爲會意的點頭,“夫人,放心,今天晚上夫人只管睡個好覺,保證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到夫人的好眠的!”
加重了‘任何人’三個字的語氣,古悠然就知道他會錯意了,卻也沒有解釋,反而默認的點頭。
“那就辛苦文生你了,你也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好的,夫人,文生告退!”
陸文生說完就恭敬地離開了房間,走時還幫她把門給帶嚴實了。
而古悠然幾乎是在他一走立即從凳子上跳了起來,快速的去到門邊把門閂拴牢,然後人就迅速地飛掠進了裡面的房間。
跳到*上,趕緊把*周圍的帷幕和*簾全部都放了下來。
這才五心向上(手心、腳心、頭頂心)的雙盤坐在了*中央,努力的調勻和放緩自己的呼吸和平復激烈的心跳頻率。
隱隱有了一種未知的期待。
畢竟自從她在穿越前莫名得到了這團灰霧之後,她就一次也沒能弄清楚這團灰霧到底是什麼東西,又是怎麼形成的。
更別提把它弄出自己的腦子了。
可就在剛纔,那灰霧似乎像是有靈智的活物一樣在她的腦海裡跳躍了起來,似乎傳遞出一種它要出來的意念。
這如何能不讓古悠然又緊張又期待呢?
得到了它這麼多年,今天似乎終於有機會一窺究竟和真相了,即便是她,也淡定不了了。
而有關於冷憂寒的到來可能會帶來的種種的危險和威脅之類的,此刻已經完全被撇到腦後去了。
古悠然的想法無比的簡單,就衝着這團神秘的灰霧,在不知不覺中就讓她能擁有這麼強大的學習天賦這一點來看,就已經是最強大的作弊器和外掛了。
她可不相信冷憂寒的腦子裡或者身體裡面,也有灰霧這樣強大神秘的東西存在。
現在她再有機會完全弄明白灰霧的來歷的話——
別說一個冷憂寒了,縱然是整個神府都與她對立又如何?
套句遊戲裡最經典的臺詞那就是:神器在手,天下我有!
【ps:親們,今天后臺很抽,所以留言過兩天回覆,在此先感謝下送了紅包鮮花和咖啡以及留言給流白的所有的親們,愛死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