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們面有遲疑,耿桂鳳笑眯眯揮手,示意他們走近些。
“別靠的那麼遠,說話多不方便。”
幾人面面相覷,眸中皆有着後怕之色。
見狀,耿桂鳳也不強迫他們,僅是拖着下巴,意味深長瞧着他們。
“首先,慎王的出生,和一些生平主要事蹟說給我聽。”
“然後,再說說他有沒有青梅竹馬之類的。”
聞言,頭子眸光一閃,“姑娘問這些,莫不是,對慎王動心了?”
“談不上動心,只是,好奇。”
耿桂鳳靜靜等着他們開口。
對他們下毒,只是爲了問幾句話,這女人,還真是奇怪極了。
猶豫許久,幾人相視一眼,終還是開了口,將她想知道的事無鉅細全說了出來。
聽着他們口中的慎王,耿桂鳳很難和腦海當中的那個衛芹晟重合。
殺人如麻?
心狠手辣?
回想起二人初次見面時的場景,耿桂鳳不由得輕挑眉梢,忽的嘖了一聲。
“怪不得……”
怪不得會有那樣的眼神,卻像是涼薄之人,如此說來,他對自己這樣的態度,倒是有些理解了。
“理解什麼?”仙茅不理解的皺眉,“宿主,聽他們這麼說,感覺衛芹晟這個人,很像是精分啊!”
“這樣的人,不好。”
聞言,耿桂鳳擡手戳了下她的額頭,面上盪漾着燦爛笑容。
“怎麼?現在又嫌棄人家了,又不是一開始就春心蕩漾的時候了?”
被嘲笑的仙茅一陣面紅耳赤,“哎呦,那時候我什麼都不知道嘛!”
誰知道,那傢伙竟還是個精分患者。
正要說到關於青梅竹馬的問題時,門外忽然響起一陣熟悉的咳嗽聲。
“看來,你家小姐並不需要人救。”
還能透過這些人探聽自己的情報,真不知該說她手腕高超,還是……
來的殺手太次了。
門外的王雪很是尷尬,可還是推門而入。
“小姐,您沒事吧?”
“好着呢,他們很配合。”
耿桂鳳緩緩起身,絲毫沒有被撞破的尷尬,反倒是笑容滿面望着一行人。
“咕咕咕——”
挑眉望着進門的公雞,耿桂鳳又看向臉色清冷的衛芹晟,朝那隻公雞勾勾手指。
後者識相的跑了過去,供她逗弄着。
“能靠着藥材找到我,你也是別出心裁,不過,下次不許了。”
說到底,藥材不是狗,尋人的本事還不到家。
若她真正有危險了,它呀,只會落得被人燉湯的下場。
“事出突然,能用的,只有它了。”
緩步走進木屋,衛芹晟瞥了眼身旁的幾人,眸中冷冽的警告是那般明顯。
“想知道我的事,直接來問我不是更好?”
“不一樣。”
耿桂鳳搖了搖頭,將藥材物歸原主,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深沉。
“他們口中,更爲真實。”
自己人的口中,肯定會有美化,而他們雖會有些詆譭,但卻更客觀。
“對了,你們還沒說他有沒有青梅竹馬一事。”
哪怕人就在眼前,耿桂鳳依舊要問出來。
見狀,仙茅不由得嘴角狠狠一抽,小聲道:
“宿主,這樣的問題當着本人詢問,會不會,太不禮貌了呀?”
這個問題,很尷尬的耶。
“會尷尬,只能說,心裡有鬼。”
不等對方回答,衛芹晟冷冽的目光便看向幾人。
“好了,你們幾個是自己走,還是本王親手伺候你們?”
“不勞王爺費心。”
說話間,頭子看向耿桂鳳,兩人頓時相對無言。
耿桂鳳初始有些疑惑,但很快就回過神來,笑呵呵從懷裡取出一個瓷瓶。
“每人一粒,服下半個時辰可解。”
望着那瓷瓶,衛芹晟下意識摸向胸口,目中的緊張一閃而過。
半個時辰?
頭子倏然無奈的笑了一聲,擡頭看向耿桂鳳。
“你這半個時辰,是留給我們審問的時間嗎?”
“不是。”
耿桂鳳開始普及藥理知識。
“任何藥都沒有即時解讀的功效,因爲藥處理身體內的毒素,半個時辰,是你們排出體內毒素的基本時間。”
說完,她歪頭一笑,“當然,毒也是同樣道理。”
所以,剛見面她就下毒了?!
在頭子震驚的目光下,耿桂鳳笑着眨眨眼。
“你們可以回想一下,想想我是在何時何地,以何種手段對你們下毒的。”
“想明白了,可以來找我,我可以給你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改過自新?
他們還有機會嗎?
“帶走。”
衛芹晟一聲令下,屋外的一大迅速上前,給幾人一個請的手勢。
眼看着他們離開,衛芹晟側身讓出一條路,望向她的目光充滿了柔情似水。
“我們既已碰面,不如,陪我走走?”
“好啊。”
耿桂鳳的痛快應允,讓衛芹晟有些詫異,但嘴角忍不住的上揚。
兩人並肩而行,行走在竹林間的青石板上,身後的王雪遠遠跟着,不想打擾到二人。
嗅着她身上的藥香,悸動多日的心,終於得到緩和。
直到此時此刻,衛芹晟才確定了一件事。
或許,自己已經離不開這個女人了。
“方纔你給他們解藥的那個瓷瓶,與你送我藥的瓷瓶一樣。”
“當然,這種瓶子最便宜,我買了一大筐呢!”
耿桂鳳挑眉看他,似是想起了什麼,忽然又道:
“放心,我不會將你的藥與其他混到一起。”
言外之意,他的藥沒問題。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衛芹晟稍一停頓,停下腳步轉身看她,灼灼目光在陽光下顯得很是耀眼。
“方纔,你爲什麼要向他們問我的那些事。”
“好奇。”耿桂鳳很是乾脆,“就像,你曾經調查過我一樣。”
總不能,他很是透徹的瞭解自己,而自己對他一無所知吧?
那樣,未免太不公平了。
好奇二字,引得衛芹晟一陣燦笑。
那笑容之中,帶着愉悅,眼睛都蒙上了一層光亮,好似整個人都帶着光。
“你對我好奇,是不是代表,你對我,有了別樣的心思?”
若真像她所說,二人只是點頭之交,她又何必好奇?
那不是在浪費時間嗎?
不等她回答,身軀已然落入溫暖的懷抱。
“你這樣,我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