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這雞啊,比人還嬌貴呢!”一大嘖嘖稱奇。
瞧爺那樣子,是真稀罕這隻雞啊!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時分,趁着吃午飯的功夫,耿桂鳳這才能歇息。
扭動着痠痛的肩頸,見桌上滿滿都是魚鮮,不由得一愣。
“今天怎麼只有魚?”
恰好柳氏端上一盆酸菜魚,頗爲好笑的說道:“不止今日有魚,往後兩天,咱們也只吃魚。”
“不會膩嗎?”
聞言,柳氏指向院中的幾個木盆,裡面全是魚和海鮮。
“讓爲孃的來提醒你一下,前幾日你治好了一個漁夫的多年頑疾,今日上午他便送來這些魚鮮當做答謝。”
瞧着木盆裡的魚,耿桂鳳恍然大悟。
“怪不得今日我聽外頭有一陣吵鬧。”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沒了,還以爲是鬧事的,原來是那漁夫。
若是沒記錯的話,那漁夫因爲常年在海水裡勞作,患上了風溼。
她抓了些藥,又給了幾貼膏藥,因他魚鮮太多賣不出去,就拿了些魚回來,充當當時的診費。
那魚的味道,確實鮮美,可是……
耿桂鳳不由得搖頭苦笑,“魚鮮放的久,就壞了。”
“反正那人是衝你來的,你想怎麼處置,全聽你的。”柳氏倒也爽快。
自從女兒解決了和老耿家的關係,柳氏就將這個家全心全意託付給了女兒。
吃了飯,耿桂鳳就開始拾掇魚鮮和海貨。
村長和左右鄰舍是必不可少的,她又送了些去孤老人家。
分來分去,餘下的也不多了,估摸着再有一日,就吃乾淨了。
等耿桂鳳送完東西回來,隔壁鄰居孫嬸恰好提着一籃子雞蛋過來了。
“拿你家東西怪不好意思的,正好我這兒有些雞蛋,給你娘吃了,也好補補身子。”
生怕她推辭,孫嬸放下籃子轉身就跑。
望着屋檐下的雞蛋,耿桂鳳心裡流過一股暖流,目光不覺變得柔和。
她們剛回來這裡時,就多虧了孫嬸的幫忙。
現在境況好多了,自然不能忘記她的恩惠。
正所謂有來有往,這樣才能長久的交往。
村裡有人家收到了耿桂鳳送的魚鮮,這件事很快就傳進了耿家人的耳朵裡。
耿周氏氣歪了嘴,當場就拍案而起。
“死丫頭!胳膊肘朝外拐!”
“給外人送,就不知道往這兒送!果然是個沒良心的白眼狼!”
那可是活生生的魚啊!
奶奶耿周氏最愛吃的就是魚,偏偏日子過的窮苦,只有逢年過節才能吃上。
外人有魚,身爲奶奶的沒有,她當然氣的很。
陳桂芬坐在裡屋的炕頭,認真對着銅鏡梳妝打扮着,受不了姥姥的刻薄怒罵,便開口截斷。
“行了,她和咱家都沒關係了,你還能指望她,念着您這個外人?”
“外人?!俺可是她親奶奶!”
“姥爺可是簽了斷絕書的。”
一番提醒,堵得耿周氏啞口無言,隨即埋怨的看向老爺子。
“都是你,籤啥斷絕書,你瞧瞧,人家這是給你下套呢!人家富貴了,就不要你這窮爺爺了!”
耿老爺子默不作聲的抽着煙,徐徐吐了口菸圈。
“以前是你老嫌棄人家娘倆是累贅,怎麼?現在眼紅人家了?晚了。”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還不都是她折騰的。
實在懶得聽兩位老人的抱怨,陳桂芬拿起帕子,便出門去了。
見外孫女打扮的光鮮亮麗,老爺子心有疑惑,看向身旁的媳婦。
“她打扮成這樣,是去哪兒啊?”
“不知道。”耿周氏生悶氣的扭過身子,“跟你過了一輩子了,連口魚都吃不上,俺真是憋屈!”
坐在那的老爺子權當沒聽到媳婦的埋怨,自顧自的抽着煙,腦子想的卻是……
那紅燒魚該是什麼滋味兒?
出了門,陳桂芬徑自朝三房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還不停的照鏡子。
確定自己展現出了完美的一面,她這才伸手叩門。
陳桂芬想過了,要想得到榮華富貴,必須要捨得下臉皮。
都說烈女怕纏郎,這個道理對男人來說也是一樣。
她就不信,憑藉自己的美貌,假以時日,這位公子不會動心?
哪怕他只是對自己帶着玩一玩的心態,她也有法子,留在他的身邊!
前來開門的耿桂鳳,一見外頭站着的人,稍愣了一會,很快就恢復了冷靜,直挺挺的站在那兒,顯然是沒有讓她進門的打算。
“有什麼事嗎?”
見耿桂鳳神色冷淡,陳桂芬立馬端出笑臉,討好意味明顯。
“妹妹,長輩的事情與我們小輩無關,咱們雖然平日裡不怎麼相處,但,姐姐一直覺得你是個明事理的,對不對?”
果然是個綠茶,說話都帶着綠茶味兒。
怎麼着?
不回答,就是不明事理?
可惜,這招對她不管用。
挑起眉梢,目光變得尤爲冷淡,“我這忙着呢,沒時間跟你打啞謎,沒事的話,我就關門了。”
眼見着要關門,陳桂芬連忙擋住大門,臉上的笑容帶着忍耐。
“妹妹別急~”
“我在姥爺家呆的實在無聊,便想着來你這兒打發打發時間,正好來瞧瞧我那素未謀面的小堂弟~”
說着話,陳桂芬擋開她的手臂,便堂而皇之的進了門,同時大聲喊着。
“舅母,我來看小堂弟啦!”
正在屋裡餵奶的柳氏,立馬看向窗外,見來人是陳桂芬,不禁心有疑惑。
她來做什麼?
這個外甥女與他父親陳秀才是十足十的像,並非說的是相貌,而是那眼高於頂的性子。
她肯紆尊降貴的來這兒,定是有事纔來。
熟悉的嗓音,讓躺在炕上逗弄侄兒的衛芹晟瞬間坐起來,一眼就看到熟悉的身影,立馬皺起了眉頭。
她怎麼來了?
進了屋,陳桂芬就看到一大守在南屋門前,心中竊喜萬分。
看來,那公子就住在這兒了!
轉身笑着進了北屋,見穿着乾淨利索的柳氏,不由得一愣。
這還是那個黢黑瘦弱的舅母嗎?
面色紅潤有光澤,舉手投足間竟多了幾分貴氣,竟讓陳桂芬有些不敢認。
見她愣在那兒,柳氏放下孩子,示意她坐過來。
“喏,這就是書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