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知道了自己親妹子,夫家那頭的糟心事,自然是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而林二牛近來都在,忙着地裡頭春耕的一些事情,常常都不在家,在各處田莊和田地之間奔波着。
既然自己男人不在家,於是,李氏便拉着自己妹子和老孃,過來找兩個閨女幫着出出主意,看看怎樣才能很好的擺脫,小妹夫家那幫貪得無厭的人。
林小溪向來對這些事情,除了發表一番自己的同仇敵愾之外,便是個沒什麼想法的。
而林小橋則是直接開口說道:“既然在那裡得不到清淨,小姨何不遠離那片是非之地!我就不信,小姨一家搬來我們這邊,那幫子人還能追過來不成!”
林小橋的話裡,不含一絲拖泥帶水的意思,最好的辦法,便是直接一點,乾脆一點,林小橋完全不覺得,小姨一家子有什麼必要,要跟那幫子無恥之人慢慢耗着。
對於一個已經出嫁的女人來說,只有孃家纔是最有力的強援,只要小姨一家搬來這邊,光是這遙遠的路途,再加上這裡本是小姨娘家的地盤,林小橋不相信,小姨夫家那邊的人,還能有什麼膽氣找上這裡來鬧騰的。
原本這事就是那幫子人做的十足不地道,若是小姨還留在那邊的村子,那幫人爲了求財自然是可以,多方走動關係,再施加以輿論的壓力,弄不好就有可能會被得逞的。
但是,如果小姨遠離了那邊的地盤,到自己孃家這邊來生活,有如此強的後援團,那些人若是想來鬧騰,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就好比自己一家人,先前沒分家時,還有就算分家之後,他們還總是住在上林村的時候,一家人的日子總是沒有那麼消停的。
但是,自從他們搬去省城之後,就算是那邊的人再想鬧騰,卻也是找不着地兒鬧的,因此林小橋一家子的生活,就變得安生了許多。
既然,有這麼一成功的案例在此,小姨一家子爲何就不能效仿着,也這麼做呢,這種辦法既乾脆,又簡單,但唯一的問題,便是要看自己小姨夫,對於此事的態度了。
這古代的男人,多數都是有那麼一點戀土情結的,若是小姨夫放不下的話,那這事就只能再重新籌劃了,另想他法了。
林小橋給出了意見之後,便也說出了自己的擔心,此時,彪悍的小姨卻是十分的給力,當即便說道:“你小姨夫那頭,那壓根就不是事兒!他原本就厭惡了那幫貪得無厭的人了,分家的時候,那麼明顯的偏心,他也愣是一聲沒吭的忍了下去。而且老大一家出事的時候,咱們也不是沒有掏銀子。可是,我們這頭顧念了兄弟親人的情誼,但那羣人不僅不知感激,倒又反過來,算計我們了,而且還一下算計的這麼狠,所以富貴也早就對那幫人死心了!”
林小橋聽了這番話點了點頭,看得出來自家小姨夫,應該是個比自家老爹,更加拎得清的主。
既然,小姨夫那裡不成問題了,那這件事實施起來,就更加簡單了,可是林小橋的小姨卻不如此認爲。
“可是,那幫人怎麼可能會,讓我們如願搬走呢?估摸着咱們這裡纔剛有一絲動靜,那邊的人就得過來鬧騰阻攔了!畢竟如果我們一家子,真的要搬到這裡的話,那邊的田地房屋什麼的,肯定是要想法子處理的。尤其是咱家的那十來畝田地,總不能讓它荒在那裡吧,不管是賣了也好,還是佃出去也好,總是會弄出一番動靜來的。”小姨有些發愁的說道。
孫氏母女聽了這番話,也覺得事情並不可能,像林小橋說的那麼容易簡單,雖然她們都很希望林小橋的小姨一家,真的能夠遷來這邊居住,這樣母女或是姐妹之間,見個面什麼的就容易多了。
尤其是孫氏,她年紀已經大了,就更加的希望,自己的兒女孫子們,能夠常常陪在她的身邊,哪怕是隔個三兩月的時間,讓她看上一眼,孫氏也覺得心裡夠舒坦的。
現在,小兒子和大閨女一家,都沒什麼可讓她操心的了,唯獨這小閨女嫁的遠,她平常照看不到,因此,孫氏總是會惦念着。
林小橋默默的看着自己姥姥,面上那種期盼中又夾雜着一絲髮愁的神色,突然心裡就涌出了一股心酸的感覺。
她又把眼神定在了自己的親孃李氏身上,心裡默默的想着,以後他們兄妹四個,還有李氏肚子裡的那個,不管走的多遠,都一定要每年抽出時間回來看看爹孃,儘儘孝道。
可是,等到他們真的都長大,各自嫁人成親有了各自的小家庭之後,那時林小橋才發現,生活的種種無奈,使得他們連這點小小的要求,都沒法做到,此是後話暫且不提。
而此時此刻,林小橋卻是又一次的,體會到了所謂的‘天下父母心’,就算是爲了不讓自己姥姥失望,她也必須得把這事給辦成了啊。
於是,在衆人都面帶愁容之時,林小橋卻一臉輕鬆的,笑着說道:“既然咱們不能明着搬,難不成還不能暗着來啊!”
林小橋的小姨聽到自己侄女,說了這話,便立時來了興趣,她是一向都知道,自己這個小侄女,腦子不是一般的好使的,於是,便有些急切的開口問道:“怎麼暗着來啊?這搬家,我們倒是可以摸黑偷偷的搬,但是,那些田產怎麼辦?再怎麼偷偷的處理,也是會露出風聲的!”
林小橋聽到自家小姨如此說,便笑着回道:“這些都不是什麼難題,只要小姨把自家的房契地契都交給我,我自然是可以幫你們辦的妥妥帖帖的。小姨就只要負責,選個好日子,趁着月黑風高的晚上,回家收拾點行李,直接搬過來就是了!”
說完這些,林小橋的小姨好像是聽出了那麼點意思來了,也沒理會這丫頭搞怪的言辭,忙開口催促道:“接着說,說詳細點!”
林小橋看着自家小姨的神情,便知道她是有些明白過來了,相對於自己親孃還是一臉的茫然,這小姨果真是比她親姐腦子好使多了。
已經說到這裡,林小橋便不再賣關子了,而是原原本本的說出了自己的打算:“小姨和小姨夫過幾天,就趕緊挑個時間回去,迅速的收拾下一家人的行李,最好是晚上半夜的時候回去,在天亮之前離開。你們回去的時候呢,我打算讓路叔一路跟在後面,等到了你們那個鎮上,就先讓他找個地方歇着,等到小姨夫妻兩個,已經脫身離開之後,再讓路叔拿着那些地契和房契,出現在你們村的人面前。別人就會以爲,小姨夫已經揹着人,把家裡的田地房子都賣了,到那時候,就算是那幫人知道了,也已經無能爲力了,難不成他們還會找個不認識的人撒潑嗎?在所有人都以爲,你們家的田產已經有別人接手的時候,不管小姨是想把田佃出去呢,還是賣掉呢,我都讓路叔照着辦就是了!如果是佃出去的話,就讓路叔一年跑次腿,去收一下租子,若是賣掉的話,那就更加省事了!至於小姨的房子,相信到那時那幫人也就不會再打它的主意了,以後等到於成小表弟有出息了,小姨一家再回去的時候,還有誰再敢說什麼嗎?”
林小橋的話說完之後,小姨想了片刻,立馬興奮的站起來說道:“這個法子好,就按着你說的辦,那些田就賣了吧,反正有銀子在手,也不愁買不到田產,大不了咱們重頭再來便是了!哎呀——,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樣的法子,可以輕輕鬆鬆的擺脫那幫人呢!閨女,小姨真是太喜歡你了!”
說完,便激動的摟着自己小侄女,親了一口,林小橋還沒見過自己小姨,如此熱情的一面呢,起初還愣了一下下,不過她就是喜歡自家小姨身上的,那股子不管是做事,還是說話的爽利勁兒。
有了解決問題的法子,林小橋的小姨,那是一刻也不想緩了,直說第二天便要動身回去:“既然如此,那我跟富貴明天就啓程回去吧,早點把事兒了了,咱們以後也就能時常聚在一塊了!”
孫氏和李氏兩個見她那火急火燎的性子,便齊齊勸說道:“你們這也纔是剛來,還沒歇上兩天呢就回去啊!這樣折騰來折騰去的,幹嘛呢?”
不過,林小橋的小姨卻是一刻也不想等的,說道:“大姐,我真是被那幫人給鬧騰的快崩潰了,實在是真的想早點解脫了!我這次回去,也就是簡單的收拾一下東西,打個盹的功夫就又回來了!成兒和蓮兒兩個,我就不帶了,他們倆暫且就歸娘和大姐管了啊!另外呢,還有這成兒入學的事情,大姐也要替妹子上上心啊,這眼見着就要開學了喲!”
李氏看着自己小妹那副急切的模樣,只能表示無奈,對於她提出來的事兒,也是笑眯眯的一一點頭應下:“知道了,既然你那麼着急回去收拾,那大姐也就不攔你了!兩個孩子,我會照顧好的,明天就帶成兒去學堂報到,你就放心吧!”
對於李氏和孫氏兩個,林小橋的小姨自然是十分放心的了,只不過這做了孃的人嘛,在面對自己孩子的問題上,總是會要囉嗦兩句才行的。
於是,她想了想,便又接着說道:“還有,得麻煩大姐一件事情,在這鎮上幫我找一處房子,也不用太大,只要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院就成!像大姐家住的這樣的院子,我可是買不起的。”
李氏聽了這話,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孫氏卻對着自己小閨女,嗔怪的說道:“說的這麼可憐兮兮的,難不成你爹和我,還沒個地兒給你們一家子住不成!這房子的事情,你就甭操心了!”
孫氏說完,李氏也跟着說道:“還買什麼院子啊,大姐這裡這麼多的屋子,難不成還不夠你們一家住的啊。你就別花那冤枉錢了,還是把銀子留着想想你們一家以後的生計吧!雖說,你夫家也還算富足,但是你還是得多爲着兩個孩子打算打算,想想掙錢的路子纔是啊!”
林小橋聽了自己孃親的話,也點着頭,比較理智的說道:“小姨暫時就別買院子了,反正咱家地方大,也是夠住的。等我娘生了孩子,咱們還是要搬去省城住的,到時候小姨也可以跟咱們一起去看看,說不定可以找到什麼生錢的路子。就算小姨沒想過去省城,那以後咱們這鎮上的院子,就留給你們住唄,小姨暫且還是把錢捂緊了,等掙到更多的銀子,再考慮買宅子的事情吧!”
聽着大傢伙個個都是,爲他們一家打算着想的話語,林小橋的小姨內心升起了一絲感動,她知道自己這些至親,說的都很有道理,於是,也不想矯情的拒絕大家的好意,而是爽快的說道:“那行,我就帶着自家男人和孩子,賴在大姐這裡了啊!”
事情都商議妥當,既然小姨明天一早便回去,那麼林小橋也就趕緊把路叔找了過來,對着他‘如此,這般’的,詳細的吩咐了一番,直到路叔在她面前,堅定的拍着自己胸脯保證,一定會完成自家小姐交代的事情,林小橋才放他走人了。
第二天,林小橋的小姨和小姨夫兩個,便早早的啓程上路回去了,路叔單獨趕着一輛馬車,緊跟在後頭。
至於小表弟於成,便由李二虎和林小橋兩個伴着,一塊去陳學文原先念書的學堂,拜訪了一下先生。
因爲大郎二郎也在這裡念過書,兩兄弟中了秀才的時候,林二牛也是邀請過先生,去自家吃過飯的,因此,這先生對林小橋還是有些印象的。
跟先生說明了來意,奉上了拜師的禮品,先生便當場對着於成考校了一番,最後,林小橋雖然瞧着先生的臉色,並不十分滿意,但還是答應收下了這個學生。
至此,於成表弟上學之事,便是順利的解決了,但是,真正讓李氏和孫氏頭疼的,還是家裡那位蓮兒小表妹。
這小丫頭本就是個跳脫的性子,再加上小丫頭知道自己,暫時沒了親孃的管束,便更加是無法無天了。
自打李氏的小妹離開之後,於蓮兒便開始折騰了起來,一會子,趁着路嬸沒留意,便溜進廚房搗搗亂;
一會子,又瞧着小舅舅的兒子十分好玩,老是有事沒事的便去,招惹招惹小福那娃子,還每次都能把娃兒逗得嚎啕大哭,惹得小舅媽欲哭無淚,整天哄着自己兒子轉圈圈;
一會子,又拉着家裡的小丫鬟們,陪她玩遊戲,逛大街……
總之,這小丫頭每天是從早到晚的鬧騰,就差着想要上房揭瓦了,而且吧,雖然鬧騰的歡實,可是這丫頭卻是精力旺盛的很。
對於自家小妹唯一的這個親閨女,李氏反正是一丁點兒,也捨不得說兩句的,反倒是孫氏這個做姥姥的,偶爾會想着拉下臉來,假裝訓斥兩句。
可是這小妮子卻總有本事,不等孫氏開口指責,便立馬一副乖乖女的形象認錯,而且還能三言兩語的,就把孫氏哄得眉開眼笑的。
林小橋在一旁看着這一切,都不禁咂舌,這個小表妹也算是一人才了,瞧她這古靈精怪的勁兒,可是比自己當年強上許多了。
有時,林小橋看不得小丫頭嘚瑟的那勁兒,便等着晚上小表弟回來的時候,也會在他面前提一提,他的親親小妹子,白天的折騰事蹟。
雖說,這小表弟年紀也不大,不過林小橋瞧着他整日裡,整的跟個小大人似的模樣,便以爲他聽說了自己妹子的劣跡之後,應該總是會裝模作樣的,教訓兩句纔是啊。
可是,事實上,於成當時給出的反應,卻是一副習以爲常,卻很是無所謂的樣子,連一點埋怨的字眼都沒有,還十分關切的去問了問,自己妹妹有沒有吃好玩好。
這下子,林小橋總算是,知道這個小表妹爲何,會有這樣跳脫的性子了,敢情就是你們給慣出來縱出來的啊!
不過,說實話,蓮兒表妹雖說十分能夠鬧騰,但是她卻也真的是,沒有闖過什麼禍,就是偶爾惡作劇一下而已,多數時候瞧着還是挺可愛的。
大概七天之後,林小橋的小姨和小姨夫,便又回來了,連日來不停歇的趕路,使得夫妻兩看上去都十分的疲憊。
孫氏趕緊安排着,讓自己閨女和女婿洗個熱水澡歇息一下,等歇過一天之後,夫妻兩個也就緩過來了。
而於蓮兒小表妹,自從知道她爹孃回來了以後,也沒敢再成天鬧騰的胡來了,一下子就變得安生了不少。
又過了五六天的時間,大傢伙總算是等到了路叔的回來,他一回來也顧得上歇息,便先過來找自家小姐覆命來了。
“二小姐,您交待的事情,老奴都已經辦妥了。”路叔一進了屋裡,便從自己懷裡,掏出了幾張銀票,遞給林小橋。
林小橋接過便拿給了自己的小姨,然後笑着對路叔說道:“路叔,你辛苦了!辦這事的時候,有沒有遇到什麼阻撓啊?”
“阻撓倒是沒有遇到,老奴都是按着二小姐說的那樣去做的。等到表夫人和表老爺一離開,老奴也沒急着立即就去,而是等着表夫人已經離開了一天之後,才趕着馬車去他們村裡的。到了那邊,老奴就直接隨便找了個人,問了下路,然後就大張旗鼓的開了表夫人家的門。果然,就跟二小姐預測的一樣,老奴在屋裡待了沒多大會兒,便有一羣人氣勢洶洶的過來質問老奴,說什麼私闖民宅,要把老奴送去官府!當時,老奴也就按着二小姐教我的,惡狠狠的拿出了房契和地契,告訴他們這間屋子和這家人的田地,已經都賣給別人了!等那些人還問的時候,老奴便告訴了他們,老奴是縣令的親戚家的管家,過來看看的……”路叔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說了一遍。
林小橋的小姨坐在一旁,聽着聽着不免嘲諷地說道:“這幫子人還真是要錢要瘋了的,都說是縣令親戚家的人了,居然還敢撒起潑來。”
路叔聽了這話,猶豫一下,還是說道:“表夫人,他們撒潑也並非是衝着老奴來的,而是喊着表夫人和表老爺的名諱,咒罵了半天!老奴可是第一回見到,一個老爺們二話不說的,就坐到地上撒潑的場景呢,當時還真的把老奴嚇了一大跳。”
“哼——,就我那公爹,真不是我誇啊,真可以算是一個極品了!自從我進了他們家的門,是日日看着他算計,撒潑,那摳門的勁兒,比婦人還要厲害!連你一頓飯要要多少鹽,都是看的死死的,誰要是敢浪費一小粒,他都能跟你急眼!反倒是我那個軟柿子婆婆,卻是個沒有主見,又整天不吭聲的,是一丁點兒話語權都沒有!”反正現在於富貴也沒在屋裡,林小橋的小姨見着事情已經解決,所以說起話來也就沒有什麼顧忌。
“後來呢?他們又是怎麼才肯消停的呢?”林小橋對於這個,比較感興趣,於是便衝着路叔問道。
“後來,好像是他們村的村長,找人把那幫人勸了出去。老奴估計,那些人估計是真的,以爲老奴是哪個縣令親戚家的管家,所以怕得罪人,那村長才急赤白賴的,把那幫人弄走的吧!”路叔回答道。
林小橋的小姨聽了這些話,又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哼——,那個村長也不是個什麼好人,就是個見錢眼開,唯利是圖的小人。之前,那幫人天天過來鬧騰的時候,這村長不僅沒來主持公道,還口口聲聲的偏幫着那羣人。你們是沒見着,當時富貴被他們,都逼成什麼樣了,想想都覺得可氣!”
林小橋看着自己小姨,此時此刻能還氣成這樣,也不難想象出之前,他們一家子被逼迫的情形。
一般的人家若是受了欺負的話,都能找些個親人什麼的,來幫幫忙的,可是小姨夫一家,恰恰就是被自己的親爹親兄弟給欺負算計了,就算是想找幫手,也沒有,而小姨這邊的親人吧,卻是遠水救不了近火,想想也確實是夠讓人憋屈的。
於是,林小橋便溫言勸慰了幾句:“小姨,別生氣了,反正你們都搬得這麼遠了,以後不管是勢利的村長,還是那幫可惡的人,都是沒什麼機會再碰上了!”
聽了林小橋的這幾句話,小姨的臉色也漸漸的緩和了許多。
林小橋便接着問道:“那你處理那些田地的時候,有沒有遇到什麼麻煩啊?”
路叔聽了這話,搖了搖頭,回道:“沒有,老奴都是趁着田裡人不多的時候,帶着買主去看田的。田地那麼大,那些莊稼漢子們,都在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也沒有人故意湊到老奴身邊來探聽消息,估計他們也沒想到,老奴是在賣地。”
聽完了事情的全部,林小橋也滿意了,便吩咐綠荷拿了二兩銀子出來,打賞給路叔,這似乎是成爲了一種定例了,下人幫着主子辦事辦得好了,主子就要打賞一些銀子。
這個規矩,也是鄭寡婦叫她的,現在這已經在林小橋家,形成了一條不成文的規定了。
原先,林小橋還是覺得有些彆扭的,覺得這樣的打賞就跟施捨似的,沒有一點兒感情可言,但是後來鄭寡婦與她講了許多,主子要做好主子的本分,這樣下人們才能做好自己的本分。
林小橋的小姨看見自己侄女的行爲,便也立即從自己兜裡掏出了二兩銀子,賞給路叔:“這些天真是辛苦你了。”
路叔看了一眼李氏和林小橋的眼色,李氏倒是有些沒有主意,但是林小橋卻是已經點了頭,應允他可以拿着。
畢竟,這也是小姨給下人的一個體面,林小橋不能阻止,此舉可以讓林家的下人們,認清楚了,小姨一家子也是主子,並非只是客人的身份。
路叔收下了銀子,又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表夫人,老奴還有一事,不知到底要不要說?”
林小橋的小姨,聽了這話,便隨意的應道:“還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老奴在那個村子的時候,有個老婦人一直在向老奴,打聽您和表老爺的去向,老奴猜測,她應該是表老爺的母親。當老奴告訴他,老奴並不知道您和表老爺的去向時,老奴看着,她看着好像是哭得挺傷心難過的!”路叔說道。
林小橋的小姨聽了這番話後,面上的表情有些複雜,片刻才緩緩的開口說道:“現在傷心難過又有什麼用呢!一個做孃的,只會在自己男人和孩子面前,一味的軟弱,連自己的兒子都護不住。但凡,這個婆婆能夠膽大一點,強勢一點,不任由着公公胡來,也就不至於走到現在這一步!”
林小橋看着自己小姨,臉色並不怎麼好的樣子,便衝着路叔說了句:“路叔,你忙活了這麼些天,也是辛苦了,快點去休息吧!”
等到路叔走後,孫氏瞅着自己小閨女的神色,嘆了口氣,說道:“以前我也是見過你那個婆婆一面的,她不是個什麼壞人,你心裡也就別怨怪她了!”
“娘,我不是怨怪她,我就是覺得有點想不通,一個做孃的,怎麼能軟弱到那種地步呢?兒子是她生的,要是她這個做孃的,站出來稍微主持下公道,我就不信他們兄弟之間,還能鬧到這種地步!臨到這個地步,纔來關心自己兒子的去向,還有什麼意義啊!”林小橋的小姨有些忿忿的說道。
李氏聽到現在,面上的神情也不大好看,她悠悠的嘆了口氣,說道:“唉——,這個世道本就對咱們女人,更加的苛刻了一些!而且,人跟人都是不一樣的,就咱們倆親姐妹,性子不也是相差這麼多的嘛!你婆婆那樣的人,確實是少見,但是至少她心底深處,還是知道關心自己兒子的,你也就別再氣了啊!”
林小橋聽着自己母親,說着這番話,心裡想着,雖然李氏性子也是軟弱的,但是一旦觸及到他們幾個子女的事情上時,她還是會反抗的。
人跟人確實是不一樣的,林小橋之前也聽自己小姨,說起過她那位軟弱婆婆的事,跟李氏兩相比較下來,她也只能說,人與人之間的軟弱,都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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