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得不說,今日的墨燁漓很怪,他對‘柳蔓’到底什麼感情?
黑暗裡,墨燁漓只是細微的嘆了口氣,一轉身的時間已經沒了影。
屋裡的琉百葉卻怎麼都睡不着,那個吻像着了魔般閃在腦子裡,那股龍檀香怎麼都去不掉,她這到底是怎麼了?
掙扎一夜,終於等到天亮,雪花卻依舊在飄,時而重時而輕,她剛推開屋子的門,飛雨便趕快湊了過去,手裡撐着傘,她這才發現,院子裡竟堆了厚厚的雪,這會兒還夾雜着細細的雨絲。
“真美!”她輕輕的說着就伸了手,冰涼瞬間鑽入身體,人也清醒了大半,卻伴隨着響亮的噴嚏聲。
“阿嚏!阿嚏……”閉着眼止不住的噴嚏把飛雨嚇一跳。
“小姐是不是穿太少了?快進屋吧。”她說着就往裡催。
而院門口進來一個人,見着開着的門便直接往裡走了,今兒這天,早膳怎麼也不能在院子裡了。
來人是柳惲,他獨有的溫厚,聲音已經傳入琉百葉耳朵裡:“蔓兒?”
屋裡的人剛要往牀榻走,聽到聲音才笑着轉頭,果真見到他手裡的食盒,這個時候竟還有人如此想着她,琉百葉心底暖融融的。
“這麼冷,大哥怎麼還親自過來。”沒有顧上自己,她就已經走了過去,示意飛雨將早膳擺好。
“一起吧,大哥還沒和蔓兒用過早膳呢,總是來去匆匆。”琉百葉坐下來真誠的看着他。
沒想到對面的人真的溫和一笑,點了點頭。
但她卻也知道,柳惲是謹慎而從來不會浪費時間的人,既然留下了就一定有他的原因。
果真,不過多會兒,他便微微思慮後開了口:
“皇上今日正式登基,爹爹不會有事,只是尚書一職難保。”
她只是看似不在意的點頭,隨口說着:“無官一身輕,削了也好,爹一把年紀也該安安心心歇着了,有你和二哥,皇上會把墨清治理得很好。”
但是她這樣的話卻
並沒有得來柳惲多麼大的贊同,反而引得他幾不可聞的蹙了蹙眉,似乎有話要說。
而她也安靜的等着。才見他擡眼看了自己,手裡的餐具穩穩的放在桌上,認真的問:
“蔓兒如今還想嫁給他嗎?”這個‘他’自然指的是墨燁漓。
如果不想呢,他能怎麼辦?就算柳惲是一大功臣,但墨燁漓那麼霸道,他會輕易答應悔婚?
“我怎麼想,其實並不重要,不是麼?蔓兒不會讓大哥爲難的。”她最終只說了這麼一句。
不等對面的人說話,她繼續問了一句:“太子呢?他會怎麼對待?”好歹,太子從來沒有真的爲難過墨燁漓,只是吳皇后的壓力致使所有人都將墨燁卿看的太陰狠。
這樣的問話讓柳惲頓了會兒,不知該怎麼回答。
好一會兒,他才說:“墨燁卿並非蔓兒以爲的那麼善良溫厚……”
“可他也並沒有你們說的那麼壞。”不等他說完話,琉百葉便接了一句,不知怎麼,她總是忍不住要替墨燁卿辯解,總是不以爲他那樣的溫和,不該是個陰狠的人。
柳惲嘆了口氣,低低的道了一句:“秋婉是他的人,吳皇后秘密訓兵之事,他知曉卻未曾制止,秋獵時皇上受傷,是太子派的刺客。”
琉百葉終於微微皺了眉,秋獵時墨燁漓受傷真的是墨燁卿做的?吳皇后訓兵之事,他不制止,或許是出於怕惹怒自己母親,他的立場也不好站,她能夠理解,可是他怎麼會派刺客去刺殺墨燁漓?
還有,墨燁漓在西蒙時還那麼小,墨燁卿怎麼就能想到要讓秋婉跟隨他?
“蔓兒?”見她許久不說話,柳惲擔心的喊了她一句。
琉百葉笑了笑,不知道說什麼,心裡有些亂,到底哪個是真的?
“有些事蔓兒還不清楚,大哥也說不好,但皇上不會害你,前皇后還隱含着勢力,樹立朝政威信需要時間,皇上將會很費神,若是蔓兒有能幫的地方,就當是幫大哥了好嗎?”柳惲依舊認真的看着她。
琉百葉這才似乎有些明瞭,原來,果真還是主子大啊,說情來了,墨燁漓倒是真信任大哥,連她和琉百葉之間的關係之類的都和他說了吧?
反正姥姥也一定會讓她暗中幫助墨燁漓的,她拒絕大哥也沒用,因此,琉百葉只安靜的點了點頭,什麼都不解釋。
墨清局勢的風雲變幻,讓很多人都措手不及,怎麼都想不到看似毫無出頭之日的四王爺墨燁漓,反而忽然就登基了。但相比於吳皇后的私通之罪,太子的軟弱退讓,衆人也挑不出這結果的任何不妥。
“小姐?”送走了柳惲,飛雨纔在身後輕輕的喊了她一句。
琉百葉示意她繼續說,飛雨才道:“秋衛領派人過來,說那些精兵已經醒過一次,他又加了些迷藥,確保不能逃走,但請小姐早些定奪,秋衛領好決定如何處理他們。”
她皺了皺眉,墨燁漓如今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天下是他的了,卻不知暗處還有沒有隱患?至於,太子,是不是就真的只剩自己,毫無擁護之人了?那他安全嗎?墨燁漓會怎麼對待他?
“再緩兩天吧,若是到時我還沒想好,那就帶到谷裡,怎麼收服他們,葉秋應該最懂這些。”琉百葉悠悠的說着。
身後的飛雨點了點頭,估計百葉宮成員又要猛漲,她倒是覺得這些精兵都不錯,再學些宮主自創的武學,個個都將是武林高手。
離開了北苑,柳惲徑直趕往墨燁漓的王府。
四王府裡不如皇宮裡那般熱鬧,反而一如從前的沉靜,下人走道都毫無動靜,低頭收斂。
穿過拱橋柳惲直往後花園而去,果真見了不遠處雙手剪後沉默的男人。
“來了。”
不等柳惲說話,背對着他的墨燁漓先開了口。
柳惲點了點頭,攏了攏袍子坐在小桌邊,等丫鬟倒了杯茶才深深嗅了一口。
“你見過她了?”墨燁漓淡淡的問着,擡手用杯蓋兒劃了劃茶水,不疾不徐,深邃的眉眼低垂着,好似只是隨意一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