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仲也坦率,只對着墨岄如實相告:
“我知曉皇上已經趕往邊境作戰,但戰勢如何,你我都很清楚,我這麼做自然也是爲了幫助皇上,那邊的人既然硬碰硬不行,總要有戰略,吳家的人被我帶走,皇上自然又會見到他們的,岄親王可以放心。”
其實墨岄並不擔心,只是既然說到這裡,他忽然覺得自己不知道的太多了,一直忙着西疆忙着吳楓之事,葉兒這邊的事宜幾乎都快忘卻,因爲放心而極少打探,只好藉着這個機會問一問:
“能夠告訴我,葉兒如今如何了?”
葉仲頓了會兒,而後只給了一句簡單的答覆:
“小姐很好,親王不必掛念。”
話音剛落,葉仲就示意屬下將吳家三口都帶走,自己墊後。
墨岄只是安靜而微笑的看着他們離開,什麼都沒做。如今最要緊的自然是打贏這一仗。
……
硝煙瀰漫的邊境,西蒙的軍隊勢如破竹,節節勝利,已經逼近了墨清的兩座城池。西蒙軍隊士氣正旺。
退了兩座城池的莫燁漓此刻眉頭緊鎖,站在營賬里根本難以下嚥。
福公公在一旁也只嘆氣:
“皇上,戰勢如此,可身體要緊,西蒙的軍隊無非就勝在細節用毒,咱們無以防範,但是他們軍隊人數衆多,能夠改變戰術?”
福公公的話音剛落,還沒等墨燁漓回話,營長外傳來一聲低沉的‘轟隆’聲,他趕緊跟着皇上的步伐往外趕,看到的是一團火焰,幾乎將營帳都燒着了。
“這是怎麼回事?”墨燁漓略顯生氣的問了一句,並非這、爲這點事,而是因爲戰事不順。
一個士兵戰戰兢兢的跪下,聲音都有些發抖:
“屬下該死,皇上贖罪!”
“朕問你是怎麼回事?”他再一次耐心的發問。
但是顯然那個已然不敢說話了,幾乎把頭都埋進地裡。
不遠處的五王爺墨燁天聽到了動靜,趕忙過來查看,一看便明白了,趕緊和換上解釋:
“回皇上,此士兵正在運酒,這是附近徵集而來的土酒,軍中傷者衆多,用酒浸泡可以防止傷口惡化。因此多運了一些,怕是與一旁的火把撞上了,才釀成明火,皇上贖罪!”
但是墨燁漓並沒有說話,而是依舊沉着臉看着地上還未被撲滅的火。
跪在地上的士兵以爲皇上真的怒了,即便是身爲將軍的五王爺來爲自己說情都沒用,這是犯了軍忌了!
不聽皇上說話,墨燁天一時也沒摸着頭腦,但卻示意地上的士兵不必擔心,皇上不是濫殺無辜之人,何況現在戰事吃緊,每個人口都很寶貴。
衆人都捏了一把汗,不知皇上爲何如此生氣的時候,墨燁漓卻忽然低低的對着墨燁天說了一句;
“到朕的營帳來,商議戰術。”
墨燁天愣了一會兒,然後纔對着地上的士兵說了一句:
“起來吧,把剩下的收集起來,一滴都不能浪費,繼續在村子裡徵集。”
“是,將軍!”小士兵聽了立刻起身,趕緊推着剩餘的酒液離開。
等衆人都聚集在皇上營帳的時候,大家都摸不着頭腦。
只聽墨燁漓對着大將軍道:
“五弟,你也見了,酒能引火。”
墨燁天只是點了點頭,因爲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只聽他繼續說道:“西蒙的兵力旺盛,但戰術並不精明,如今我等必須使用非常戰術,酒既然能夠引火,火能否被用來對付人數衆多的軍隊,如何運用?”
問題交給了墨燁天,自然由他再去想辦法。
而他卻也當場開始做起了實驗,僅用一杯酒混合着地上乾枯的草,稍微又混了些水,剛一扔到火堆上,就能聽到‘砰’的一聲,火勢兇猛。
這時,墨燁天臉上才露出欣喜:
“我早聽聞,此前對於吳鳳羽的暗兵之時,有人運用過像火一樣的東西,卻能爆破山體,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整個軍隊藏起來,到如今,經歷過那次截殺的人,都還心有餘悸,想來,那時候,麗貴妃便已經知道用整個東西攻擊敵人了?”
幾人心領神會的一笑。
命令立刻穿了下去:徵集土酒,就算是用糧草去換都值得。
夜間,在安靜的夜空下,星星點點的墨清大軍營帳卻幾乎沒有人睡覺,而是陸陸續續的將糧食運出去,將酒液運進來,還有人在用乾草、黑沙、黑炭混合酒液製作東西,一遍又一遍的試着效果,而後又配合着石頭等攻擊性的東西,要麼便是將一包煉乾的酒液混合物放在箭上射出去。
……
墨清的軍隊一夜未眠。
西蒙的軍隊一夜好夢,養精蓄銳。
天一亮又是一場廝殺。
蒙恩月趁着自己的軍隊士氣正盛,也知曉墨燁漓的軍隊已經沒有多少糧草,能夠上戰場的兵力更是越來越少,即便是他的青衣衛還未出戰,面對人多勢衆,他也奈何不了她!
勢如破竹的西蒙軍隊愣是將墨清的大部隊逼到了一個小城,這已經是第二座城池的邊境,佔了這裡,打退墨清,就是佔了邊境兩大城,蒙恩月自然不會猶豫。
被逼在城牆裡,蒙恩月的人嚴嚴實實的將城牆圍住。
那個中將軍如今已不再灰頭土臉,就在軍隊當中,想起當時圍堵皇宮,卻還是有些心有餘悸。畢竟,這裡還沒見到那個柳大將軍,估計是被留下守着皇城了。
蒙恩月騎在馬上,迎着刺眼的太陽光,只好眯着眼,卻是淡淡的笑着看着城樓上的人:“墨燁漓,聽聞,這一幕在皇宮也上演了?你可真是註定的敗將,被我逼到了這裡,要麼是自己選擇投降,要麼便是我衝進去殺你片甲不留,只要你不心疼你的軍隊,後者,我很喜歡!”
城樓上的人卻依舊淡淡的勾着脣角,倒是也不得不佩服西蒙的軍隊,不得不佩服蒙恩月,一個女子可以如此厲害,實屬少見,只是比起他最愛的女子,還是差多了!
如此想着,他纔好心的開口:
“苦盡才能甘來,過分自信往往只會有一個結果,月公主。”
死到臨頭還嘴硬!蒙恩月心底想着。
卻聽墨燁漓繼續道:
“你就不好奇,我一個帝王,爲何如此放心的上戰場,身後沒有一兒一女,且讓你如此順利的連攻兩座城池?你就不怕這是個陷阱,有一招叫誘敵深入!”
她卻笑得更加放肆:
“人死之前的掙扎方式,往往要比活着的時候精彩!”她仰頭看着墨燁漓,稍微調整了一下馬的方向,微微順着日光,好讓自己看清上邊的人,這才繼續道:
“我也可以告訴你,有一招叫做安撫人心,若不是你一個皇帝都已經親自上陣,又如何讓你的士兵士氣大增?本就弱,你若不來,可就撐不到現在了!墨燁漓,你可以迷惑所有人,但是你迷惑不了我!我可不是吳楓,不是墨燁卿!”
說到這裡,軍隊中的吳楓已經無比氣憤。
恰好蒙恩月也給了他一點時間,吳楓才眼帶恨意的看着墨燁漓:
“你一直就對吳家防範有加!這一次的證據,是你等待已久的收網之時吧?”
墨燁漓也不否認,的確是,爲了安撫世人,他裝作對吳家毫無防範,依舊做着他的吳太傅,也將吳瑤娶進了後宮。
“只怪你的父母太安分,你的妹妹太單純,爲你的野心做了最好的反差,若不是如此,你也不會鑽入朕的陷阱。”墨燁漓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