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0開花彈,真會演
【上一章,有人說一炷香的時間不對,我已經修改了,五分鐘確實再少,以後統一定爲十五分鐘,便於計算。】
“還有他們的這個炮,你們注意到沒,一次炸膛和啞炮也沒有,甚至這種火炮輕便的火炮,竟然可以達到三百步之外。”
鄭家人個個都是用炮的行家裡手,海上作戰,以炮戰爲主。
鄭家打造的三桅炮艦,甚至一船能安裝四十多門大炮,他們手下訓練有素的炮手很多,一點都不輸給白龍軍的炮手。
可是,現在白龍軍炮兵們的這番射擊演示,依舊讓讓他們大爲震驚,主要是來自對白龍軍手裡這種輕便火炮的震驚。
李子霄這次讓白龍軍炮兵們展示的,就是經過兵工廠改良後的西方三磅炮和六磅炮。
此時,李子霄重新在徐州設立的兵工廠,規模極其龐大,廠內三十年以上的老工匠就有七八位。
熟練的一批工匠,包括鐵匠,木匠,石匠等,足有一千多人,這還不包括此時在廠內當學徒的三千多學徒工匠。
李子霄在兵工廠內設立了,完善的獎勵和晉升機制,兵工廠的工匠,可以根本資歷,功績等,獲得晉升資格,獲得獎勵等。
甚至於,李子霄私自在自己的手下,設立了工匠營,他們享受的是和低級官員一樣的待遇,這是華夏曆史上工匠從沒有過的待遇。
正是因爲李子霄在兵工廠內開明的政策,極大的刺激那些工匠的積極性,使得此時兵工廠內,每幾天就會有新的改良方案和發明出現。
“族叔,你們看到沒有,他們發射的那些好像都是開花彈啊?炮彈是發射出去,落地之後片刻還會爆炸的。”
鄭彩此時目光灼灼,激動的對着鄭芝龍說道。
“好像還真是開花彈?”一旁的鄭芝豹也後知後覺的說道。
“沒想到,李子霄手下竟然能夠自己製造這種開花彈了,當年咱們爲了找到會製造開火彈的那位老工匠,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正是有了開花彈,才讓咱們在還是壓過紅毛鬼一頭,獲得那場海戰的勝利,將紅毛鬼趕回了夷州南部。”
鄭芝龍也是頗爲感慨的說道。
開花彈,其實就是爆炸性炮彈的別稱,因其爆炸時彈片四射,猶如花朵綻放得名。
開花彈源於北宋火器“火球”,外型渾圓,內盛火藥,裹以數層厚紙,點燃火藥引線“藥捻”後用拋石器投入敵陣,炸燒敵兵,南宋時改用鐵炮發射。
但在後世,世人公認的第一次爆炸彈的出現,是由英國一個皇家炮兵中尉,在1803年發明出來的。
卻根本就沒人知道,其實華夏古代工匠,早就在明朝時期,就已經制造出來了比較成熟的開花彈。
甚至於,明朝末期,一直在遼東作亂的野豬皮努爾哈赤,就是被明軍的開花彈命中重傷,隨後身患癰疽而死。
明軍更是依靠密集的火炮,還有這種開花彈,獲得了歷史上有名的‘寧錦大捷’。
但可悲的是,在明代大放異彩的開花彈,到了鴉片戰爭時華夏,竟然無人知曉。
連清朝當時的火器專家丁拱辰,也都不知道開花彈爲何物。
以至於李鴻章只能向德國克虜伯兵工廠,訂購開花彈,曾國藩設立安慶軍械所,重新引進西式開花彈。
左宗棠在西北平叛時,從一處明代炮臺遺址,挖掘出開花彈百餘枚,不禁仰天長嘆:三百年前,中華已有此物,到如今竟然失傳,以至被列強所欺凌。
當然,明朝的開花彈和西方的開花彈,是不一樣的。
東西方的開花彈,有一個區別:西方的開花彈是在鑄鐵彈體上開一個口,以木製的“信管”塞住,在“信管”內裝上,緩燃火藥來引爆。
而明朝的開花彈,則是“球體表面有一突出臺體,高約0.6到0.7釐米,直徑約3釐米,檯面中間有一直徑約0.4到0.5釐米的圓型小孔”,在小孔裡插上“藥捻”來引爆。
因此那時候的“信管”和“藥捻”,全都是現代炮彈引信的始祖,也證明了東西方是各自獨立研製出開花彈的。
又是一陣鼓響,發射完十發速射爆炸彈的白龍軍炮手們,重新把馬牽了回來,將炮裝上前車,拉着炮離開,彈藥車跟着離開。
號角繼續,緊跟着又一支炮隊出現了。
這次,他們先是用實心鐵彈遠射,然後是發射霰彈。
用鐵皮桶裝着百個鉛彈,放入炮管,一聲轟響,鐵筒射出膛,離膛之後立即爆裂開來,上百個鉛彈呈扇形炸開。
鄭芝龍等知道這種霰彈的厲害,犧牲了遠射程,可是對於近戰,卻是極其厲害的。
尤其是發射這種霰彈時,有一大好處,那就是並不需要特別的精細。
可以不用擦拭炮膛,也不必瞄準,只需沿着敵人來襲的方向發射即可,一打一大片,而且速度還快。
“李子霄手裡的這些火炮,絲毫不差給那些紅毛鬼的啊!至少比咱們手裡的火炮要強。看來傳言是真的。”
鄭芝龍感嘆着,說道。
這個時候,鄭芝龍意識到,這次李子霄還真沒對他藏着掖着。
一來就讓他看到,白龍軍的火炮不僅先進,而且炮兵更加熟練,李子霄的實力遠超乎他的想象。
三輪炮火射擊過後,白龍軍炮兵的展示算是結束了,一名白龍軍軍官才引着他們,繼續往軍營裡面前進。
在營中穿行時,鄭芝龍等又見到大隊的白龍軍士卒,正在營中操練,一個個方陣,整齊無比,一個個士卒龍精虎猛的。
等到鄭芝龍一行人,快到中軍營時,他們又遇到了一排排的火槍手。
看到他們過來後,一名軍官一聲令下,擺成三列的火槍手們,迅速的舉銃,一排排的鉛彈打過去,爆裂聲此起彼伏。
火槍手們展現的是排槍射擊,三段擊,凌厲而可怕,當然這對火槍和火槍手的要求,都十分的嚴格。
“大哥,這些火槍手真的可以不用火繩,就能放銃!我們之前得到的消息沒錯,這個李子霄手裡好東西還真不少。”
緊跟在鄭芝龍後面的鄭芝豹,此時看到白龍軍火槍手一排排射擊,火力連續不斷,自然看出這種打法的厲害,驚駭的喊道。
“族叔,這些火槍手的命中率好高,而且他們這種三排排列,交替開火的開火方式,可以保持火力不間斷,比弓箭恐怖多了。”
鄭彩說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鄭芝龍當然也發現了這些異常,燧發槍不但能不點火就射擊,而且並沒發生多少啞火,命中率也高。
百步的距離上,幾乎有七成以上的命中率,這簡直就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其實,不用火繩的火銃槍,鄭芝龍以前也見識過。
歐洲人的燧發火石槍,也是不用火繩就能開火的,只不過那種火槍現在死火率還極高,根本沒法用。
鄭芝龍心裡有些翻江倒海一般,雖然他也明白這是李子霄故意炫耀武力,可白龍軍的武力,此時卻真真實實震驚到他了。
以往他覺得官軍無能,覺得自己的炮艦火力強大,無可匹敵,尤其是當他兩次大敗荷蘭人後,越發如此覺得。
但今日一見,鄭芝龍開始覺得自己過去,有些坐井觀天了,那是他沒遇到白龍軍。
此時,鄭芝龍敢保證,如果他手下的士卒,在陸地上和白龍軍作戰,他根本沒有絲毫獲勝的希望。
“難怪這個李子霄能夠用幾千士卒,就擊敗數萬的流匪,確實名不虛傳,他手下精銳的士卒,手裡精良的火器,就是他的底氣。”
很快,鄭芝龍就帶着鄭芝豹和鄭彩,來到了白龍軍的中軍大營。
此時,在李子霄的中軍大帳外,一列列手持長刀的白龍軍士卒,組成密集的刀陣。
鄭彩和鄭芝豹看到李子霄擺出這樣的陣勢,臉色不好看,倒是鄭芝龍毫無懼色,哈哈大笑一聲,便專家穿過刀陣。
“李將軍,本官今日算是大開眼界,不虛此行,不虛此行啊!”
鄭芝龍看到李子霄站在前方,直接走過去,笑着說道。
“哈哈,鄭大人覺得滿意就好,我給大人介紹一下我手下幾名得力干將,這是我的貼身侍衛長石英,這是‘陷陣營’營將劉重……”
李子霄隨後,非常熱情的,給鄭芝龍介紹了手下的將領。
“鄭大人,我與大人一見如初,不如咱們入營詳談如何?順便讓我的手下將領,帶着鄭參將和鄭千總,再繼續到處看看。”
李子霄與鄭芝龍一番客套之後,便提出這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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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芝龍一聽,就知道李子霄這是要與他攤牌了,不然怎麼會只留下他們兩人入帳呢,打發走了自己的手下和鄭芝豹、鄭彩兩人。
但這何嘗不是鄭芝龍迫切希望的,於是鄭芝龍很痛快的說道:“好,本官也對李大人一見如故啊!”
然後轉頭,對着身後的鄭芝豹和鄭彩說道:“豹弟,彩兒,你們跟着各位將軍好好交流交流,向諸位將軍學習學習。”
將手下人全部打法走後,李子霄請鄭芝龍進入帥帳,李子霄坐在帥座上,鄭芝龍坐在左側,彼此笑着打量着對方。
“不知鄭大人此次來揚州,可有什麼事情需要李某幫忙的,大人儘管開口,李某必將盡力而爲。”
最後,還是李子霄主動開口說道。
李子霄這句話,聽在鄭芝龍的耳中,其實意思就是:你先開籌碼吧,你開好了籌碼,我也纔好喊價啊!
“哈哈,李大人果然爽快,本官就喜歡和李大人這種爽快人打交道。
實話不瞞大人,這次本官得知聖上要在揚州重設市舶司,也是欣喜若狂。
本官聽說這次是李大人說服聖上的,李大人真是做了一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啊!
本官其實早就有心,勸說聖上重設市舶司,開放海禁,可惜本官沒有聖上對李大人的這份信任,幾次上奏都無功而返。
今日,本官要代東南諸多海商,感謝李大人的所作所爲。”鄭芝龍一臉誠懇的說着。
看着此時真的像是,爲朝廷在揚州重設市舶司,而露出喜悅模樣的鄭芝龍,李子霄心裡不由得冷哼:你丫的,還真會演戲,信你纔怪!
你丫的估計巴不得朝廷永遠別插手海上,這樣你們鄭家就可以獨享海上貿易的巨大紅利。
要不然你們此時這麼可能一年的收入,都超過朝廷稅賦好幾倍,簡直就是富可敵國了。
果然人生如戲,全憑演技啊!看着此時鄭芝龍一臉大公無私,爲朝廷着想的模樣,李子霄不由得感慨道。
“看來我的臉皮,還是不夠夠啊,以後得更腹黑一些才行,我還有很多要學的!”
“哈哈,鄭大人言重了,李某也只是做了該做的而已。”
李子霄這話說的,就有些敷衍了,而且也沒表現的多麼高興,對於這種恭維之詞,李子霄並不感冒。
李子霄是比較看重實際人,這些虛榮他不看重,然後,他端起旁邊的茶杯,小口抿了一口茶。
鄭芝龍看到李子霄這副模樣,就知道李子霄這是對他說這麼多廢話,表示不滿意的。
同時,鄭芝龍也有些摸到李子霄的脾氣了。
‘你丫的,趕緊說想從老子這裡得到什麼,說這麼多恭維的廢話有什麼用’,這纔是李子霄此時心裡的話。
“好小子,年紀輕輕,就如此沉穩,彩兒昨晚說的沒錯,這個李子霄果然是個重利益,輕虛榮之人,看來該入主題了。”
鄭芝龍也喝了一口茶,在心裡想道。
一時間,大帳內竟然安靜了下來。
片刻之後,鄭芝龍放下茶杯,看向李子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說道:“李大人,實不相瞞。
聖上在揚州重設市舶司後,暫時由大人代管市舶司的職責,本官很想知道,李大人對於市舶司建成之後的權職是如何想的。”
鄭芝龍說完之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子霄看着。
其實,鄭芝龍這是在問李子霄,你接下來會不會干涉鄭家繼續在海上,向那些海商船隻,收取保護費。
這是鄭家的核心利益,所以鄭芝龍一上來就提出來了。
聽完鄭芝龍這句話後,李子霄的眼睛也是驟然一亮,放下手裡的茶杯,心道:果然來了,這次是你此行而來的主要目的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