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管家有心了,沒有冒犯不冒犯的,柳蔓不在意這些,不過有些話,墨燁漓不聽,只能由管家您轉達了。”琉百葉走在前頭,微微回頭道。
兩人已經站在府門外,琉百葉這才頓住腳步,轉身看着君管家幾不可聞的嘆了一聲。
“並非我柳蔓有妒,此刻我只以醫者的身份與君管家吩咐。”琉百葉看着他接着道:
“你們王爺得的是脾衰性心疾,您聽不懂沒事,我只想說,墨燁漓不能多聞一些香味,比如杜鵑,夜來香,丁香等,容易病發,院子裡凡是香味過濃的花草最好除去,另外……”她頓了頓,還是說了:
“墨燁漓寵愛秋婉是不爭的事實,但柳蔓猜測過秋婉姑娘爲何單單鍾情於杜鵑香粉,這恰是墨燁漓不該聞的,我想,管家若細想也便知曉,每一次秋婉姑娘留宿府上,或是與墨燁漓走得過近,他都會不舒服,是嗎?”
她沒有等來君管家的回答,但是從他細細的思索中,琉百葉知道自己猜的沒錯,憑女人的直覺,也知曉秋婉的身份有鬼,否則她一個懂醫之人,不會如此大意。
“該如何傳達,或者建議,管家費心,柳蔓先走一步,墨燁漓好歹算我未婚夫,他的命我不會不管的。”琉百葉說着已經離開四王府。
站在府門前的管家卻止不住的嘆氣,不知該如何處理王爺與秋婉姑娘?
秋婉陪了王爺這麼些年,是陪他度過最難時光的人,王爺對她的寵愛大多出自感激,鄰國受難的日子,有個人相陪是多麼難得?何況,因爲王爺幾年前的無能,秋婉只能進了芳樓,對這一點,王爺一直心存愧疚。
但是柳千金的話君管家卻深信不疑,那是一種從眼神裡能夠看出的真誠,即便王爺不喜歡她,她卻一直撇開私心在救他。
回到府裡,看着管家略微沉靜的臉色,墨燁漓淡淡的問了一句:
“她與你說什麼了?”
君管家知道瞞不過王爺,但卻沒有正面回答,只微微躬身對着他:
“王爺,明日老身找些家丁理理院子裡的花草吧,該清理清理了。”
墨燁漓的動作頓了頓,聽出了他的意思,不久前這是他對秋婉說的話。
好一會兒,管家沒有聽到他的反對,知道這是默認了。
王爺是明理之人,即便對秋婉感情再深,他依舊清醒,或許也就只是缺一個人替他做主,柳小姐找他這個管家算是找對了。
君管家這才又說:
“明日的秋詞大會,王爺一定要去?”
“去,看看都有些什麼才人,或許哪天用得上。”若要成大事,少不了有能之人輔佐,這是才人相聚的時機。
“老奴知道了,明兒一早便爲王爺備好車馬,隨備煎藥,讓青鷹跟着王爺吧。”
墨燁漓點了點頭,並沒有反感管家的仔細囉嗦。
“秋婉姑娘……老奴已經讓人送回去了,王爺放心。”過了會兒,君管家才說道,看了看他的臉,沒有得到迴應才轉身告退。
第二日的秋詞大會,城裡似乎都能感受到那種清新與熱鬧。
一輛輛馬車王西郊走,平日不出門的千金、貴子都往西郊雲集。涼亭搭了方圓一里,正好是個圓形。特別設置的半圓貴賓席,以及正對面的方圓半里席位均精心製備。
芳樓下了大手筆,所有食點均出自飄香居,精編的舞蹈已經在後臺準備就緒。
“子琴在這裡感謝各位蒞臨,秋詞會乃芳樓之意,也是爲墨清各位有才之人的舞臺,今日有友誼詩會,也不缺競賽環節,凡勝出者,得芳樓上家賜詩一首、白銀一萬、芳樓服務整日,也可令提條件,不出萬兩銀子,芳樓均可考慮兌現。”
子琴站在舞臺中央說着規則,之後便是熱場舞蹈。
印度舞蹈在古代都說來自西域,明快的節奏,大膽的着裝,以及新鮮的動作,無不讓在場的人讚不絕口,姑娘們舞動的腰肢就如三月楊柳,美而不妖,悠悠的帶着賓客之心起伏。
琉百葉身邊坐的自然盡是王
爺,左側墨燁漓,右手便是墨岄。這種舞蹈墨岄自然是喜歡,笑意絲毫不掩飾,月白的摺扇輕輕搖着,嘴裡卻不忘驚歎:
“芳樓果真不讓人失望呢!看來,這上家的面是得見見,不知這要求子琴姑娘會不會答應?”
他像是自言自語,但說完卻轉首看了琉百葉,見她看來只淡淡一笑,繼續欣賞。
墨岄無疑是聰明之人,琉百葉一直知道,只是他身上沒有如墨燁漓一般兩人壓抑的深沉,多了幾分風流與輕快,但越是明裡高調,越是不得不防這背後的心思。
“熱場結束,方圓一里各有設點,琴棋書畫競賽同時進行,諸位可自如選擇。”
在各個領域,百葉宮都派了人手,子琴、子畫,子琪、子書不僅是監督更是保衛。
琉百葉自然不會對任何項目感興趣,只是不知最後要得到她賜詩的人會是誰?最好別是墨燁漓。
“你不舒服?”走來串去好一會兒,琉百葉才忽然發現墨燁漓的神態。
他卻只閉了閉眼,沒有理會她,繼續找尋,如果沒猜錯,他的武功不能示人,他要找的自然只能是對詩、弄畫。
“跟着我。”琉百葉淡淡的說了一句便在面前引路,直到詩畫據點邊上,她才轉身:“到了。”
墨燁漓與墨岄卻看着面前的據點沒說話,目光裡的內容卻是同一個。
對此,琉百葉才挑了挑眉:
“喏,這裡是有指引路標的,並非我神算。”
這樣,兩人才轉了視線,否則還真以爲她提前踩過點呢。也不想想百葉宮的守衛多森嚴,詩詞會之前根本無人能夠進出這個場地。
“兩位王爺盡興。”琉百葉不無情趣的說了一句,打算轉身離開,反正在他們眼裡,她只是個草包。
墨燁漓只知她會醫、會武,也不知其會文。
轉過衆人視線,飛雪已經在涼亭之外的林間等着,給她換了一件水綠的衣裳,與樹林融爲一體,轉手遞上了淡粉的面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