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漠下車時,看到街上的陣仗,先是愣了一下子。
而後他扶正大檐帽,帶着警員走向軍車。可還沒等他湊近呢,就被外圍的一圈衛兵舉槍給喝住了:“站住!幹什麼的!?”
“我們是城北區警署的。”賈漠後退半步,抻着腦袋往車裡瞧。
“瞅什麼瞅!再看我可就開槍了!”衛兵拉動槍栓,毫不客氣地警告他。
“這位兄弟,請問你們車裡坐着的是哪位呀?你們這是在抓什麼人?正巧我們也是抓人,需不需要我們幫幫忙什麼的?哎呦剛纔我們的警車被子彈打着了,所以我就下來問問是不是你們的人開槍誤打了。”
賈漠自說着自話,衛兵剛表現出不耐煩要攆走他們,那位“神秘”的軍官就打開後車門走了出來。
“原來是司二少帥!”見到男人真容的賈漠有些激動地靠上前去,也不顧衛兵手中荷槍實彈的威脅了。
“賈警長?你有什麼事嗎?”司振清揮揮手,衛兵們便收了武器向後退去。
“二少帥,街上這架勢是……?”
賈漠剛開口打探,就被護在司振清身旁的劉副官呵住了:“這是軍事機密!是你一個外人能打聽的麼!?”
“啊,是這樣的,我們剛纔抓了一個犯人,正押回署裡呢,車開到這兒卻突然被子彈打着了!我還以爲是哪個活膩了的歹徒想要劫法場呢,所以過來看看。”
“哦?聽你這意思,你還想抓我們少帥不成?!”劉豫卿不滿地瞪着賈漠。
“不敢不敢!”賈漠點頭哈腰地賠着笑,“二少帥我哪能抓啊,就怕是有歹徒,所以才下車看看。”
“的確有歹徒。”司振清側頭看向警車,面色凝重地道:“賈警長,你抓的是什麼人?”
不等賈漠回答,一個嬌小瘦弱的身影就從警車裡跑了出來!
“靠,你丫的居然敢跑!”賈漠立刻從腰間抽出“盒子炮”瞄準了人,其他警員轉頭看見人跑了也從背上拿下長槍。
看清來人面容的司振清出手極其迅速地奪了賈漠的槍,反手駁殼槍口就頂住了賈漠的腦袋!
劉副官和親衛們見狀也紛紛子彈上膛。現場瞬間變成了“軍警對立”的畫面。
易簡坐在警車裡,看見外面站着的軍官是司二少帥,於是鼓起了勇氣跑去求救。“老天保佑,我現在只能把希望全部寄託在他身上了!”易簡雙手合十說道。
“都把槍放下!”司振清冷聲警告道。
見警員們猶豫不爲所動,賈漠焦急地衝着他們大吼:“一羣兔崽子,你們都他孃的聾了!?沒聽見二少帥說的話麼!?”
巡警們這才放下了武器。
司振清偏頭看着躲在自己身後的易簡:“易大小姐?怎麼是你?他們爲何抓你?”
“二少帥明鑑,我是被冤枉的。別人夥同他企圖將殺人的罪名嫁禍於我!”易簡憤憤不平地瞪着賈漠。
“這,這…沒有的事!我們抓人,都是有確鑿證據的,豈會平白污衊別人!”賈漠想到那個龍符,便有了說話的底氣。
“他們在車上有沒有爲難你?”
易簡低下頭,帶了些哭腔委屈地道:“賈漠他對我動手動腳的……”
“不是,易簡,我可沒怎麼着你啊!你別誣陷我呀!”賈漠害怕地往後縮了縮。
“還有這種事?難不成賈警長是不知道我們兩家之間的關係麼?”司振清一改往日溫和的君子形象,冷着臉將賈漠的配槍一把丟了出去。“既然如此,這件事情司某便不得不插手了!然而我現在有軍務在身,沒時間去警署陪你們調查案子。所以,人,我就先帶走了。
賈警長可還有什麼異議?”
“二少帥,這,這恐怕不合適吧!易簡她身上揹負的可是人命案子!您把她帶走,我回去也沒法交差啊。”
一旁的劉豫卿激動地揪住了賈漠的衣領:“你放屁!這位易大小姐可是督軍府未來的二少奶奶,怎麼可能會是殺人犯!”
“夠了!”司振清陰沉着臉,叫劉副官收回了手。“你聽好了賈漠,我不會任人欺負她,但也絕不會包庇一個殺人犯!待案件水落石出後,如有十足的證據能證明人就是她殺的,那我會親手將她送進監獄,不用你質疑。但是現在我沒時間,等我忙完自會將人帶去警署。”
“易大小姐,你先上車。”說完,司振清就和易簡上了那輛軍車。
賈漠敢怒不敢言,也無可奈何。瞥了那輛被重重包圍的軍車兩眼,到底還是不甘心地走了。
……
“報告二少帥,我們已經盡了全力了,但那侏儒不知是鑽了哪個狗洞了,最後還是…叫他給跑了。”
來彙報情況的衛兵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一副生怕被啃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的樣子。
“可惡!到底還是叫他們跑了!”司振清氣憤地一腳踢開了車門。足以可見這個男人此時此刻是有多麼憤怒了。
本着“不說話就會被自動忽視爲空氣”的保命原則,易簡縮起小腦袋默默地看向車窗外。
“罷了,今天就先這樣吧。劉副官,你去集合隊伍,帶他們回去。”
“少帥那您呢?”劉豫卿問完這句話,目光就下意識地投向了挨着車門坐的易簡。
“我帶她去城北區警署。司機,開車。”司振清有些複雜的目光也落在低頭不語的易簡頭上。
瞧着瞧着,他忽然就笑了。
聽見頭頂傳來一陣柔和的笑聲,易簡詫異地擡起頭看向司振清:“二少帥,你笑什麼啊?”
“沒什麼,只是覺得咱們是同道中人。”
“嗯?二少帥此話怎講?”
“你我現在,都有點慘。”
“二少帥玉樹臨風溫文爾雅,又手握重兵杖鉞一方,如此出衆的相貌和優秀的家世,怎可稱‘慘’這一字?”
這番話,或許是有點彩虹屁的味道了,但易簡確實是不明白,他一個光鮮亮麗的少帥到底哪裡慘了。
司振清聞言,微微搖了搖頭,切換了話題。
“易大小姐,許久不見,你還沒同我講講最近發生了什麼呢。”
“哦,你是說警署這件事吧?事情是這樣的……”
易簡把案件從頭到尾的來龍去脈都跟他講了一遍。司振清耐心地聽完,不禁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易夫人才是那個真正的幕後指使者,她想要栽贓陷害你,而賈漠是和她勾結串通好了?”
“這些都是我的個人猜測,沒有證據,我不敢妄下結論。”
易簡的話音聲剛落,軍車就停了下來。“二少帥,城北區警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