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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唐鑰本來的用意,就是想將嫂子的注意力從昨天發生的事情上挪開---畢竟唐家後宅沒有秘密,昨晚上發生的事情今兒個一早就傳遍了。
但當瞿凝真的被她說的事兒輕輕鬆鬆轉開了注意力,她卻又糾結了:哥哥就這麼沒有魅力嘛?#作爲一個好妹妹覺得心理複雜怎麼破#
不得不說,小姑娘的心事,有時候真的是十分莫測的啊。
饒是心裡亂的慌,車子行駛的路上,唐鑰卻還是將她們要去看的那位姐姐的細節對瞿凝說了:“我那姐姐姓姜,單名一個娟字,今年二十二歲。”她稍稍一頓,嘆了一口氣,“她和姓雲的到現在成婚七年,至今未有子嗣,不過幾乎是成婚次日,雲師長就隨着父親率軍北上了,姜姐姐自此一邊伺候他的父母一邊打理後宅和維持生計,當時朝廷圍剿的厲害,據說咱們這些起義軍的軍人家眷被抓到了都是要砍頭的,姜姐姐一邊帶着他們逃亡,一邊還要賺錢養家,身體很快就衰老的厲害了,哼,要論美貌,自然是比不過那個姓林的女學生的。”
至於衰老的有多厲害,她沒具體描述,但當瞿凝見到這個女人,就有數了:若不是唐鑰特意說她今年不過二十二歲,怕是說她三十歲,她都會相信的。
歲月對女人從不仁慈。而風霜和操勞,恰恰是最容易讓女人蒼老的。
姜娟住在一條小巷子裡,兩側房屋低矮,旁邊有好幾條髒臭的污水溝,當她們踏進這塊區域的時候,甚至有些頑皮的,衣不蔽體的小孩子衝着她們吹口哨。車子自然也是開不進來的。
唐鑰顯然也未料到姜娟住的環境這麼差,瞿凝卻敏銳的注意到了,這房子顯然有很多年曆史了,這條街,也是多年以前的貴人居處---只是破破舊舊的,少有修葺,怕是誰家的老宅吧?
兩人敲了門---大門也是敝舊的,上頭有天長地久蟲蛀腐蝕的痕跡,來開門的女人面色愁苦,氣色焦黃,看了衣着精緻的客人們一眼,她顯然是愣了一下,半天這才認出來,竟是喜極而涕:“唐三妹妹!”
唐鑰這下顧不上跟在她身後的瞿凝了,一把抱住了面前的女人,她的眼淚也嘩啦啦的流了下來:“姜姐姐!”
兩人抱着哭了一會兒,唐鑰這才拉了女人的手,將她介紹給站在旁邊等着他們抱頭痛哭完的瞿凝:“姜姐姐,這是我的嫂嫂,”她稍稍一頓,顯然是在想該怎麼措辭,“嗯,就是那位,公主殿下。”
“哎呀,”這位雲姜氏似乎也是個靦腆的性子,她低低驚呼了一聲,當即便要給瞿凝跪下,被瞿凝拉住喊了一聲“免禮”,她卻還是抖抖索索的要往地上跪。
瞿凝怎麼能讓她真的跪下去?
硬是拉住了不讓,一番推讓,三人這纔在屋子裡唯一的一張桌子旁邊坐了下來。
許是因着瞿凝這個陌生人在一旁,唐鑰和姜娟都有些拘謹,瞿凝就笑了笑,自來熟的在桌上的茶壺裡倒出一杯水來---只是冷水而已,這家已經簡陋的連茶都沒有了:“兩位自管聊,我啊,只是陪三姑娘來的陪客,你們可以當我不存在哦。”笑眯眯的比劃了一個一眯眯的動作,饒是姜娟心情差到了極點,卻也被她逗得微微一笑。
不過這麼一來,姜娟的心情顯然是放鬆了一點。
瞿凝就聽得她們開始在那邊你一言我一語了。
“姜姐姐,咱們多少年沒見了?若不是哥哥幫我查到你現在住着的地方,我還真以爲,這一輩子都見不到你了呢。”
“我何嘗不是呢?”姜娟嘆息着說道,“先前我還道,隨着公公婆婆進了京,和相公團聚了就能見到妹妹了,誰知道……”
唐鑰陪着嘆了好幾口氣,旋即卻低聲憤憤說道:“姜姐姐你別怕,古有七出三不去,姜姐姐你最多是犯了一條無子,但三不去裡,你卻合了前貧賤後富貴和有所取無所歸兩條,他姓雲的想輕輕鬆鬆休了你另娶,想也休想!”
瞿凝聽得脣角微微一翹:矮油!沒看出來啊,這唐三妹妹,說話還挺有條理的嘛!果然是大家閨秀,這三不去,用在這姜氏身上,的確是合適的。
所謂前貧賤後富貴,就是像雲師長這種情況---當年他一文莫名,如今他功成名就,這便不可休妻。至於有所取無所歸,指的是在此期間姜氏父母去世,使得她被休離之後將會無所依歸,的確,按照律例來說,這樣的情況是不能休妻的。
但她笑容未斂,下一秒卻聽姜氏長嘆了一口氣:“妹妹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啊。若說以前,確是如此,但現在……”她幽幽一聲長嘆,“如今要休妻的又豈止是相公一人!自打婚姻法變更之後……像我這樣的最後被判了離的,簡直不計其數啊!”
瞿凝聽到此節,倏然眉頭一皺,本是想當“只有耳朵沒有嘴”的看客,她這會兒倏然冒了頭:“雲夫人,”她依舊按照這女子的夫家稱呼她,“你說婚姻法變更,又是怎麼一回事?”
“哦。”姜氏對上她的時候,依舊是拘謹而小心忐忑的,“公主殿下,我……額……都是外子告訴我的,現在的律法上規定,說要廢除一切包辦強迫和買賣的婚姻制度。離婚自由,凡男方堅決要求離婚的,即刻離婚……所以外子說,他是確定以及肯定,必須要和我離婚……而律法上,再沒有三不去這一說,只要他想,他就能和我離婚!外子告訴我,因爲我無子,所以若我死活不肯離,他有權利一分錢贍養費都不給我……我……”姜氏說着掉下眼淚來,“我一個弱女子,我真不知道離了婚要怎麼活!外子讓我老老實實簽字離婚,這樣他還能看在這麼多年我打理內宅的份上,給我足夠的錢養老,否則他就讓我自生自滅……”她啜泣的厲害,說不下去了。
“有這麼一回事?”瞿凝聽得眉頭大皺,幾乎要拍案而起。
她看了一眼唐鑰,唐鑰臉上只餘下茫然,姜氏顯然也沒有實地查看過律法,瞿凝縱是滿腔不解,當時卻也得不到解答。
兩人很是安慰了姜氏一番,唐鑰留下了很多能改善她生活的物品,稍稍安撫了一下這女人可憐的,像是驚弓之鳥一般無落無着的情緒,她們這纔在十分低落的心情裡,離開了這座破舊的小院子。
回家路上,唐鑰看了一眼自己嫂子蹙緊的眉心:“嫂嫂,你可有什麼方法幫一幫姜姐姐?”
“唔……”瞿凝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首先,我們得先找一部律法來看一看才行。”她稍稍頓了一頓,嘆了一口氣,“罷了,等你哥哥回來我去問他吧。”
唐鑰期冀的看向她:“對啊,我怎麼忘了!雲師長說什麼都是我哥哥手下的,便是律法不行,還有人情呢!他要是敢休妻,我非讓哥哥裁了他的軍長不可!哼,這種該死的男人,辜負姜姐姐這麼多年的情誼,也能當師長!”
妹紙你霸氣側漏啊!
瞿凝倒是對她這一番話刮目相看了。
她微微一笑,倒是沒向她潑冷水:在某些是政治生物的男人眼裡,個人節操的高低,並不構成是否讓這個男人身居高位,手掌大權與否的衡量標準。
這一點,古今中外莫不相同----哪怕是現代,除非是輿論壓力過大,否則,節操度的高低和民意,也是可以被玩弄的玩具而已。
不過假若這位妹妹對做哥哥的“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話,某位對妹妹寵溺的毫無節制的傢伙,大概還是會妥協的吧?
她心裡這麼想着,旋即微微一笑,輕輕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於是唐少帥當晚回家的時候,瞿凝便直接的對他提了要求:“謹之,你那裡有最新的律法麼?我要看的是婚姻法的部分。”
她笑吟吟的模樣,彷彿昨天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但她說“婚姻法”,倒是叫本來心裡就有點兒打鼓的唐少帥愈發吃了一驚。
他沒直接去旁邊的小書房拿書,倒是皺起了眉頭側目了她一眼:“你要看婚姻法幹什麼?”
自己這位“與時俱進”的妻子,該不會是要學那些時髦的女人離婚吧?不至於吧?只是……明明只是配合她演戲而已啊!
一瞬之間,婚姻法上的那些律條,被他像是機器一般精密的腦子給記了起來。
的確有些……適合他們這個狀況的。
“……”這麼想着,他抿緊了嘴脣,冷肅的說道,“沒有。”
他神色怪異,瞿凝聽得他是反問了一句之後才說“沒有”兩個字,擡頭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想了一會忽然反應了過來,她輕輕一擊掌,忍不住失笑起來:“謹之……不是我要和你離婚。”
這話一說,唐少帥越發黑了臉,目光冷冷的望過來。
瞿凝搖頭失笑:“就是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啊!”她搖了搖頭,把今兒個唐鑰帶她去看的事情細細說了,旋即這才淡淡說道,“我瞧着那位姜氏十分可憐。何況聽說這種情況並非一例,我身爲女人,還是你的女人,總得爲你這些部下的後宅,做點什麼吧?”
那句“你的女人”,奇妙的撫慰了唐少帥抽緊的內心。
她淺笑盈盈的臉頰,在燈光底下有種奇妙的,讓人信服的溫暖。
唐少帥幾乎是情不自禁的湊過來在她頰邊輕輕親了一口,方纔點頭:“我去書房拿律法條文來。”
沒一會功夫,手裡拿了厚厚一本書,丟給了她。`p`jjwxc`p``p`jjwxc`p`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第五更。咦,算驚喜麼?
話說上一章寫完沒多久我就收到了本文的第一個負分……我……給跪了。
我在想我的確大概真的沒有寫肉的天份。於是……哭着跑遠,以後儘量……不寫了?
對了,這章裡寫到的姜氏和雲師長,和主線是直接相關的啊,這絕壁不是配角注水戲份_(:3」∠)_
今天五更。明天估計是三更左右。嗯,我覺得我有資格求個正版訂閱and收藏and留言吧?
渣作者已經精疲力竭頭暈目眩了。羣麼一個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