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來到知青點,熟門熟路的敲響了一個木屋的門。
讓她意外的是,她敲了三次門,屋裡都沒有人搭理她。
她心急如焚繼續敲着門,她心裡很清楚,能夠幫助她的人,只有搞特殊,住這單間木屋的這兩個知青。
其他的知青來了,都是擠在一個屋裡,一個炕睡上十多個人。
而這兩個人來了知青點之後,自己出錢,請村裡人給她們蓋了這麼一間六十平的小木屋。
這兩人也根本不靠掙工分過活。
她還記得八月那會兒,正熱的時候,兩人剛到村裡,說是水土不服,一個多月都沒下地幹活。
村裡對他們這些知青並不苛刻。
口號喊着:知識青年下鄉,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
他們下鄉之後,也是掙多少工分,給多少糧,但對於那些自己帶錢來的養活自己的人,只要不做得太張揚,村裡也是不會管。
這住在單間裡的兩個知青就是這樣。
自己帶錢來養活自己,分給她們的活,私底下給錢請其他的知青幹。
這下鄉來的知青,大多數都是家裡爹不疼娘不愛的,誰會帶錢來下鄉。
唯獨這兩人是例外,而且還是他們整個知青點的香饃饃,都想着從她們這裡賺點錢,日子能過的寬裕點。
這掙錢的活也是非常搶手。
人家拿了錢,就會趁着晚上的時間,偷摸給她們將活幹了。
秦鴨蛋覺得她真的很幸運,意外的救了住在這木屋裡的阮芷清。
近兩個月來阮芷清對她很是不錯,給了她很多東西,那些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她以前沒有見到過的東西。
秦東樹通過這些東西猜測,這兩個女子肯定不一般,讓秦鴨蛋同她們提個要求,給家裡的老大安排個工作,讓她去試探一番。
這纔有了他們故意借錢,逼秦慕商嫁人的那件事。
其實秦鴨蛋和秦東樹不知道的是,阮芷清接近秦鴨蛋,送她很多東西,都是她們算計好的。
目的就是想釣秦東樹這條大魚,想讓他們對付秦慕商。
只是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籌謀了幾個月,最後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的下場。
阮芷清和白錦研兩人現在故意避而不見秦鴨蛋,其實就是想以退爲進。
若她們還像平時一樣,客客氣氣的將秦鴨蛋迎進屋,那等待她們的,肯定是秦鴨蛋的一頓哭訴,尋求好處。
她們避而不見,就是想給秦鴨蛋一個錯覺,她們對秦鴨蛋這個人可有可無。
只有兩人心裡清楚,秦鴨蛋是他們手裡很好用的一顆棋子,換一個人,也許不會像她這樣好掌控。
因爲秦鴨蛋心裡有所求,一個人只要有慾望也就很好掌控。
比如小九那件事情她就做的很好,只是出了楚瀟何這個變數。
此時,秦鴨蛋心中很是急切,凍得通紅的手,一下又一下拍着厚實的門板上。
嘴裡還低聲的喊着:“芷清姐姐,我是鴨蛋我有事情要和你們商量,是關於那個人的。”
阮芷清走到玻璃窗邊,小聲說道:“你們一家都沒有這個能力對付那個人,這件事情就到此爲止吧!以後都不要再來了。”
秦鴨蛋頓時心裡很是慌亂,這人可是她逃脫魔窟的關鍵跳板,她絕對不會輕易放棄。
她慌忙說道:“芷清姐姐,我心裡已經有了一個計劃,你們先放我進去,如果你們覺得我說的不行,那我以後都不會再來煩你們了。”
屋內的兩人對視一眼,阮芷清見在炕上的白錦妍對她微微點了點頭,這纔開了門。
“進來說吧,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秦鴨蛋在房間裡待了二十分鐘左右,嘴角帶着似有若無的笑,快速離開了。
……
去街上買肉的差事,最終落到了秦慕商的身上,但毫無意外,秦慕澤陪着她一起出了門。
兩人步行到縣城之後,秦慕商先到供銷社,買了一些補品,麥乳精和桃酥餅。
其實這些她都是趁着人多的時候擠進去,再擠出來的時候,手裡提着這些東西。
她剛提着這些東西走出來,秦慕商就滿臉疑惑的問道:“商商,這些東西家裡不是有嗎?你又買這些幹什麼?”
“去一趟醫院,看個人。”說完,兩人就往醫院而去。
當兩人間的病房,秦慕澤看到躺在病牀上秦老四時,激動的衝過去叫嚷着:“四叔,你得了什麼病,都嚴重的住院了,怎麼不跟家裡說?”說着,竟然哭了起來。
在他的心裡,這樣不聲不響住院,肯定是得了大病,可能快不行了。
雖然四叔在他們最困難的時候分了家,可想到秦老四對他們這些孩子都不錯,如今他要掛了,心裡很是難過。
秦老四滿臉愧疚之色的拍了拍他的手,“小四,快別哭了,四叔只是受了一點輕傷,過幾天就出院了。”
秦慕澤擡手抹了一把眼淚,再次確定道:“真的?”
“真的。”
秦慕商將東西放下,就拿起房間裡的搪瓷缸,給秦老四衝了一杯麥乳精。
秦老四接過搪瓷缸,眼眶一酸,眼淚又掉了下來,他用手一把抹去。
“四叔,對不起這個家,不值得你們這樣對我。”
躺在病房的這幾天,他想了很多。
因爲他的軟弱,差點給家裡帶來不可挽回的傷害,他覺得自己實在沒這個臉再回家了。
“四叔,錯過一次,就不要給自己第二次再犯錯的機會了,好好珍惜以後的日子。”秦慕商忍不住安慰道。
上一輩子,她一個人孤軍奮戰,有親人,卻當她是仇人。
所以這一輩子,她希望一家人能夠相親相愛,開開心心的生活在一起。
秦老四低着頭沉默了一會兒,再擡起頭來的時候,眼裡閃着淚花,鄭重的點了點頭。
“四叔明白了,以後一定好好珍惜往後的日子。”
秦慕商看了一下病房的生活用品都很齊全,看來派來照顧秦老四的人很用心。
又聊了幾句,擔心出來太久,家裡人又該着急了,兩人就離開了。
路過門診部的時候,秦慕商看到一羣男人,相互攙扶着,一身狼狽的樣子,這是打羣架了。
越看越覺得這些人怎麼這麼眼熟。
秦慕商仔細回想了一下,突然想起在哪裡見過他們。