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趙氏話還沒說完就被老夫人打斷:“我讓你說的是你和妙妙的事,與婉君何干?”
趙氏慌了神,忙磕了個頭:“老夫人恕罪,是我有罪。”
老夫人扶起趙氏:“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來,跟我說說吧,你們之間究竟所爲何事?”
趙氏將事情一五一十交代了,老夫人有些心悸,只是輕嘆了一聲:“此事原是你有錯在先,也怪不得妙妙。你切記以後行事也該穩妥些,此番若不是婉君,妙妙只怕也是報了官。”
趙氏點頭:“我謹遵老夫人教誨,以後行事定以大嫂爲表率,絕不再犯此大錯。”
老夫人原本也還有不少怒氣,聽到趙氏這樣說,怒氣也散了不少,忙攜了她的手走了出去。
這邊白妙妙看到老夫人又帶着趙氏出來了,心下難免有些不快,但老太太在場,也不好多說什麼。
倒是趙氏,反而對着白妙妙笑了笑。
趙氏雖對白妙妙和氣,可心底裡卻何曾服氣過?自己一大家子人,竟沒有一個幫着自己的,心寒至此,卻終歸,還是自己的命呵。
空氣裡瀰漫着尷尬的氣氛,導致蘇青一進門身上就多了一分不自在。
倒是謝婉君先發現了蘇青:“夫君,你何時回來的?怎也不說一聲?”
白妙妙開了口:“我說呢,婉君不站在我身邊了,卻原來是咱們一表人才的蘇大人回來了。”
白妙妙這樣說,倒叫蘇青和謝婉君二人不好意思了起來。
反倒是老太太聽了樂的合不攏嘴:“瞧瞧妙妙這張甜嘴,青兒哪有這麼厲害。”
白妙妙卻拽了老夫人的袖子撒嬌到:“老夫人實在謙虛,如今這京城裡誰不知蘇家兒郎年輕有爲,風度翩翩呀。”
老太太聽到白妙妙這樣誇蘇青,更是心生憐愛,看着白妙妙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撫了撫。
謝婉君自然也高興,蘇青有爲,也是自己的榮耀,只是不能像老太太一樣,那般大張旗鼓地高興罷了。
幾個人說了一會話,老太太便說自己乏了,叫幾個孩子回去歇息。聽到老夫人這樣說,幾個人自然得離開了。
謝婉君把白妙妙送到客房打點好,就打算回自己房裡。出了客房門,卻見趙氏立在那裡。
謝婉君止步,問到:“可是弟妹在?”
趙氏福了福身,輕輕嗯了一聲。
“這麼晚了,可還有什麼事?”折騰了一會,謝婉君也有些乏了。
趙氏快步走向謝婉君,攜了她的手道:“這話原是不該我說的,只是大嫂也見了,今日那白妙妙誇大哥,未免逾越了些。”
謝婉君蹙眉,略有不滿:“這話奇怪,妙妙誇夫君,原是爲了逗老夫人高興,你未免想的多了些。”說罷意欲離開。
趙氏忙攔住謝婉君:“嫂嫂留步,我也是爲了大哥大嫂着想,這樣一個女子,明目張膽地誇大哥,嫂嫂心裡沒有半分芥蒂?若非有着覬覦之心,她又何必……”
謝婉君拂了趙氏的手:“婦人最忌諱嚼舌根,何況你嚼的還是自家大哥,我的夫君,這話以後斷不可再說了,今日之事我便當做沒有發生,天色已晚,你且回去歇着吧。”
趙氏本想再說些什麼,卻只看到了謝婉君留下的背影。
第二日謝婉君起了個大早,正打算梳妝呢,卻聽見有人敲門。
開了門,來人不是白妙妙又是誰?
謝婉君不由得笑道:“怎麼這樣早,睡的可還好?”
“你親自服侍入睡的,敢睡的不好麼?我原本是不欲過來的,只是惦記着你房裡那幾盒胭脂,定要過來梳妝纔好。”說完理直氣壯就進來坐在梳妝檯上拿起銅鏡來照。
謝婉君被她那副逗樂了,“怎麼一副小孩子心性,你要用我送你便是,何苦一大早眼巴巴的過來。”
倒是白妙妙有些不滿:“你還說呢,昨天晚上說好了吃過飯還來看胭脂,昨晚吃過飯你就把我塞進房裡喊我睡覺,我忘了這事,你也忘了不成?”
謝婉君愕然,這事她還真是忘了。
於是謝婉君也坐下來,拿了銅鏡過來:“好好好,原是我的不是,如今我替你塗胭脂,算我給你賠不是了好不好?”說罷忍不住掩嘴笑了笑。
有謝婉君給自己梳妝,白妙妙自然求之不得,雖說只是塗了個胭脂,可白妙妙也是歡喜不已。
二人梳妝完畢,白妙妙拿了銅鏡照了又照,惹得謝婉君發笑,忙奪了她的銅鏡:“好啦,我們的妙妙小姐甚是美貌,咱們該去公主府了。”
白妙妙便擱了銅鏡,和謝婉君一同啓程去公主府,公主見二人過來,自然喜不自勝,忙攜了二人的手來說笑。
公主看那二人用的同樣的胭脂,難免發問:“這個胭脂很襯妙妙的膚色,如此看來,昨天宿在婉君家裡頭,定是沒受什麼委屈了,妙妙,你說是不是啊?”
白妙妙撇撇嘴,略帶不滿說到:“婉君是不會讓我受委屈,旁人就不一定了。”
公主有些疑惑,看了兩眼白妙妙:“這話又是怎麼說?還有旁人給你臉色了不成?”
白妙妙看了謝婉君一眼,見她沒有阻止自己,便開口說了昨日趙氏的事。
公主聽完白妙妙的敘述,氣得頭上的簪子都有些顫動:“這個趙氏好沒臉子,平日裡就對婉君不恭敬,全然不是對待大嫂的模樣。現如今還對妙妙這樣,想必是日子過得安逸了。”公主本就厭惡趙氏,聽了白妙妙這番話,更是氣急,難免有些失態。
說完有些擔憂地看向謝婉君,眉頭微蹙說道:“你心性純良,自然不會說什麼,只是這趙氏不是什麼善茬,你平日裡也該防範着纔是,別白白吃了她的虧。”
謝婉君忙擺擺手:“我原該謝謝咱們公主體恤,只是這趙氏本性不壞,也未曾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就是行事魯莽了些,無甚大礙。”
白妙妙冷哼了一聲:“看她那模樣,哪裡只是行事魯莽,我看她是一肚子壞水沒地方使,我也覺得公主說的不錯,你多防範總是沒錯的。”
公主點點頭,“你就聽我和妙妙的話,我們又不會害你,縱使那趙氏本性不壞,可人心隔肚皮,你又怎麼知道她?俗話說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防範着總是沒錯的。”
謝婉君笑了笑,隨即裝模作樣拱拱手:“在下得謝謝二位兄臺擡愛,小弟定銘記在心,不敢忘記教誨。”
公主和白妙妙被她的模樣逗笑了,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又換了別的來說笑。
公主傳了早膳,三人一起用了早膳。
只吃罷早膳,白妙妙便說告辭了:“你們二人是有正事的,我也就不打攪了,離開了一天一夜我也該回去了,否則爹爹該擔心了。”
公主點點頭,只囑咐她路上小心,便打發人送白妙妙回丞相府了。
見白妙妙回去了,公主和謝婉君自然不能含糊,如今國宴在即,練舞纔是正事。
謝婉君陪着公主練了一會。見她舞技進步極大,心下自然安慰。
二人正跳的歡樂,外面突然有人來報,說是皇上來了。
謝婉君有些慌亂:“我這模樣實在不宜面聖,你快想想法子,我該怎樣躲過去。”
公主忙拍拍謝婉君的手:“有什麼好躲的,我瞧你的樣子好的很,最適合面聖了。”
謝婉君有些惱怒:“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只一味打趣我,我這模樣如何能面聖?我還是找個地方躲起來吧。”
公主爲謝婉君整整衣領:“本公主的話你還不信麼?都說了,這個樣子面聖是最好不過的,隨我來吧。”
說罷皇上已到了門口,公主忙拉着謝婉君的手跪拜:“恭迎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皇上忙拉了公主的手:“快起來吧。”說罷看了看謝婉君,“你也起來吧,你有身孕,還勞碌來教公主跳舞,功不可沒,以後見朕可不用跪拜。”
謝婉君忙謝了恩起身,皇上雖這樣說,可是誰又真的敢不行這個禮。
皇上落了座,忙問公主最近舞學的如何。
公主莞爾一笑:“都說這百聞不如一見,我說的再多,也不如皇上親眼見到穩妥,不如我跳一遍吧。”
皇上點點頭,公主便隨之起舞。
這一曲跳的比先前的還要好,連謝婉君都不得不承認公主天賦異稟。
一曲畢,皇上看的如癡如醉,還是公主叫了兩聲才反應過來,不由得擊掌:“不錯,這舞典雅大方,國宴上也不會損了朕和皇家顏面。”
聽到皇上這樣誇自己,公主自然開心,忙笑着謝恩。
這邊皇上看到站在一旁的謝婉君:“這番公主習舞,謝氏功不可沒,等國宴完畢,朕定要重賞。”
謝婉君忙福了福身:“皇上謬讚,民女惶恐,這原是民女的本分,不敢討賞。更何況,能教公主習舞也是民女的福分,皇上福澤深厚,民女能沾染一二,已是感激不盡,不敢再要任何賞賜。”
皇上擺擺手:“謝氏此言差矣,有功就得賞,朕又豈是那賞罰不分的君主,你切不可推辭纔是。”
謝婉君忙又跪了下去:“民女先謝過皇上賞賜。”
皇上點點頭,謝氏如此識大體,來教公主習舞的確不錯,於是對謝婉君甚是滿意,心下舒坦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