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遙感覺着身上的疼痛,手捂着臉,憑這觸感就已經可以感覺出自己這張臉腫了,她這張引以爲傲的臉也不知道會不會毀了。
原先就不是很滿意嫁給濮陽皓琨,現在更是後悔,自己怎麼就嫁給了他。
她的眼裡閃過狠厲。
**淵,都怪她,本來是她應該要嫁給濮陽皓琨,結果竟然算計她,讓她嫁了過來,受這份氣,這本來是她應該要承受的。
她垂着的那隻手緊緊的握起。
陸青遙找了冰袋敷了敷臉,確定看不怎麼出來了,才憋着一團火,進入了宮中,直接找上了林家父母。
他們看見她過來,連忙讓開,讓她坐上了高座,獻媚的問到:“四王妃,您怎麼有空來我們這兒。”
“怎麼,難道我不能來嗎?”陸青遙臉色一凝,眼神中的陰鬱濃郁的將他們包圍了起來。
他們嚇得連連擺手:“不是不是不是,四王妃能過來,自然是我們的榮幸。”
陸青遙這才冷哼了一聲,住了聲,瞥了瞥四周,有狠狠地開口:“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茶上來,是想要渴死我嗎?”
“不是,我們哪裡敢啊。”林母說完,看了一眼旁邊的丫鬟:“還不快給四王妃上茶。”
“是。”丫鬟應下,動作迅速的端來了一杯茶,遞給陸青遙。
陸青遙瞥了一眼丫鬟,目光兇狠的看向林母:“你就讓這種粗鄙之人給我上茶。”
“四王妃 ,我……”林母想要辯解。
陸青遙立馬打斷了她:“你什麼你?還不快過來給我上茶。”
林母愣了愣,不敢相信陸青遙竟然是讓她給她上茶,僅僅是片刻的愣神,就接觸到了陸青遙惡狠狠的目光,連忙上前,從丫鬟的手中接過了茶盞,端了上去。
陸青遙接過來輕輕抿了一口,就直接把茶盞扔了出去,茶水打翻,大多都倒在了林母的手上。
林母手下意識一縮,叫了一聲。
陸青遙狠狠地罵到:“上那麼燙的茶,你是要燙死我嗎?叫什麼叫,閉嘴。”
林母連忙止了聲,連連道歉:“是我不對。”
說着讓一邊的丫鬟重新去倒了一盞茶,接過來,遞了上去,陸青遙看了看她,冷哼一聲,接過茶盞,輕抿了一口。
又再一次將茶盞扔在了地上:“你讓我和這麼冷的茶,是想凍死我。”
林母不敢說什麼,再一次讓人去倒茶。
陸青遙看了看旁邊的丫鬟,冷哼到:“這些人笨手笨腳的,連這些小事都做不好,還是你自己去做吧。”
“什麼?”林母有些驚訝,陸青遙這意思是讓她給她烹茶。
“大驚小怪的做什麼?讓你給我倒茶,難道還委屈你了不成。”她的聲音裡帶着狠厲和威脅。
林母連連搖頭:“不敢,能爲四王妃倒茶,是我的榮幸。”
她跟着下去,到了一杯茶,再次遞了上去。
陸青遙接過茶盞喝了一口,毫無例外的再一次將茶盞丟在了地上:“這就是你們給我喝的茶水,那麼差的茶你們也敢讓我喝。”
林母退了幾步,向着陸青遙道歉道:“是我們的錯,不應該上這樣差的茶水。”
說完,看着旁邊的丫鬟:“去,把皇上御賜的茶葉捧出來。”
故意說了是皇上御賜的,提防陸青遙還是以茶水不好爲由的爲難。
林母又拿着皇上御賜的茶烹了一杯茶,確定不冷不熱,這才遞了上去。
陸青遙重重的哼了一聲,接過了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挑不出什麼錯,這才安靜了下來。
林母微微鬆了一口氣。
這時,陸青遙突然又怪叫了一聲,然後又把茶杯扔在了地上:“你們竟然讓我坐那麼硬的椅子,硌得慌。”
林母連忙吩咐丫鬟去拿墊子來給她墊上,墊上後她又不滿了:“茶呢。”
“我現在就去倒。”林母陪着笑。
陸青遙這纔不輕不重的發出一個鼻音,應允了。
她們都不知道外面,皇貴妃已經停留了很久,她聽着裡面鬧哄哄的聲音,眼裡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便轉身離開了,就好像從來都沒有來過這裡一般。
只是身後,陸青遙尖利的聲音還是一下一下鑽進她的耳朵裡。
她回到了房間裡,衝着自己的貼身丫鬟道:“去跟太子說一聲,陸青遙正在刁難林父林母。”
丫鬟低頭應是,就退了出去,找到濮陽皓月,講這話重複了一遍。
濮陽皓月臉色變了變,揮了揮手:“你回去找你家娘娘吧。”
“是。”說罷,丫鬟退了出去。
濮陽皓月見丫鬟離開了,連忙將身邊的人都遣了下去,坐在桌子前,拿起筆將這事一點點寫了下來,寫完後小心的講信紙摺疊好,密封完後,這才喚來了人。
“將這個信封送去給宮穆沉的人。”
那人接過信封,退了下去。
濮陽皓月有些焦急的等待着,生怕晚了就會誤了事。
宮穆沉的信倒是來的很快,拿到信封,他連忙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這才小心的拆開信封閱讀了起來。
“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開頭就是這麼一行字,濮陽皓月感覺看到這熟悉的字跡,緊張的心情平靜了些許。
“讓皇貴妃到皇上面前去裝柔弱,再派人假扮成濮陽皓琨的人,然後在讓他們在宮中懲治謝婉君的父母,不要做過頭,讓他們受些皮肉之苦就足夠了,做完這些後,在派人裝成是謝婉君父母的人去給皇上告狀。”
看過大概應該要如何做,濮陽皓月感覺心神都安定了,感嘆宮穆沉的手段之高。
他繼續看向了剩餘的字。
“一步一步來,不要太急,要確定沒有問題了在做下一步,千萬不要給出了差錯,弄巧成拙,挑人的時候要注意一點,挑可以信任的,不要留下把柄。”
這是需要注意的地方一步步的,宮穆沉都已經安排的極其妥帖,最後一句話更是在告訴濮陽皓月,如果人不能信,那事情結束後,一定要處理乾淨,不能留下把柄。
濮陽皓月拿着信又從頭到尾的看了看,確定沒有什麼問題了,這才放下心來。
太子看了宮穆沉的信,心裡也有了打算。
他先派人告訴皇貴妃在皇上面前裝柔弱,千萬不要明目張膽地跟皇后對着幹,再派人在宮裡假裝是濮陽皓琨的人,找機會將林氏夫婦暴打了一頓。
當然,他不是傻子,讓人下手的力度專門找那些明顯又不致命,好養的部位打。
林氏夫婦很快就告狀到皇上那邊去了,夫婦倆顫顫巍巍地攙扶着走到朝堂,放聲哭訴。
“陛下啊,您一定要爲草民做主啊!”林父身上還帶着傷,手上纏着紗布,看着十分狼狽,他匍匐着,朝着皇上磕了幾次頭。
林母也一邊摸着眼淚,一邊喊冤,跟着她的丈夫一起磕着頭。皇帝見到這種場景,也是頭疼不已,無邊怒火涌上了心頭。
“這個孽障,天子腳下竟敢做出這種事!還真當朕不會罰他了?”
皇上瞪大了雙眼,重重拍了下龍椅,四周的人皆俯首彎腰,誠惶誠恐。
“林氏夫婦,起身吧,回去好好養着,朕自當妥善處置,放心,以後不會有人在敢碰你們。”皇上朝林氏夫婦說着,揮揮手讓他們離開。
林氏夫婦也沒有再鬧下去,識相地退下了。
這個濮陽皓琨,果然不是什麼可造之材,戾氣太重,竟連這兩個無關緊要的老翁老婦都不放過,哪像是成大器的人?
皇上黑了臉,讓人召來了皇后,並傳聖旨罷免了濮陽皓琨在外面上朝的時間,以安撫林氏夫婦。
“看看你教的好兒子,竟然在宮廷裡公然打人!他還有沒有把我這個父皇放在眼裡?”皇上指着皇后大吼着,“傳出去叫我這個皇上的臉往哪放?”
皇后嚇得變了臉色,她不明白爲什麼突然會鬧出這種事來,這不像是皓琨會幹出來的事啊,肯定是被人陷害了。
“皇上息怒,皓琨那孩子肯定是一時迷糊,他以後絕對不會在幹這些傻事的。”
現在情形不是能辯解的時候,只能先把事情擔下來,免得拉扯更多,有林家那兩個賤人的哭訴,加上證據確鑿,皇上肯定不會相信。
趁現在趕緊認錯,沒準還能減輕點處罰。
“哼,一時糊塗?在宮裡還敢這樣肆無忌憚,再糊塗下去是不是該造反了?”皇上突然提高了音調,嚇得皇后趕緊跪在地上,“不,皇上你可錯怪皓琨了,他是萬萬沒有這個膽子的!”
皇上瞥了一眼地上的皇后,怒火平息了一點,他閉上眼睛,一隻手揉了揉太陽穴,一隻手朝皇后揮了揮。
“下去吧,朕想休息下。”
皇后只能苦着臉,不情不願地退了下來,生怕再惹怒到皇上。
一回宮,皇后便派人叫濮陽皓琨來皇宮向皇上道歉,以熄皇上心中怒火,在皇后的萬般催促下,濮陽皓琨纔不情不願地進宮。
這明明不是他乾的事,他卻要爲此背鍋,濮陽皓琨越想心裡越不是滋味,進了宮也沒有什麼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