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傷的是手,不是腳。”她窩在他懷裡淡淡的說了一句,心底卻享受着這種難得的溫馨。
換來只是他的一下低眉,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不予多做理會。
她淡淡的笑了,奇異的感覺,有一分那便享受一分吧,她忽然也變得這般小女人了。
擺膳的丫頭看着兩人如此,腦袋已經低的不能再低,擺好碗筷便急忙退了出去。
江南的食物,琉百葉一向是喜歡的,即便前世她也生活在北方,許是因爲前世總喜歡遊逛南方山水,也就對南方食物情有獨鍾,何況這是墨燁漓的食物,奢華精緻!
思緒迴轉,才發覺面前的碗碟裡已經放滿了食物,一碗清淡卻清香的荷葉粥炊煙裊裊。
轉頭,熱氣那邊是他深沉而毫無表情的臉,冷峻卻有溫暖多了。
這樣的場景,讓她說不出感謝,也不好再提過幾天她便離開這裡的話。只好埋頭安靜的用膳。
“這兩天由青鸞過來守衛府邸,府裡的丫鬟隨你使喚,朕有事出去幾日。”
安靜的早膳桌上,他忽而低低的說了一句,目光卻並沒有看她,只放在桌上的食物上。
琉百葉頓了頓,轉首看了他,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
“宣戰了?”好一會兒,她才木木的問了一句。心底自顧的想着,會有這麼快嗎?
身側的男人沒說話,只是看了她一眼,忽而伸手,順勢將她臉側的髮絲別到耳後。
“不會多久,只是西蒙,而已。”他低沉的聲音。
她不語,卻從他的話裡聽出了對西蒙的恨,以及不屑。
誰都知曉,西蒙的進犯無疑就是提醒着,墨清如今的皇帝是西蒙曾經的人質,是它的階下囚。
琉百葉沒能問出是否需要百葉宮幫忙的話,男人,有時候對面子是看得極重的。
一頓早膳,和平而安靜的用完了,屋裡又只剩琉百葉一個人。她忽然想起將丫頭叫了過來:
“府上的瞿秋婉姑娘去哪兒了?”
因爲她從進了府邸,到現在都沒有見到瞿秋婉,墨燁漓也一直陪着她。
丫鬟一副‘你還不知道?’的表情看着她,繼而纔好似發覺這是不敬,趕緊低了頭道:
“回娘娘,秋婉姑娘已經回京都了,皇上吩咐讓人送回去的。”
回去了?送回去的。
墨燁漓這是唱的哪出?怕宣戰了傷到她?還是怕府邸多了個女人,會讓秋婉受傷?
罷了,想多了怪累。
“知道了,皇上走了?”她繼續問着。
丫鬟點了點頭,沒說話。因爲不知道皇上去了哪裡。
琉百葉沒有再說話,只是伸手碰了碰受傷的手臂,傷得突然,恢復也不慢,至少能動了。
將丫鬟支了出去,她將洗淨的衣物穿好,收拾好屋子,好似自己從來都沒來過。
夜色再深時,府裡一片寧靜,丟了貴妃娘娘的丫鬟們慌得一團糟,受着這個叫青鸞的女子橫眉冷對的訓斥,卻毫無辦法,只等着皇上回來責罰了。
“她不是普通女子,既然要走,便沒那麼容易找。”青鸞對着手下淡淡的說着,卻看着窗外的黑暗直皺眉。
麗貴妃對於主子,是什麼樣的身份,青鸞不清楚,但皇上對她的眼神、對她的態度,作爲女人,她一清二楚。但卻也責怪着自己,既然是主子選中的女子,她心底即便有不舒服,也必須做好屬下的本分。
而同樣靜謐的某個邊鎮林間,夜風好似都要冷下好幾度。
隱約間可見林間兩個身影迎風而立,墨色衣袍的男子照舊墨扇執手,幾不可聞的勾着嘴角,好似並未將對面的人放在眼裡。
對面的男子一身青色衣裳,滿是胸有成竹,屬於他的那份溫厚卻有些變了味道。
此兩人便是墨燁漓與墨燁卿,只是,這絲毫不像是曾經的兩兄弟相遇。
“我已經讓了你一次,墨清的天下本該是本王的,若失去了,四弟也無須心中生刺。”墨燁卿淡淡的道,充滿諷刺,聲音在林間被迴音放大,但卻又被
夜風吹散。
這一頭的墨燁漓忽而彎了嘴角,卻滿含嘲弄:
“一個外戚野種,好似還輪不到插手墨清江山,父皇傳承皇位的確英明,朕當初的做法也沒錯,倒後悔未將吳氏及相干人等斬草除根!”
墨燁漓的聲音總是冷冷的,但卻帶着令人棘痛的炙熱,透着一股子堅決。
那頭的墨燁卿這就笑了:
“都說本王仁慈,殊不知當今墨清的皇上在此懊悔自己當初的仁慈了!哼,晚了,本王一聲令下,西蒙的千軍萬馬便會踏上這片土地,踏平墨清!本王不怕生靈塗炭,那都是曾經辱罵過本王的百姓,只怕賢弟就要心疼了!”他的幸災樂禍,與陰冷狠絕與夜裡的寒風倒是極爲相像。
墨扇男子並不以爲然,依舊立在風中淡淡的勾脣。
“西蒙,朕也呆了十二年,它如何,或許比卿親王還清楚,想要吞併墨清?簡直笑話!”
墨燁卿並未繼續爭辯,事實如何還需要實戰,但有一件事,他倒是非說不可。
“作爲天子,臣民是本,莫說你,本王都會唏噓不日的生靈塗炭,不過,本王倒是有個很好的建議,若是你應了,這場戰爭完全能夠未發先止。” www✿ тTk an✿ ¢ O
他說完,這一頭墨色衣衫的墨燁漓卻並未接話,只是微微蹙眉,猜測着所有他可能提出的荒謬條件。
而他還沒有想到,那頭的墨燁卿已經淡淡的笑着,眯着眼道:
“很簡單,本王只要麗貴妃……一個女人換一國安寧,聰明如你,一定會選擇墨清。”
可他不知道,在墨燁卿提到‘麗貴妃’的時候,墨燁漓的眉頭已經猛然皺起,目光終於冷冷的投在他臉上,好似連昏暗都擋不住的銳利。
好一會兒,昏暗中才傳來冷冷的一句冷哼:
“哼,我道卿親王是想要什麼,不過是一個女人?”
聽這話,墨燁卿便笑了,早知道他會同意,一國之君不可避免的野心便是如此,反正他也根本不知柳蔓是個寶,對她只有厭惡與嫌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