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守在御前的大皇子,聽了三皇子這話就緊跟着附和到,“三弟說得很對,竟然有人膽敢把手伸到父皇這裡來了,必須得要好好查一查,這膽子也太大了。”
後邊站着的四皇子往下的幾個皇子,也都趕緊跟着附和起來,畢竟這是表忠心的時刻,誰也不想惹上嫌疑,可不想惹也惹了,現在站在這間大殿裡的,沒一個人逃得脫。
“查是一定要查的,但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得先查出父皇的病因來,萬一是什麼了不得的手段,耽誤了可不得了,還是宣太醫們進殿來,再給父皇診一診脈吧。”
聽到三皇子這麼說,太后趕緊點頭,“是啊是啊,還是先診出皇上這到底是個啥毛病纔是主要的,快點宣太醫。”那邊就有內侍高喊着,“宣太醫進殿。”
太醫又呼呼啦啦地涌了進來,正想要輪着個兒的給皇上診治呢,結果皇上擡了擡下巴,示意醫正過來,醫正趕緊撲到牀前跪下,“皇上有何吩咐?”
皇上的語聲雖然微弱,卻是依然清晰,“只你一個人把脈即可,其他的人都退下去吧,如果你把不出,他們自然也是看不出什麼來的,留下也沒用。”
醫正趕緊回頭示意,“你們都出去吧,皇上這是嫌吵了,都到殿外候着,有事我會再叫你們的。”看着太醫們又都轉身出去了,醫正心下也是十分忐忑。
在皇上醒來之前,他也是給皇上診過脈的,確實沒有診出來皇上的病因,現在只剩下自己了,他就更是忐忑不安,皇上已經醒過來了,如果再診不出病因,可真是沒什麼話好說了。
醫正腦子裡想到皇上已經醒過來了,對了皇上醒了啊,他就突然想起一個人來,“項太醫,你先留一下。”不管怎麼說,皇上是被項太醫針醒的,或許他一會還有什麼好法子也說不定。
本來已經走出好遠的項太醫,無奈止步,他剛剛也就是有些猜測罷了,要是真說皇上中了什麼毒,或者是由什麼原因引起的,他是真的不知道。
現在事實很明顯,醫正明顯也是沒轍了,這個時候把自己留下來,十有八、九是拿自己頂缸的,不過,明知道頂缸也沒辦法,誰讓自己的頂戴沒有人家大呢。
醫正看到項太醫留了下來,趕緊重新跪好,給皇上搭脈,結果診了左手換右手,來回診了好幾趟,額頭上都冒汗了,還是沒有診出結果來,只能心虛地朝皇上瞄了一眼。
結果這一眼,正跟皇上的眼神對上,嚇得他趕緊嗵嗵地就磕了三個頭,這三個頭可是下了死力氣,額頭立刻就破皮流血了,還腫起了一個大包。
“卑職該死,求皇上恕罪,卑職醫術不精,心思愚鈍,沒有診出皇上的病因來,都是卑職無能,還請皇上寬恕。”說完又忙不迭地再磕了兩個頭。
大概是因爲太過慌亂了,醫正有點語無倫次,也不知道他現在是在求皇上寬恕他,還是在說自己沒手藝該死,莫名地自相矛盾着,可見是太害怕了。
皇上看着醫正現在的狼狽樣子,簡直是說不出的厭惡,“蠢材,趕緊滾出去清理清理,瞧瞧你現在這一出成什麼樣子了,還管着整個太醫院呢,真給朕丟臉。”
醫正也知道自己這樣是君前失儀了,但保命要緊啊,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只求皇上能寬心放過自己,現在能得到皇上大赦,他自然是連滾帶爬地就出了大殿,好歹這算是把命留下了。
“父皇,您別跟他們這幫蠢貨生氣,現在是您的身子最要緊,兒臣去幫您找大夫,總會有辦法的,項太醫,你過來幫父皇診診看,這是急症還是緩症?”
三皇子凌墨麟沒有讓項太醫查是什麼病症,這讓項太醫鬆了一口氣,趕緊應着,跪到御榻前給皇上診脈,也是仔細地診了好半天方纔開口。
“雖然卑職診不出是什麼病因,但能診出皇上的脈象還是挺平和的,應該是緩症,卑職猜測,應該是長期服用了什麼不該服用的東西,只是,卑職不知道是什麼。”
凌墨麟聽到項太醫這話,心裡放下了一塊大石頭,“只要不是急症就好,那就有時間容我們去民間尋些醫術好手,只是,這段時間父皇的飲食要多加註意了,生活用品也要小心再小心。”
項太醫既然說皇上服了不該服用的東西,那十有八、九就是被人在飲食裡下了藥了,又或者是在貼身的衣物上面做了什麼手腳,總之,這些都是此時該小心的。
殿裡的內侍和宮女們齊聲應了,只是明顯應得十分凌亂,因爲三皇子這話一出,就證明了這整間殿裡也不會太平了,接下來,註定就是一場血雨腥風。
能在御前侍候的宮女太監都不是傻的,雖然項太醫沒有直說是吃了毒藥或是沾了毒物,但這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傻子也瞧得明白。
所有太醫都診不出的病症,自然不是平常的病症,十有八九就是毒藥了,而且肯定還是不尋常的毒性,這樣的毒藥能流進宮來,對皇宮內的威脅不可謂不大,所以這一次的查證,必然是要動刀動槍的了。
只要上頭下令查下去,誰倒黴被波及,誰無辜被陷害,或者是真能抓到真兇,那都是說不準的事兒了,所以人人岌岌可危,誰也保不齊自己能不能躲得過去。
果然,下一刻他們就看到三皇子湊到了皇上的耳邊,低聲地說了些什麼,然後就看到皇上點了點頭,再搖了搖頭,再點了點頭,三皇子就直起了身子。
“王德友,你跟着人先去查父皇身邊的人,記住,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要放過一個,敢對父皇下手,那就要有爲此付出代價的自覺,別想着能逃過。”
王德友立刻應了,稍候了一下,見三皇子再沒有了別的吩咐,就立刻轉身出殿去召集人手了,可謂雷厲風行,沒有半分的遲緩和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