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若彎月,眸若星辰,體態修長,五官精緻,這鬼斧神工一般的長相!
“左兮靈……”藍摯初將手上的書一放,發出了不小的聲響,“看夠了沒有?”
美男子面色極冷,左兮靈撇撇脣,眸中十分靈動,“院長,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您長得好看,可真不能怪學生啊!”
藍摯初:“……”他睨了一眼左兮靈,嗤了一聲,“別轉移話題,犯了錯,就要受懲罰。”
此女子便是左元嘉將軍之女啊,性格倒是個靈動活潑的,就是桀驁了一些,難怪將軍要百般拜託他照顧,是要好好教教她做人的道理。
頓了頓,藍摯初將宣紙鋪開,頭也不擡地命令,“研墨!”
左兮靈眼睛一亮,“院長,這就是學生的懲罰嗎?”
簡直幸福的懲罰啊!
藍摯初手執着毛筆,聞言頓了頓,睨了她一眼,“左兮靈,從今日起,便懲罰你每日來書房整理、這裡的雜事都交給你打理。”
這樣,也好方便他教導她讀書做人,早日將她身上的不良之氣改掉!
藍摯初只當左兮靈這是從小被狼養大,染了些獸類的燥鬱之氣,心中還多了一份關注憐惜,不想這本來就是來自於現代的靈惜的性格。
“院長放心,我一定盡職盡責!”左兮靈笑眯眯的,能夠每天看着美男子,那也是一種享受啊!
藍摯初沒有說話,面色愈發冷了。
“你之前可念過書?”
左兮靈想了想,“院長這是要考考我嗎?”
難道就要這麼草率地開始入學考試了?
藍摯初頭也不擡,“你也可以這麼認爲。”
左兮靈目光落在藍摯初剛剛放下的那本書上,眼睛一亮,“院長在看《師策》啊?”
這是一本講解如何爲人師的書,沒有想到藍摯初這書院院長當得挺盡職盡責的啊。
藍摯初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終於捨得擡頭,多給了她一個眼神,‘你也知道《師策》?那你有什麼想法?’
靈惜作爲一個來自未來的高中生,對這種東西還不是講的頭頭是道,“這師者,乃是傳道受業解惑者也!”
見藍摯初無動於衷,她撇撇脣,“不過,這書上的內容是死的,人是活的,教書育人是一輩子的事情,爲人師者,爲學生啓蒙,傳授知識,替學生解惑,這都是基本層面的東西,學習,不只是學習知識,更是學着如何爲人處世……另外,爲人師者,便應該以引導學生自主學習,讓學生把老師的知識變成自己理解的知識,能夠學以致用,這纔是最終目的。”
藍摯初目光漸漸幽深了一些,面色雖然還是冷冰冰的,可是周身的溫度都降了不少。
“你是從何處聽來的這些見解?”
左兮靈不高興地嘟脣,“院長,您可別小瞧了學生,這都是學生我腦子裡儲存的精神食糧。”頓了頓,左兮靈睨了一眼高冷男神,嘆氣,“這爲人師者,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要給予自己的學生信任感和幸福感,瞭解學生、才能做到更加關愛學生,這師生關係和諧了,學習才能充滿樂趣。”
左兮靈一篇篇長篇大論,使得藍摯初心中不知覺便對她更多了幾分喜愛,面上雖然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態度,可是卻是微微點頭,表示認可,“你這想法,倒是挺新奇。”
孺子可教也!
藍摯初也並非是死板教學的人,只不過教學體制千百年來一直根深蒂固,無論師生,都習慣了這樣的教學思想,很難改變,他倒是不懷疑這是左兮靈自己的看法。
因爲除了她,別人怕是也不會有這樣‘離經叛道’的思想……
左兮靈咧嘴一笑,“院長,您這是誇獎了哦!”她磨墨更加起勁兒,心裡總算是平衡了,這一趟書院沒有白來啊!
這個藍摯初,也不是什麼老學究,深的她心啊!
……
在書院待了不到十天,左兮靈每日下學後便去藍摯初書房裡,名爲懲罰,可是在旁人看來,這就是開小竈啊。
很多人都看得羨慕嫉妒恨,尤其是女學生,尤其又以愛慕藍摯初的海儀爲甚。
海儀大概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讓自己討厭的左兮靈有機會天天和自己喜歡的院長單獨相處,心裡幾度不平衡,開始幾次三番的找靈惜的麻煩。
“左兮靈,你給我站住!”海儀這一次是一個人,光明正大地攔在了靈惜面前,周圍也有學生不時路過,有的還留下來看好戲,不一會兒旁邊就聚集了不少人。
“看你長得清純可人的,沒有想到也是個勾引人的狐狸精,天天往院長書房裡跑,你到底安的什麼心思!·”
海儀長得好看,可是罵起人來一套套的,吐出的詞語委實不怎麼好聽。
左兮靈懶得理會,只睨了她一眼,轉身便要走。但海儀蹬鼻子上臉,伸手狠狠抓住左兮靈的肩膀,尖銳的指甲陷入她皮肉裡,“站住,我話還沒有說完,你連這點禮節都不懂嗎?”
旁人看不到這裡頭的細節,卻能看到左兮靈微微蹙眉,冷聲道:“海儀,在我動手之前,你最好放手!”頓了頓,她看着自己的肩膀,“傷了我一分,我定要讓你還十分!”
“哈哈……你真以爲自己一副狐媚樣兒,就能入得了院長的眼了?竟然敢這麼囂張!”海儀咬牙,眸中閃着妒火,“我今日就傷了你了,我看你能怎麼着?”
說着,海儀五指成攻擊狀,直接朝着左兮靈胳膊扣過來,打算先化解她的攻擊力。
衆人一陣唏噓,不少人還是抱着看戲的狀態,結果未等靈惜出手,一道如玉白影閃現……
等衆人回過神來,只聽海儀一陣尖叫,整個人跌在了地上,手腕無力地垂在一側,明顯是脫臼了……
“院……院長好!”衆人低着頭喚了一聲,只見一身冷意的藍摯初面無表情地掃了看戲的衆人一眼,站到了左兮靈身前,“你們還在這裡做什麼?莫非是課業太少了?”
衆人一陣冷汗,連忙行禮告退。
海儀也是冷汗涔涔,卻是疼的,又開始惡人先告狀,“院長,是左兮靈先……”
“海儀!”這一次,藍摯初沒有等海儀說完,便冷聲打斷,“我眼不瞎,耳不聾,方纔的一切,我自有判斷!”
海儀臉色一白,沒有想到剛剛的一切竟然讓藍摯初看到了,頓時啞口無言,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左兮靈,辯解道:“學生只是……只是不服氣,爲何左兮靈可以日日去院長書房?” Wωω▪ ttκд n▪ ¢ Ο
藍摯初連一個眼神都不曾給她,只冷聲道:“這是對她上一次欺辱同門的懲罰!”不等海儀再說話,他直接道:“不過,今日看來,你的情節惡劣更多,即日起,你不再是我靈惜書院的學生了。”
海儀面色劇變,想要爬起來求情,手腕處疼得她一時無力,又跌了回去,“院長……我……學生錯了!”
“晚了!”藍摯初只留下冷淡的兩個字,便領着左兮靈離開,不顧海儀的求情。
左兮靈看着藍摯初,低聲問,“院長,這懲罰是不是太重了?”
同樣是‘欺辱’同門,她是收拾書房這樣的福利,海儀就直接被人趕出了書院?
藍摯初冷眸看過來,“她三番五次欺負同門,屢教不改,已不是靈惜書院可以容忍的!”
左兮靈:“……”愣了愣,回過神來,見藍摯初已經走遠,她連忙小跑着追上,喘着氣,“院長,您都知道了?”
原來,前幾次被海儀找麻煩的事情,他也知道,那這算是給她出氣嗎?
左兮靈正樂着,卻聽藍摯初道:“海儀生性霸道囂張,如此這般,已經不是第一次,你也不是第一個被欺負的人,只不過是尋個契機罷了!”
左兮靈:“……哦!”好吧,又自作多情一次!
……
靈惜書院月測過後,有人歡喜有人憂,衆人按照老規矩,便集中在書院湖心亭中吟詩作對,互賞風采。
此時正好是夏季,湖心亭荷花遍地,荷葉層層疊疊,陽光落下來,灑上了一層耀眼的金光,煞是好看,衆人也是詩興大發,紛紛以荷花爲主題,開始作詩,更有興者,提筆作畫,場面好不熱鬧。
有好事者,看着一旁無所事事的左兮靈,道:“左兮靈,你可算是院長的關門弟子了,天天往院長書房跑,今兒也讓咱們開開眼,看看院長看中的學生,是個什麼樣兒的?”
這人也是女子,估計也是羨慕嫉妒恨,可是有了藍摯初的前車之鑑,衆人不敢造次,這可是個好藉口。
左兮靈見衆人目光灼灼,狀似無意掃了一眼湖光景色,慵懶地靠做在亭子裡,單手撐着下巴,好似徜徉美景之中一般,睫毛輕顫間,優美詩句信手拈來,“
菡萏香銷翠葉殘,西風愁起綠波間。還與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細雨夢迴雞塞遠,小樓吹徹玉笙寒。多少淚珠何限恨,倚欄干。”
衆人驚愕,看着這般美人美景,倒還真是相得益彰,“這……這‘菡萏香銷翠葉殘,西風愁起綠波間’兩句,看來亦遠亦近,亦虛亦實,亦聲亦情,而且對仗工巧,好句,好句啊!”
“果然是院長的關門弟子,不愧是才女啊!”
左兮靈但笑不語,心中暗忖:好歹她也是纔剛剛高中畢業,這詩詞都還捂在懷裡熱乎着,忽悠你們還不是輕而易舉?
不等衆人回過神來,左兮靈又道:
“
雲物淒涼拂曙流,漢家宮闕動高秋。
殘星幾點雁橫塞,長笛一聲人倚樓。
紫豔半開籬菊靜,紅衣落盡渚蓮愁。
鱸魚正美不歸去,空戴南冠學楚囚。”
衆人又是一陣異樣眼神,當即就把左兮靈封爲才女,一口一個‘院長弟子’,好不羨慕!
何沐風靜靜站在花影之間,藍衣蹁躚,面如冠玉,眉宇間凝着一抹欣賞之意,溫潤的目光在左兮靈身上停留着,眼神不住地溫和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