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婷的日子過得倒也悠閒,每日上午,她和豔紅悄悄溜出去,去卉香歌舞劇院教給那些姐妹歌曲、舞蹈,這樣過了七八日,她們學的差不多了,婉婷想起了一件事,自己馬上就要嫁人了,還沒有見過外祖母的面,決定出嫁前探望外祖母,聊表自己心中的歉意。
翌日一早,婉婷早早來到餐廳,一直等到父親來用餐。
看到父親走來,上前施禮:“見過父親,女兒今日有事和父親商議,因此早早在此等候。父親,我想去探望一下外祖母,馬上就要嫁人了,我覺得該去外祖母那兒看看了,略表一下對外祖母的敬意,父親覺得如何?”
楊相爺聽了二女兒的話, 奇怪地看着婉婷。字字句句都佔在理上,更認定了這個女兒是大智慧之人,絕非一般女子可比。
“是該看看老夫人了,我讓楊安準備好禮物,你想今天去,還是明天去,你自己定奪吧。”
“選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婉婷看着父親說道。
“楊安,你現在就去準備二小姐去將軍府要準備的禮物。”
楊安聽了相爺的吩咐,立即去準備去了。
“婷婷近日在忙些什麼呢?”
“也沒什麼事可幹,就是看看書,寫寫字,畫畫書畫,消遣時日。”婉婷臉上寫滿寂寥和無奈。
“閨閣女子的日子就是如此,這是女子應守的本分。”
“我卻不這麼認爲,女子能頂半邊天,這都是男子爲維護男尊女卑的地位,愚弄女子的說法。”
聽了女兒的說法,相爺心裡吃了一驚。想到最近瘋傳的那家劇院,宣傳的就是這種思想。
“女子畢竟各方面都比男子差遠了。”
聽了父親的話,婉婷覺得太大男子主義了。
“父親之言差矣,女子除了體質天生略差於男子,又有什麼地方差與男子了?她們辛苦養育孩子,穿衣吃飯,哪一件離開女子的操勞都是不行的。古有花木蘭代父從軍,爲什麼今天不能再出現許多花木蘭呢?”
相爺張大了嘴巴合不攏,這是自己的女兒?花木蘭,花木蘭是誰?代父從軍?自己熟讀經書,從未聽說過,聞所未聞。
“婷婷,這個花木蘭,何許人也?爲父怎麼從未聽說過?”相爺心想,難道是自己孤陋寡聞?
婉婷一時說露了嘴,訕訕地說道:“那是戲文裡塑造的藝術形象,教育我們女子要自強,不能淪爲男子的附庸品,朝送夫君出門,晚上臨門而望,終日圍着男子,成爲一塊望夫石。沒有思想,沒有主張,整日裡就剩下了爭風吃醋,你說這還稱其爲人嗎?
所以,女子要自己解放自己,就要自強自立,學會如何生活的自我,而不是任由男子擺佈,像泥塑木偶,這是一件思想領域的革命,只有解放了思想,才能走出禁錮,放眼整個天空,家雀是永遠飛不高的,只有展翅的鷹才能搏擊天空。女子先要長上翅膀,纔可能展翅高飛,而不是整日望着夫君,望着天色。”
楊相爺聽得入了迷,陷入了沉思中。若不是楊安已經準備好禮物過來,楊相爺就要入定了。
婉婷走了,楊相爺還坐在那裡,他受到的衝擊太大了,這是自己的女兒嗎?膽大、叛逆、不守禮法。不把男子放在眼裡,講的是男女平等,讓女子走出家門,要的是女性自由。難道那個劇院和她有關?今天自己就瞭解一下這件事。
婉婷和豔紅坐着這輛豪華的馬車,向將軍府行來,這還是她來到異世第一次坐馬車,忽忽悠悠的真難受,想着:如果自己能造一輛現代的車多好!遐想着的時候,車伕的說話聲傳來 ,
“二小姐,已經到將軍府了。”
楊婉婷長舒了一口氣,終於到了。
車伕放下腳踏凳,豔紅先走下車,然後扶婉婷下車,門房有家奴立即彙報去了。
婉婷回頭看看來時的路,原來轉十字大街向東走不遠就是將軍府,看着 將軍府,還真是大氣逼人,飛檐走壁的府門,高大雄偉。兩扇硃紅大門鑲滿三排如同碗口的虎頭銅釘,左右兩個白玉石獅,正襟危坐栩栩如生,每個石獅脖子上十三個纓絡,有十三太保的寓意,代表着將軍地位和威嚴,配合兩扇高大的朱門一副威嚴氣派。大門正對的影背牆上貼着畫有山水的瓷磚風景秀麗。那五層青石臺極,踩踏的圓滑淨明,可以看出當年的將軍府第,是多麼的輝煌啊。
離正門若有五六步遠的地方,兩邊兩棵蒼勁的古鬆。那樹幹有雙人合抱粗細,挺撥而又茂密,東南風吹過,發出呼呼的響聲,如威武的士兵站立兩旁。府門的威嚴,讓平民百姓望而生畏。
不一會兒,一個英俊少年攙扶着一個身着暗紅色錦袍的白髮老太向她們走來。看着向他們行來的人,婉婷愣了,哪是誰?他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世上竟然有如此相像的人?
看到外祖母看着自己出神,婉婷醒過神來,回眼 看着外祖母那張飽經風霜卻一臉堅毅的臉,歲月的輪痕在她的臉上彰顯着它的無情,楊婉婷不由得鼻子酸酸的,眼圈紅了。這個老人太堅強、獨立了,是一個可親可敬的老人,磨難沒有壓到她,她向一棵柏樹,根深扎土中,任狂風暴雨,她依然挺立,那斑駁的樹皮就是迎戰狂風雪雨的見證。
她撲上去抱
住了外祖母:“外婆!”這一聲叫,太多的感情融入其中,有內疚、有心疼、有崇敬、有…
外婆也抱住她,摸着她的頭,有想念、有心痛、有愛惜…祖孫二人只留淚,不出聲,這對堅強的女子,心心相惜,忘記了時間地點。
“奶奶,讓表妹回屋裡坐吧!”
少年的一句話,拉回了她們的思緒。
“好好好!看外婆也糊塗了,走,婷婷,回屋裡坐。”
她拉着外孫女的手,邊走邊說:“清風昨天剛回來,你今天就到了,也算是雙喜臨門啊!”
“表哥,這次回來不出去了吧!”看着這個和心愛之人一樣容顏的表哥,婉婷心裡如同沸騰的開水,難以平靜。
劍眉星目,挺直的鼻樑,如刀刻般棱角分明的臉 ,脣如塗丹向上微翹,風度翩翩,氣質不凡,一襲白衣更襯托得他出塵飄逸,這張容顏已經深深地刻在心中,深入骨髓無法忘懷。
表哥滿面笑容地說道:“不出去了,以後就在家陪着奶奶。表妹,聽說你就要嫁人了。”
心中爲何會有酸澀的感覺,和表妹的見面,竟有了心的悸動,他感到了一絲的惶恐。
“哦,外婆身邊有你照扶,那真是太好了。是啊,皇上賜婚,再有二十幾天就要出閣了,我來也是告訴你們,也很久沒見外婆了。”
外婆看着人精似得外孫女,那張滄桑的臉上綻開了笑顏。
“是那個四王爺嗎?”表哥略帶酸澀地問道。
“是的。”
外婆擔憂地說道:“外界對他的風評可不好啊!”
婉婷看着外婆一臉擔憂的樣子,笑道:“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外界傳我是京城有名的草包呢!”
看着表妹靈動可愛的樣子,打心眼裡喜歡,哈哈大笑 。可是那笑容背後的苦澀又有誰知道?
外婆聽了外孫女的話,也面帶慈愛地笑了。
“表妹說的不錯,在我看來,諸位皇子中,也就四皇子能稱得上人傑,其餘盡是一羣鼠輩,根本上不得檯面,沒有容人的氣度,治理國家的才智。”……
閒聊着,不覺時間已不早了,婉婷和外婆、表哥依依惜別,
“我結婚你們一定要到啊!”
“知道了,你放心吧!”聽着表妹的話,心裡一陣刺痛,默默地看着表妹離去。
“奶奶,這個小表妹可不簡單啊!她有着獨特的慧眼,不輸於男子的才智,姑姑如有在天之靈也該安心了。”
奶奶聽着,若有所思地看了孫子一眼,長嘆一聲,祖孫二人攙扶着向府內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