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獵場周圍的景色不錯,有山有水有林。
因爲楚璉受傷,承平帝特赦了她可以留在帳篷裡休息,不必參加活動。
整個春獵場地裡,恐怕也就是他們幾個傷員最是清閒了。
聽問青彙報,在她早上還未起的時候,老鄭國公、司馬卉、郭校尉等人都來親自尋問她的情況。
司馬卉還留下了精通醫術侍女,楚璉由着問青攙扶着走到不遠處的湖邊。
她想不通就連司馬卉、郭校尉、肖紅玉等人都知道來關心她,爲何她最需要的夫君賀常棣卻不見人影?
深吸了口帶着春日涼爽氣息的空氣,壓住心頭憤懣。
如果不是承平帝對跟來的官員都有安排,她現在恨不得衝到賀常棣面前問問他是什麼想法。
簡直是太氣人了。
就算對她不滿意,也要見一面說個清楚吧,這樣避而不見什麼意思!
楚璉轉身對跟着的問青問藍吩咐,“去打聽打聽樂瑤公主到底怎麼回事,夫君有沒有在她那裡。”
這邊楚璉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陣女子說話的聲音。
楚璉轉頭朝着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
只見離他們約莫五六十米的湖堤上,一身着玄色蟒袍的男子冷着一張臉,腰間佩劍,邁着方步走在坐着木輪椅的少女旁邊。少女身後跟着四五名侍女和女官。
不是賀常棣和樂瑤公主還能有誰。
楚璉清澈雙瞳驟然一縮,怔怔瞧着在湖堤邊散步的賀常棣和樂瑤公主。
嘴角翹起一抹諷刺的弧度,一張本該明豔的小臉也黯然了幾分。
原來賀常棣躲着不見她,是爲了陪受了傷的樂瑤公主。
真是讓她長了見識。
楚璉身後問青問藍見了這幅情景也淡了神色皺着眉,她們不明白三少爺這是在做什麼。
他什麼時候與樂瑤公主走的這麼近了?
賀常棣冷硬着一張臉,微斂目,瞳色深深,不知道在想着什麼,仔細看,他眼瞼下有兩道青色的暗影。
突然,他敏感的察覺到一道熟悉的視線,一擡頭就與楚璉愕然的目光對視。
賀常棣劍眉瞬間擰起,落在楚璉身上的雙眼眼底閃過痛惜。
他微微前傾身子想要現在就跑過去,但不知想到了什麼,生生忍住了腳步。
深吸一口氣,壓下胸腔內翻騰的氣血,冷然的將視線轉開。
楚璉餘光見到樂瑤公主看她時露出的譏諷得意的笑。
楚璉強忍着逼出一絲淡笑,遠遠對着樂瑤公主的方向福了福身,隨後決然轉身離開,再也不回頭看一眼。
跟在楚璉身後的問青問藍也同樣氣的不輕,一左一右將楚璉的背影都擋住了,不讓身後的人看到一丁點兒。
楚璉回了帳篷就縮到了牀上生悶氣,本來只是想出去透口氣,沒想到卻更加心塞了。
麻蛋,賀常棣簡直有毒。
不多時,問青就將打探的樂瑤公主的情況說了。
當說到樂瑤公主廢了腿時,楚璉一點也不爲她感到難過,甚至心中隱隱還有一股快感。
從當初第一次進宮,樂瑤公主就針對她。
到如今更是明目張膽。
她想不明白賀常棣的想法,樂瑤公主雖然年紀不大,但是目的卻是赤果果的,賀三郎還真想當皇家的老駙馬,去尚主嘛!
大武朝可不是前朝,尚主的駙馬是不會給實權的,取了皇帝的女兒,就等着混吃等死吧!
楚璉心思極亂,這獵場因爲地處郊區氣候比盛京城晚些時候,到了夜裡還是挺冷的。
來的路上騎馬,昨日受了驚嚇,晚上又沒睡好,楚璉眼看着消瘦下來。
如今臉色蒼白、人又憔悴,看來之前補的身子又白費了。
問藍心疼極了,她們姐妹因爲會功夫,所以楚璉出門一般都是她們姐妹跟在身邊伺候,但在侯府,要說三奶奶最信任的丫鬟也就是喜雁莫屬了。
她們臨走的前一天晚上,喜雁還專門交代了她們要好好照顧三奶奶的身體,鍾嬤嬤也額外交代了。
畢竟三奶奶身子好了,小夫妻兩又恩愛,指不定肚子裡就有了小世子。
現在倒好,三奶奶不但沒胖,還比之前消瘦了……
楚璉被氣的沒胃口,這兩日每餐飯都是隨便對付的。
問藍面帶憂色的尋問,“三奶奶,午時可有什麼想吃的,奴婢給您早些準備。”
平日裡非常注重的吃食的三奶奶,這個時候卻興趣缺缺,她揮了揮手,“隨便做幾個菜吧,我早上吃的少,中午早點擺飯。”
問藍一聽沒明白楚璉的意思,還以爲三奶奶胃口終於恢復了,臉上帶了兩分喜色,帶着兩個小丫鬟去挑食材了。
這天中午,楚璉果然吃的很早。
約莫比平常要早上一個時辰。
她吃的並非像是問藍預料的那樣比前兩頓多,香濃老鴨煲,楚璉只喝了半碗湯就說飽了。
隨後就去了屏風後午睡。
賀常棣午時回來,楚璉剛睡下半個時辰不到。
他進了帳篷,發現裡面靜悄悄的,面色越發的冷峻。
“你們奶奶還沒吃飯?”
問青垂頭答,“回三少爺,三奶奶一個時辰前就用了飯,這會兒已經睡下了。”問青的話恭敬有餘感情卻不足。
賀常棣敏感的察覺到了整個帳篷裡的變化。
本來到口要與楚璉一同吃飯的打算也放棄了。
他對着問青揮手,“你下去吧。”
問青頭也不回的出了帳篷。
外頭來越守着,瞧見問青出來就迎了上去。
來越滿臉焦急,“我的問青姐姐哎,裡頭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了。”
來越拉着問青到了一邊,低聲道:“你沒發現三奶奶和三少爺鬧彆扭啊!你說這怎麼回事,都好好的,怎麼就突然變了天。”
問青本來就氣賀常棣,來越這個沒眼力見的還在這裡顛倒黑白,她頓時就火了,果然是有什麼樣子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這個來越一樣也不是什麼好貨色。
“用你狗眼瞧瞧,到底是三奶奶的錯,還是三少爺的。想不出來,你和三少爺一樣沒飯吃!”
來越驚悚地瞪大眼,一把抓住問青的衣袖,“哎呦,我的姑奶奶,小的真是求您了,您給小的弄碗飯吧,這溜了一早上了,一口水都沒喝呢!”
問青嗤笑,“怎麼,樂瑤公主那裡的點心還填不飽你的肚子?少來我面前哭可憐。”
來越覺得自己心裡真苦,“問青姐姐,您別誤會小的啊,早上小的一早去辦事了,哪裡去了樂瑤公主那裡。”
問青一愣,“你沒去樂瑤公主那兒?”
來越搖搖頭,臉都皺成了橘子。
“那只有三少爺一人去了?”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哪裡敢過問三少爺的事。”
問青狠狠瞪了他一眼,“要你有何用!”
“哎,不是,姐姐,我真是無辜的,你賞我口飯吃吧。”
來越看起來真是可憐極了。
一身青衣直綴上面東一塊西一塊污漬,胡茬都冒了出來,頭髮也是亂糟糟的,光瞧着這外貌還真是像從哪兒來的難民。
問青哼了一聲,“跟我來吧,三奶奶中午還剩了些飯菜,便宜你了。”
來越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好嘞,有吃的就行,小的不嫌棄。”
餓着肚子根本沒心思吃飯的賀常棣哪裡想到自己的貼身常隨早就拋棄他了。
獵場上,各家都是自己管伙食的,皇家根本纔不管你死活,賀常棣就算是每日當值也是要回來吃飯的。
楚璉故意提早吃就是爲了避開與賀常棣坐在一個餐桌邊。
不過也沒想到問青問藍做的還要絕,竟然也不給賀常棣準備飯菜。
賀常棣哪裡還有胃口,他心亂如麻,輕腳走到屏風後看了一眼楚璉。
楚璉背對着他側着身子面朝裡睡着,小小的柔軟身軀蜷縮成一團,他伸手想摸一摸,可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
閉了閉眼,轉出了屏風,就在旁邊的長榻上躺了一會兒。
他一離開楚璉就睜開了眼。
盯着帳頂,楚璉眨了眨眼睛,她根本就沒睡着,良久自嘲一笑,看來等着賀常棣開口給個解釋是不大可能了。
算了,他愛說不說。
楚璉賭氣地翻身閉上眼睛,這次是真的睡着了。
醒來賀常棣已經不在帳篷裡了。
下午承平帝帶着人去山林裡打獵,端佳郡主命人送來了幾隻野味,有野鴨、錦雞、還有一頭公鹿,晚上承平帝要辦春獵的篝火宴會,楚璉正好藉着自己身體不適推辭了。
但是面對着這些被送來的野味,楚璉卻是不好一點力也不出。
問青給她搬了一個搖椅出來,她就坐在一旁指揮幾個丫鬟怎麼烤野味。
等這些野味製作好,楚璉自己一口也沒吃,讓人分送給老鄭國公、端佳郡主、晉王等人。
此時,離晚上的篝火宴會還有一個時辰。
晉王的帳篷裡,賀常棣悶坐着,俊臉雖然冷峻如昔,但是卻蒼白憔悴的厲害。
晉王掀開帳篷進來,就見到坐在桌邊發愣的好友。
他青碧眼瞳淡淡掃了他一眼,“怎麼了?半死不活的?”
賀常棣薄脣緊抿成一條線,垂眸斂目,像是一尊不會說話的雕像。
晉王將身上披風解下遞給身邊的近侍,隨後兩步走到賀常棣身邊,上下打量了他兩眼。
衣冠不整、形容憔悴、鬍子拉渣、雙眼佈滿紅血絲、眼下更是青黑,嘶……這廝到底是受了什麼打擊……
晉王一坐下,就有侍女端來了暖身暖胃的湯羹。
他還沒拿起旁邊勺子,賀常棣就幽幽來了一句,“給我也盛一碗。”
這下晉王驚悚了,他捏着勺子,擰眉看着好友,“有錦宜做的飯菜,你還能看上我這裡的?”
當時歸林居還開着的時候,他嘴饞了就會去一趟,堂堂皇子爲了滿足口腹之慾竟然還要去酒樓,結果賀常棣倒好,竟然還要跑外頭來吃這些“粗製濫造”的食物,真是呵呵。
賀三郎沒管晉王的調侃,淡淡道:“我已一天一夜未吃東西了。”
晉王:……
“錦宜還能餓着你?”那丫頭就是個吃貨,什麼事不做就要把一張嘴給糊住了,怎麼可能不做吃的,就算她自己不做,身邊還有兩個學了她幾分真髓的丫鬟呢!
賀常棣這貨怎麼也餓不着。
賀三郎沒說話,只沉默着,等到丫鬟將另一碗湯羹端上來,他端起一口氣就喝了。
他這個樣子根本就不是在品嚐食物,純粹是爲了果腹。
晉王有些愕然,無奈地搖搖頭,“我還想着讓你好好嚐嚐,這湯雖然沒有錦宜做的好吃,但也算是精品了。”
在晉王喝湯的時候,近侍進來彙報。
“稟四殿下,錦宜鄉君命人送來野味,您現在可要嚐嚐。”
晉王一愣,挑挑眉,瞧,他剛剛說到楚璉,楚璉就送了吃的來。
“拿進來。”
近侍匆匆出去了,不一會兒,提着一個食盒進來,將食盒裡裝着的兩盤野味擺在桌上。
一盤鹿肉,一盤野鴨肉,都已經片好了。
因爲剛剛烤好,盤子裡的烤肉還冒着熱氣,香氣撲鼻。
晉王拿起筷子在眼前兩個盤子上點了點,“不攻自破,還說沒吃,那錦宜做的這些烤肉總不會都送我這裡來了吧。”
賀常棣面色一苦,還真是這樣,楚璉做的飯沒給他留上一口。
賀三郎二話不說,拿起筷子就夾起一塊烤肉送進嘴裡。
焦香鮮嫩,讓人嚐了一次就終身難忘,是楚璉的法子烤的沒錯。
可這麼好吃的食物落到了他的嘴裡,就是滿嘴的苦澀。
晉王沒想到好友一言不合就動手。
他懊惱道:“哎,你也太不客氣了吧,這是錦宜送來給我吃的,你想吃,讓錦宜給你烤去,想吃多少有多少,何必來搶我的。”
晉王話雖這麼說,但是並未阻止好友的動作,他知道好友此時心情不好,這般打岔也不過是想讓他分心想開點罷了。
兩盤烤肉不一會兒就被兩個大男人瓜分了。
晉王微微後仰往椅背上一靠,目光落在又在發呆的好友身上,“說吧?怎麼回事?與錦宜吵架了?”
賀三郎揉了揉僵硬的俊臉,深吸口氣,“璉兒在生我的氣。”
晉王擡了擡他那雙特殊的眸子,“說說。”
賀三郎與晉王是生死之交,又是發小,兩人從上一輩子開始就是可以兩肋插刀的好友,兩人也沒什麼不好說的。
斟酌了一番,賀常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袒露出來。
晉王聽完微微驚愕,他青碧眼瞳一閃,不敢置信,“你難道真的對樂瑤那個小丫頭有意思?”
賀常棣都被好友問呆了,他冷着臉,聲音帶着怒意,“陸逸,你什麼意思!”
晉王冷冷嗤笑了一聲,“又是抱又是陪的,難道不是對那個小丫頭有意思?”
賀常棣:……
“你別亂想,樂瑤公主才十一歲,我又不是變態!”
“呵呵。”
“那是聖上的吩咐,我不能違抗皇命。”
晉王瞥了一眼這個白癡一樣的好友,陰測測的笑了一聲,“傻了吧你,樂瑤已經十一歲了,宮裡長大的孩子有幾個是單純的,你別和我說,樂瑤年紀小,再過一年,她就十二了,就算是在勳貴家,十二歲也是可以議親了。樂瑤對錦宜不滿,你就沒想過錦宜到底什麼感觸?我看你還不如蕭博簡呢!”
晉王最後一句話着實有些重了,但是面對鑽進死衚衕裡的好友,他不得不用力在他耳邊敲敲警鐘。
賀常棣想通了晉王這席話,瞬間醍醐灌頂。
他臉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同時,心裡內疚又惶恐。
攥了攥拳頭,好不容易忍耐住要噴發的情緒,他冷聲詢問,“阿逸,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晉王剛剛還帶着嘲諷和玩笑的淺色瞳眸瞬間變得危險起來。
“不管是樂瑤受傷還是錦宜落馬都是早就安排好的,只是查不到真正的幕後推手,還不能確定就是老六。”
賀常棣那雙深邃眸子滲出一縷危險冰寒的光芒。
晉王一隻修長的指尖敲打着圓桌,“只是有一點我不明白,他們如果算計你也就算了,但是爲什麼要算計錦宜?蕭博簡就算是對錦宜餘情未了,那也沒必要冒生命危險,還要當着父皇的面。”
這確實是一個謎團,這一世,楚璉根本就與蕭博簡從未扯上過關係,更是與明爭暗鬥的奪嫡無關,可卻被無端捲進去,這點就連賀常棣這個重生者也想不通。
“你有什麼想法?”
賀三郎搖搖頭,“你放心,我會保護好璉兒的。”
晉王不再說話,兩人沉默坐了一會兒,晉王就開始攆人了。
“好了,快走快走,本王要休息了,看着你這張冰塊臉睡不着。”
賀常棣起身冷着一張臉離開了。
離晚上承平帝親自舉辦的篝火宴會還有半個時辰,他想回去看看楚璉,可是心中總還有些彆扭。
賀三郎視線一掃,轉身就朝着郭校尉和張邁的營帳去了。
因爲郭校尉的妻子與皇家血脈並不沾邊,所以這次只他一個人來了春獵,與張邁住一個帳篷。
他走到帳篷前,看到熟悉的氈簾,就想到了在北境與幾個兄弟在軍中的日子。
賀常棣僵硬的嘴角終於鬆了鬆。
守門的小兵認得賀常棣,行禮過後立即進去通報,不一會兒,帳簾就被小兵掀開,他擡步邁了進去。
郭校尉和張邁正圍坐在小几上,喝着烈酒吃着烤肉。
小日子不要太逍遙。
郭校尉一瞧是賀常棣,忙向他招手,“子翔,快過來坐。”
賀常棣邁着長腿走到小几邊,像着他們一樣席地而坐,營帳裡鋪了羊毛毯,並不冷。
他掃了一眼小几上放着的兩盤熟悉的烤肉,嘴脣抿了抿。
郭校尉這個大老粗可不喜歡察言觀色,他直言道:“你媳婦兒讓人送來的,真他孃的好吃,你小子真有口福。”
說着直接用粗糙的大手捻了一塊烤肉扔進嘴裡,還做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賀常棣被堵個半死。
乾脆低下頭,眼不見心不煩。
一旁的張邁倒是比郭校尉心細的多,他上上下下看了賀常棣一眼,眉頭微蹙,“子翔,怎麼這副樣子?”
賀常棣平日裡雖不注重穿衣打扮,但是最起碼整潔乾淨卻是保持的,在有條件的情況下,他不會虧待自己。
尤其是還有楚璉的照顧,回了盛京後都是精衣美食。
他本就身材比例好,寬肩窄腰,又有一張俊臉,雖然總是冷冰冰的,卻氣質斐然。
只要稍微打扮,就與貴公子無異。
有些同僚甚至還暗暗模仿起他的穿着來。
就說他手上戴着的那個青玉扳指,原本就是武將戴了防止射箭的時候磨傷手指的,可自從賀常棣常年戴着這枚質地厚重的玉扳指後,朝中如今都有文官也開始戴起玉扳指了。
與平日的精細不同,賀常棣現在很是“粗狂”。
比在北境軍中都不如了。
賀常棣冷着臉,過了好一會兒才蹦出一句話,“我有一個部下,家中妻子生氣了,他這兩日心不在焉,不知該如何哄好。”
他這句話一說出來,郭校尉連烤肉也不吃了,和張邁換了個眼色,都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看了賀常棣一眼。
我去,這傢伙會不會說謊,太假了,他口中的部下就是他自己吧……
郭校尉和張邁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原來殺伐果決、在練兵上又有天賦的安遠侯居然有這樣的煩惱。
頓了幾秒,郭校尉和張邁頓時都興奮了。
難道賀常棣有事情相求,他們可要好好盡力,當一個知心好哥哥,解決他的難題。
郭校尉端正了臉色,“哦?你這位部下可說了家中嬌妻是何情況?”
賀常棣斂目,僵硬着一張臉想了想道:“不理人,也不做飯,也不說話。”
郭校尉聽了躍躍欲試,“小夫妻嘛,牀頭打架牀尾和,女人嘛,難免矯情點,說不定她早就後悔了呢,只是面皮薄,不好意思說而已。”
“對,做爲男人臉皮就要厚,你主動找她道歉,哄兩句就好了。”
賀常棣眉頭一蹙,明顯對郭校尉和張邁的提議保有疑慮,在他心裡,楚璉並不是這樣喜歡胡鬧的女人。
郭校尉見他面帶懷疑,咬了咬牙,說出他的終極殺招。
“老哥和你說,若是這樣還解決不了,那就牀上磨合磨合,一次不行,就兩次,反正這招對你嫂子特別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