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德國人還真沒讓她失望。
他回到滬市之後,第二天和湯泊燦帶着馬達就離開了,不是回德國,而是去了東南沿海城市。
聽到消息的秦慕商大喜過望,這也就意味着,這個核心的零部件,是內地生產的,這就太好了。
這段時間她還在琢磨,去一趟沿海城市。
找一些機械加工的廠家來定做這雙速馬達,這下有人直接帶他們上門,那不是更好?
當即就讓李唐買了車票,跟上他們。
這次出門李唐比他們回來的要晚了五天。
當湯泊燦陪德國人到秦慕商他們廠裡來,做最後一次檢測的時候,他居然意外的發現,秦慕商他們另外一間車間裡,居然有一臺和德國人所製造一模一樣的機器。
他很是吃驚,秦慕商卻一臉驕傲的看着他說道:“你可別小瞧了我們中國的製造能力,我這臺機器和德國人的那臺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湯泊燦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能夠做出一臺屬於我們自己國家的機器來,以後在技術上不用依靠德國人,在機器上也能自己生產。
比起之前花費出去的那些技術諮詢費用,可真是一本萬利。
從之前的不屑一顧,到現在他都有一些深深的佩服眼前這個女子了。
就在這時,一個人拿着一張圖稿,遞給秦慕商,“廠長,您看一下選擇哪一個logo比較好?”
秦慕商選了一個畫着一團棉花,看起來很舒適的圖案,然後在邊上寫了兩個字,天宇。
“按程序儘快去申請專利和註冊商標。”
湯泊燦:“沒想到你們一個小小的廠,居然有這麼遠大的目標和超前的意識,實在讓我刮目相看。”
“多謝誇獎。”秦慕商剛說完,李唐就過來在她耳邊低語幾句。
秦慕商的臉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你先打電話給你師兄,將詳細的情況同他說一遍,接下來看要怎麼辦?讓他儘快告訴我們。”
李唐離開後,沒多久,湯泊燦和德國技術人員也離開了。
下午四點多鐘的時候,李靖之那邊終於給出了答覆。
李唐將李靖之告訴他的消息轉告給秦慕商,“師兄說他出事就是這兩天的事情,讓我們這段時間寸步不離的跟着他,特別是別讓他一個人往西南方向而去。”
秦慕商頓時有一些爲難了。
他們要以什麼樣的藉口去跟在湯泊燦身邊,這就是一個大問題。
但湯泊燦確實給他們幫了很大的忙。
沒有他,他們想要生產出自己的提花機,那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沒有他,這些技術問題,不知還要花多少錢才能解決,換任何一個不配合的翻譯,他們都將會投入更大的人力物力,才能達到今天這樣的成就。
不管是出於以後的合作,還是還他這份恩情,秦慕商都決定幫他一把。
現在明知他有難,而不伸手幫一把,她的良心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這件事情不處理好,那是要出人命的。
當下只能硬着頭皮,和李唐一起趕往滬市。
當他們找到湯泊燦的時候,他正好下班從公司出來,秦慕商找了一個很撇腳的理由。
“我們想到滬市來轉轉,想請湯先生做嚮導。”
“我的出場費可不低,你們可想好了?”
“沒問題,沒問題。”秦慕商嘴上說着沒問題,心裡卻想着等事情結束之後,一定將錢雙倍找補回來。
當晚湯泊燦帶着他們吃了最地道的上海菜,又帶着他們去黃浦江邊轉了轉了。
秦慕商本想着找一下招待所,無論如何都要將湯泊燦留下來,沒想到他帶着秦慕商兩人來到一棟很有特色的一間小別墅裡。
這完完全全就是四五十年代民國時期的建築風格。
兩人跟着他一路走進去,他好像對這裡很熟悉的樣子,房子裡面打掃的乾乾淨淨的。
湯泊燦:“從你們買機器到你們將機器製造出來,我們也算打了三個多月的交道,也算得上是朋友,但你們到上海來了,我也略盡一下地主之宜,這房子是我家親戚的,你們放心住,在這裡多玩幾天也可以。”
湯泊燦現在是打心裡佩服眼前這個女子,有心和她交好。
秦慕商擔心人離開,脫離了他們的掌控範圍,那他們這一趟不就白跑了。
她趕緊說道:“這人生地不熟的也睡不着,不如湯先生留下來陪我們打幾局牌,如何?”
湯泊燦也好長時間沒玩過了,點頭欣然同意了。
三人玩起了鬥地主。
秦慕商和湯泊燦不分伯仲,反倒是一旁的李唐輸了不少。
秦慕商已經哈欠連天了,眼皮子都在打架,湯泊燦也很是奇怪,不知道她拖着自己究竟要幹嘛?但還是一直很配合她。
終於,當客廳裡的擺鐘敲響十二點的時候,秦慕商終於忍不住倒在沙發上。
她閉着眼睛,聲音慵懶的說道:“都已經是午夜了,不如湯先生今天就在這裡隨便找個房住下吧!”
聞言,湯泊燦頓時有些好笑,她這樣做的原因只是想將自己留下來。
這麼晚了也回不去了,索性逗逗她,“我本來也沒打算回去呀!”
“什麼?”秦慕商一臉不可置信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指着他說道:“你怎麼不早說?”
“你也沒問呀。”
“失策,太失策了。”
“你們找我真的沒有什麼事情嗎?”
“沒有。”秦慕商說完,嘟着嘴問:“我們休息的房間在哪裡?”
“樓上,隨便選。”
秦慕商冷哼一聲,氣嘟嘟的上了二樓。
翌日,清晨。
昨晚,秦慕商怕睡過頭,人離開了又得找,所以定了七點的鬧鐘,七點二十的時候,她準時出現在了客廳裡。
此時,客廳的長桌上已經擺好了麪包、牛奶、煎雞蛋,還有滬市出名的生煎,廚房裡還有煮豆漿的香味飄出。
中西餐都有,秦慕商更偏向於吃中餐。
李唐和湯泊燦拿着碗筷從廚房裡走出來,秦慕商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是最後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