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毅他們一行人,因爲身份已經暴露,所以爲了安全起見,浩浩蕩蕩的一路向小窪村前去。一路上上官玉鳳表現得十分興奮,就像第一次來小窪村一樣,對沿路的風景十分感興趣。
相較於上官玉鳳的興奮,蔣毅感情就複雜得多,一路上都沒有怎麼說話。蔣毅的沉默,被潘龍看在眼裡。自從潘龍知道了公子的感情,這些日子以來,他一個人保守者這個秘密,十分壓抑,從沒有那麼懷念過龍一那根木頭,這個時候他也不挑了,有個人能給他傾訴、倒倒苦水就行。
上官玉鳳對外面的一切新鮮極了,要不是身邊有人攔着,恨不得將腦到都伸到車窗外面去了。
“公主,您小心一點。您這樣太危險了,馬車只要稍微一巔,您就要摔出去了。”品如在旁邊像個老媽子一樣苦口婆心。
“品如,我高興嘛,我一直就想跟着蔣哥哥一起出來郊遊了,以前父王、母后一直不允許,現在我們就在外面了,一切都這麼好玩,有意思極了。龍朝就是和我們爪哇不一樣,龍朝真是地大物博,你看這山、這水、這天,哪像我們爪哇,除了大海就是戈壁,景色別提有多單一無趣了”
上官玉鳳越說越感覺無趣,索性將身子縮回了馬車內“品如,爲什麼我們要黑色的衣服,這件衣服的顏色和質地醜死了”
品如當然知道公主的喜好,其實九公主從小就喜歡鮮豔的顏色,尤其偏愛大紅色,特別討厭黑色和灰色。但曾今被公主教習先生說,紅色對公主來說太豔俗,不適合公主的氣質,公主就命人扔掉了她所有紅色的衣服,改穿適合她純潔飄逸的氣質的白色。
不管什麼時候,公主都不喜歡黑色,這一點從來沒有變過。但今天因爲是來弔唁亡者,所以,五王子早就吩咐她們換下了鮮豔的衣服,統一改穿了黑色的衣服。
因爲公主不喜歡黑色,所以沒有黑色的衣服,從而還是五王子派人到街上現賣了一套服飾。要不是公主說衣服的款式倒挺別緻,沒有在別處見過,要不然她還不願意換上這套黑色的衣服。
但總歸是偏遠地區的衣鋪,雖然款式好,但用的面料和絲線都是下等品質,公主肯定是瞧不上的。
“公主,我們這是去鄉下弔唁,按照龍朝的風俗,前往弔唁的人都不能穿鮮豔的顏色,而是要穿黑色。奴婢知道您不喜歡穿黑色的衣服,但今天情況特殊,您千萬要忍耐啊”
上官玉鳳雖然有脾氣,但也知道看臉色,蔣哥哥從早上開始就一直心事重重的樣子,她也不敢當着他的面說剛纔的話。
“知道了,我能不知道今天情況特殊啊,我不也就是在你面前發發牢騷嘛”上官玉鳳和品如撒着嬌。
小薇雖然一直也在馬車裡,但這些日子以來她就一直被當成了個透明人。只要她往公主面前湊一步,就被公主罵得狗血淋頭。眼看自己越來越不受公主待見,她焦急萬分。
她當然也知道公主不喜歡黑色,她可聽說了龍朝喪禮也可以穿白色和灰色的衣服的,她知道公主以前最喜歡白色的衣服了,於是眼睛轉了轉,朝着公主諂媚的說“公主,我可聽說龍朝葬禮上是可以穿白色的,公主您不是最喜歡白色衣服了?”
上官玉鳳看着身邊的小薇,沒有小薇預料中的高興反而朝她又發了火“你這個馬後炮,出門前你怎麼不說,現在給我說有什麼用?難道還要爲一件衣服再跑回去嘛?你明知道現在已經不早了,還故意這麼說,是不是想我被蔣哥哥罵?我看你就是不安好心”
小薇被說的十分委屈,本來想再公主面前賣個好,沒想到她還沒繼續往下說,就又被公主罵了一次。但她可不會打無準備之仗,“公主,您先別發火啊?剛纔五王子他們急着出門,再加上這些日子,我被公主安排到外面伺候,近不了公主的身邊,所以沒有及時提醒公主。但好在,我知道公主的喜好,特意挑選了公主最喜歡的一套白色的衣服,帶了出來。公主,您看。”
小薇像變戲法一樣,從角落裡拿出了一個包裹,裡面帶的一套白色紗裙,正是上官玉鳳以前最喜歡的一套。
上官玉鳳看着小薇拿出的衣物,訝異極了,還準備誇獎小薇,就看見品如欲言又止的樣子。
“品如,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是不是這套衣服有什麼不妥?”上官玉鳳沒有被喜悅衝昏頭腦,看一向沒有任何意見的品如難得表現得不是很同意,連忙問起了她。
小薇當然也看到了品如的欲言又止,但她只是以爲品如怕她搶了自己的風頭而故意在公主面前找存在感而已。一套衣服而已,能有什麼錯?
“公主,奴婢自小跟在您身邊,也從來沒有來過龍朝,但教我們規矩的嬤嬤以前是王后陪嫁來的嬤嬤,是龍朝人,曾今教過我們一段時間,記得她好像提過龍朝葬禮可以出現白色、黑色和灰色三種顏色,但~~”品如小心地觀察着公主的臉色,看她沒有任何因爲自己阻止而有發脾氣的跡象,就大着膽子繼續說下去。
“但只有死者的家屬纔會穿白色的衣服,而客人只能穿黑色和灰色的衣服呢。不過,我也記得不是太真切,也有可能是我記混了吧。但公主,既然五王子已經讓我們都換上了黑色衣服,肯定有他的考量,我們還是不要再換衣服了吧。”
上官玉鳳一聽見品如的話,就火氣上涌,將手裡的衣服扔在了地上,朝着小薇罵道“我就說你怎麼突然那麼好心,原來你是在害我啊。什麼白色的衣服,你是要給那個老太婆披麻戴孝嗎?你是存心想看我丟臉吧?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公主,您冤枉死我了,我哪裡敢故意讓您丟臉?肯定是品如姐記錯了,我怎麼沒有聽說過有這種說法?對,肯定是品如姐記錯了。品如姐,你倒是說話啊。”
“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讓品如幫你這個害人精撒謊?你怎麼這麼不知羞恥?”上官玉鳳沒有了往日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做派,完全是一個刁蠻任性的小女孩的樣子,該發火就發火,該買人就罵人,不用再委屈自己只爲了在別人面前裝大度了。
“公主,您也別發火了,肯定是小薇不知道龍朝的風俗,就是借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故意讓您丟臉啊。”品如看到小薇向她求救的眼神,總歸是多年的姐妹,知道最近公主因爲生病冷落了她,纔會讓小薇鋌而走險,妄想像以前一樣,耍些小心眼重新獲得公主的喜愛。自始至終,品如都不認爲小薇會故意隱瞞,所以,纔會幫小薇求情。
“哼,我料她也不敢。好了,別哭了,我都沒說你什麼,你哭成這樣,別人還以爲我怎麼虐待你呢?整天就知道哭,也不知道怎麼讓你留在我身邊伺候的。還不趕緊把這衣服收好,我現在看到就覺得晦氣”上官玉鳳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看見小薇這樣動不動就裝柔弱、流眼淚的樣子,就十分反感。
小薇哪裡還敢辯解,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只能灰頭土臉的把包裹收拾好。
馬車裡發生的一切只是這一路上的一個小插曲而已,外面的蔣毅他們根本不知道馬車裡的人會爲衣服的事情鬧出過一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