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利用，莊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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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家一箱箱的金銀都被翻了出來，甚至通過嚇唬羅家那些家眷，就連羅家的幾處地窖，也很快的審問出來。
然後，將羅有爲藏在裡面的金銀珠寶，搜刮出來，堆到了院子裡。
李子霄坐在燈下，正翻看着查出來的羅家的賬本。
羅家有內外賬房，外賬房是一個老秀才，內賬房掌握在他的一房小妾手裡。
這兩個人在李子霄面前，早嚇破了膽，都不用李子霄怎麼威嚇，他們已經把知道的一切都交待出來了。
羅家的歷次入鹽和分鹽的賬單，那些他們這裡分鹽人的名錄。
以及他置辦的那些田產宅院商鋪，甚至羅家下面各大商鋪的詳細賬目，全都全有。
“天霸，你立即派幾路人馬，將邵伯鎮上羅家名下的幾處商鋪全部搜刮一遍，要不然等天亮了，就輪不到咱們了。”
李子霄知道，等到天亮之後，陳胡就會派人過來處理善後，羅家名下那些商鋪都會被人接手。
這個時候，李子霄不趁機狠撈一筆，等天亮了可就沒他什麼事了。
羅家還在繼續搜查，現在搜查出來的錢物，起碼都有過萬兩了。
李子霄看着這些被搜刮出來的金銀，還有後院的私鹽，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天霸。”
李子霄把李天霸叫來，低聲對他道：“你馬上帶一百人，把這些抄出來的金銀細軟，都運回你們的營寨。
另外，將那十萬斤私鹽，也帶一半回去。”
李子霄可沒打算將這些抄出來的的十萬斤私鹽，全部讓德王低價回購回去。
這些私鹽他會弄回去一半，等風頭過去了，交給關家，日後他們手裡有一縣的售鹽權。
到時候，這些私鹽完全可以高價銷售出去，利潤可比讓德王以每引六錢銀子回購回去，獲利更多。
李子霄率士兵突襲羅家莊，相當的隱密和迅速。
在邵伯鎮一霸的羅家莊，面對李子霄親率的‘虎賁營’將士面前，毫無反抗之力，被人直接就一鍋端了。
一夜之間，邵伯鎮就變了個天。
原來橫行於集市上的羅家人馬不見了，半夜間，一隊隊白龍軍士卒穿梭於邵伯鎮街道上，將鎮上屬於羅家的商鋪全部查抄。
在天亮之後，李子霄便帶人撤離了羅家莊，驚嚇過度的羅家人，看到這些凶神惡煞的士兵撤離後，一個個嚎啕大哭。
“陳管家，李將軍那邊已經得手了，是不是該怎麼上場了。”
德王在邵伯鎮早就安插有眼線，李子霄這邊一得手，就有人向陳胡彙報了。
“看來這個李將軍果然有幾分能耐，盛名之下無虛士啊，既然他得手了，按照約定是該咱們出面善後的。
讓阿大帶着王爺的手諭，去見邵伯鎮的地方官，相信他們會識時務的。”
陳胡半躺在一張躺椅上，背後一個青年男子正給他捏肩。
“是，陳管家，小的這就去辦。”來報的那個親信聽了後，恭敬的回答，退了下去。
“爹，聽剛纔董三的話，那姓李的殺了羅有爲，洗劫了羅府及其鎮上所有產業，估計得搜刮了不少銀子，這不是在搶咱們嘴裡的肉嘛！”
陳胡背後那青年男子，一臉肉疼的說道。
一般像這種善後事情，像德王根本不會在意小小羅家的財產和產業，一般都會被陳胡這種出面處理的管家等人，悄悄的吞進自己的肚子。
這也算是陳胡給德王做事，撈取的外快，也是最大的進項。
要知道，實際上陳胡每年從德王府領到的餉銀很少，但依舊有人擠破頭向進入王府做差。
爲什麼呢？因爲有了王府這個身份，他們能從其他地方撈取更多的銀子，那纔是最讓人心動的。
“卓兒，你還太年輕，目光要放長遠些，你以爲那姓李的不知道這點嗎？
他之所以如此痛快的答應下王爺的條件，就是爲了銀子，其中搜刮這些私鹽販子更是他最大的進項。
讓姓李的吃肉，咱們跟着喝點湯就行了，這次王爺交代的事情太重要，離開這個李將軍，咱們辦不成，就縱然他吧。”
陳胡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語重心長的說道。
“那父親，估計羅家這個私鹽分銷點被李子霄抄了的事情，很快就會傳到萬家，到時候就該萬家心疼了。”
“哈哈，那萬家不識擡舉，還想和王爺討價還價，不給他們點教訓怎麼樣。
相信羅家事情過後，他們就該知道王爺的厲害了，到時候他們會乖乖就範的。
到那時候，咱們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吞併萬家辛苦建立起的私鹽販賣網絡。
到時候，將萬家納入我們的體系，也是可以的。畢竟怎麼也得給萬家一個甜頭，最後他還是得給王爺做狗，這就夠了。
要知道，萬家的私鹽販賣網絡，不僅僅侷限在江北一帶，更是建立起來銷往江南，湖廣，陝晉和關外的渠道。
王爺要得就是萬家，這些辛苦建立起來的銷售渠道，那姓李的也只不過是被咱們利用一下，逼迫萬家就範罷了。
王爺，這次可是下了一盤大棋，王爺向聖上進供了二十萬兩銀子，豈能不加倍賺回來！
奈何，那位萬老爺子確實不是一般人，不容易對付，否則有誰敢拒絕王爺的要求，只能用這種方式逼迫萬家讓步了。”
陳胡享受着自己兒子的服侍，也有意點撥自己的兒子，告訴了他一些內情。
“王爺和父親果然深謀遠慮，孩兒還有很多要學的。
這麼說，咱們讓這位李將軍搗毀萬家下面的私鹽分銷點，只是爲了迫使萬家讓步而已。
那如果萬家接下來真的讓步了，那咱們是不是就不給那位李將軍提供情報了。”
“當然，姓李的只是咱們手上的棋子而已，等目的達成了，還用得着他嘛！這次他從羅家至少也得撈到萬把兩銀子了，已經很便宜他了。”
陳胡半躺在躺椅上，閉着眼睛，說道。
說到底，這次李子霄和陳胡的交易，都是彼此互相利用罷了。
李子霄想借這次機會斂財，而陳胡則按照德王的指示，利用李子霄的行動逼迫萬家就範。
從而得到萬家的歸順，獲取萬家這些年來，在各地建立起的私鹽銷售網絡，進而霸佔更多的鹽區，賺取更多的銀子。
萬家販賣私鹽沒錯，可是德王其實也不乾淨，他每年拿着朝廷一萬引的鹽引，卻實際出售多達五六萬引的鹽。
除了那一萬引鹽是需要繳稅的，其餘四五萬引鹽都被他逃稅，再以官鹽價格出售，賺取五倍的暴利。
現在德王的胃口越來越大，希望將鹽出售到更多地方，但可惜按照朝廷規定，他們不得涉及其他省府的鹽區。
這就讓德王，不得不另闢蹊徑，而萬家辛苦建立起來的龐大私鹽銷售網絡，就被德王看中了。
如果得到萬家的歸順，不僅可以讓江北的私鹽銷聲匿跡，還能擴展向外的鹽道，賺取更多利益。
否則，這次德王也不會下血本，讓人向崇禎舉報萬家，甚至拿出自己的私房錢二十萬兩，進貢給崇禎。
而急缺錢的崇禎得到這筆銀子，也是解了燃眉之急，自然要對德王投桃報李了。
早上天亮之後，邵伯鎮街道上，張貼了不少的告示，還有人敲着鑼在四處宣告。
整個早上，集市上都在談論一件事情，羅家莊的羅有爲完了，他的那些走狗們那些手下鹽丁們也完了。
邵伯鎮的地方官，第一時間趕到的現場，作善後處理，他們早已被德王脅迫收買。
哪怕這些人曾經都親近萬家，這個時候也只能很識時務的，做出更明智的選擇，選擇勢力更強的那一方投靠。
在天亮之前，李子霄在羅家大宅裡，親自帶隊搜查審問，羅家再無秘密可言。
羅家的賬本、銀窖，夾牆、密室等等，一樣不剩的被審了出來，然後打開。
各種錢財、糧食、首飾等堆了半個院子，手下士卒一個個都興奮萬分，忙碌了一夜，卻絲毫沒有疲憊之色。
反而一個個瞪着紅通通的眼睛，興奮的要把羅家最後一枚銅錢都給榨出來。
派出去的各支隊伍，也陸續趕了回來。
羅有爲在邵伯鎮的各處商鋪，包括鏢局、米行、布莊、錢鋪以及當鋪、馬店、客棧、田莊等等都被白龍軍抄查了一遍。
賬目、金銀、細軟通通查抄帶走，商鋪被封。
然後，李子霄在天亮之前，帶着整整從羅家弄來的十幾輛大車，離開了邵伯鎮。
車上除了裝着從羅家搜刮來的金銀財寶之外，還有糧食，布匹等值錢的物件，加上近五萬斤的私鹽，整整裝了十幾車。
“將軍，經過統計，咱們這次總計查獲黃金一千一百八十五兩，白銀一萬五千三百六十二兩。
制錢兩千六百五十七貫，另外金銀首飾，珍珠翡翠，古董字畫等也不少，暫時還無法計價。
最後還有近五萬近的私鹽，兩萬多斤糧食，和上百匹絲綢布匹，幾十頭豬羊牛等牲畜。”
在揚州十五里外的‘虎賁營’營寨中，此時一名‘虎賁營’的隨軍後勤書記官，正滿面興奮的低沉聲音，向李子霄稟報昨晚的繳獲。
白龍軍被李子霄施行的是，軍事指揮與後勤補給分開管理，軍事主管負責戰鬥，後勤官負責後勤補給。
而眼前這個青年，就是董狀這次派給‘虎賁營’隨軍出行的後勤書記官，每一次的戰鬥繳獲，這些書記官都會如實的記錄。
“這個羅家還真是條肥魚。”李子霄感到意外驚喜。
“將軍，這還不止呢，我們這次還在羅家，搜到了揚州各個錢莊發出的，大約三萬兩千多兩銀子的莊票。
這些可全都是千兩一張的，揚州各大錢莊見票即付的現票呢。”
這位後勤書記官難以抑制興奮，聲音激動的說道。
“是嘛，還有這種好事，拿給我看看。”
李子霄這下真有些相當驚訝了，從羅宅以及鎮上羅家的各處產業裡，抄出萬多兩銀子不意外。
可要是，還能弄到三萬多兩銀子的莊票，這就讓人意外了。
這名後勤書記官將一搭子莊票交給李子霄，李子霄抽了一張出來仔細觀看。
這張莊票的樣式其實十分簡單，長約六寸寬約四寸，紙上印有淺綠色的花紋。
在紙的正中，寫着‘憑票即付足銀一千兩整’十個字，完全是毛筆手寫，字體還有些潦草，不過還是能看清楚數額。
莊票的右行寫着莊票號數，左行有應解日期，左下還有錢莊的名字。
票面上還有幾個圖章，箝口印蓋在莊票正中和留底騎縫處，年份花章蓋在莊票的左上角，莊章蓋在面額上。
李子霄此時拿在手上的莊票，是一張出自‘裕隆錢莊’的莊票，但在李子霄看來，這種莊票實在是太粗糙簡便了一些。
可卻是實實在大的價值一千兩花銀，不記名，無須憑證，見票即付，基本上跟鈔票也差不多了。
李子霄對這個時代的錢莊，也算是有些瞭解。
知道發展到瞭如今，錢鋪、錢莊、銀號，其實已經很發達完備了，出現了不少類似後世銀行的功能。
此時的錢莊，不但能存款還能放貸，甚至還能異地劃匯等。
同時還經營如鑄造銀錠，鑑定成色，兼營首飾等等，經營業務衆多。
其中，就有發行莊票這一功能。
莊票是錢莊所發行的信用紙鈔，一般來說，不用經過官府批准，自行發行。
也不用什麼保證金之類的，但也與鈔票有很大不同。
此時的大多數錢莊的莊票，其實類似於一張存款單，把錢存入錢莊，可以開取一張莊票。
莊票大致有兩種，一種就是現票，完全不記名，誰持有誰就得取現，見票即付。
不過，僅限於本錢莊兌現，而且有些沒有分號的錢莊，還只能本地取現。
還有一種莊票，則同樣是不記名的，但卻有到付的日期，流通沒問題，但取現必須得等到註明的到期時間，才能兌現。
總之，大抵就是如此，莊票的數額不定，完全是存多少就是多少。
既可以是一百文錢，也可以是一萬兩。
不過，一般只有極大的錢莊，纔會開這麼大的莊票，一百情況下，一千兩銀一張的莊票，已經是相當大面額了。
李子霄仔細的打量着，手裡的這張莊票許久，一旁的書記官告訴他，這是一張真正的莊票，不是假的，也不是什麼付過帳的。
李子霄又仔細查看了其它莊票，發現這些莊票上錢莊名字不同，印章也有不同，但全是真的。
三十多張一千兩的莊票，足足三萬兩千兩銀子，見票就能兌現。
“還真是發財了。”
李子霄高興壞了，他把莊票全都塞進懷裡，這玩意帶着太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